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张长林

“警察?”

怎么会有警察?

陈炜放下书本,皱了皱眉头,把桌子上整理的客户名单抱起来上了楼,

走到楼梯拐角程勇看不到的的地方,陈炜意念一动,

手里一空,资料消失不见,

被放进了随身空间。

片刻后,他转身下楼,看到程勇举足无措的在原地徘徊,

彭浩从房间里走了出来,手里拿着一根钢管,站在客厅朝他看,

用眼神说话:陈哥咱们怎么打?

陈炜扶额!

“干什么呢,把棍子放回去!”

“还有你程勇,你给老子坐到沙发上去。别紧张,咱们刚刚一直在打牌,什么都不知道。

“警察来了有什么的,我们都是守法良民!”

陈炜让二人坐在桌子上,围成三角,玩起了斗地主。

还把桌子上的饮料瓜子铺散开来。

程勇抓牌的手有些抖,内心还是忍不住吐槽,他看着陈炜,那眼神就一个意思:

我们是守法良民?

就佩服您睁眼说瞎话的样子!

……

三个人装着样子,心不在焉的打着牌。

陈炜出牌的手突兀停下,看向门口,仿佛像一个信号,门铃被人按起。

“叮铃,有客人来啦,叮铃,有客人来啦!”

邦!邦!邦!

“开门!”

陈炜丢下牌,眼神示意两个人做好演员,走过去,把门打开。

一名警长站到陈炜面前出示了一下证件,闪身进了屋,

“有人举报你们这里私藏假药啊,例行检查,理解一下。”

他对着程勇二人道:“你们也过来,站在这别动。”

他挥了挥手,其他几位警察一拥而入,四处散去,翻箱倒柜检查起来。

还有两名警员留下看着他们,让三个人靠着墙壁,站成一排。

陈炜转过头看向警长,想了想道:

“警官,我这里是私人民宅,不能别人说什么,你们就信什么吧,搜查证总要有的吧?”

为首的警长看了他一眼,掏出一张证明。

陈炜接过,看了看,递给了程勇,正经道:

“你拿着,回头去找警察局咨询一下,看看是不是真的。”

警官低头瞪了瞪陈炜,嘴角抽动了下,没说话。

陈炜心情有些郁闷,

居然有搜查证,这种证正常出警怎么会带着,看来是来真的有人举报。

他表情严肃了起来,

这是有备而来啊!是谁走漏了消息?

……

“楼上没有发现。”

“客厅没有发现。”

“一楼没有发现。”

“头儿,车库打不开!”

为首的警长看了看三人,不知哪个才是别墅的主人,直接开口道:

“把车库打开。”

“长官,车库坏了,打不开!不然我的车也不会停在车库外面!”陈炜道。

警长“嗯”了一声,想了想,抬手指着一个干练的警员:“小陈,你去把车库翘开!”

他转身对陈炜道:

“一切损失我们会赔偿!”

陈炜眨了眨眼,抬了抬手,示意随便,后退一步不再说话。

不一会,警员小陈跑了过来,在警长身边说道:

“头儿,车库也没有发现。”

陈炜撇了撇嘴,能发现就怪了!

他早就把药装进了随身空间,现在只会在拉货时候,把药放在车库装装样子,不让程勇他们察觉异常。

前些天去印度,陈炜脑子一热,想着反正要在药神世界呆十年,也不差这几个月。

于是借着研究金丝能量性质的理由,说服了自己,一股脑把脑海的神秘力量全氪金在了空间上!

现如今,他的意识海中金丝能量再次消耗一空。

但他的随身空间,此时已经扩展到了十立方米!

现在他的随身空间里的什么都有:

角落里堆放整齐的几十箱格列宁药、开山刀、帐篷、匕首、一整箱备用空献血包、几十包鲜血、上百包食盐、浓缩能量棒、桶装泡面、周杰轮最新cd唱碟、葫芦娃故事集……

……

警长眼神犀利,扫视着别墅,围着客厅转了一圈,走到陈炜面前问道:“你们三个干什么工作的?”

“呆在家里干什么,为什么不去上班!”

