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5章 这个……我也不想去啊……

恋上你看书网,左道旁门意修人

这……

耶律远看了看郭乙辛,在看到他的神色也变了后,才明白自己并没有看错。

耶律远又看了看保定城中那隐约闪耀的火红色。

这……

这怎么可能啊?

自己安排他们出来骚扰保定内城时,不过寅时,现在刚刚辰时,整个跨度也才两个时辰的时间……

两个时辰……

自己派出去的可都是拂晓中境或者拂晓巅峰修士。

拂晓境现在这么弱?

没能安然返回也就罢了,连求救信号都还发不出来?

甚至连两个时辰都坚持不到了?

那现在那团火光是什么?

难道不是保定城被纵火吗?

耶律远想不通,他看了看一旁的郭乙辛,很显然,从郭乙辛的表情就能看出来,他和自己的想法一般无二。

卢承林从头到尾未曾出面,戍边军将士更是一言未发,却将镇南军刚刚鼓动起来的士气顷刻间打落下去。

所谓战争,所谓两军对垒。

依靠的是战法、谋略,依靠的是士卒个人勇武,依靠的是兵甲之利,但更多的……还是看士气。

自古以来,士气越高昂,所能够承受的战损便越高,也就越不容易临阵溃败。

而士气低落,就很有可能触之即溃。

眼下镇南军虽然养精蓄锐一晚上,但是此刻被先声夺人,至少这个时候再攻城,就已经不那么明智了。

耶律远暗恨,同时又庆幸。

庆幸自己这个时候并没有将护城河完全填平。

若是已经填平了,自己就该纠结要不要攻城了。

然而耶律远不知道的是……

后面他马上要纠结的事情,就要变成……这护城河到底还能不能填得平了。

……

远在后方的萧渐离还没有赶赴过去。

因为还有很多细节上的事情需要料理,比如如何尽量封锁卢承林未死的消息,怎样尽快在保定城有所建树,让两国战事无法草草收场。

一封封的消息传递进来,同时又一封封的命令发送出去。

有军报,有朝中动态,也有市井消息。

它们都一一投射在萧渐离的脑子里,形成了一张巨大的消息网,来协助把控下一步事态的走向。

忙完了一阵后,萧渐离舒展了一下身子,走到书房门口,看了看天色。

秋日的阳光虽烈,但带来的是些许暖意。

周边枝叶泛黄,点点飘落下来,在院落中已经积累了薄薄一层。

这距离自己命令耶律远先行率军出发,已经过去了三天时间。

三天……

“相如。”

呼延相如一直跟在萧渐离的身后,此刻听他唤自己,连忙应声:“老奴在。”

“你觉得保定那里的事态进展到哪一步了?”

呼延相如思忖片刻后答道:“卢承林在南楚,是少有的将才,尤其擅守,依老奴之见,此刻……城破怕是不可能,耶律远也应该没法给他造成多大的伤亡,但他至少会焦头烂额疲于防守。”

萧渐离点了点头。

这一战自己准备充分异常。

率先准备拂晓境的士卒专袭对方斥候,然后命耶律远率先锋军两万余奔袭保定,同时一应攻城器械率先准备妥当,甚至比耶律远还要先行出发。

这样严密周到的布置下,应当第一天就能填平护城河,第二天就开始攻城战了。

卢承林擅守,这一点没错。

但是战阵之道在于牢牢把控主动权。

防守再厉害,也永远是被动的一方,只能是自己出招他接招,没别的可能性。

随着后续部队的陆续压上,只要四面合围施压。

他那刚刚重伤的身体,累也该累死他了。

忽然间,有名士卒一路小跑着递了封军报进来。

萧渐离随手接过,简单浏览一遍后,神色立刻变了。

呼延相如察觉到了萧渐离的异样,不由得开口问道:“出了何事?”

萧渐离手头的军报上,是耶律远在保定城下吃了瘪的消息。

萧渐离将手头的军报递了过去:“你也看看。”

呼延相如拿过军报后,简单一扫,也蹙了蹙眉头。

“怎么三天都还没填平护城河?”

萧渐离并不答话,而是示意他继续往后看。

看完后呼延相如说道:“城北有一口钟?离垢……离垢……有些耳熟,一个法器,有他说的这么厉害?”

