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哪里来的行凶者

酒桌上,双方渐渐把话说开。

不知老叟是否断章取义,有所保留。

长明道是不肯如实奉告的,只说自己姓“张”!

此举,不是并非为了防范老叟,乃是为了救他性命。

哪里知道,童忠的手下会不会追查到这里?

他们心狠手辣,杀人灭口,岂非断送了老叟一条老性命?

美酒相伴,佳肴当紧,款款而谈,三人推杯换盏,暂忘身后之事。

长明道并非不善饮之人。

原在天山,老祖有小酌癖好,取天山雪水,酿造有陈年美酒几十坛。

长明道从师父那,承袭三分习惯。

待师兄弟们尽数下山,他一身孑然,看守天山派,漫漫长夜,便经常在阑珊之时,端坐于青石之上,执一壶酒,对月浅酌,与虫笑谈,随风而舞,兴尽而归,喝到微微醉态,一睡到天亮。

常年如此,酒量自然丰盛,意外之喜,还让他悟出一套煞是好看的剑法,世间无一。

只剑法太过于花哨了,欣赏则尔,不能上阵临敌。故叫“三分醉剑”。需酒喝三分,才刚刚好,清醒之时,反而无法运用。

今日,他以茶代酒,聊表寸心,敬老叟一杯,说道:“贫道错矣!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还望老哥莫怪!”

老叟名叫王弼陈,今年五十有二,在这乡间,茕茕孑立,偶影独游。

有两个儿子,但都不在身边。

他与王彪对酌几杯,想是平时爱喝一口,酒量惊人,数杯下肚,面色越发红润,不见醉态。

听闻长明道愧疚之词,王弼陈扬起酒杯,哈哈大笑,说道:“张道长,你太多心了。此事已成过去,干吗还说这个?老头子府中,门可罗雀,许久无友人到访了。今日见到三位。”说到这里,看了一看襁褓中的幼子,哈哈大笑,说道:“可不对头了,这还有个小家伙呢,应该是四位。我很高兴,可要多多贪杯了。”

长明道淡淡一笑,说道:“如此甚好,我们这三个不速之客,能为老哥带来片刻欢乐,也是幸事。”

王弼陈朗朗道:“咱们是各取所需哩!哈哈哈···,只是,道长你滴酒不沾,让我老头子,老大不开心。”

焦海鹏鲸吞一阵,吃个大饱,正举杯独喝,倏然抢白说道:“王老哥。非我师父不肯与你对酌。只因前方道路艰险,仇人环伺,歹人眈眈,唯恐饮酒误事,不能如约把孩子送到。另一位王兄,酒量倒不错的,你们对酌,岂不痛快?”

长明道点头,心想:“我这徒儿,还算走心了。”

王彪听见说起他来,便道:“王老兄。你姓王,我也姓王,咱们都是王家人。难怪我见老哥,生出高山流水,相见恨晚的感觉。说不定,咱们祖上有极大的关联,还是亲戚呢!”这句话,便是胡诌了。

长明道忍不住暗暗好笑,心想:“这位王兄,信口开河,是个幽默之人,普天之下,李、王、张,三家大姓,莫有千万百万之上,难道都是亲戚不成么?”

王弼陈反而听得舒坦,说道:“有理,有理。既然道长有事在身,咱不勉为其难,王兄,你再与我畅饮几杯如何?”

王彪道:“求之不得。”

酒过七旬,王彪和王弼陈,越喝越痛快,大呼过瘾。

焦海鹏跟了几杯,只因酒量有限,草草了事,以防出丑狼狈。

在这期间,长明道一边照看着婴儿,一边与两人谈笑风生。

他发现,王弼陈虽无一技旁身,言谈之间却不少侠义情怀。心想:“王老先生,与我等夸夸其谈,许多话,正中我下怀。人品,千仞无枝,慨当以慷。其年少轻狂之时,大有可能是个丰神俊逸的浊公子。只可惜,岁月不饶人,美人狠迟暮。”又想,“天地浩瀚,卧虎藏龙,人间真乃处处都是风流人物。”

这一谈,自然就谈到了王弼陈的家事上。

大人吃的痛快,自也不能忘了小儿。

焦海鹏趁他们喝酒,于是下到厨房,煮了一些米粥,吹凉了,一勺勺地喂着小儿。

长明道得以抽空,询问王弼陈的事。

“王老哥,我见你门庭讲究,举止斯文,必然不是务农之人,且又孤身一人。难道家中,曾遭遇过什么变动,后搬到这里来的吗?”

