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路途

公元2022年,7月3日。

青岛,乔舜家。

乔舜早早洗漱完,坐公交车来到了哥哥宿舍,这是政府给哥哥分配的宿舍,乔舜暂住一天。

计划第二天准备凌晨出发去目的地,湖南醴陵中国陶瓷产业博览会。

打开高德地图,查了一下路程,从青岛出发,一共1500公里左右,开车要开16个小时左右,让乔舜瞬间感觉头皮发麻,虽然是五个人轮换着开车,但还是有点愁人。

......

“六个2。”

大家正在宿舍打够级,山东特色,“点烧闷拉”,吆喝声音最大的正是乔舜,也是大落最多的。

乔舜小王挂5个A,被王军大王挂5个2,拍倒在地,连闷带落,一下子进三个贡。

乔舜算了一下外面没有大王了,小王就是天,直接冲锋了,但是他忘记自己进了一个大王的贡给王军。

“哈哈哈,乔某人,落了啊,进三个。”

乔舜无奈的把牌给王军扣下,表示要不起。

乔舜愿赌服输,进了三个大王,越打越拉,要不是被闷就是被烧牌,一晚上没有站起来。

“不玩了,不玩了,没意思回去睡觉了。”

一晚上一把没赢,全都是大落,好牌的时候进贡,不进贡就没好牌,也是够背的。

没心情玩了,便散了,自己回宿舍睡觉了,哥哥宿舍距离孙总他们宿舍直接距离500米左右,很近。

夏天的海风吹在身上很舒适,乔舜双手插兜,双脚呈八字步走着,思考着那个名字。

......

凌晨三点左右,闹钟响了,乔舜两眼放光,一晚上没有睡,昨晚回来以后,洗了一个热水澡十二点多了,尝试着睡过。

可是脑海中总是浮现出那个名字,呼喊着乔舜,仿佛是在指引乔舜的到来。

电话响起来了,乔舜从床头柜拿过手机,是张奇的,“乔某人,起来了没有,我们马上到你宿舍楼下了。”

乔某人,之所以这样叫,是因为乔舜所在的城市叫墨城,这个城市里“有头有脸”的人都以某人自称,乔舜就是其中之一。

“醒了,等我十分钟,我马上收拾收拾就下去。”

乔舜的时间观念非常强,不喜欢迟到,说几点就是几点。

收拾完之后,乔舜把钥匙放在门口桌子上,便出门了。

来到电梯旁,乔舜按了往上的电梯,可能自己都没有意识到,为什么电梯下不去。

乔舜一人孤零零的站在电梯里,看着镜像中的自己,“为什么,为什么好像她,她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刚进电梯的人,看到乔舜在“手舞足蹈”,感觉是一个神经病。

乔舜出现幻觉了,尝试用手去抓住镜子里的她。

这时口袋里的手机再次响了起来,乔舜猛地惊醒过来,一看电梯来到了十楼,可能是没休息好,以至于出现了幻觉。

马上清醒过来,朝自己脸上扇了几巴掌,按着1楼下去了。

想到那个名字,此时的心情错综复杂,不知道是开心还是害怕,如果真是

她,当然是开心的,但是又怎么面对呢?乔舜不知道。

看着外面的景色,被周围的环境所渲染了,太熟悉了,记得上一次也是在这里,这个时间,那时候他还小,什么也不懂,跟着王军学习。没想到,现在的自己成了曾经的王军,而江龙却成了自己。

王军使劲按着喇叭,乔舜一点反应没有,仿佛元神出窍一般。

“你在那干什么。”王军漏出头大声喊道。

乔舜这才反应过来,上了后排落座。

上车没看到孙总,乔舜看了看表,三点十五分了,“孙总不来了吗?”

本来孙总是计划一起走的,可是昨晚突然有点事,打完牌就赶紧开车回去了,所以现在要先去接上孙总。

......

由于路途遥远,开车是两个人一组,一个人开车,一个人在副驾驶和他聊聊天,以防开车的人睡着了。

先是张奇和江龙二人,乔舜正好可以先睡一会儿。五个人当中,张奇的车技最好,所以可以安心入睡。

......