萧渐离点了点头:“这应该是紫霄派传家宝类别的法器,也不知怎么就跑到了南蛮子的手里。”

所谓传家宝,便是那种没有任何境界约束,只要你能注入元气,便可以使用的那一类法器。

这类法宝厉害就厉害在低境界的人也可以随意使用。

只是威力没有高境界的人施展出来那么大而已。

毕竟法宝威能离不开元气强度。

无论你是否有其他的辅助手段来施展法宝,比如符篆、符刻等等,基本道理都是不会变的。

那就是在不超过法宝本身承受上限的情况下,注入的元气越强,法宝威力越强。

“要不要联系紫霄派的人问问?”

萧渐离摆了摆手,随口道:“那迟史是不是曾经加入过紫霄派宗门?”

呼延相如立时反应过来,躬身行了一礼后,前去请迟史过来一晤。

此时此刻的迟史算是萧渐离诸多门客中,风头正劲的一位了。

眼下正在自己独立的小院中接待前来拜会的客人。

这很好理解,所谓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有了身份地位后,日常的一应吃喝拉撒总不好还是自己动手。

卖身为奴的,拜师学艺的,提亲的,卖女做妾的,应有尽有。

这么多人会上杆子巴结,其实就是看日后行走江湖能不能多条路。

至少也是少个敌人。

呼延相如到的时候,他正在会客。

拜会他的也是修士,不过只是拂晓境。

这些修士当然也想跟着萧渐离混,只是可惜萧渐离哪里会瞧得上北辽满大街都是的拂晓境?

只好退而求其次了。

迟史想不到这一层,他只觉得自己达到人生巅峰了,颇有几分春风得意之感。

见到呼延相如过来,丝毫不敢怠慢,恭敬的将萧渐离身边这个老奴才迎了进去。

“这位是萧大王身边的伴伴,真真意义上的肱骨腹心之人。”

迟史简单介绍,然后就响起了好大一片恭维声。

呼延相如瞧不起这些人,但也没有摆什么脸色,神情淡淡的简单跟周围人寒暄了几句,就将迟史拉到一旁。

那迟史大咧咧的笑道:“他们都是好朋友,日后要随我一起做事的,不用避讳。”

说完后,又是一片叫好声。

呼延相如心中暗自摇了摇头,然后开口问道:“你是不是曾经加入过紫霄派?”

紫霄派在北辽名头可不小。

迟史却面露几分尴尬之色。

迟史此人功利性太强。

曾几何时,他认为加入天下响当当的宗门,就可以给自己带来名望。

结果并非如此。

先是南楚玄元,后是北辽紫霄。

都是一模一样。

加入之后,几乎等于与世隔绝了。

尽管实力境界确实有所提升,可这些……都不是自己最想要的。

所以迟史就用假装堕境的法子,退出了玄元和紫霄二派。

这两派也都没为难他,见他境界比加入宗门时还低,觉得他实在不是修行的材料,自然放任他离去。

这其实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

不过过来拜访迟史的修士并不这么认为。

听到他居然还曾经加入过紫霄派,纷纷叫起好来,都为自己慧眼识人而感到庆幸。

呼延相如继续道:“那你在紫霄派时,可见过离垢钟。”

迟史脱口而出:“不曾见过!”

呼延相如冷笑一声,示意周围那几人暂且出去。

这一次迟史学乖了,没再强留,而是略感抱歉的让他们在外面稍候片刻。

呼延相如冷眼旁观,心中颇有几分瞧不起此人。

待到院落中只剩呼延相如和迟史时,呼延相如又问了一遍。

“那你可曾见过离垢钟?”

其实何止见过?

根本就是他离开紫霄派时,从宗门中顺出来的法宝。

先前在燕京城金罗宗擂台上打擂时,可是有不少人都见他拿出来用过。

南院大王萧渐离的耳目众多,怎么可能瞒得过去?

所以迟史只能乖乖承认。

“确实见过。”

“那你可会使用?”

“会。”

“很好,眼下有一件事情需要你去办。”

听到呼延相如这般说,迟史有些摸不着头脑了。

我手头并没有离垢钟,你要我去办什么?