谈及此事,王弼陈微微一愣,又一个叹息,把酒杯缓缓放下,神色凄然,说道:“张道长。这叫我怎么说呢?我晚景得以悠然自得,只因我生了两个好儿子。他们在朝廷里当兵,干着不大不小的官职,所以我不愁吃喝。我一向是不喜欢热闹的,他们孝顺,遍寻了这么一个民风淳朴,幽静的谪仙村,盖了一所庭院,让我住下。每个月都会托人,带银子给我。兄弟俩每年都要回来一次。他们娘死得早,我鳏居多年。爷仨最高兴的时候,就是过年了。以前啊,我是个穷酸书生,屡试不第,后来就放弃了,因不会种田,靠写书法和画画为生,勉强度日···”说到这里,长明道看见王弼陈的脸上,流下两串泪珠,一个老男人,竟哽咽了。

王彪不以为然,偷笑道:“你准是想儿子了吧?”

王弼陈点头,抹去眼泪,说道:“是呀,我很想念他们,王兄说得很对。人老了,忽然就脆弱了。”

焦海鹏道:“原来您还是个军人家属哩!你若想见儿子们,那很简单。写封家书,你不擅长么?让他们二位找上面告个假,回一趟。现在又不打仗,应该很容易吧?”

王弼陈沉默不语。

焦海鹏接着说道:“莫非他们担任的是军机要职吗?上面不肯放回来?那也绝非难事。你可以去看他们呀!试问,多远的距离,也阻挡不了老父亲去看自己的亲儿子,这叫血浓于水。”

王弼陈“嗯”了一声,依然缄默。

焦海鹏搔搔头,狐疑了,说道:“老哥,你别‘嗯、啊’的,我说的是不是这个道理?既然咱们敲开你的门,到你这里吃饭喝酒,相见甚欢,如果不是我还有事陪着我师父去做,我真想替你走一趟。告诉你两个儿子,说‘你正望眼欲穿的想着他们,盼他们回来。’他们都是孝子,哪能不回来?真若不回来,我就用绳子绑回来。上面当官的不让他们回来,我就砸了砸了他们的军营!”

哎···

王弼陈尽饮一杯酒,表情黯淡。

长明道和王彪相视一眼,各自诧异。

焦海鹏叫道:“你又来了。‘哎’是什么意思?我到要问问您,儿子在什么地方任职呢?叫什么名字?”

长明道看出王弼陈不想谈论这个话题,好像一提这些,他就会变得情绪很低落似的,便呵斥道:“海鹏。你少说两句,长歌吃饱了。你哄哄他去,否则一会儿又要哭闹了。”

焦海鹏一张脸很焦急,好像王弼陈想儿子与他关联甚大似的。

王弼陈沉默寡言,把他憋得脸色通红,兀自叹息,谨遵师父的饬令,去看边上孩子去了。

他刚一转身,王弼陈则战战巍巍地拿起酒壶,晃了晃,发现无酒了,情绪瞬间变了样,呜地一声,大哭了起来。

柳长歌在那正蹬着小腿,一双大眼眨啊眨的看天花板,变脸比翻书还快,哇的一声,也哭了起来。

一老一小,一长一短,一个嗓子沙哑,一个声音洪亮···

惊得长明道手足无措。

吓得焦海鹏一机灵。

王彪丈二的和尚,摸摸头,莫名其妙。

焦海鹏“呷”了一声,小声道:“师父,老先生怎的了?”