九点钟,江苏高速,已经跑了三分之一了。

伴随着一缕阳光照进车窗,照在了乔舜身上。

乔舜醒来第一件事就是,看看车载显示屏的导航,看看还有多少公里。

“山东高速就是爽啊,直溜溜的。”张奇在前面吆喝着,坐他的车,又稳又爽,说完把油门踩到180门车,人车合一。

见张奇和江龙已经开了五个小时了,乔舜拍着张奇肩膀,指着前面服务站,“还有十公里了,换我开,你们俩去后排休息会。”

乔舜把在一旁的王军叫了起来,“书记,书记,起来了,走,该咱俩了,你帮我上副驾驶看着,咱俩拉个呱。”

王军昨晚也没休息好,不情愿的被乔舜叫了起来。

看王军还没清醒,乔舜准备逗逗他,“书记,别睡了,车上五条人命呢。”

书记一听到“五条人命”,不敢怠慢,起来伸了伸懒,紧接着扇了几个大嘴巴子。

“哈哈哈,你轻点。”

张奇从前视镜看到王军自己扇自己肉嘟嘟的脸,笑出了声。

而孙总还在一旁睡,据说昨晚回去和几个客户喝了一场,喝大了。

到了服务站,简单休整之后,乔舜,王军出发了。

途中,乔舜让王军讲讲前女友的故事,给彼此助助兴兴奋兴奋。

王军一听到这个,精神立马上来了,开始吹嘘自己当年,那个女生怎么追他的,喜欢了他多少年。刚开始说的时候很热烈,讲到最后也有点感到惋惜,后悔了。

原来,王军上大学的时候,没有现在这么胖,长得很帅了。

追她的那个女生呢,看到王军的第一眼就迷上了眼前这个又高又帅的男人。

这个女孩叫丽娜,一米六五的个子,身材很好,长得一般。

第一次表白王军,王军就拒绝了。

但是丽娜并没有就此放弃,经常还给王军买礼物什么的,就这样持续了一年多。

应该是15年夏天的时候,那时候乔舜才刚上高一,王军比乔舜大了整整四岁,已经大二了。

王军晚上一个人实在是太无聊了,便约了丽娜出来,还亲自去接的,去了酒店,就这样在一起了。

果然啊,王军渣男一枚。

乔舜恍然大悟。

后来,毕业了,丽娜回东北了,王军来青岛了,异地恋不现实,王军便提了分手。

那个时候的王军,已经喜欢上丽娜了,但是迫于异地恋;这一点,乔舜和王军的想法如出一辙。

他们都异地恋的苦难,用乔舜的话讲就是“我连两公里的爱情都守护不住,怎么可能守护住异地恋。”

18年刚毕业,丽娜就要来青岛找王军,但是王军一个大男人得要面子啊,刚毕业什么也没有,一穷二白,让一个女孩子大老远从东北来青岛跟着受苦,王军做不到。

但是现在想想,如果当初让丽娜来,说不定现在都结婚了。王军有些后悔了,遇到这样的女人应该珍惜。

“你呢,忘掉她了?”书记突然转移话题。

王军并不知道紫萱的事情,所以王军口中的她就是乔舜的前女友沈社了。

这么多年过去了,乔舜早就放下了,目前心里只有紫萱一人,再也容不下其他人了。

当年王军和乔舜相识于青岛,乔舜懵懂无知,就一小屁孩,爱人家爱的死心塌地,喝醉了还要去人家学校找她。

这一切,王军都看在眼里。

“书记,我当初还让你帮我来,你当时答应好好的,你到晚上就反悔了。”乔舜突然想起了很多年前的一个事。

经乔舜这么一说,王军也想起来了,连忙抱歉,当年也是王军不懂事,不想插脚,就拒绝了。要说没有怪他也是假的,乔舜心里确实责怪过他,不过随着时间的流逝,早已忘怀了。

现在的乔舜也不再是当年那个容易冲动的少年了,王军对他而言也不只是同事,而是兄弟,朋友,一个和他一起“打拼过”好兄弟。

乔舜安慰王军,让其不要放在心上,都已经过去了。

可能是说话动静太大了,把孙总吵醒了。

“你俩嘀嘀咕咕说啥呢,又在说哪个小姑娘呢。”

因为乔舜以前在孙总手下工作的时候,由于长相帅气,每次带乔舜出差,都会被小姑娘撩。

久而久之,就成了没事闲聊的话题,孙总就喜欢开乔舜玩笑。

三个人地声音越来越大,把张奇也吵醒了,“又是哪个兄弟在吹牛比,乔某人,是不是又是你,刚做了个梦梦见你在吹牛比。”

大家哈哈大笑起来。

“看车。”

突然,一阵怒吼打破了原有的平衡。

前方司机突然刹车减速,导致乔舜差点没反应过来撞上了,幸好王军在一旁提醒。才避免事故的发生,乔舜此时一口气一口气喘着,不敢说话,因为自己的分心差点让“五条人命”灰飞烟灭。

“乔某人,怎么了,是不是又想小姑娘了。”

孙总并没有责怪乔舜,而是开了个玩笑转移一下乔舜的注意力,不要去责怪自己。

”乔某人,看你也累了,快到服务站了,我来开吧。“王军见乔舜的状态也不是太好,就双方换下一下位置。

......

