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秘辛与条件
烈山在和周行铜交谈的时候，并没有避开苏明和柳初音两人。
或者说，他倒像是刻意在透露这个消息给苏明他们。
苏明和柳初音两人对视一眼，目中也是流露出了困惑之色。
他们可以确认，自己从未听说过类似的事情。
“第四次东华音乐复兴计划？”
周行铜面色复杂，为两人解释道。
“嗯，我相信你们一定对东华现在的情况很是不解。
就连东瀛、南印和东南半岛的众多小国都有属于自己的特色音乐，东华这等历史久远的大国怎么会连自己的音乐都断绝？”
苏明和柳初音都是点头。
这确实是他们一直以来都非常困惑的地方。
音乐从来都与文化息息相关，是承载文化的重要载体，无论在哪个国家都是如此。
这世上怎会有一个民族能经历如此漫长的岁月仍然生生不息，可却让自己的音乐都被历史所掩埋？
这根本不合常理啊。
而对他们的困惑，周行铜开口道。
“原因很简单，东华的音乐和乐器不是自然消亡，而是被多方势力联手覆灭。
甚至就连那段覆灭东华音乐的历史，都被彻底消灭，以至于我们现在都只能找到一些零零散散的只言片语，证明东华音乐曾经在世界上存在过，并且无比辉煌。”
“而在当年东华确信这片土地上曾流传着辉煌的音乐时，那时的东华风气还远不像这样，大量的天才灵魂乐师都愿意为了东华音乐的复兴而献出一切。”
“那次计划秘密聚拢了大量的天才乐师，堪称是以举国之力要接续东华音乐断掉的道路。”
“无数天才乐师为此竭尽灵魂之力，将他们毕生天才灵感的闪光汇聚起来，意图以众人之力开创新路。
可惜……”
周行铜轻轻摇头。
苏明和柳初音聆听着这段不为人知的秘密历史，眼前好像也浮现出了无数天骄万众一心的样子。
苏明问了一句。
“可惜什么？第一次的计划是怎么失败的？”
周行铜淡淡地道。
“没有哪个势力希望看到东华的崛起，第一次东华音乐复兴计划是在多方势力的联手绞杀、软硬兼施下失败的。”
“之后我们吸取了第一次计划的教训，进行了第二次计划和第三次计划。”
“但无一例外，全都在各种因素的干预之下失败。
尤其是第三次计划，我和烈山都曾参与其中。
这次的计划，对很多人的信念都产生了致命的打击。”
周行铜看向了烈山。
烈山抽了根烟，目光看向远方，接上了周行铜的话。
“那时候第三次计划可谓是如火如荼，吸收了前两次的经验，将以前的研究成果转化出了不少有用的东西。”
“你们刚刚看到的军歌合唱增幅灵魂之力的手段，就是其中之一。”
“在两位最耀眼的天才带领下，我们的攻关可以说是捷报频传，很多人一度以为这项计划必然成功。”
“但是……”
烈山的手无意识地攥紧了香烟，将它攥成了皱皱巴巴的一团。
“就在计划步入正轨的时候，那对双子星突然发生巨变。”
“一个因为意外身死，另一个则是带着大量的保密资料杀出东华叛逃欧洲。
那位叛逃的过程中，不但让大量参与核心项目的天才乐师灵魂之力遭受重创，更让整个复兴计划因为大量涉密资料泄露而不得不中止，转而开始对参与计划的人员进行彻底排查。”
“就这样，如日中天的第三次音乐复兴计划虎头蛇尾的停了下来。
一批人废了，比如你们眼前的周行铜，他曾经也是赫赫有名的天才乐师，当年的乐师等级就达到了五级。
结果在那次事件中因为阻拦双子星之一的那位叛逃，灵魂乐器遭受重创，沦为普通人，靠着之前的功绩才在这小小的江城混了个特殊警部部长，从此在这里了却残生。
要是换了巅峰时的他，那个理查德敢那么放肆，早就被他打死了。
至于另一部分人，曾经毫无保留地相信那对双子星能够创造奇迹，可他们一死一逃带来的打击真是太大了。
