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九章 莽就完了
如果你能接受一个笑起来很有感染力,还染了一头金发的米科尔森,你就能接受企业联合调查办公室的高级特派员不仅混进了荒板情报部,还成了大板情报站的站长这个设定。
总之当蛋糕师米科尔森端着一盘子小蛋糕,微笑着请唐吉一行人尝尝时,唐吉和安东尼这两个见过的米科尔森‘本体’的人,都下意识觉得这玩意下了毒。
倒是好运先生直接接过了盘子,一边吃着小蛋糕,一边悠闲的坐在了光线最好的位置翘起二郎腿,还招呼服务员要了一杯咖啡。
米科尔森安排了人,把藏在小货车里的美和子从后门送进了情报站的医疗室,自有专业医护人员接手。
如果在平时,安东尼肯定会跟过去看看同行的水平,在决定要不要把自己的伤员移交给对方处理。
但眼下,他的CPU明显有点超频,注意力总是被阳光版米科尔森吸引走。
米科尔森很随意的坐在了唐吉对面,拿出一盒纤细的女士香烟对唐吉示意了一下,在被拒绝后自顾自的抽了起来,丝毫不顾及旁边就是禁烟的标识。
“看见我很奇怪么?”米科尔森笑了一下,面部表情丰富的让唐吉拽一拽他的脸,看到底是真是假,毕竟他也干过这种事。
但那双一直保持默然的眼睛,证明着米科尔森依然是那个活死人,他只是在控制面部肌肉做出符合普通人类社交规则的表情罢了。
“确实很奇怪,尤其是你的广告牌就这么立在大街上,荒板的人眼睛都瞎了么?”唐吉犹豫了半天最终还是没有勇气吃米科尔森亲手做的蛋糕。
“如果我说我还有个分身在荒板集团已经混进了高层,你是不是更吃惊?”米科尔森朝唐吉眨了眨眼睛,但如此生动的表情下,那双眼睛依然保持着毫无波动的情绪。
这种反差感,就好像你在看欧美区电影时,女主角的连被换成了谢耳朵,然后他用科学的角度保持着完全匀速的声音帮忙喘息。
这场面足以让任何男人突患ED,终身治郁,需要七百个G的资源才能洗尽铅华。
“你来大板有什么目的?”米科尔森朝路过的客人热情的打了个招呼,眉眼间完全是一副热情老板的样子。
“你的小间谍刚刚确定三木财团受玩家控制,玩家在这还有个素体仓库,你不知道?”唐吉把面前的咖啡往前推了推,他打定主意,什么食物都不碰。
“实际上荒板很清楚三木财团的幕后主使人是谁,但有个素体仓库在大板,着确实是个新情报。”米科尔森看着窗外熙熙攘攘的人流:“你有什么计划,我看见你带着那位好运先生来的,相比已经有了成熟的计划。”
计划确实是有个计划,但成熟不成熟就不好说了,唐吉也不太好意思把自己对好运先生的使用方式说出来。
一直到现在,他都不知道自己从永草四郎做的选择对不对,毕竟永草四郎的能力其实挺实用的,就这么砍了有点可惜,应该把他冻起来,随用随解冻。
王正道没跟着他们一起来,唐吉摆脱他把克丽丝先送回夜之城了,目前在唐吉心中,克丽丝的地位无人能撼动,那关系到唐安然的安危。
“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随便提,花荒板的钱办自己的事,对你我而言都是件有意思的事。”米科尔森说这话的时候,眼角里好像真的有些许笑意,但一闪而逝,唐吉来不及分辨。
“我看刚才三木财团的人装备了一种红色外骨骼,性能不错。”唐吉意有所指的说道。
“旭日重工的产品,用了霓虹人的氢能源动力包,技术不是很成熟,我这没有,如果你感兴趣,我可以帮你送一台到夜之城。”米科尔森摇了摇头:“只能靠手工修整出可用精品的大玩具。”
