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1章?汪直的崛起之路(二)

汪直犹豫了一下,想着怎么回答他们。

风父再次问道:“怎么了?”

汪直低头直言:“不瞒二位,我出来时家中已妻室……”

汪直话还没说完,风四娘脸色渐变,然后放下碗筷,一句话也不说,转身就走了。

汪直和风父见下,也没有理她,他们深知风四娘对汪直有意思,现在被风父问出家中有妻室,一时接受不了,心里有点难过,转身出去哭了起来。

真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其实,并非汪直无情,这是他没认识风四娘就有的,命中注定。

如果说到情,汪直对风四娘的情感超过了朋友的感情,风四娘渐渐替代了汪直妻子在汪直心中的慰藉,只是在风父面前,汪直作为一个生意人,应该如实相告。

何况,风父和风四娘待自己不薄,不能欺骗他们。

餐桌上气氛一下子尴尬了起来,风父毕竟是见过世面的人,呵呵一笑:“你能如实相告,我很高兴,起码你没有欺骗我们,来来,不管四娘了,我们继续喝。”

两人一饮而尽。

过了一会儿,风四娘又进来了,她强忍泪水,勉强微笑。

风父问她:“四娘,你咋了?”

风四娘微微一笑:“没什么,没什么。”

“那就好,你这一出去,汪贤侄担心死了,还以为你咋了。”

“是吗?谢谢汪哥。”

汪直一听,心里顿时莫名失落起来,之前,她还一个劲地叫“汪哥哥”,十分地亲昵,现在少了一个“哥”字,口气完全变了。

汪直真是有点不适应。

风四娘接着说:“爹,我想好了,明天我和叶碧川、谢和、方四溪一同去广东下西洋。”

风父一凛:“做什么去?”

“我觉得茶叶生意太难做了,利润又薄,我想去看看其他行业。”

“西洋物产丰富,很多是我大明所没有的,而我大明除了瓷器、丝绸,有很多产品在西洋非常受欢迎,只可惜,朝廷进行海禁,我们好东西出不去,也进不来,生意难做啊。”

“我们不销往内地,可以将西洋货物运往东瀛扶桑和暹罗各国,然后将东瀛扶桑和暹罗各国产品再销往西洋诸国进行贸易。”

“避开大明海禁,进行海上诸国贸易,这是个生财之道。可是,你是一个女孩子,爹不放心啊,爹还是希望你找个好人家,相夫教子,这才是你的正事。”

“爹,你放心好了,叶碧川、谢和、方四溪都是海外巨商,大家都是同乡,彼此都很了解,他们会照顾我的。”风四娘说到这里,瞟了汪直一眼,继续说道,“他们都是正经人,说不定这次下西洋,生意做了,运气好,还能遇到一个称心如意的郎君呢。”

两人说着,汪直一句话没插嘴,继续喝着他的酒。

“如果是这样敢情好,爹巴不得,最好能给爹抱个外甥。”

“你放心吧,生意会好的,外甥也会有的。”

“呵呵,那就太好了,只要你能够成家,爹就是死,也瞑目了,呵呵。”

“可是,我走了,实在放心不下你。”

“你放心好了,我自会保重身体,无须担心。只是你一个女孩子,爹还真不放心。”

“有什么不放心,叶碧川、谢和、方四溪他们会照顾我的,放心好了。”

“嗯,有他们三在,我放心。”

父女两人聊得正欢,完全忽略了汪直的存在,此时,汪直一个人喝着闷酒,脸色发红,醉意上头,沉默了半天,接着酒意,敬风四娘:“明天你要下西洋了,今天我就借花献佛,敬你一杯,祝你一帆风顺,生意兴隆,争取找个……”

他本想说,祝你一帆风顺,生意兴隆,争取找个如意郎君,可那最后四个字还没说出口,就醉趴下了。

尽管这四个字没说出口,风四娘心里有点微微得意,他之所以这样,是在吃她的醋。

证明他在意她。

第二天,叶碧川、谢和、方四溪来接风四娘的马车到了,风父和三位巨商闲聊几句后,赶着马车就走了。

风四娘坐在马车里,她撩开窗帘一看,清清楚楚地看见汪直趴在自家窗口向她这边呆呆望着,呆呆看着,那种失望,那种不舍,眼泪差点都出来了。

风四娘向他挥了挥手,汪直不知道什么原因,一句话也没说,也没挥挥手向风四娘告别。

他们这一切被徐惟学看得清清楚楚,徐惟学急忙跑了过去,送风四娘一程,抱拳作揖道:“风姑娘,一路顺风,多保重,常来信啊。”

风四娘对徐惟学道:“放心吧,你们多保重。”

她没有说你,而是说你们,自然也把汪直带上了。

徐惟学是个聪明的生意人,自然明白,回道:“你放心好了,我们会的。”

汪直呆呆地看着风四娘远去的身影,他不知道这一别,何年马月再见了?

他为什么这么难受啊?

为什么这么不舍?

为什么有那么多为什么啊?

徐惟学送走风四娘后,回来再看汪直,醉意未醒,责怪起来:“人家风姑娘待我们不薄,你怎么不去送送人家?你是不是做得有点过了?”

汪直绝望地看着徐惟学,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样子:“我就是个混蛋,你难道不知道吗?”

徐惟学真是生气了:“我看你就是个混蛋,而且是个大大的混蛋。你看看你现在堕落成什么样子?就你这样还想回家乡光宗耀祖啊?别丢人了。”

“这样怎么了?”

“怎么了,你看看自己,还是你吗?就你这样想赚大钱回去盖徽州最大的豪宅,建徽州最大的牌坊,别吹牛了,你现在在我眼里就一个醉鬼,怪不得风四娘瞧不起你了,所以她要走了,换成是我,我也会离开你这个醉鬼。”

徐惟学一席话深深刺痛汪直,他嚎啕大哭起来:“你知道你们瞧不起我,我就是个窝囊废。”

“你当然是个窝囊废,为了一个女人把自己搞成这样子,大丈夫何患无妻。你别忘记了,你家里还有一个呢。”

“你没有经历过情字这种苦滋味,不知道何为爱情,不知道一个情字可以摧垮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