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七章 情报确认
户田平八向后退了一步，在他身边，能透视的眼镜仔已经永远失去这个功能了。
一发子弹先穿透了墙壁，然后敲飞了他颧骨以上的头盖骨连带软组织，大脑残存的反应让眼镜仔张大着嘴，吐着舌头无声的嘶吼。
这突如其来的意外，让整个高中生小队都愣住了，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随后将目光看向了户田平八这个名义上的队长。
户田平八心中的傲气被点燃，觉醒后他唯一一次失败，就是败在组长北川直树手中，什么时候子弹也能吓到他了？！
户田平八大喝了一声，顾不上组织里一直强调的不能伤害荒板赖宣的事，双剑垂直与地面，瞬间挥舞甩出一场裂隙之雨！
呯！
又一发子弹，带着淡淡的，让人难以发现的灰黑色火焰，径直洞穿了布满空间裂隙的走廊。
子弹穿过一条又一条裂隙，仿佛它们根本不存在一样，在户田平八眼中不断放大。
他短暂而浅薄的生平化作回忆，在眼前瞬间走完，除了恃强凌弱之外几乎没有值得留恋的内容。
一直以为自己是世界中心的户田平八连说一句遗言的机会都没有，就被干净利落的爆了头。
一如既往的唐氏风格，枪下几乎没有全尸。
剩下几个辅助型超人类虽然多少也具备一点战斗力，但队伍里最强的两个人不声不响的就被人这个干掉了，士气立刻崩溃了。
几个半大孩子好像终于意识到自己做错了事，他们本该在学校中当个乖宝宝，而不是掺和进大人的残酷世界。
往日的种种宛如过眼烟云，虚妄之梦，而现在，烟散了，梦醒了。
留给他们的，只剩下冰冷的子弹。
唐吉就像打火鸡一样，隔着墙壁，把这些高中生变成了尸体，他是靠声音和脚步预判的位置，为什么第一个死的眼镜仔？
就是因为王正道突然出现带走粉毛女，又带着唐吉突然回归，让他惊讶的叫了一声，只有他隔着墙壁看见了里面发生的事，所以他先死。
再然后是户田平八，他不该多嘴的喊一嗓子给自己壮声势，不然唐吉会再给他点准备时间。
至于剩下的人，当他们开始慌不择路的逃跑时，脚步声剧烈的就像森林里的巨魔。
逃的最远的那个，唐吉的子弹穿透了三道墙，走直线，打中了她的小腹，子弹威力所剩无几，但依然足够在目标腹腔内发生翻滚。
“直树组长...救我...救救我，我不想死！”最后中弹的女孩是个罕见的精神系超人类，可以将目标的五感共享给自己。
随着共享的时间越久，她对目标的影响就越强，如果能持续共享二十天以上，她甚至能对目标发号施令。
整个过程目标都不会意识到什么异常，并将来自女孩的影响视为自己的潜意识，女孩靠这个能力让自己所在的高中成了全霓虹自杀率最高的学校。
她层自誉为魔女，肆无忌惮的施展自己的能力，剥夺那些自己讨厌之人的生命，并将此视为天经地义的自然法则。
她最喜欢的事就是看着那些被她影响的人，一步一步走向天台，慢慢向前倾斜，最终在重力的影响下坠楼而下。
而她则会在这个时候接触自己对目标的影响，站在某层楼，和受害者在窗口完成最后的视线交汇。
那一瞬间，受害者的眼中的迷茫，仇恨，以及最终出现的祈求，就是她最甜美的收获。
但现在，她也生命垂危，向更强大者祈求着生命，完全不知道是谁伤害了自己，一如那些受她操控，已在坠落边缘无可挽回的受害者。
北川直树没有回应她，魔女感觉着生命沿着腹部的伤口流逝，从未感受过的寒冷正一点点冻结她的意识。
魔女不肯罢休的瞪大了眼睛，她坚信那个伤害她的人，会在自己死前出现，带着胜利者的微笑。
也许那时自己可以说服对方改变主意，毕竟自己的能力很有用...