长明道面容一呆,问道:“王老哥,你···”

不等说完,王弼陈答道:“让各位见笑了。你们不知,我那两个儿子,早已死在外边了,他们永世不会再回到我的身边来了,我失去了他们了。可怜白发人送黑发人。若是那样,岂还好了!只可惜,我连他们的尸体也未瞧见,死后,不能收敛,葬入祖坟,不知道他们在外如何凄苦。呜呜呜···”一边哭着,一边揩泪。

转眼,已是老泪纵横,宛如涌泉。

长明道忙劝道:“老哥哥,具体是怎么回事?我真抱歉,太鲁莽了。不知老哥心里藏着这样的伤心往事,还要往伤口上的撒盐。不过,人死不能复生,你要爱惜自己的身体。”

王彪追问:“他们两个是战死的吗,多长时间了?老哥,你生了两个英雄呀!你该自豪呀!”

刀不插在自己身上,却宽慰中刀之人一定要忍耐。

人往往皆如此。

长明道既不能感同身受,也就不再劝了。

王彪旋即打住,沉闷闷的喝酒。

柳长歌哭呀哭呀,哭个不停。

焦海鹏把他抱起来,在屋内走动,哄着他。

堂堂汉子,一时手忙脚乱。

长明道心里烦闷,嘱咐他道:“海鹏,你把长歌抱到外面去,看看花草,蓝天白云,兴许就好了。”

焦海鹏应诺,撞撞而出。

王弼陈大哭一场,哽咽着,坐在椅子上,身体前倾,垂着头,手拄着膝盖,额头聚成一个“王”字,双眼直勾勾的看着落在食物上苍蝇。一颗心,又在想些什么?

过了片刻,长明道看他抬起头,冲自己一笑。

凄然中,带着酸楚。悲痛中,带着遗憾。

不等长明道开口,王弼陈惨笑道:“张道长,切勿牵挂,我已好了。要你见笑了。”

长明道点了下头,想说什么,不知从何说起,可又不能不说,很是纠结。

最终,只有四个字,“还请节哀。”

王彪亦说:“人生在世,谁能无死?你可培养出了两个好儿郎。”

王弼陈摇摇头,说道:“二位老弟呀!你们有所不知,我两个儿子,若死于保家卫国的沙场,自该庆幸,好歹落个“烈士”祖上有光。只可惜,哎···,一言难尽啊!”

王彪追问道:“王老哥,说了半天,我倒糊涂了,两位令郎是怎样死的?想必此话于你心中已搁置了许久。我等愿当倾听之人,倘然若可。好给你出个主意。”

王弼陈颔首,说道:“他们死去几个月了。时至今日,在我心中已成死结。今日酒后,话赶话提起来了,我真伤心。自然愿意一诉心中困苦。两位,你们看时间如何?不如今晚在我家留宿一晚,待我慢慢细说。”

长明道隔窗远眺,已过了正午,心想,“王老先生,正有困顿,他尽了地主之谊,我等不能不守宾客之义,怎好作壁上观,转身离开?”

谪仙村,地处群山之中,小路曲折,长明道量贼人一时片刻,寻不过来,莫不如在此小住,也好休养生息。

遂点点头,拿了主意。

王彪道:“王老哥,这里有好酒,让人百喝不厌,我正有恋栈打算,与你秉烛夜谈。”

如此,二人决定,在谪仙村且住一个晚上。待明日清晨启程,再往南泽找寻黄青浦仙踪。

岂料,一波刚平一波又起,出现了一件烦心事。

幼子被焦海鹏抱走之后,又哭又闹,久不见好,只哭的喉咙沙哑。

焦海鹏心情急切,绞尽脑汁,扮狮子、演老虎、做鬼脸,上蹿下跳,捡石打鸟,口技呼哨,亦不能搏其一笑,只好匆忙来找师父。

长明道本是粗人,一遇这事,手忙脚乱,想不出办法。

连王弼陈,王彪一起上阵,围着小儿,思考良策,均宣告失败。

王彪摸着下巴,自嘲道:“我王彪,翻江倒海,无所不能。猛兽见了我,掉头就跑。可惜,谅你有多大的能耐,也不是小儿的对手,实在可笑。”