“我们是程序员,敲代码的。”陈炜指了指客厅一旁的三台台式电脑,面色从容,

02年的程序员还是一个神秘的职业。

警长走上前,打开电脑,

一片代码流动,警长看的眼花缭乱。

……这个东西他看不懂。

警长吸了口气,挺了挺胸,扫视了一圈,看见所有警员都回来了,都冲他摇头,表示没有发现。

他点了点头,挥了挥手,

“收队!”

对着陈炜三人道:

“谢谢配合啊!”

说完警察小队收队出了房门。

“长官,长官,车库……”陈炜跟着走到门外,指了指车库方向,讲着魔都本地话,对着警长的背影喊道。

门口,警长看了眼车库的惨烈现场,顿时有些牙疼,瞪了眼小陈警员,脚步顿了顿,回头撂下一句:

“拿着搜查证,去我们局里报销。”

说完,转身匆匆离去。

“好嘞,谢谢长官。”

……

陈炜坐在沙发上,揉了揉眉头,看着程勇:

“怎么回事?”

程勇坐在对面,被看得心里发慌,说道:

“之前有一次,一个病人吃坏了东西进了医院,他们家属找上我们,让我们赔偿。”

“我们卖的是真药,当然跟我们无关,就问他们,病人有没有吃过其他乱七八糟的东西。”

“后来我们发现,原来魔都有人也在卖格列宁,还是德意志正版的进口格列宁。有好多病友都去他那里拿药,那个病人就是吃了那个药才进了医院。”

“我和老吕几个去参加了他们组织的病友感谢会,发现他们和我们不一样,他们走的是骗局,卖的是假药。”

“带头的是个叫张长林的假院士,他冒充成德意志格列宁研究医生,用传销那一套,忽悠病友们买药。他们卖的的价格比我们还低,病友们有好多都被他们忽悠买药了。

“后来我们拿着那个假院士的药去化验,就是扑热息痛加了点面粉。”

“那段时间你去了印度,我们本来打算等你回来做决定,结果老刘气不过,直接上台揭穿了他,骂他草菅人命。”

程勇叹了口气,接着道:“你也知道老刘是个牧师,一辈子信上帝。我们返回来找到他时,他嘴里喊着‘你们会下地狱的’被保安架着抬下了讲台,还挨了张长林巴掌。”

“看到老刘被打,浩子冲动直接上前,一脚踹翻了张长林,然后场面就开始混乱了,我们都打了起来。”

程勇和盘托出,讲的十分详细,他瞥了眼陈炜平静的表情,小心翼翼道:

“最后,我们就都进了警局……”。

彭浩听见程勇借机告状,抬手指了指他,瞪了他一眼,见陈炜看过来,连忙低着头不说话。

陈炜暼了程勇一眼,又看了看彭浩,想了想,露出个笑容,冲彭浩竖了个大拇指。

彭浩见状,也抬起头咧嘴开心的笑了笑。

……

陈炜烦躁的挠了挠头皮,

他想到了,原剧情是有这么一段,张长林卖假药和程勇团队有了冲突,还留下了案底。剧情后面,程勇的前小舅子负责追查假药,就是通过这份案底,怀疑上了程勇,然后阴差阳错让彭浩失去了生命。

可是他没想到这么巧,正好赶上他出国这段时间,这件事让程勇他们碰上了。

如果他在场的话,事情不会变成这样的。

点太背了!

程勇接着道:“你回来后,事情其实已经解决了,警察也做了笔录。我们都觉得事情已经过去了,也就没说……”

程勇讲到这里,突然想到什么,恍然大悟,站起来愤怒道:

“对了,刚刚就是那个张长林打的电话!”

张长林?

如果真是他的话……

陈炜眼神闪烁了一下,静心凝神,闭上眼睛,

灵觉瞬间四散,向扫描机一样,穿过建筑,树木,人群。

一道道信息汇聚,在陈伟脑海构建出了周围百米的三维图像,像是游戏里的上帝地图。

嗯?

陈炜睁开眼睛,神色怪异地看向门口。

此时,门铃刚好响起:

“叮铃,有客人来啦。”

陈炜失笑,

正想找你,居然自己送上门了!

