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一章 罗马政变

七月七日的凌晨时分,昆塔斯指挥着御林军在皇宫东边的广场集合,他们全部披挂锁子甲和铁胸甲,手持罗马短剑,头盔上的冠缨换成了黑色,象征着暴力、死亡和革命。

高超和昆塔斯分别站在队伍的对面,昆塔斯身上穿着金色的战甲,高超身上则穿着银色的。

昆塔斯将短剑高举过头顶,用非常有气势的声音说道:“兄弟们,君王康茂德无道,连累我们兄弟也承受恶名,使罗马御林军团名誉扫地。今天我们就要以罗马公民的名义颠覆康茂德的无道统治。”

士兵们都举起了手中的盾牌和短剑,上下敲击表示服从。

高超不禁无语,干这么隐秘的事情闹这么大的动静,不过这场政变倒是一点都不凶险,因为康茂德除了他自己以外已经孤立无援。

昆塔斯扭头望向高超:“你也来说两句。”

“我?”高超伸手指着自己的脸,好吧,什么事都要带上我。

他深吸了一口气,背负双手说道:“遥远的东方有一句古话叫做,君不密则失去臣子,臣不密则失去生命,康茂德他何止是不密,他简直就是不把你们的命当一回事。他大肆抓捕吟游诗人、作家、学者,将他们处决,却让我们的双手沾满鲜血,让这些逝者的家人背后诅咒我们为屠夫,让马克奥利略时代英勇正直的罗马禁卫军堕落为人人唾弃的刽子手。”

“兄弟们,我们能救赎我们的罪恶吗?”

战士们齐齐喊出声:“能!”

“既然如此,那就攻进皇宫,驱赶康茂德下台,为罗马禁卫军团正名。”

他们又齐声高喊:“正名!正名!”

昆塔斯不禁侧目,这家伙比我会讲,这口才直逼凯撒屋大维啊。

不管怎么样,他清了清喉咙喊了一声:“出发。”

“快,快,快。一队控制宫殿的东门,一队控制宫殿西门,我们从正门进去。”

昆塔斯与高超齐驾并驱,连肩膀都不肯超过对方半个,高超不禁鄙视起昆塔斯来,这就是将来要当皇帝的担当吗?就连驱逐凯撒的恶名也不敢首当其冲,你就算再往后面躲,到头来你也是主犯,我是从犯。

康茂德此时正醉倒在宫殿内的床上,身边躺着一个身着薄衣的情妇。昆塔斯、高超带着士兵冲进宫殿,他们围着龙床面面相觑。那情妇首先醒来过来,看到这么多的士兵吓得尖叫了一声,就这康茂德也没有醒过来。

高超抓起一个毯子扔在女人的身上说道:“滚出去。”

情妇从床上爬起来裹上毯子,但顾前不顾后,站在地上摇摇摆摆,春光侧漏着跑了出去。

昆塔斯立刻给两名士兵使眼色,他们立刻把醉在床上的康茂德抓了起来,拖到宫殿的地牢里才用一碗冷水泼醒。

康茂德恍惚地睁开眼睛,还没有搞清楚面前的状况,高超和昆塔斯同时出现在他的面前,摘下铁面严峻地对他说道:“康茂德,你统治罗马的历史结束了,现在你是罗马公民们的阶下囚。”

没想到康茂德丝毫都不怵,露出任性而又野蛮的笑脸:“你们算什么东西,你们能代表得了罗马公民吗,只有元老院的公民大会才有资格审判我。”

康茂德确实很狡猾,一旦把他送进元老院,事情或许会出现变局。罗马元老院甚至能够凭借与康茂德交换条件来与他们分庭抗礼。

昆塔斯知道木已成舟,迈出去的脚步不可能再收回来,只能硬着头皮强硬下去:“你不会受到罗马元老院的审判,你今天晚上将会被逐出罗马城外,那里有你的一个仇敌正在等待着和你决斗。”

康茂德脸色突然就变了,惊恐地大声说道:“你不能这样对待我,昆塔斯,想想我对你那么器重,我无条件地信任了你,我让你成为了罗马城中除了我之外最有权势的人!”

