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地狱式训练
随着柳初音半开玩笑的话语，
苏明心中升起了一阵莫名的寒意。
“二十二个小时？！”
这是什么夸张的练习时长，人会死掉的吧。
柳初音仿佛也知道苏明心里在想什么，道了一句。
“放心放心，不会死的，我都这么练了两年了。”
“灵魂乐师在觉醒之后就不再是常人了，充沛的灵魂之力让我们不再需要那么多的睡眠，因此可以将更多的时间用在练习上。”
“压榨出自己的灵魂之力，然后再恢复，这个过程中也会增加一丝丝的灵魂之力。
积少成多之后，这个量就不少了。”
柳初音淡淡地道。
“我们的条件是跟那些大协会没法比的，正因如此，我们才要以无可超越的努力来进行追赶。”
“吃饱了的话就跟我来吧。
战斗上我没什么可教你的，你已经很厉害了。
我来教你使用练音室以及如何提升自己的音乐能力，我几年里的大部分经验都在这里了。”
接着，柳初音向着练音室走了过去。
苏明也深吸一口气，跟了上去。
柳初音说的没错，东华古乐完全失传。
想要在这种局面之下做点东西出来，就一定得远超常人的努力才行。
哪怕自己有系统傍身，不够努力的话，也未必能够跟西方乐师协会的人拉开差距。
系统也只是一个助力的工具罢了，要是养成了懒散的习惯，万事都依赖系统，若是哪天系统没了怎么办？
自己岂不是要真正成废人了？
趁着刚觉醒，一定要养成好习惯，不能什么都仰仗系统。
苏明的目光也是坚定了起来，跟着柳初音走进了练音室。
柳初音对于指导苏明的练习，似乎早已是胸有成竹。
一进入练音室，柳初音就跟苏明道。
“灵魂乐师最重要的基础，就是调整音准。”
“灵魂乐器由于加入了灵魂之力，发出的声音会随着乐师的心情波动而变化。
你要练习的，是要在任何状况下都能奏出最准确的声音。
哪怕是手脚断了，哪怕是大出血奄奄一息，也要有奏出最准确音符的能力。
只有这样，你的发挥才能够无比稳定，在任何的生死危机中都能发挥出自己的全部实力。”
“同时这也是一个增加音乐素养的过程，音奏准了，拍子对了，很多作品的用意也就透露出来了。”
苏明闻言也是点了点头。
自己虽然掌握了唢呐的初级演奏技巧，但音乐素养却并不怎么样，对唢呐之外的乐器也没什么了解。
若是对基础的东西不管不顾，只靠着系统去不断的兑换，那以后对系统的依赖程度会越来越高。
音乐是一个很个人的事情，也被称为灵魂的律动，
若是自己以后只能靠系统来兑换曲谱，而没有自己根据情况创作曲谱的能力，那真是太丢人了。
于是按照柳初音所说的，
苏明按照西方的谱子和规定的音高，开始用唢呐进行练习。
而在练音室中取出唢呐后，苏明立刻就感到了练音室中的环境对他的唢呐有着不小的影响。
充斥在空气中的灵魂之力，对自己的唢呐产生了干扰。
那感觉就像是喝醉了酒进行演奏一样，总是产生莫名其妙的错误，各种反应也总是慢一拍。
对此，柳初音淡淡地道。
“先努力试着克服这个环境吧。”
“在这个环境中能初步奏准音的话，在外面你的演奏会更加精确，灵魂乐器发挥的威力也会更强。”
说着，柳初音取出自己的琵琶，毫不拖泥带水的为苏明演示了一下。
每一次琵琶弦的拨动，发出的声音都恰到好处，一点不高一点不低，节奏上也是无比的准确。
柳初音差的，只是琢磨出能完美发挥琵琶音色的演奏之法和曲谱了。
只要钻研出了这些，她立刻就可以一飞冲天。
至于别的基础，她已经在日复一日的磨练之中打磨的不能更纯熟了。
苏明深吸了一口气，按照柳初音的要求进行练习。
每一个音符的准度都要重新掌握。
这次不是由系统来灌注，而是苏明自己在重新掌握，一遍遍的将系统灌输的初级唢呐演奏技巧变成自己的东西。
或许是因为东华古乐协会的环境非常纯粹，又或许是因为柳初音在一旁已经进入了旁若无人的状态，苏明也很快就沉浸在了练习之中。
柳初音的目中闪过了一丝喜悦，
能引导同一条道路上的后辈，对她来说，自己这几年辛苦趟出的经验也不算是白费了。
她也不再有任何的杂念浮现，完全投入在了对琵琶的探索之中，试图自己创造出最优秀的琵琶演奏技巧，谱写出属于琵琶的曲谱。
时间就在练音室里一分一秒的过去。
哪怕在练习时不必全力出手，灵魂之力消耗的比较少，这一天下来，苏明体内的灵魂之力也是耗空了将近五次。
但在最后一次耗空灵魂之力后，苏明这段练习的增益也是颇为可观。
他是一点力气都没有了，脑袋嗡嗡的，躺在练音室的地面上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他自己是觉得和手中唢呐的联系越发紧密，之前演奏时虚浮的感觉消散了不少，感觉心里非常的踏实，因为拥有了一些属于自己的东西。
这时候柳初音也暂停了自己的练习。