一连闹了几个时辰,天渐渐昏黄下来。

三个大人束手无策,面面相觑。

孩子抽抽搭搭,一会儿大哭,两会儿小哭,三会儿又是大哭又是小哭。

唯恐哭坏了身子。

不是尿了,也不是饿了。

问题出现什么地方,三人一头雾水。

黄昏前一刻,王弼陈住着拐棍儿来回踱步,终于想出个办法,出门去了,一炷香后,领着一个村妇回来了。

那妇人很仁慈的模样,小有姿色,面容红扑扑的,淳朴自然,毫不畏生,叫做桂英,刚生产不久,亲生儿子与幼子一般大,是王弼陈请来喂奶的。

桂英到来之后,把孩子抱在怀中,说着“不哭,不哭,好宝贝···”,哦哦的哄了一会儿,架势摆足了,收效甚微。于是,抱着幼子去屋内喂奶,仍啼哭不止,时断时续,声音越来越小。

过了一炷香的时间,妇人一脸茫然的出来,只说孩子不吃,还咬她,咬出几个牙印来了,疼得她掉眼泪,她应付不来,要回家去。

长明道听罢,极是无奈。

焦海鹏拦住妇人,说“爷们不比女子,论卖力气,要靠男人,可要照顾孩子,有力无处使,全他娘的不中。大嫂子,您是观音菩萨,救世主,再麻烦麻烦,给看看。”

妇人扭捏为难地说:“那不行哩!我孩子还等着吃奶呢。再说,娃娃坏得很,老咬人,疼死了,你们男人不懂的。”又转头对王弼陈说:“王老哥。咱家爷们还等着吃饭呢!你老另请高明吧。村子里,又不是我一个人生了孩子。周二嫂,那不也生个大胖闺女么?你去求她去,人家第三胎了,不比我这个雏有经验?”

王弼陈摇头叹气,只想:“人家孩子在我这出了问题,可怎么好?”于是,付了一两银子给桂英,与长明道交代一声,要去找周二嫂。

长明道怕幼子是旧伤发作,早喂了天山转生丸,此刻,手搭在孩子的脉搏上,正诊治着,发现顺畅无阻,并无病理,不禁满腹狐疑,真想幼子能说话就好了,告诉他哪里不舒服,好对症下药。

听到王弼陈说,长明道制止道:“王老哥。你瞧外面。天快黑了,路不好走。你又拄着拐杖,我看还是让我徒儿去吧。”然后,吩咐焦海鹏,说道:“海鹏,你走一趟吧!幸而村子不大,只有二十几户,不怕找不到。”

王弼陈感到不好意思,说了地址。

焦海鹏匆匆忙忙,记下了,便火烧屁股似的走出王家大院,刀不曾带。

其时,黄昏转为黑夜,夕阳去而无踪,天整个暗下来,好像有人用罩子罩起来了,星月轮番登场。

山林间,刮着微风,正是人已回家,鸟已归巢。

山村一片幽静,烛火点点,冷不丁传来几声狗叫。

焦海鹏出了门,往东走,默念着地址,“门前有个红灯笼,红灯笼,红色的,灯笼!”放眼一看,每家每户,都有红灯笼。又想,“周二嫂家门上有一对门神。”结果,每一家大门上都贴着一副门神。一个秦叔宝,一个尉迟恭,样子还都差不多,新年贴的,此时全模糊了。

焦海鹏很懊恼,责备自己当时太心急,忘了问详细了,或是脑子里装着孩子,王弼陈说什么,重点的没听到,就记住了“红灯笼”、“门神”两个关键字眼。

脚步徐徐,约走了一箭之地,兀自发愁呢。忽然看见不远处有个人影,身形纤细,步态婀娜,料定是个女子。心里柳暗花明又一村了,便大喊一声:“喂,姑娘。”

这一喊,那女子竟栽倒了!

焦海鹏一愣神,直抓头,暗想:“真奇怪了,我这一喊,把她吓死了不成?”

跑去一看,还真死了。

这人正是刚离开王家大院的妇女——桂英。

其面容朝下,右侧脖子上插着一根小箭,血流娟娟,咽气了。

看到这里。焦海鹏可也不糊涂,立时警觉。往右边一看,手摸腰间,摸了个空,暗忖:“糟糕,出门匆忙,没带兵器。”

右侧正有棵柳树,夹在土坯墙中间,虬枝茂密,直垂地面。

焦海鹏看时,树枝后,人影一晃,嗖嗖飞来几支破风小箭···

焦海鹏大叫一声:“什么人?挨千刀的鼠辈,快快现身。”脚下一扭,往左半步,身子半转,小箭擦身而过,打在对面墙上了,他心想:“对方也不过如此!是谁呢?莫不是贼人追到了,可又杀死桂英做什么?”