高超双手抱胸站在一旁,丝毫不担心昆塔斯会反悔,除非他像小孩子那样单纯,愚蠢。

“你逼着我杀死了我最器重的兄弟,你逼着我们御林军抓捕吟游诗人和学者,成为罗马城中最臭名昭著的帮凶。但今天我们决定不再犯错,我们要从你的手里拯救罗马。”

康茂德同样也看到了高超,大声质问他道:“高达姆斯,我对你如此器重,为什么你也要背叛我!”

高超没有回答问题,只是斜睨了昆塔斯一眼,表示自己是昆塔斯的跟屁虫。

康茂德突然又狂笑了起来:“说了这么多,你却都没有说到点上,你们反对我的目的是什么?昆塔斯你野心很大,你他妈的想当凯撒吧。”

昆塔斯没有回答他的话,但沉默就是一种承认,他立刻挥手让士兵们把康茂德从地牢里架出去,押进宫殿门口的马车里,沿着大道一路驶往罗马城外。

……

西班牙第一军团的百名精锐士兵早已潜入罗马城,也在今天晚上准备把马克西姆斯转移出去。

御林军的城防大队早已经把兵力收缩在城中皇宫、以及元老院附近,外围反而很薄弱。昆塔斯甚至通知了城防的士兵,让他们进入无戒备状态,不管今天晚上城中发生了什么,他们都只需要不闻不问。

精锐士兵们找到了角斗士的宿营地,他们找到了马克西姆斯的老板帕西摩,承诺后续会用赎金来换取马克西姆斯的自由。帕西摩自然是很精明的人,他知道罗马士兵来救马克西姆意味着什么,他当即表态说道:

“马克西姆将军本来就是自由人,这场角斗士之旅只是他人生的一次颠簸,一次屈尊就卑的体验,现在该重新恢复他尊严和自由了。”

这话听起来多漂亮,就连士兵们都赞誉角斗士老板深明大义,他们给马克西姆牵来一匹马,带着他从罗马城里走了出来。

天亮时分,马克西姆来到了台伯河外的西班牙军团驻地,当他下马时看到昔日的老部队,士兵们站在河畔边望着他,心中涌起无穷的感慨。

尽管这支军队已经有过多次扩编,尽管军团中的大队长们已经换了陌生面孔,但这支部队中最核心的老兵们都还记得他们的将军。

他们对他的到来只是远远地看着,就像是一种无声的欢迎。

这时高超已经来到城外,御林军直接将装载康茂德的马车移交给了西班牙第一军团。

高超依然穿着银铠甲,身后的红色披风异常鲜亮,当他翻身下马时,士兵们连忙奔跑过来集合成阵列,那些帐篷中的队长们也都纷纷走出来,站在他的马前行抬手礼。

马克西姆斯心中有些不舒服,就像有人占据了自己的权力,但他心中也很快释然了,他的辉煌早已成为了历史,西班牙军团早已没有了他的痕迹。

过去的西班牙军团是一种纪律下的温情,宛如父母兄弟,相互依靠相互战斗。但现在的西班牙军团,只剩下了铁血的纪律和严格的上下尊卑,就像一部冷冰冰的严密的机器。过去士兵们对马克西姆是敬爱,现在士兵们对高超只有敬畏。

高超对他们抬起了手臂,然后说道:“就地解散。”

士兵们有序散开,各自前往营地休息。

高超走到马克西姆斯身边,笑着说道:“我的老上级,看看我给你带来了什么,你的大仇终于得报了。”

那辆皇家马车就停在马克西姆的面前,士兵将绑缚了双手的康茂德搀扶下来,他一看到仇人便分外眼红,就像一只猛兽想时刻撕碎对方。

康茂德畏惧地避让着他的眼神,连续后退了几步。

高超扶着他的肩膀说道:“先不要着急,我们会安排一场你与他之间的公平决斗,这家伙不是喜欢角斗吗?那就让老天他一个公正的判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