魔女就这么睁大着眼睛失去了生命的气息，一直到最后一刻，她依然固执的认为每个人都应该和她一样——生而邪恶，心怀怨毒。
“没想到我们这么快就见面了，三...”唐吉看着三稻应夫，他这一下午记了太多霓虹人的名字，这个名字就在嘴边却想不起来了。
好在三稻应夫是个交际高手，尤其是在眼下这种情况下，更是态度趴低，十分恭敬的提醒道：“我是荒板集团特别课课长，三稻应夫。”
“感谢你出手相助！我必将铭记你的恩情！”三稻应夫敏感的看了一眼唐吉身边的王正道，好话不要钱一样的脱口而出，生怕这跟粗壮的救命稻草凭空消失。
“这位是荒板集团的继承人，荒板赖宣。”三稻应夫看过唐吉的资料，心理小组也分析过这份著名恐怖分子的性格，生怕自己的名头不够响亮，赶紧拉上荒板赖宣一样：“为了霓虹，乃至整个世界秩序的安稳，请您无比帮我保护好赖宣君的安全！摆脱了！”
“我代表整个荒板集团特别课向您承诺，此事结束，必将给您满意的报酬！”三稻应夫不断的鞠躬，他对这次意外是真的心虚了。
他是荒板集团内部少数知晓松友电工和荒板集团关系的人之一，所以他完全没意识到自己这次形成会遭遇危险。
全程懵逼的荒板赖宣，对突然出现的唐吉和王正道一无所知，但他的阅历告诉他这时候听知情者的准没错，也更着鞠躬到底，嘴里说着：“拜托了！”
“我收费很高的。”唐吉指了指角落里看起来情况不是很好的美和子：“我要她。”
“不行！”荒板赖宣下意识开口阻止，但唐吉根本没打算征求他们的意见，对王正道使了个眼色。
正无聊抠耳朵的王正道瞬间消失在原地，仿佛裂变成了两个人一样，出现在三稻应夫和荒板赖宣身后，两记手刀，砍晕了他们。
随后王正道带着两个失去意识的人消失在房间内，艾丽娅帮他们确定了方圆五公里内二十三间无人状态的公寓，可以作为藏身之处。
王正道来往这些地方不需要路过摄像头，也不需要进出门，不会留下任何痕迹，就算松友电工也完全倒向了归化者，想找到他们，也需要几星期时间的排查。
“美和子小姐，看来我们还得再谈谈，我知道你会说联邦语。”唐吉走过去将美和子从尸体下面捡了出来，从怀里掏出一直绿色的针剂，一针扎在她胸口靠近心脏的位置。
原本有些意志模糊的美和子瞬间就振作了起来，拉撒路集团的神秘药剂效果就像神话传说中的魔药一样拔群，真正意义上只要你没死透，就能把你拉回来。
“你想知道什么？”美和子的脸色有些苍白，药剂的功效除了让她意志清醒外，也瞬间驱逐了之前麻醉剂的效果。
两个巨大的创面伤口，不断提醒着她自己的状况有多糟糕。
“我喜欢开门见山，我想知道那个玩家在哪。”唐吉在心中赞叹卡尔.威乐的扯淡能力，这环环相扣的随机事件，你永远也猜不透其中的原理。
如果自己当时没干掉永草四郎呢？如果自己没同意卡尔.威乐进赌场打发时间呢？如果自己没和铁莲花兄弟会的人见面呢？
运气和命运会给自己带来不同的结果么？作为直接感受好运先生能力的人，吴千映要求唐吉把这些问题都记下来，回去告诉她。
唐吉觉得这些问题可能会让她吴千映的发迹象后移几毫米，不过对他来说，这些事转身放个屁的功夫就是过去式了。
“我不能告诉你！”美和子刚打算表现自己的专业，就被唐吉打断了。
“别浪费时间了，美和子女士。”唐吉指了指自己的脸：“看看我，再看看那个荒板集团的太子，和他的情报头子，他们知道这个消息，只能开会研究，研究开会，再决定做出什么反应。”
“而你只要告诉我一个名字，如果还有地址就更好了，然后下一秒，我就在你眼前消失不见了。”唐吉做了个爆炸的手势：“等你再听见我的消息时，那个玩家已经不存在了，懂么？”