“相比而言,我更推荐荒板出品的智能武器。”米科尔森继续说道:“如果我是军用科技的高层,就会小心荒板的武器设计部门,他们抓住了新一代消费者的心。”
“只要你能买的起,就不用担心技不如人,不需要枯燥的训练,把所有问题都交给武器本身完成,你只需要举起手臂。”米科尔森笑着比划了一个扣动扳机的手势:“然后就等着你的敌人倒在路边,满脸悔恨。”
“我还是更信得过自己的枪法。”唐吉摇了摇头,拿出一张早就写好的装备清单递给了米科尔森,这玩意本来是写给真田广之的,但对方在霓虹本地根本没门路。
“随你,我需要两个小时准备这些东西。”米科尔森深深的看了一眼坐在窗边的好运先生,又看了看唐吉:“有他在,我就不打扰你的复仇大计了。”
他怎么也想不明白一直以来驱动好运先生的那股力量,为什么最终把好运先生带到了唐吉身边。
甚至于,米科尔森自己就是这个过程至关重要的一环,他感觉自己的骄傲被命运踩在地上蹂躏。
米科尔森在唐吉抵达之前半小时左右,知道了唐吉在大板的消息,三木财团在大板的安保负责人,是他的人。
但他没想要,没等自己做出什么反应,唐吉就带着一堆人直接找上门来,冲进了自己在大板的老巢。
这对米科尔森而言,其实算不上好消息。
他靠着一些手段,把自己运作进了荒板的情报部门,还混成了大板站站长,但唐吉就像个炸弹。
这件事既牵扯到了玩家,归化者,又牵扯到了三木财团,情报部高层肯定会派人追溯这件事原委。
而米科尔森其实禁不起什么调查,他公开的身份不是什么秘密,难保调查过程中不会出现第二个唐吉这样一眼就能把他认出来的。
他之前确实有些太过傲慢了,这个身份没有进行太多伪装,依然用着属于自己的脸,他喜欢用这种方式羞辱老对手。
但唐吉这棵手捧雷,恰好在他手里炸了,米科尔森只能把这归咎于命运不公。
别看他现在依然淡定的喝着咖啡,其实私下里已经联络好了连夜出海离开霓虹的船票。
但米科尔森毕竟是米科尔森,他说两个小时准备好一切,就真的准备好了所有唐吉需要的东西。
高规格防护装备是必不可少的,在霓虹这地方购买龙鳞甲,价格比在联邦买还便宜了不少。
剩下的都是些常规武器装备,对有门路的人而言,根本不算难题,米科尔森详细研究过唐吉的战斗方式。
唐吉是个靠直觉多过理智的人,他的战术简单直接,但可怕就可怕在他想的少,动的快。
往往在敌人反应过来之前,他已经连打带消达成任务目标了。
但这并不代表唐吉不够强大,恰恰相反,米科尔森越是研究唐吉,就越是发现他的强大之处。
即使没有暴怒这个身份的加成,唐吉也是站在人类个体武力顶点的人之一,米科尔森费了很多功夫,拿到了唐吉执法局时期的体检报告。
从唐吉成为执法者开始,他的身体素质一直在稳步提升,这种提升甚至超越了正常的生理曲线。
他从没生过病,各项生理数据看起来不是很夸张,但却达成了完全一致的平衡。
力量比他强的人,肯定没他灵活,速度比他快的人,耐力没他好,而能跑死唐吉的人,一般都去参加职业比赛了,不会出现在夜之城街头。
一直以来,唐吉的身体素质都被他的战斗风格所掩盖,他习惯了以伤换伤的进攻性打法,这个倾向在红日事件之后,更加明显了。
除此以外,唐吉还是个神枪手,是个水平高超的小规模战斗专家,只不过这些东西都被暴怒这个身份所掩盖了。
米科尔森赫然发现,他手下那么多人可用,一时间竟然找不出能和唐吉相提并论的人。
这更加坚定了米科尔森借助吴千映控制唐吉,乃至好运先生的决心了。
带着这样的心情,米科尔森目送着唐吉一行人开着伪装过的车辆离开了蛋糕店,他给他们安排了两辆车,没有定位,没有猫腻,他不想因为自己的多此一举,而影响唐吉的计划。
如果他真有计划的话...
