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对不起
白衫男子有些不耐烦问道：“杨大人你想了这么久，应该有一些思路了吧？之前蒙毅大人已说过可以畅所欲言陛下不会有任何惩罚，还请你按照内心的想法直言。”
杨凡带着歉意淡淡一笑道：“不好意思，让你久等了，那我就简单说几句吧，事先声明仅代表我个人的观点，若说得不对之处希望多多包涵。”
等待不耐烦的人何止是白衫男子，包括扶苏、胡亥、赢阴蔓和蒙毅等人在内都迫不及待得知杨凡内心的真实想法，尤其是赢阴蔓芳心大乱。
“讨人厌的杨凡，你如果无中生有肆意污蔑本公主父皇，本公主绝对不会轻易饶过你，下一次骑马就把你推下去摔死你个混蛋，哼！”赢阴蔓在桌底下握紧粉嫩的小拳头，嘴唇高高翘起，在心里一顿责骂杨凡。
“阿嚏！”，杨凡打了个喷嚏，紧接着随口说道：“是哪个美女想念本大人啊？”
众人一听此话，瞬间一脸茫然，在心里想着这杨凡脑子抽筋了是吗，竟不知羞耻说出如此荒唐的言语。
杨凡顿时感觉很尴尬，但他依然相信只要他不觉得尴尬，尴尬的永远是别人。
“正所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反过来说，谦谦君子淑女爱慕，也说得通，本官能理解。好了言归正传，说回正事。”杨凡厚着脸皮一本正经道。
在场文人学者纷纷向杨凡露出鄙视的眼神，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真是大秦的奇葩。
赢阴蔓小脸微微一红，情绪有些激动，玉手在桌底下揪着衣摆，小声娇嗔：“呸，这讨人厌的家伙大庭广众之下说啥混账话呢？还谦谦君子淑女爱慕？净会胡说八道，真是脸皮比墙还厚，全身上下哪里体现出谦谦君子的风范？至于淑女爱慕，这话倒是说得非常有道理，本公主就是名副其实的窈窕淑女，嘻嘻。不对！爱慕？本公主岂会爱慕这样一个不靠谱的家伙，太恶心了，都怪他啦。”
所幸杨凡没听到，要不然他又得和人家公主争论一下他是一个怎样谦谦有礼的君子。
【哈哈，这杨凡实属有趣，真乃奇人也。】
杨凡对于秦始皇给他的评价真不知该笑还是哭，说自己有趣，无非有两种理由，要么觉得自己博学多才，是旷古烁今的大才，要么觉得自己行为举止奇异，是一个怪人。
真不知道他老人家所言的奇人到底指的是哪一种，但目前不是思考这个问题的时候，杨凡立马收复下心情，开口道：“关于我对始皇帝修建那些宫殿的弊端，我反复思考大概想到了几点。”
“第一，工人工匠修建时工钱过低，与他们的辛劳付出并不相匹配。”
“第二，陛下过于求成，监督工人工匠夜以继日不停工作，导致他们的身体上得不到足够的休息时间有损身体健康，从而造成人员伤亡。”
“第三，陛下对工人工匠们过于严厉苛刻，导致人心惶惶，给他们心灵上沉重的打击。”
“第四，陛下对工人工匠待遇不高，没有在特定的假日给予他们相应物质上的奖励。”
“以上是我大概总结出来的四个弊端，至于正确与否，大家另作定断好了。”
杨凡一口气将这四点说完，然后深深缓了口气，很自然地望去蒙毅后面的大汉。
“陛下，我只能站在老百姓的立场去思考，不知道你老人家会不会认同，若有道理，希望你能加以改正，反之我对你表示歉意，我和你说声对不起，是我误会了你。而且我也不知道老百姓内心的真实想法，或许咱们多多听听其他人的意见，能有些全新的感悟不定。”杨凡在心里对自己说，也是在对秦始皇道。
果然在场的文人学者对这个话题异常的感兴趣，热火朝天地讨论起来，各有各的看法。
“第一点我是认同的，我二舅就参与过修建宫殿，当时他平均一天发下来的工钱还不足以在这里吃上两顿普通的饭菜。”
“我爹就是修建那些宫殿时无法好好休息把腰弄垮掉，现在回来走路都不太方便。”
“我家隔壁有个姓王的大爷，他也修过陛下那些宫殿，据说修建时只要稍微偷懒一下，监工一发现就会拿着鞭子往人的身体抽打，到现在我还看到王大爷后背上还留着好几条血痕。”
“我大伯也曾去修宫殿，修了很长一段时间，一回来一连吃了好几个粽子，我婶子责怪他吃粽子时狼吞虎咽的样子，结果我大伯说他修长城时，就算到了端午节还没吃过一个粽子，现在得补回来。”
“那太可怜了，端午佳节家家户户和和美美吃粽子，而当时那些修建宫殿的人不但忙碌于工作，还挨打挨骂吃不上一顿好饭。”
杨凡听到这些人的话语，几乎和他想象中那个情况非常相似，也证明了他说的那几点弊端并不虚构，在当时确确实实存在发生的事情。
胡亥本想着若杨凡说得毫无依据，便立马站出来指责他有损他父皇的龙威，可连外人都这么说了，他只能强行压抑着怒火喝闷酒。
扶苏和蒙毅各望对方一眼欲言又止，最后只能微微摇头，发出一道凄凉的哀叹声。
赢阴蔓没有因为崇拜她父皇而完全不顾大秦子民的死活，甚至在她脑瓜子能根据众人的言语想象出一幅幅他们被人压榨鞭打，敢怒不敢言的残忍画面。
而造成这一切悲剧的始作俑者正是她父皇，归根到底嬴政在她心目中过于完美，导致她的目光因为无法接受这样残酷的现实而变得呆滞，一双玉手按着桌面瑟瑟发抖。
能造成这样的惨剧，不是暴君还能是什么。
“父皇他怎么会这么残忍？他真的有这些人说得那么不堪吗？”赢阴蔓无法在现实中把心中的苦闷说出来，只能藏在心里。
其实杨凡也知道这些话会对赢阴蔓有所打击也做了准备，但目光一触及她此时恍惚失神的双眸，心中就像扎了针一样难受。
“对不起......”
杨凡所有的情感只能在心中化为这三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