正值中午,太阳公公最耀眼的时刻。

乔舜他们开了八个小时了,王军看着导航还有八百公里左右,“以这么个速度今晚上就到了啊。”

孙总此时正在后排看着手机,突然说道:“咱先到安徽,休整一下,明天到就行。”

孙总的一个老同学如今定居在安徽,发达了,正好路途经过,便带着乔舜等人去认识一下。

再加上太热了,车子不能一直开,不然对车的损害太大了,车子如老婆嘛。

听到要去安徽,肯定又要喝酒,张奇等人愁得慌,特别是张奇,最近正在减肥,更不能喝酒。

......

下午两点钟,安徽。

“天呐,这么热。”

闷热闷热的,一点风没有,特别干燥,相比于青岛,简直一个天一个地,不像青岛有海风。

根据导航来到了一个四星级酒店,众人收拾了一下行李下车了,只见江龙下车用手试了一下引擎盖,赶紧收回来,”这么烫。“

江龙一路上默默无闻的,一句话没有说,现在终于憋不住了。

众人把行李放进酒店,收拾了一下,洗了一个热水澡,等候着孙总的指示出发。

晚上七点钟,众人开车来到饭店,乔舜他们原本以为,只有孙总的一个朋友。到了之后发现,还有朋友的朋友,好多人,有山东老乡的,有广东的,有东北的,还有安徽本地的,围绕在一起,五湖四海的朋友相聚于此。

像这样的酒局应酬对乔舜他们来说是家常便饭,他们经常要和客户出去喝酒,已经习惯了这种生活,今天也不例外。

餐桌上摆满了各种好酒,飞天茅台,海之蓝,天之蓝,下面摆还着小酒盅。

乔舜拿起一个给王军看,:“书记,你看像不像古代帝王用的,真精致。”

孙总向众人一一介绍了一遍,就开干了。

......

“孙总呐,听说你最近接了一个项目。”

“孙总,我敬您一杯。”

“孙总,很高兴认识你,以后经常来安徽玩。”

......

众说纷纭,企业高管,讲师等各式各样的人都纷纷套近乎,话里话外透露着庞大的利益,你发达了周围都是朋友,反之,都是敌人,亲人都不会搭理你。

这时,突然一位女士向乔舜敬酒,“乔老师,听说您写过歌还写过小说,真是年少有为啊,还得向您多请教学习。”

乔舜赶紧拿起酒杯,不敢怠慢,面前的这位女士最多也就三十出头的样子,担任一家传媒公司的总监,打心里欣赏乔舜这样年轻长得帅又有才华的人。

............

“朝辞白帝彩云间,半斤八两只等闲。”

“酒逢知己千杯少,话不投机大口喝。”

“若要人不知,除非你干杯。”

此刻坐在孙总旁边的那位讲师已经喝的不省人事,都开始背诵诗词了。大家也都见怪不怪了,毕竟酒场,特别是喝醉了的时候,什么举动也不会丢人,因为这是最真实的时候了。

已经十点了,都喝得差不多了,乔舜等人每人喝了两三瓶啤酒,考虑到第二天还要起早赶路的缘故,不敢多喝,就纷纷离席了。

走着走着,乔舜发现孙总没跟上,左顾右看,没找到。

“那不在那。”张奇指着马路对面停放着的奥迪A6L,见孙总已经上车,原来又被朋友拉着去下一个地方,喝下一场了。

众人这才放心,而王军此刻正在注视着前方,乔舜见王军没上车,顺着王军的眼神,原来是在看奥迪A6啊,王军之前告诉乔舜,自己的梦想就是有朝一日能开上奥迪A6,这样就算是成功的男人了。

“加油,会有的。”乔舜下车把王军扶上车并安慰。

夜晚的灯光真是变幻莫测,五彩缤纷,让人深深陶醉在了其中。一旁的金贸大厦,放出的光芒简直是冲破了云霄,亮得让我都睁不开眼了。放眼望去,这里一片绿光,那里又像有一片云彩在舞动,再前面又像天上的银河到了地上,堆成了一条发光的丝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