迟史有些想开口解释,那呼延相如直接打断:“军报上说,此刻保定城被一口钟护住了,你若是会用,那便直接过去,把那钟给破坏掉。”

迟史怔了怔。

这怎么可能?

“钟护住了城?”

真要是这样,那钟得变得多大?

且不说有没有人具有这样庞大的元气量,就算有,钟也不一定能够承受吧?

咦!

不对。

钟……钟不是应该在那个叫谈宇的人手里?

呼延相如点了点头:“没错,军报是这么写的,但是单凭几行字,很难知道现场的实际情况,所以需要你过去一趟。”

呼延相如说完,迟史半天没有反应。

呼延相如有些诧异的打量了迟史几眼:“怎么?事情很难办?”

“啊!啊!不不!不!很好办!就是……有些脱不开身……”

迟史的脑中不由得浮现出前几日,自己在撤离保定城时,被那个名叫谈宇的拂晓境修士看了一眼。

而他只是看了自己一眼……自己就被一道雷硬生生劈了下来。

“有何事牵绊,不妨说与我听,我安排其他人去做。”

“那个……刚请了两个好厨子,炖了锅江南特色的汤……”

“……”

迟史也知道自己的理由实在蹩脚。

可是……

对面是谈宇哎……

他才拂晓境,把自己打的毫无还手之力。

甚至这口离垢钟,都是被他抢去的。

这可如何是好……

迟史踟蹰半晌,又跟呼延相如大眼瞪小眼了半晌。

败下阵来。

自己还想在萧渐离跟前混,只能硬着头皮去了。

至于……会发生什么事。

走一步看一步吧……

……

聂铮此刻也颇有些头疼。

他有好几个化名。

比如什么倪叠,比如什么谈宇,比如什么白凡沃。

这些化名表达的含义应该已经很明显了吧?

怎么每次对面都察觉不到?

就好比这个“白凡沃”。

告诉你别烦我别烦我了,怎么还整天老有人跑过来打招呼?

聂铮现在和一群灾民住在一处,和杨老汉、方大婶他们整日里抬头不见低头见。

他们还不错,会主动的过来打招呼,会主动的问问是否需要一些生活上的帮助。

热情至极。

聂铮是有些不愿意受这些人恩惠的,毕竟都是人情。

送给自己的东西有价值可以衡量,自己能够还得清。

人情却是还不完的。

所以一次两次后,聂铮干脆就躲着不出门,太阳想见他都见不到。

然而……

这些寻常百姓,还算是比较有分寸的。

戍边军的那些甲士就不一样了。

尤其是经过前几日北辽十余名拂晓境修士偷袭后。

乐永明这队剩下的十一名拂晓境修士,几乎是照着三餐的规律跑来跟聂铮请安。

也不说自己的来意,反正就是过来看你睡醒了没,午饭吃了没,晚上睡得香不香。

“安前辈他……”

李素瑾这个时候带着苏奴儿和小白狐在外面放风晒太阳,见乐永明腆着脸过来跟自己说话,忍住想要逗他玩的心思,连忙摆了摆手。

“他的这些事,我都不管的,你要寻他,就自己进去。”

乐永明讪笑了一下,回头冲一众弟兄耸了耸肩。

前日走进去过,连这个“白凡沃”的模样都没见到,就被一只巨大的元气手掌当成鸡仔提溜出来了。

在兄弟跟前大大的丢了脸面。

这时候没经过同意,何必自讨苦吃。

几人又好似门神一般的罚站了一会儿后,朗声道:“白前辈先请安歇,城墙那边战事吃紧,我等先离去,午后再来请安……”

现在保定城北的护城河那里,有离垢钟护着,简直安全得不要不要的,哪里来的吃紧一说,其实就是乐永明避免尴尬用的一种说辞而已。

此刻另外三面城墙的护城河,正在被无可奈何的耶律远安排人手填埋。

但是填一处护城河容易,四周全填可就不是轻松事情了。

需要投入相当大的人力物力,算是无奈之下,比较费时间的一种笨办法。

没过多一会儿,刚刚离去的乐永明回转过来。

这一次他的语气惶急神情败坏。

“白前辈!离垢钟,被人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