正想着···,树上之人,一跃而下,鹄立在焦海鹏面前,气势如虎,手握钢刀,大吼一声:“你是什么人,竟有两把刷子。吃我一刀吧。”

焦海鹏打量此人,穿一身夜行衣,戴着面纱,个子不高,虎背熊腰,小腿粗壮,长得很敦实,冷哼一声,骂道:“我是你爷爷。”言讫,揉身而上,展开一套平时不太用的拳法,叫《两仪拳》。

他平素惯用刀,十分纯熟,拳法比刀法逊色,却也刚猛强劲,一拳打去,风声灌耳。

对方感觉到焦海鹏武功底子很足,非同小可,挥出一刀,直逼焦海鹏面门。

焦海鹏出拳被封,滑溜溜,身子一缩,刀从头上过。见对方只顾进攻,疏于防范,中门大开,露出好大破绽,便趁机长拳直入,待到这人胸前,五指打开,变成鹰爪,能抓能打,成就两种手法。

这人大惊,急急收刀,向下猛剁。

为时已晚。

焦海鹏已隔着衣服抓住他的皮肉,大叫一声:“去吧。”向上一提,膂力甚大。

三百斤的巨鼎,他尚且能提的起来,何况是一个人了?

这人被抛向空中,嗷嗷惨叫,趁机丢刀,打在焦海鹏脑后很远的地方。

焦海鹏冷笑:“原来就是个废材。”

吧唧···

这人下落之时,腰撞到墙头上,顿时摔断了脊柱,去了西天极乐。

焦海鹏也不逗留,眼看来者不善,哪敢再去找周二嫂子?折返回王家大院,告诉师父。

不料,回去之路,被人堵死。

他一转身,身前猛然不知道从何处窜出两个大汉,皆是夜行打扮,一人拿着双锤,一人拿着长刀,全是没有熊力不敢染指的重兵器。

焦海鹏赤手空拳,也不害怕,喝了一声:“刚打发一个,又来一双,你们到底有多少人!全来对付爷爷吧,让爷爷打个爽快。”

那两人看同伴已死,交头接耳。

其中一人道:“小子,杀鸡焉用宰牛刀,咱们兄弟在,还邀旁的人物?这就送你归西。”

焦海鹏活动着手腕,料想他们必是还有同党,对付长明道去了,此刻或许打了起来。他想打发了这俩人,好去帮忙。遂,一提步,那跟他们废话,《两仪拳》,搂、打、抓、拿、轰,一股脑打了过去。

双锤贼人,嘿嘿一笑,叫道:“来得好。”双臂各抡着大锤,一前一后,向焦海鹏砸来。

焦海鹏我行我素,慢条斯理,直至第一锤及到他的面前,他才规避,从他锤下转过,反手一抄,竟拿住了这人手腕,往上一托使得这柄大锤,去砸空中落下来的第二柄大锤。

当的一声,宛如打雷···

双锤一交,把焦海鹏震得双耳嗡嗡的,一咧嘴。

贼人用劲可不小,怎料对方有这一手?顿时虎口撕裂,双手全麻,震得退的几步,握不住大锤,当啷掉在地上。

焦海鹏见着好,岂能收手?忙追上去,三条之拳,全中胸口,打的贼人五脏翻滚,吐血倒地,想是活不成了。

这时,忽然一阵刀风从后面刮来。

焦海鹏嘿嘿一笑,向前一扑,避开刀锋,那刀去势不减,停不下来,竟砍在了同伴身上,倒给了他一个痛快的。

用刀的贼子微微一愣,额上暴起青筋,咆哮道:“兄弟!呀···!匹夫,我杀了你。”遂起长刀,劈山式,向焦海鹏杀到。

焦海鹏身法敏捷,岂能被凡夫所伤,身体一滚,从刀锋下穿过,来到大锤处,剑尖一踩锤把,锤子飞起来,落入他手,大叫道:“爷给你吃铁馒头。”暗中运力,大锤疾驰,呼呼向敌人甩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