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 刺客居然是侠士

成睾县虽然小,但是还是有近万户人家,近六万人口,而且是常住人口。为什么说是常住人口呢,因为成睾县是洛阳出山东的必经之路,这里的流动人口非常多,如果要统计流动人口的话,起码是常住人口的十倍百倍。

现在成睾县的行政归尹秀管,但是经济,刑狱,治安等刘协还是可以过问的,况且刘协还是皇子身份,对尹秀执行朝廷命令等行政问题也可以过问的,换句话说,刘协可以过问侯国中的任何事情,当然也可以什么都不管,每年尹秀把收起来的税收运过来就行。

不过刘协可不是当甩手掌柜的料,既然被任命为成睾县的侯爷,虽然只是短时间的,但是作为一方的领导人,必须对一方百姓谋利益。

在前世刘协就对那些吃着国家的饭,挖着国家的墙角,什么事情都不做,还厚颜到处讲清正廉洁的官员十分疼恨,现在刘协不可能做这种人。

刘协同刘澈商量了一阵,最后决定先弄清楚赋税。作为侯国的侯爷,最关心的当然是赋税。这赋税虽然是朝廷直接任命国相征收,但是作为侯爷,应该知道自己的侯国有多少田亩,多少人口,每年能收多少税收。

东汉的税赋有三种:

第一种是田赋,也就是土地税,是根据田亩的数量收税的,过去是三十税一,老百姓的压力不大,现在的田赋已经涨到了十税一,也就是说现在一亩田能平均能产一石谷,就得缴纳一斗谷。

大汉规定,卿以下,五月户出赋十六钱,十月户出刍一石。这个规定延续至今,到了卿一级的官员,就不用上交税赋了。

成睾县目前还没有不缴纳税赋的世家大户,如果有的话,那就是刘协这个侯爷了。侯是一个爵位,不是职位。但是刘协是皇子,皇子是享受卿以上待遇的。

第二种是算赋和口赋,也就是人头税,是按人口来收税的,口赋是对年龄在七到十四岁的孩子征收的赋税,每人每年二十钱。算赋是对十五到五十六岁的人征收的,每人每年一百二十钱,商贾和奴婢加倍,每人每年二百四十钱。

第三种是徭役,也就是免费服役,其中包括正卒和戍卒。每个年满十七岁的男子每年必须服役一个月,也可以用钱让官府代请别人服役,正卒每年出钱二千,戍卒每年出钱三百。

还有就是关税,不过关税不是每个县都有的,但是对于成睾县关税就是一笔极大的收入,因为这里有一个虎牢关,来往商贾太多,还有车船税等等。

成睾县近万户人家,近六万人,近十万亩土地,这一账算下来,整个成睾县的田租是近万石,赋税近二百万钱。

当然这些都是朝廷正式规定的赋税,还有地方摊派的赋税,所以收入远远不止这些。

刘协作为侯爷,成睾县是刘协的食邑,说白了刘协就靠成睾县的税赋吃饭。

其实说起来也不多,每年一万石粮食,二百万钱,其中还包括成睾县所有官员县卒一年的俸禄。对于朝廷来说,这简直是微不足道的,要知道汉灵帝开口一赏,就是一千金,刘协开口赏董越就是十万钱。

看来今后用钱要精打细算了,不能开口就是十万钱了,刘协现在回想起赏董越五人,一张口就十万钱,心中觉得有些好笑。整个成睾县的收入,刨开官吏的俸禄和运行的成本,估计就只能给刘协剩下五十万钱,而刘协一次就赏出了五十万钱,这可是一个县的纯收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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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睾县怡红楼,这时候丝竹声声,尹秀、潭蓝各自抱着一个歌姬,上下其手,好不快活。

“尹老爷,听说新侯爷到了,不知道这个小侯爷长得怎么样?”一个歌姬问道。

“小美人,消息满灵通的嘛。”尹秀刮了一下这个歌姬的鼻头,淫笑道。

“老爷说,一岁的侯爷会来咱们怡红楼吗?”另一个歌姬说。

“哈哈,怡红楼?一岁侯爷来怡红楼,你们是不是想他那小不点了。”潭蓝大笑道。

“若是他那小不点可以,我们姐妹也不是不行,怎么说也是童子身啊。”歌姬笑道。

“两个小贱人,等着吧,恐怕这辈子都没机会了。”潭蓝笑道。

“这是为何?”

“这种小不点,一岁多久被赶出皇宫,这说明什么?说明皇上也保不了他。这种人能够活多久?说不定今晚都活不过。”

“潭蓝。”尹秀一声爆喝,潭蓝脸色一变,顿时不说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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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尹秀和潭蓝在怡红楼拥着歌姬高兴的时候,在刘协的董侯府外面。一个身穿黑衣的人站在大门外面,静静的,如果不是风吹着衣襟,发出阵阵声响,恐怕大家都认为这是一根木桩。

门房里面,花过突然睁开眼,翻身抓起身边的大刀,推开房门,身体一纵,出现在门头上。

“来者何人?”花过喝道。

当然除了问对方,也是给里面的人报信。刘协一听花过的喝声,身体一激,翻身起来,吹针拿在两只手上,春兰第一时间也跑进来。

院子里面一阵嘈杂,牛大力等人也是第一时间拿起长枪,背上短矛。不过这种级别的战斗,还真不是他们能够参与的。

“休要问这么多,小小年纪就不学好,开什么赌局,弄得洛阳多少家族家破人亡。本公子是来取尔等小命的。”

对方不肯透露姓名,但是对刘协所作所为好像知道一些,而且听口气好像是来行侠仗义的。

“呵呵,听起来好像是行侠仗义,可是被人当了枪,最后做了鬼,还是糊涂鬼。”花过冷冷的说道。

刘协的所作所为,并没有伤天害理,牡丹花会的赌局,如果不是那些家族贪婪,怎么会参与押注。况且还真没听说那个家族是因为押注输了,而家破人亡的。

“闲话休说,看招。”黑衣人武功不错,也不见什么动作,尽然冲着花过而来。刀剑相交,发出刺耳的声音。

当当当。

寂静的夜里,金铁交鸣,不过附近的人家居然没有一家亮起灯火,当然也没有一家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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怡红楼中,尹秀放下酒杯,轻轻的说道:“应该开始了吧,准备好明日的暴风骤雨吧,不过有何基挡枪,你我只需低调一些就行。”

“是啊,也不知道这次有多少人会受到牵连,多少官位会空出来。”潭蓝眼中充满贪婪,仿佛某个位置已经摆在他面前,就等他换上官袍坐上去。

“想什么呢,先保住自己的小命再说吧。”尹秀冷冷的看了一眼潭蓝,这小子早就盯着县长之位了,不过自己走了,还真不好找人,便宜了这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