……

程勇上前开门,

门外站着一个笑得精明又憨厚的中年男人,身材宽硕,一脸和气,笑得憨厚。

正是张长林。

程勇‘靠’了一声,伸手就要关门。

张长林陪着笑,硬挤进了屋内,

“别介嘛,嘿嘿,程老板,商量点事。”

张长林窜进客厅,抬头打量着别墅,啧啧感叹:“还是程老板会享受。”

他从口袋里拿出一瓶药放在桌子上,笑了笑,看了眼坐在沙发上的陈炜和彭浩,以为是马仔,不以为意,直接跟程勇挑明道:

“我说程老板为什么会砸我场子,原来是小弟冒犯了程老板,坏了程老板的生意。”

“咱们原来是同行啊!”

桌子上放着的,正是陈炜他们的印度药。

程勇瞪他:“谁说咱们是同行!我们卖的可是有疗效的进口药!”

“有什么区别,犯法的,不都是假药么。”

张长林嗤笑一声,他对着程勇说道:

“行了,我也不跟你废话了。我这次来呢,是想让你把这个药的渠道让给我。”

他看着程勇道:

“我给你一年的利润怎么样?不少了,你下半辈子都衣食无忧的。”

程勇不说话。

张长林盯着他,语重心长道:

“怎么,舍不得啊?”

“做人别太贪心,卖药水很深的,你把握不住。”

“像你这样卖,不出半年肯定被抓,现在正版格列宁医药代表已经正式报警备案,警方现在已经查这个药了。”

“你说万一你被抓住,判个十几二十几年的,挣那么多钱有用吗?”

张长林反客为主,自在地坐在沙发上,拿起桌上的烟给自己点上。瞥了眼愣了神的程勇,不屑笑了笑。

一帮新人入了行,一点经验都没有,手握那么大一块蛋糕,到处招摇,真以为没人敢抢你们啊?

一瓶药只卖两千块,呵呵,真是土包子进城。

药价都不敢往高了卖,怎么挣大钱!简直是暴殄天物!

我不把你生意抢过来,简直是侮辱我的行业操守!

……

程勇回过神来,看向陈炜,

陈炜站起身子,示意程勇坐下。

他走向张长林,拍了拍他的肩膀:

“自我介绍一下。”

“我是陈炜,这里的主人。”

“这位张院士,这种事你应该跟我说。”

“因为……渠道在我手里。”

张长林掐了烟,吃惊的站起身,这下他是真的惊讶了。

他上下打量了下陈炜,赶忙露出笑容:

“哦,是吗?真是真人不露相,原来小兄弟你才是做主的人。”

他主动伸手跟陈炜握了下手:“小兄弟觉得我刚才的提议怎么样?”

“兄弟你觉得不行的话,价格我们再谈。两年盈利额怎么样?只要小兄弟你把药的渠道给了我,我们一起发财!”

陈炜听懂了他话里的意思,

我把渠道让给你,才能一起发财?

那我要是不让给你,是不是就是鱼死网破?

张长林笑眯眯看着陈炜,笑得很憨厚。

……

“张老板就不怕我心狠手辣?”陈炜好奇问道。

就这么单枪匹马的过来,一顿叭叭,我就要把渠道让给你,你凭什么?

“干咱们这行没么会不给自己留后手呢,小兄弟还是别动歪心思,好好思考我的建议吧。你动了我,也不过是同归于尽而已。”张长林有恃无恐道:

“干咱们这行都是为了钱,希望小兄弟不要做傻事。”

其实此时,张长林心里也有些嘀咕,不像表面那么平静。

失策!

他见过程勇,看起来怂的一批,一看就没本事!

本来以为这帮人里做主的是程勇,渠道也在他手上。

他自信自己亲自出马,萝卜大棒对着程勇一顿乱打,程勇就算不答应,也不会对自己怎么样。

却没想到老板居然不是程勇,而是另有其人。

一个……年轻人!

年轻人心高气傲,反而不容易打交道。

事情有些超出控制了……

张长林有些心慌:

今天我老张不会真的栽在这里吧?

……

陈炜眯起眼睛,余光瞥了眼窗外,若有所思。

他盯着张长林,嘴角微微上扬,笑得也很纯朴:

“张院士,你的方案我不喜欢……我还是喜欢用自己的方式。”

张长林笑容一窒,

什么意思?

他感觉有点不妙。

正想着说些场面话,嘴遁离开,从长计议。

陈炜却是不在理他,转身上了楼,站在台阶上道:

“程勇,关门。”

“彭浩,办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