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四章 草蛇灰线 斗如凌迟
一颗自造的灵丹?足够让没有修行在身的人当即有了千斤之力的造物,哪里会是这般轻飘飘的回答。花子流看着苏彻,眼眸之中带着一点若有若无的试探味道。原来是会错了意。苏彻自然对无终国没什么兴趣,提携那个吕峥,除了投石问路,更是试炼道法,因为吕峥体内的那颗灵丹可与其他的不同。并不是源自长生教现存的丹方,而是来自苏彻自己创制,是《太乙东华玉书》基础上融合了苏彻所见所闻的全新成果。花子流瞧了这阳髓一眼,心中暗道我信你个鬼。麻衣魔君门下弟子自家内斗鬼打鬼,他自然不会多说什么,但是对于苏彻的这颗灵丹,他确实是有了些别的意思。花子流显然提起了兴致。苏彻说着不经意地向远处的吕峥看了一眼。花子流忽然想到了什么。苏彻望向另外一边的花子流。这句话说完,一直在后面伺候的孙程心里直犯嘀咕。一来是阳髓这路丹药的存在实在是太过邪异,二来是花子流显然话里有话。难不成两边已经有了矛盾不成?苏彻故作不知。花子流看着苏彻笑着说道:苏彻脸上笑眯眯的。两边一旦议定,很快就清出来一大块场地,原本装着药液的大鼎都已经挪去一边,只剩下一群灵毓殿内的,还有跟着花子流前来的门内弟子。苏彻这边向后面的孙程吩咐一声,孙程忙不迭地跑下去,将还穿着短衫的吕峥叫了过来。如今在灵毓殿内,吕峥的脸上比之前多了不少神采,双目之中也是神光内蕴,如今显然也是有些粗浅的修为在身。他如同一只蓄满了力量的猛兽,双膝跪在苏彻与花子流面前。苏彻看着他,脸上笑意不绝。吕峥赶忙站了起来。他此刻心中也七上八下,能够在灵毓殿内当杂役,有些出乎他预料之外。但是这显然并不符合那位前辈不让他被逐出门墙的保证。只是从那天之后,他就再也没有见过那位前辈,只是每日里在灵毓殿内干各种杂活。灵毓殿的日子显然比在当弟子时强许多。虽然这些杂役之间少不了勾心斗角,但大家都是被淘汰下来的难兄难弟,多少还都留了一些余地。而且平日里,那位阳长老也会让孙程教他们一些粗浅的修炼法门。有的时候吕峥甚至觉得,自己终于有了些希望。只是此时站在这二位面前,吕峥也多少有些紧张,毕竟他有自己的秘密,更有着难以释怀的仇恨。他自然知道上面的那两位都是什么人。长生教中真正的大人物。(花子流,门内赫赫有名的步虚高人,八脉首座之一。这位一句话就能决定无数人的生死荣辱。另外一位则是神秘的阳长老,门内关于这位的流言很多,其中最着名的一条便是阳髓乃是麻衣魔君的私生子,因此才能以还丹修为之境出任供奉长老。难不成是自己的事发了?苏彻与花子流自然不会在乎下面的人怎么想。苏彻这话问得轻飘飘,吕峥却是标准的魔门回答。花子流没有心思同他们这些蝼蚁废话。这一句话如同一道雷霆凿进了吕峥的天灵盖里。跟独孤柔斗过一场,是他幻想过无数次的场景,但这个场景绝不应该发生在当下。独孤柔乃是通神境界的修士,而自己呢?不过是一个小小的杂役,刚刚引气入体而已。这……这根本就是让独孤柔杀了自己。他说着眼神慌乱的望向四周。那位前辈呢?接下来该怎么办?是不是……苏彻缓缓说道。而另外一旁,独孤柔早已经身着一件华贵的羽裳,如同一只曲颈的仙鹤站立在了场中。他那双狭长的眼睛如同一双短刀,死死地盯住了吕峥的咽喉。此刻在灵毓殿前,他并不敢过多造次,因为谁也摸不准灵毓殿主人的性子,若是这个当口得罪了那位阳长老,即便他在花子流这里颇为得宠,也未必会有个好下场。但是如果能够咬死吕峥这个恼人的东西,把事情彻底办妥,他也愿意故作沉默,或者说摆出一副尊重的样子来。吕峥看着他,只有长舒一口气,缓缓走到了场地之中。既然要战,那就斗个痛快。吕峥循着脑海之中的记忆,缓缓摆出了一个拳架子。不过是些凡夫的武学。独孤柔轻蔑地笑着,然后从袖中摸出了一柄短剑。此刻,苏彻玩味的看着花子流一旁的面孔,然后从他的脸上读到了一丝迷惑。虽然转瞬即逝,但是苏彻知道自己的猜测应该无错。吕峥的拳术乃是自己掐头去尾改自白鹿洞的百步雷拳,那是一门极为刚烈的纯粹武学。而花子流脸上的疑惑或许可以解释为他在这拳架之中找到了一丝熟悉。但问题是这个熟悉从何而起。与长生教一直有着交易的中土势力,是否就是白鹿洞?苏彻满意地笑了,因为一切很快就会揭晓。独孤柔轻巧地一抖手中的短剑,他直接扑了上来,短剑如同毒牙一般向着吕峥的胸口攒刺。独孤家的武学乃是传承自战阵之上。一手持盾,一手持剑,结成密集的横阵,击穿眼前的一切敌人。这是独孤家兵法的奥妙,作用在武学上就是如同毒刺一般强横的剑术。作为通神境界高手,独孤柔即便不用道术,凭借着已经超越凡俗的身躯与近乎无穷的真气,都可以轻松的击败吕峥。但是一旦交手,情况便截然不同。吕峥的双拳如同一对大锤,不断地抵挡着他短剑的侵攻。这并不是以硬对硬的轰击,而是每一次都能拦截到独孤柔的要害。脸庞、咽喉、下阴……独孤柔倒不是害怕吕峥的拳头,而是他也有着自己的骄傲。他要做的是虐杀。若是被吕峥击中了这些要害,通神境界修士的脸面又放在何处?所以他采用了一种近乎凌迟一般的斗法。短剑的锋刃在吕峥身上割开一道道大小不一的口子,但是并没有伤害到他的要害。然而这一次次的侵袭已经足以让吕峥面目全非。两根手指、一只耳朵、半截鼻梁、一小段牙床、还有数不清的伤口。独孤柔缓慢而坚定地处刑着。而吕峥则努力挥动着拳头。苏彻颇为遗憾地摇了摇头。花子流颇为好奇地看向苏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