“我才是解决玩家的最终方案。”唐吉的手掌合拢，语气仿佛刀剑。
“这本来就是需要认真考虑的事！这件事事关重大...”美和子再次被唐吉打断。
“已经不需要考虑了，对你来说，这宛若晴天霹雳一样的大新闻，但对我们来说，这就是我们每天的日常。”唐吉解释着：“找到玩家或者投靠他们的归化者，然后我去敲敲门，送上一个祝福的子弹，周而复始。”
“这早就不是初次接触了，美和子小姐。”唐吉边说边给前奏装弹，他已经听见外面又有脚步声靠近了，而属于特别课行动队的枪声则已经完全消失了。
“我们双方早就进入了战争状态，这件事没你想的那么复杂，只是你死我活罢了。”唐吉突然开枪，隔着门击毙了一个突击手：“和我们之前打的每一场仗都一样。”
“只不过这一次，你的对手很难杀死，有时候你可能得多费点劲才能彻底干掉对方。”唐吉皱了皱眉头，因为门后的突击手在倒下后，又顽强的站了起来。
他确定子弹击穿了对方的防弹衣，但门外的人再次爬起来也是不争的事实。
【癌变复原】，这个几乎成了归化者名片的能力，出现在了铁莲花兄弟会的人身上，显然这个组织比自己想象的更贴近那边。
唐吉听着门后中弹者缓慢向后爬行的声音，当他闭上眼睛，细细倾听，甚至能开放性伤口不断试着愈合而发出的细微声音。
在这个距离上，他虽然不能直接看见，但其他感官已经足以代替眼睛了。
一颗灰白色的子弹被唐吉填进弹巢，灰黑色的火焰随之环绕着枪身，唐吉有些兴奋的笑了一下，扣动了扳机。
灰黑色的火焰缠绕着黄白色的火焰，在空气中留下一道白色烟雾，穿透了门板，再次命中了那个伤员。
伴随这一阵非人的哀嚎声，有些刺鼻的味道从门后传来，混合了仇恨之焰的白磷弹，是唐吉为这些血肉复生者准备的礼物。
前者能在一定程度上阻隔【癌变复原】能力的发挥，而后者本身就是针对碳基生物而制造的残忍武器，能让血肉燃烧，碳化创面，即使是癌细胞也顶不住这样的双重打击。
“听，门外就有他们的人。”唐吉看着美和子：“归化者几乎无处不在，但其他玩家还需要七天才能再次进入我们的世界，你手中掌握的那个玩家，就是现在唯一留在我们世界的玩家。”
“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这是我们唯一可能活捉玩家的机会。”唐吉拉着美和子躲开了大门的方向，一连串子弹穿透了那扇可怜的门，打在对面的墙上。
“我有很多种办法获取你的记忆，你在永草四郎那玩的那一套对我没效果。”唐吉指了指自己的脑袋：“在很多超人类面前，记忆并不安全，我只是出于对你的尊重，才在这浪费时间。”
“我很欣赏你在永草四郎那的表现，但我的耐心是有限的。”唐吉再次开枪，穿透了墙壁，命中了之前开枪的枪手。
“我可以告诉你，但你必须带上我一起！”美和子没有继续犹豫，而是小声对唐吉：“我必须确定你在做对的事。”
“我答应你。”唐吉不在乎炮灰多几个，痛快的答应了。
美和子没有浪费时间，她靠近唐吉的耳朵轻声说道：“我相信你了，示范城，卓算网络服务公司，卡卡尔夫。”
唐吉终于露出了真心的笑容：“作为回报，我会报销你安装义肢的费用。”
下一秒，王正道再次出现，他已经把那两个累赘分别安置了在了两个不同的公寓里，估计等他们醒了的时候，他们这伙人已经返回夜之城了。
“现在我们去哪？”王正道把手搭在两人的肩膀上问道。
“我们直通关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