接下来,米科尔森需要考虑就是自己该什么时候消失,比较合适了,他得等合适的机会把那个素体仓库的位置透漏给荒板特别课。
他们是老对手了,但在这条战线上,他们的利益相对一致。
...
...
唐吉和王正道一辆车,后面的车里则坐着安东尼,好运先生,以及真田广之三人,他打算开着在素体仓库所在的福岛工业区转一圈,给王正道一个熟悉环境的时间,然后两个人直接突进去,干掉里面所有人。
计划简单粗暴,但考虑到自己霓虹已经快六个小时了,时间拖得越久,惊动敌人的可能性就越大,这是最快的计划。
王正道一脸菜色,连续往返联邦霓虹这趟线让他身心俱惫。
“一会别指望我帮多少忙,我快累死了。”王正道喝着速溶咖啡,不断打着哈气。
“我可是付过钱的。”唐吉强调道:“要完成先知的任务,我们必须把大部分素体仓库都清理掉。”
“给你资料的人,有没有说这里有多少守卫?”王正道看着道路两侧逐渐变得荒芜,人类工业行为给周围环境带来了不可逆的污染。
当然所有的污染加一起,也比不上福岛区曾经经历过的核泄漏污染,当时霓虹政府消极而不负责任的应对措施,彻底失去了民意,间接导致了后来发生的‘还治于民企’运动。
关西地区的龙头企业松友电工确实花了不少功夫治理福岛,最终将这里建成了重工业区。
但随着时间的推移,被资本不断重复的故事再次发生了。
在福岛工业区上班的员工,不断有人被确诊绝症,工程师们偷偷带进去的盖革计数器嗡嗡作响。
‘正义’的媒体纰漏,当年用于填满隔离核废料的隔离层已经被证实失效,松友电工隐瞒了这一事实。
但现场拍摄到的照片,显示的隔离层破损面,是被人刻意穿透的规则圆柱形开口。
有人故意破坏了隔离层,但松友电工遇到的额问题时,横截面显示他们浇筑的隔离层只有规定厚度的三分之一不到。
一时间,松友电工指控是荒板集团恶意破坏隔离层,视民众生命安全如无物,而荒板在斥责对方无理取时,也指出松友电工利益熏心,偷工减料。
两边的官司打了二十多年,一直到最后一个受害者死在医院里,也没人拿到一分钱赔偿。
松友电工依然是关西最大的企业,只是福岛工业区被废弃了,他们草草的修补了隔离层,就把这片区域当成了垃圾场。
有些图便宜的商人,会冒险在这建立仓库,但他们绝不会让自己的商品上显示出任何和福岛有关的信息。
玩家们的素体仓库就在这个区域,唐吉把车停在山路边,素体仓库藏匿的厂房就在他们前方三公里处。
“能跳过去?”唐吉和王正道观察远处残破的厂房,曾经橘黄色的外墙现在已经暗淡不堪。
这个区域曾经工厂密布,但现在只剩下一栋栋空空如野的厂房,道路上既没有路灯,也没有车辆。
本地人很少会进入福岛区,只是偶尔有拾荒者的卡车会轰隆隆的路过,他们在这搜集所有能带走的金属制品。
“当然能,但我不知道内部结构,看情况他们肯定在厂房内部重新修建了内城,直接跳进去容易被卡住。”王正道指着一辆正在奔驰的旧卡车:“我们可以先跳到那,跟着卡车转一圈,更近的观察这里。”
“往移动目标上跳?”唐吉皱了皱眉头,卡车开放式后备箱里装满了废旧钢筋:“有把握么?”
“别废话,走!”王正道说完,手往唐吉肩膀上一搭,两个人就这么凭空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