她的状态可要比苏明好多了，但浑身上下也是香汗淋漓，面色略有些发白，走路也有点摇摇晃晃的。
苏明问了一句。
“初音你没事吧？”
柳初音摇了摇头。
“没事，就是之前一次任务受了点伤还没好，有点影响状态而已。”
“我也没太激烈的练习，养几天就好了。”
她看着苏明脱力的样子，满意地道。
“今天就到这里吧，你的音准提升了一点，还是挺不错的。”
“没想到你还真能坚持下来，我都有点担心你会不会练到一半跑了呢。”
说话间，柳初音朝着苏明伸出手来。
苏明现在也是真的头痛，浑身无力，只好拉着柳初音白皙柔软的手站了起来。
柳初音让苏明半倚在自己身上，吐了吐舌头。
“你别嫌弃我身上汗味重嗷，练了这么久，就是天下第一可爱的会长也得出汗的。”
“你第一天这么练习，就先享受一下会长的侍奉好了。”
接着，柳初音就带着苏明离开了练音室。
此时外面的时间都已经到了凌晨两点，
苏明都惊了，练音室内没有钟，他也没带手机进去，没想到自己竟然练了这么久。
柳初音扶着苏明走到了那面投影着星空和海洋的白墙前，让他在吊篮沙发上坐了下来，打开黑胶唱机放了一首瓦格纳。
“休息会吧，浴室在你右手边，等会你可以去洗个澡。”
“衣服放边上就行了，我给你洗。”
“闭上眼睛听着音乐休息会吧。”
在柳初音的声音之中，苏明感觉到眼皮越来越沉。
瓦格纳的音乐声响起来没多久，苏明就在吊篮沙发摇摇晃晃之中睡着了。
柳初音给苏明披上了自己的外套。
然后看了看时间，又转身回到了练音室内，目光越发坚定。
“我会创造出属于东华的乐理体系的。”
“以前是为了自己，现在多了一个同伴。
苏明，在我完成之前，不要放弃这条路。”
“我，一定会把这条路走通。”
不一会儿，练音室内再度响起了琵琶声。
……
苏明感觉自己睡的很沉，睡眠质量前所未有的好。
就像是在干了一天活以后去睡觉，真是沾着枕头就能睡着。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后，
突然，苏明的耳边传来了铮的一声琵琶声。
这琵琶声不光是震动苏明的耳膜，简直还在连他的灵魂一块震动，瞬间让苏明从沉睡中惊醒过来。
唢呐瞬间出现，苏明充满戒备的端起了唢呐。
直到这时，他才发现原来是柳初音捧着琵琶站在自己的面前。
刚刚那一声就是柳初音奏出来的。
苏明这才茫然地问道。
“怎么了？”
“有亡魂？”
柳初音无奈的看着他。
“没亡魂。”
“是你睡得跟头死猪一样，到了该起床的点了，我怎么叫都叫不醒你，只能用琵琶给你做闹钟了喽。”
苏明点了点头，还是颇有些羞愧的。
自己初来乍到的还睡懒觉，
昨天的事情全是柳初音收拾的，想必她要比自己累多了，这样还比自己起得早。
自己真是该反省反省。
他赶紧站了起来，虽然还残留着一丝疲倦，但比昨天刚结束练习的时候好多了。
苏明正准备起来收拾洗漱的时候，忽然瞧见了墙上挂着的时钟上的数字。
他整个人的身体都僵住了。
“那个，初音啊，我昨天晚上是几点睡的？”
柳初音回忆了一下。
“凌晨两点十五睡的。”
苏明有点不确定的问道。
“所以现在是凌晨四点半，我这是已经睡了超过二十四小时了，一直睡到了第二天？”
柳初音诧异地看着苏明。
“怎么可能呀，你睡了两小时十五分钟。”
“就跟我之前和你说的作息一样的，睡两个小时，然后剩下的二十二小时大部分都可以用在练习上。”
她今天换了一身衣服，似乎是刚洗过澡，头发丝带着点湿气，嘴唇是诱人的粉红色，就连黑丝也换了一条。
但是从柳初音柔软嘴唇中吐出的话语，让苏明再度感到一阵恶寒。
“毕竟我也不是什么魔鬼，你第一天开始这么练习，我就让你多睡了十五分钟。”
“现在应该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吧？今天可就没有这额外的十五分钟了。”
“还没到吃饭的点，先练习吧。”
说着，柳初音递过来了一张纸道。
“我昨天练习时候发现你一直存在的几个错误点，你看一下，今天争取改掉。”
苏明本来还想吐槽两句这是什么魔鬼作息，但看到纸上写的密密麻麻的字后，他也是闭上了嘴。
柳初音的练习时间绝对比自己只长不短，
在自己睡过去之后，她还在给自己做训练方案？
那她呢？
她身上似乎还有伤，不会是一直没睡撑到现在，还要开始第二天的练习吧。
但柳初音的脸上看不到丝毫的懈怠又或者是不满，似乎对这样苦行僧式的生活已经习惯，甚至是乐在其中。
她一个姑娘都能这样，苏明一个大老爷们也实在没脸吐槽什么，那也太无地自容了。
随便用冷水抹了把脸后，苏明深吸一口气，攥着那张纸就进了练音室。
“成为灵魂乐师的第一个小目标，在勤奋程度上超过柳初音。”
“音准练习，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