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零八章 米科尔森的安排
玩家们基于霍夫海姆那个尸者计划弄出来的变异病毒产物虽然大部分都在德里大爆炸中毁于一旦,只留下一些携带暴食细胞的变异生物在核污染区内存活,但在大爆炸发生前,有相当一部分尚处于初期阶段,依然拥有理智的感染者带着恶意逃离了德里。
他们本能的希望能将病毒扩散到更大范围的区域中,而因为恒河那难以管控的复杂居住环境,恒河军方和联军方面一样,对这种主动扩散毫无对策可以应对。
连恒河人自己都不知道该从哪里开始算德里的边缘地区,它不只是一座大城市,而是一个冠以城市之名的生态环境,越往边缘去,城市化的痕迹就越弱,但党费往往依然保持着旺盛的社会活性。
这些人也以德里人自称,他们都和这座城市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依附于这座城市而生活。
而当你继续往外走,以为自己终归会见到所谓的城市边界时,却会突然发现周围的景象又逐渐繁华了起来,已经进入了另一座城市的边境范围。
按照这个标准,德里大爆炸其实没有完全毁灭德里,最少有数百万边缘地区的德里人存活下来,最后一轮核爆的边缘地区并没有覆盖到他们生活的地方。
但辐射远比爆炸本身,热伤害,冲击波等核爆最显而易见的东西更有杀伤力,尤其是对普通人而言,他们目睹了十几公里外那仿佛世界末日般的景象,被吓得瑟瑟发抖,躲在房间里礼拜湿婆神。
却不知道看不见的死神镰刀已经在他们未曾注意的时候,在这里挥舞了一次。
而当那些带病的感染者终于将自己引发的混乱在这片土地上重现时,感染者们的威胁性短时间内大大降低了,很多感染者往往来不及进入下一阶段就倒在了辐射病上。
他们确实是暴食细胞的携带者,有着更快,更强的肉体恢复能力,却也无法像暴食本尊一样调整自己的细胞结构,去适应新环境。
这些孱弱的感染者让后续赶来进行封锁的恒河人工作量锐减,他们动员了将近一百万人,沿着德里外坤德里-曼奈萨-帕尔瓦尔外环高速公路建立了隔离区。
也许是因为德里大爆炸的骇人景象炸醒了周围的恒河人,无论是地区政府还是民众都在积极的响应这一次封锁行动,并因此而创造了破纪录的恒河速度。
他们用上了自己手头上几乎一切能用的材料,堆出了一道不算高,但绝对能阻止区域里有东西出来的墙壁。
在墙壁外驻防的恒河士兵接到了死命令,不允许隔离区内所有人离开,即使有些人百分之百能被确定不是感染者也不行,因为隔离区内的总人口有数百万,恒河的军政府无力负担这些人的检测费用,他们也找不到那么多合格的技术人才来对这些人检测。
当然更重要是,他们也同样没有生产资料安置那些失去了家乡的难民,在向联军讨要赔偿和援助不果后,他们做出了这个决定,将难民和潜在的感染者全都封锁在隔离区不闻不问,只要他们不发生,就不存在
米科尔森已经习惯了盟友们种种摆烂的操作,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当年企业战争初具苗头的时候,米科尔森选择了作壁上观,因为无论企业战争的输赢,削弱大政府的公信力,动摇大政府模式的统治根基,对他而言都是有利可图的。
可以说,米科尔森放任了这个世界变成了一坨屎,现在他必须独自承受这一坨屎上产生的各种奇葩。
不过好消息是,现在米科尔森能挽回自己的错误了,他只需要把这坨屎炸上天,然后等着幸存的人类文明在几十上百年之后从土里重新钻出来,再次开花结果就行了。