尤其是这些人和那位叛逃的双子星走的很近，后面受到了长达数年的排查。
信念遭受重创，再加上频繁的审讯造成灵魂之力受损，大部分人从此不能寸进也不被高层信任。这些人就只能被发配到穷乡僻壤，做个没什么用的愤青，看着西方乐师协会的人就巴不得捅几刀，仅此而已。”
说这话的时候，烈山自嘲了一声。
“我就是后者。”
他看着远方，在讲述这段历史的时候，仿佛又回到了当年参与第三次复兴计划时最意气风发的时刻。
“我们这些人呐，把最辉煌的时候最好的青春都留在了第三次计划之中。
离开了它，我们就是一具具行尸走肉，每多存活一刻也不过是在心里多几分痛悔罢了。”
“要是没有当年那件事，要是双子星还在，那该有多好？
无数个日夜我都在这么想，无数个日夜我都在想着看到第四次的复兴计划被实施，让我这具行尸走肉能发挥最后的一点力量。”
烈山的声音低落了下去，接着，目中却又燃起了点点的火光。
“现在，我等到了第四次计划了。”
他看着苏明和柳初音。
“抓住这个机会，从江城天才选拔战杀出去，去江南大区拿到通往最后计划的门票。”
“你们会是第四次计划的希望。”
不止是苏明和柳初音，就连周行铜也是愕然地看着烈山这位曾经的战友。
今天才只是烈山第一次见到苏明和柳初音，他就给予了这么高的期待，是不是有点太过武断了？
周行铜道了一声。
“老烈，我们不在那个位置上了。不管怎么说，第三次计划是以失败告终，我们的一切也都埋葬在了那个计划里。”
“现在的我们就是两个闲人，后辈自有后辈的人生，你又何必还那么执着……”
烈山豁然转头，目光狰狞地看着周行铜。
“我又何必执着？这话你去跟当年无数的青年才俊去说，他们有的人死了，有的人被废了以后潦倒落魄甚至不堪羞辱而自杀。
我们能活到现在，身上是背负了重量的！”
“而且这第四次计划能够开启，期间要克服多少困难，你难道不懂吗？”
“看看眼前这两个年轻人，你看不到他们的天赋吗？！三级就拥有超越大部分四级的力量，在当年也少见，或许他们会成为又一对的双子星！”
“周行铜，这次计划要是再失败，就没了，就没了！
不会再有第五次的计划了，这就是整个东华最后的机会，就算我们是一群已经过时的废物，也该用这点残躯来做点什么了！”
他冷笑一声道。
“你要是还有当年的劲，而不是因为成了废人就心灰意冷，一个特殊警部部长当年真就留不住李林？
这次要是再留不下苏明和柳初音，你就是死了，你有脸去见九泉之下的那些战友吗？”
周行铜默然，只是攥紧了拳头。
良久后，他转过身来，长叹了一口气，看向苏明和柳初音。
“两位，就如同你们这次听到的，天才战是个机会。”
“我恳求你们，努力杀出去，杀入江南大区，杀入最后的计划，成为东华音乐的希望。”
“江城特殊警部会是你们的后盾，任务、魂晶、保密资料，但凡我有的都可以给你们。
只要你们答应我一个条件……”
烈山骂了一句。
“条件？周行铜，这时候你还要讲条件做交换？”
“做了这么多年的官，真就让你成这样了？”
苏明的眉头也是微微皱起。
天才战，这确实是个机会。
柳初音需要这个机会去更大的舞台，才能不浪费她的天赋。
自己同样需要这个机会去成名，去刷取海量的名望值，这次天才战绝对会是自己又一次脱胎换骨的机会。
但周行铜想要用这样的机会换取条件……
此时，苏明看着周行铜的眼睛。
他的目光之中没有什么利益算计，只有一片赤诚。
苏明还是开口问道。
“什么条件？”
周行铜拍了拍他和柳初音的肩膀。
“日后若有所成……”
“勿忘东华。”
“这就是我的条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