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乱象渐起

第二日,熊老将温良叫到了他的临时办公室内。

在简单的问询他目前情况之后,拿出一把带着黑金镶银的剑鞘放在两人之间的桌子上。

温良眼睛一亮,这就是那把名为‘长爪’的瓦雷利亚钢所打造的长剑。

剑柄尾端的圆球是一块淡白色石头,还加了铅以平衡剑身的重量。

圆球则被雕刻成一只咆哮狼头的模样,眼睛用两小片红石榴石替代。

剑柄处裹着的是又黑又软的新皮,未经过汗渍和血水的沾染。

剑身则比训练惯用的长剑要长了半尺,前端极尖,既能刺击,亦可挥砍。

同时上面还开了三道深深的血槽,加强了杀伤力。

“之前那场大火将原本的银质熊头给融掉了,干皮革和木头所做的剑柄也没有幸免。

不过这把剑本身的材质,除非是再旺盛一百倍的烈火才能伤到它。

我把其余的部分重新打造过了,你拿去吧,对了,它叫长爪。”

熊老将插在剑鞘中的长剑推过粗糙的橡木桌面,放在温良的眼前。

身旁的乌鸦不停重复道:“拿去吧!拿去吧!”

温良压制住内心的激动拿起了长剑,虽然这剑更长,但重量却比训练用剑要轻很多。

他轻轻转动剑身,看到色泽深暗的精钢剑身历经千锤百炼所留下的波纹,不经感慨:

“真是把好剑!”

听见温良的赞叹,熊老的脸上也有着骄傲之色。

“当然,这把剑在莫尔蒙家族里传承了五百多年。”

温良明白这把剑的意义,这意味着熊老已经将他当成了继承人培养。

当下把剑放回桌子上,推辞道:“这剑太贵重了,我不能接受。”

“嘿,你不拿这剑又能给谁呢?我儿子?他是莫尔蒙家族的耻辱。

而你,在司令塔上救了我一命,对我来说,一剑换一命,够便宜的了。”

眼见温良还想再说什么,熊老不耐烦地挥了挥手:

“不要说了,这把剑已经是你的,另外黑城堡将来一个新的教头。”

“那艾里沙爵士呢?”温良好奇地问道。

“他昨天早上已经去到东海望了。”

“为什么?”温良还打算着找机会干掉他呢,这下可算他走了大运了。

熊老哼了一声:“他跟琼恩在食堂吵起来了,琼恩差点拿刀活剐了他。”

温良小声地嘀咕了一句:“活该。”

熊老没好气地看了他一眼说道:

“我知道你们跟他有矛盾在,但现在隔开了千里之远,总该相安无事了吧。

我对你们兄弟俩抱有很大的期待,未来这里需要新的领袖,你明白吗?”

温良点点头:“我明白。”

“我已经将你调入了游骑兵之中,希望你好自为之。

我还有事要忙,你去吧。”

熊老疲惫地再次挥了挥手,示意温良退下,他现在确实老了,精力大不如前。

温良佩戴着‘长爪’出来之际,看见楼下的山姆威尔在和琼恩说着什么。

琼恩脸上隐现愤怒之色,然后往图书室的方向走去。

温良走下楼来问道:“你跟他说了什么?”

山姆威尔手抓着衣角,有些紧张,不知道该不该说出口。

“算了,我自己去找他吧。”

温良也不为难山姆威尔,直接往图书室的方向走去。

没等他走到,琼恩就怒气冲冲地走了出来。

站在他面前问道:

“如果我要离开这里,你会跟我一起走吗?”

温良直视他的眼睛回道:

“如果你要我背弃誓言,是不是应该给我一个理由。”

琼恩一时语塞,最后将一切全盘托出。

“父亲被当做叛国者处死在君临城,罗柏已经召集了北境封城南下。

我不能在这坐视不理,我要南下去帮他,你来不来?”

琼恩本以为温良会失声痛苦或是愤怒非常,没想到眼前的弟弟依然很冷静。

“你还记得被父亲砍下头颅的逃兵吗?”

琼恩当然记得他们找到冰原狼的那一天,两个临冬城士兵将逃兵按在木桩上。

父亲拿着名为‘寒冰’的长剑干脆利落地砍下了他的头颅。

席恩还将其踢到了自己脚下。

“不会的,罗柏不会那么做的。”

琼恩相信罗柏再见到他时,一定会满面微笑的。

只是不知为何,琼恩的脑海中始终拼凑不出罗柏微笑的样子。

温良摇了摇头道:

“你别忘了,我们总归是与他们不同的,而且我们立下了誓言。

还记得吗?……我将生命与荣耀献给守夜人,今夜如此,夜夜皆然。”

琼恩沉默,温良则继续说道:

“我们回去,也不能让父亲死而复生,反而背上了逃兵的名号。

罗柏若是接纳我们,将会被北境群臣所唾弃。

他若是不接纳我们,那我们就真的无家可归了。

现在,你还想走吗?”

琼恩一脸灰败之色,他刚刚涌起冲动时确实没有想这么多后果。

他只想离开这里,去往河间,帮助罗柏打赢那里的战争。

可是,当温良拦住了他,将利害关系说明的那一刻。

他明白温良说得没错,那里并不是他的战场,这里才是。

温良最后说得话,更是熄灭了他要走的决心。

“司令官很快就会带人越墙北进,他们会需要你和白灵的支援的。

别犯傻,你已经穿上这身黑衣了,除非死亡或是有朝一日,你能坐上司令官的位置。

到那时,你才能做任何你想做的事,明白了吗?”

琼恩深吸一口气,点点头。

加入守夜人就要与前尘断了联系,就像伊蒙·坦格利安一样。

“为什么突然要北进?”

温良眯了眯眼,将消息提前透露了出来:

“因为他打算把班扬叔叔找回来,不管是死是活。

尸鬼的出现让他升起了危机感,他可不会在这坐等凛冬的来临。

他想主动出击,了解塞外究竟发生了什么变化。

塞外现在可不平静,影子塔那边的游骑兵发现许多野人村落都已经废弃了。

晚上的群山中还有着大把大把的烈焰,从黄昏烧到天亮。

东海望那边,麋鹿向着东南沿海迁徙着,除此之外还有着长毛象的身影。

这一切都令他不安,琼恩,长夜将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