就像他前面说,那些被当做引爆源头的大型相控阵列式核弹,需要专业人员进行施工,而且整个过程都需要保持隐秘,而最好的办法就是先在施工地点引爆一颗足够当量的核弹,原地清场。
德里现在无疑是最好的施工现场,即使有玩家会因为好奇和兴趣去看一眼核爆后留下的污染有多严重,它也不是集体行为。
在唐吉的配合下,一扇次元门在距离德里核爆中心二十二公里的位置被打开,次元门被打开到最大,一整只总人数在六百人左右,配合默契的施工队伍鱼贯而出。
值得一提的是,为了保证整个施工队伍的效率,这六百人中有整整五十人,是米科尔森的分身,和其他分身不同,这些分身都使用了被占据者的身份和长相,所以混在人堆里没人知道他们共用着一条思维网络。
米科尔森用这种方式来确保队伍的纯洁性以及效率,这六百人中有四分之一都是超人类,他们要么能控制胶体凝固速度,要么能加速氧化反应,全都是工程界和化学界不可或缺的人才。
但这些人现在全在工地上打地基,搅水泥。
提前设计好的模块化预制件大小全都符合次元门极限尺寸范围,那些红武士类型的超人类充当人肉起重机,将大量物资从仓库搬运至现场。
这些人装备了全面的防护装备,有充足的消辐宁可用使用。
按照幽灵设计的施工计划,一整个半掩埋式大型相控阵列式核爆装置可以在三十六个小时内完成部署,这个速度还会随着施工团队的默契程度上升而进一步得到优化。
唐吉站在失落山基地的仓库中,默默的看着这些人顶着辐射污染的风险走过传送门,心中还是有一些触动的。
他知道,米科尔森手中不可能没有其他掌握次元门能力的超人类,毕竟连英国佬都能在黑市上买到携带次元门能力的贪婪之血药剂,作为全世界最大的黑市头子,他又怎么可能扫不到货。
米科尔森只是想让唐吉看见这个世界除了他们之外,还有人在为了这场战争而付出。
即使各种防护措施足够完善,在辐射区进行这种集规模和精密工作于一体的工作,也依然风险极大。
但唐吉就吃这一套,他心中不断蔓延的愤怒确实得到了有效意制,米科尔森算是吃准了唐吉人性上的弱点.骨子里他是个道德底线相当高的人。
而另外一位七原罪贪婪的弱点则来自于他幼年时期对父亲的‘刻板印象’,沃尔夫冈在很多时候都表现出了一种毫无必要的贵族腔调,并因此而错过了很多机会。
米科尔森采用了全方位的明示暗示,二十四小时无死角的捧着沃尔夫冈,强化他心中那点几乎不能被称之为弱点的矫情。
比如那个忠心耿耿的英伦老管家,比如那个不离不弃的食人主厨,他们虽然都不是米科尔森的人,也跟他毫无联系,但他们确实是米科尔森精挑细选之后,一手安排了他们和沃尔夫冈的会面。
这长达一年多的反向PUA,让沃尔夫冈现在完全被架在了天上,米科尔森可以很轻易的用话术‘迫使’沃尔夫冈主动做出他希望他做的决定。
至于色欲米科尔森必须承认,那个没有野心,一心求稳,该苟就苟,毫无尊严和骄傲可言的女人,她很厉害,最少米科尔森目前还没找到能在心理上制衡安妮的手段。
虽然表面上,米科尔森对安妮手拿把掐,可以随意指使她去完成各种任务,他毫不怀疑自己只要稍有暗示,安妮就会主动躺在床上等他享用,但实际上,这种程度的控制依然在安妮的掌握之内。
她把自己看做一个打工人,是米科尔森的合作者,米科尔森提供安全和庇护,安妮则只在自己能力范围内出力。
只要仔细看看就知道了,在米科尔森的暗中策划下,暴怒唐吉在全球范围内疲于奔命,几次出生入死,甚至冒着个人意志被覆写的危险,提前掌握了本该属于LV4阶段的暴怒之力,这一切只为了能赶上米科尔森的计划需求。
而沃尔夫冈则成了米科尔森手中的最强工具人,哪里有问题就堵哪里,最近一段时间的出勤率几乎堪比唐吉。
只有安妮,她的工作强度,面临的危险曲线是一条平滑的直线,几乎毫无波动.
