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7 南非(贰拾捌)

塞姆勒对这个提议似乎有点微言,但没发表什么意见。哈里斯自然不会反对,爽快地拨了十支AK和六千发子弹给邓诗阳,还借给他一辆在营地内运输用的M-Gator通用车。

午饭后,邓诗阳让塞姆勒把那群黑人带到靶场集合。而他则和哈里斯开着M-Gator到枪库拿武器。

枪库其实就是办公楼后面的组合屋,由两个橘红色的集装箱组成,里面分别存放着武器和弹药。

哈里斯拿出钥匙,边开锁边对邓诗阳说:“枪库钥匙由我负责保管,领取武器和弹药都要向我申请开仓和作登记。”他顿了顿,补充道:“训练借出的武器必须当天归还,这是公司规定。”

武器库里面存货不多,显得空荡荡的。在最里面放着几个一人高的黑色铁柜,墙边是两个枪架,上面整齐地摆着四十支AK,其中有一半是埃及的Maadi步枪,全是固定枪托的型号;另外还有十多支保加利亚生产的AR-S,以及五、六支匈牙利的AMD-65。在枪架对面有几个杂物架,上层斜斜地放着一排RPD轻机枪,下层有六个半透明的塑料储物箱,里面塞满了弹匣。

邓诗阳扫了枪架一眼,走到那排AR-S前。他从里面挑出十支,接着在储物箱里拿了二十个弹匣,然后把东西搬出枪库,放进M-Gator的货兜里。

哈里斯没有帮忙,他手里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多了块塑料垫板,一直站在枪库门口做记录。等东西搬完后,他看了货兜一眼,问:“就这些吗?”

“嗯。”邓诗阳点了点。

哈里斯随即锁上枪库门,然后拿出另一串钥匙打开旁边的集装箱。

弹药库里面放着一堆大大小小的墨绿色木箱,被整齐地垒在一起,占了集装箱内三分一空间。进去一看,步枪弹是南斯拉夫生产的M67,全是每箱一千零五发的军用包装。邓诗阳随便拿了六箱搬到车上。

在武器借出登记表上签了字,哈里斯开车把他载到营地东南角的靶场。

所谓靶场,其实就是用推土机堆一堵两人高的土墙,然后在前面竖一排靶子,再用生石灰在远处画一条白线了事。

车子在射击线旁停了下来,邓诗阳指了指货兜,对塞姆勒说:“以后射击训练都用这种枪,当习惯使用折叠枪托后,就要教他们怎样把枪托折起来射击。”接着顿了顿,转头问哈里斯:“你这里有背带吗?我需要一些单点枪带。”

“没有。”哈里斯摇摇头回答:“但可以向哈博罗内订,到时和红点镜一起送来就行。”

“谢谢。”邓诗阳道了谢,接着宣布射击训练正式开始。

他先让塞姆勒选出十个枪法最好的人,作一次射击表演。这些人都说自己曾经打过很多次枪,部分还自称有战斗经验。为了便于统计,他们每人只领到十发子弹,排成一行站在射击线前。

“准备——”塞姆勒用葡萄牙语大声说,接着把哨子叼在嘴里。那十个黑人纷纷端起枪瞄准,可能不习惯铁丝枪托的贴腮位,部分人的姿势显得有点奇怪。

“呜——”随着一声长哨,靶场内响起一阵密集的射击声。“突突突突……”十把AK的枪口同时吐出火舌,靶子后面的土墙瞬间被打得烟雾弥漫。

他们只花不到两秒钟就把弹匣清空了。

邓诗阳皱起眉头,不满地盯着塞姆勒,他的眼神就像两道灼热的射线,刺得德国佬尴尬地低下头。不远处的哈里斯嘴角上翘,一副想笑又不敢笑出来的表情。那十个站在射击线前的黑人则面面相觑,不明白自己做错了什么。

邓诗阳揉了揉太阳穴,让塞姆勒带人到靶子前数弹孔。

结果和预料一样令人沮丧。十个半身靶只有一半上面有一、两个弹孔,还有三个甚至连孔都没有。另外两个各有三个弹孔,但弹着点的位置却隔了大半个靶子距离,天知道是怎么打出来的。

用贴纸把靶子上的弹孔修补好,邓诗阳让塞姆勒作示范。

“突突、突突、突突……”

同样是十发子弹,但他用了三秒钟,以五个短点射的方式打了出去。邓诗阳再叫所有人去看靶子。

结果,在靶子的“前胸”位置,多了十个新孔。

在射击线前重新列好队,塞姆勒举起一支AK问他们:“看到差别了吧?”

黑人们齐刷刷地点起头来。

塞姆勒端起枪,向他们讲解:“你们应该知道,枪在射击时是会上跳的。像这样,梆梆梆……”,他把枪口向上抬了抬,接着道“如果你们一直扣着扳机不放,就会变成这样,梆梆梆梆梆梆……”同时把枪口逐步抬高指向天空,说:“子弹全打到天上去了。”

虽然邓诗阳和哈里斯听不懂葡萄牙语,但都笑了起来。

“现在,我教你们一个简单的方法,就是开枪时念‘Dvadtsat_dva’。”

“Dvadtsat_dva——”人群中传出一阵参差不齐的声音。

塞姆勒举起右手伸出食指,边示范扣扳机的动作边说:“当你们念‘Dvadtsat’时扣下扳机,等念到‘dva’时松手,这样每次只会发射两到三发子弹。养成习惯后,就能自然而然地打出点射。”

接下来他让那群黑人伸出手指,边在嘴里念“Dvadtsat_dva”,边把食指不断地弯曲和伸直,模仿扣扳机的动作。

“习惯后不用说出来,在心里默念就行。”他又提醒了几句,然后让他们自行练习。

空闲下来后,邓诗阳凑上前,好奇地问:“‘Dvadtsat_dva’是什么?”

“是俄语,‘二十二’的意思。”塞姆勒回答:“这个办法是EO一个俄国人教我的,他说这是苏联军队训练新兵的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