0028.第二次见面
自然才是最优秀的印象派画师，能描绘出像夕阳这般艳丽的画作，橙红与深蓝碰撞交织，在银色的画布上染上绝美的色彩。
以前，破刃会坐在高楼之上，仰望着这样的天空，她出生在一个只有白与黑的世界里，按照她的话来说，只有这样，才能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人间的存在。
假面曾夸过她很强，上一个被他夸很强的，还是那个叫血月的女人。
听说，血月之所以变弱，是跟一个叫白奕的男人有些关系，那个突然死去的王，引得整个鬼界发生了一场翻天覆地的动乱。
他们都说，白奕这个王位是被血月一手捧上去的，作为他最忠诚的手下，有着人人都忌惮的凶狠戾气。
再后来，她就把血月抓了。
最初的目的也很简单，就是为了证明，恶比鬼要强上一些。
她赢了，没有得到多少名叫“快乐”的情绪，战斗结束后，其他怨灵一拥而上，把血月撕了个粉碎。
不就是少了双手双脚，对一个灵魂来说没什么影响。
至少，破刃是这么认为的。
阳光迎面而下，给她的脸庞渡上一层金粉，她仰起头，眼眶里只有成片的黑暗。
身后的土地上，是血月破碎的身体，慢慢透明，最后融入这个世界。
“叮。”
她拿出手机，又是一条交友私信，自从她把照片发到社交软件上，好友申请就没停止过。
“无聊。”
果然，假面提的都是一些不靠谱的建议。
她想了想，还是点开了某个导航软件，既然任务已经完成，那就去做一件更有意义的事。
……
许言正面撞上了破刃。
看见许言围着围裙，一手拿着锅铲，一手抓着大把青菜，目瞪口呆地看着她。
手一松。
“哗啦”一声，油溅得满世界都是。
破刃觉得是自己打开的方式不对，她往后退了一步，帘子盖在她的脸上，还在思考着，就听见许言说：“去外面等我。”
“好。”
也不知怎么回事，就好像许言的话有魔力一样，破刃鬼使神差地就答应下来。
她找了个位置坐下，一瞬间，店内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她的身上，还没过到两秒钟，隔壁桌已经有男生在考虑，要怎样才能要到这个美女的联系方式。
可怜的视觉动物还是这么简单而又直白，经不起任何的诱惑。
如果知道美貌的真相，是一团黑色液体包裹着一具人皮，那他考虑的一定是怎么逃跑，而不是怎么搭讪。
当然，这个世上也不缺希望能死在石榴裙下的男人，那群本能胜过理性之人，或许还能从中获得无限快乐。
“请问我能坐在这儿吗？”
某位男士已经开始行动，他一只手撑着桌子，摆出一副绅士的样子，指着破刃隔壁的座位问道。
破刃最近已经说了很多拒绝的话语，可好像都不起什么作用，她轻轻歪着头思考，要怎么说，才能让他滚远一些。
可还没来得及把脑子里的台词说出口，就听见许言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你跟我过来一下。”
男人转过头，看见许言的脸，又瞧了瞧自己，好像就能接受自己的失败了。
毕竟，长相和身材这种东西，还是先天的因素多上一些，人类可以怪天怪地，总不能怪自己的基因不如别人，这说不过去。
“好。”
破刃点头答应了。
从某个程度来说，破刃真的是一个很听话的恶，至少，她从一开始，就知道杀人不能在大庭广众下杀，不然会引起不小的恐慌。
许言带她上了楼，整个卧室也没有别的家具，小王就只能坐在许言的床上发呆，门被突然打开，还被吓了一跳。
“这不是……”
看见破刃时，小王惊得从床上站了起来。
许言倒是不慌不忙，还能淡定地交代一句：“你先下去照看下客人。”
“好。”
小王低着头，弱弱地回答道，也不耽搁，赶紧挪到墙边，直接穿了出去。
许言环视了一圈，确实没地方招待，总不能让她坐在地上乘凉，所以只好把床让出来，自己靠在门边。
万一动起手来，他还有一次逃跑的机会。
“说吧，你有什么事？”
许言一副坦然的样子，窗外刮起了微风，吹动着破刃的长发。
破刃抬起眼眸，说了句：“是你叫我上来的，应该是我问你，你有什么事。”
许言反应了两秒，才理解她话里的意思。
昨晚，他在废弃之地见过她与血月的打斗，那可不是一个人，或者一个灵体可以做到的事情。
见过她的真面目，她要来杀人灭口了。
这就是许言的第一反应，他甚至还在后厨吃了两口菜，想着，如果要死，那就不能饿着肚子，把她带上来，也只是不想祸害店里无辜的客人。
而从破刃迷惑的神情中，能看出他俩现在不在一个频道上。
“你……不是来杀我的？”经过几秒观察，许言试探着问道。
破刃摇摇头：“不是。”
“那你是来干嘛的？”
这下轮到许言迷惑了，就像以前邓梁说的那样，女人的心思你别猜，猜不透的。
破刃歪头思考了一阵，似乎这些话未曾从她的嘴里说出口过，得组织很久的语言，才能开口说道：
“要你做我的男朋友。”
“咳——”
还好没有喝水，否则一定会出事。
许言以前也被很多人告白过，多半是因为这张长得还行的脸，但面对这种似人非人的告白，就算她倾国倾城，那也不会有半分心动。
只有无尽的恐慌。
“如果我拒绝了，你会不会立刻把我撕成两半？”
破刃认真地想了想，回答说：“可以考虑。”
“那你还是别考虑了。”许言摆摆手，一本正经地说道，“我们互相还不够了解，这样做男女朋友是不合适的。”
破刃微微一愣，可能没想到许言会用这样的方式拒绝她，要知道，因为这张脸，根本不缺男人的喜欢。
“什么是了解？”
破刃站起身来，一步一步靠近许言。
“这很难说……”
许言脑子在飞速旋转着，只想找到一个合适的理由，平稳地度过这场危机。
只见破刃缓缓抬起手，许言有些紧张，但她没有更多的动作，只是轻轻靠近，碰了碰他胸口的刀柄。
“这样，算了解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