米科尔森在暗中已经把安妮的危险等级上调了一个等级,仅次于唐吉之后,略高于沃尔夫冈。
安妮的力量目前几乎全都在梦境领域上,而那是个独门领域,没人知道除了完成米科尔森要求她做的事之外,她还在梦境领域中干了什么,也没人知道在梦境领域之外,安妮还掌握着哪些力量。
她是七原罪之色欲,不是梦境领主,梦境领域只不过是她通过春梦这个概念蔓延出去的一个扩展领域而已,米科尔森不会傻到相信这个女人只有这么点本事。
但无论米科尔森如何试探,安妮都稳如泰山,没有露出丝毫破绽。
如果可能,他打算在最后的灭世之战中,把所有他认为对未来稚嫩的人类文明有威胁的存在都留在旧世界中,安妮已经悄无声息的上上榜了。
嫉妒也在那张榜单之上,米科尔森已经计划了几种放逐嫉妒的手段,正在权衡哪一种效果最好。
再然后,是暴食,这是个大问题,目前已经搁置了,米科尔森想不出如何将暴食和这个世界彻底剥离,他只能暂时以压制暴食的主体意识为主,保证暴食的肉体呈分散状态,无法凝聚。
往下在搁置名单上的,还有神龙不见首尾的懒惰,米科尔森唯一能确定的就是先知掌握着有关懒惰线索,但那个女人一直都住进坟墓都没有透漏出一丝一毫的信息。
尽管米科尔森在那段时间表现的非常情绪化,非常有人情味,他一度把自己都骗过了,也骗过了全世界,无论是唐吉还是吴千映,沃尔夫冈,他们都在先知的葬礼后对米科尔森的态度发生了一些变化,显然在他们心中,米科尔森距离真正朋友已经更近了一步。
但米科尔森唯独没有骗过先知,那个女人一直陪他玩到了最后一秒,不,一直到她死后很长一段时间游戏才算真正结束。
米科尔森真的以为先知会在自己离开前将有关懒惰的消息透漏给他,即使先知死了,米科尔森也都期待着自己的某个分身会在某一天突然接到已故先知的神秘信息,并从中找到有关懒惰的蛛丝马迹。
然而,先知不愧是先知,她成了世界上唯一一个把米科尔森玩弄在指掌之间的女人。
想到这里,米科尔森的嘴角露出了一丝充满了怀念味道的笑容,以后这个世界上还会有这种和他你来我往的老朋友,老对手么?
至于沃尔夫冈和唐吉,尤其是唐吉,米科尔森打算让他们安稳的活下去,一直活到新世界,新秩序的降临,沃尔夫冈就是万能工具,他一个人能顶得上一百万人,能在各个领域上发光发热,更重要的则是他所需求的不过是超人类而已
而唐吉,只要唐安然依然安稳的活在这个世界上,即使是被冻在维生舱里,以那种不生不死的形态活在这个世界上,唐吉就永远都是可靠的保护者。
在唐吉的传统观念中,他想给唐安然的是生活在阳光白云下,绿草蓝海上,有同龄人陪伴,充满欢声笑语的生活,当他一个接一个杀光那些玩家后,为了实现这个目标,唐吉会在废土之上一砖一瓦的重建这个世界。
为了杀光玩家,唐吉可以静下心来学会数学和物理,那么为了重建这个世界,给唐安然一个幸福美满的童年,唐吉也一定会成为世界上最好的泥瓦匠。
米科尔森站在高台上,看着下面负责撑开次元门的唐吉,嘴角露出了一丝笑容。
站在唐吉身边的吴千映博士察觉到了米科尔森的存在,抬头看了过来,眼镜闪过一片白光,看得米科尔森笑容有些僵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