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九章 白王血裔,中二病患(二合一,求订阅!!!)
“是么?原来阿贺你也老了啊,我还一直以为你是个孩子呢。”昂热拍着美和子如白玉般的手腕,随意地笑笑。
“校长,这样说一位德高望重的家主,未免有些折辱吧?”宫本志雄沉声说。
“德高望重?原来阿贺你已经变成德高望重的家族领袖了啊?看来真的是长大了,不能再把你当小孩看待。”昂热说
宫本志雄脸色愠怒,想要再说些什么,却被犬山贺伸手拦了下来。
犬山贺摆了摆手:“宫本君你大概对校长的说话风格还不够了解,校长这句话的意思是说我们在他那里都还不够毕业的资格,一群还没毕业的家伙可不就是孩子么?”
“还是阿贺你懂我。”昂热说。
“校长,你这番贬低我们就是为了日本分部集体辞职的事而泄愤么?”宫本志雄忍不住发问。
“泄愤?那不是我该操心的事。”昂热摆摆手,“你们归执行部管,你们集体辞职那是施耐德教授该愤怒的事,施耐德接受是位负责任的好部长,哪怕这件事让他再焦头烂额也不会让我担心。”
“那校长这一次来找我们是为什么?”龙马弦一郎问,“因为你失踪的三位学生么?”
“哦,你说恺撒他们三个?因为这事我倒是被弗罗斯特打电话骂了好几次,他还扬言要用雷管夷平我的校长办公室,挺缠人的。”昂热挠了挠后脑勺,“不过恺撒他们三个是我最棒的学生,我很放心他们啊,所以我派他们来执行任务,要说他们三个会死在你们手上我也是不信的。”
“是么?大概在校长的眼里,日本黑道和蛇歧八家全都是一群不入流的混混是么?混混是没办法对你精英的宝贝学生们造成威胁的。”犬山贺的声音渐渐变冷,“反正在你们是欧洲混血种贵族,蛇歧八家这样的黑道家族从来没被你们放在眼里吧?你们是高高在上的,而我们低贱到尘埃里。”
“阿贺你这是在吃醋么?知道么,你现在的样子真像个没分到糖块的小孩子。”昂热的语气轻飘飘的。
“校长!”犬山贺的脸色阴沉下来,皱纹里似乎能挤出黑水,“家族派我和宫本君还有龙马君来接待你,这是家族善意的表现,因为我们曾是您的学生。”
“我把您当成朋友招待,腾出名下最豪华的俱乐部,喊我的干女儿们出来作陪,迄今为止,我们从没有表露出丝毫的恶意,相反的,校长你却一直没停下嘲讽的语调,我们一直忍耐着,可是校长你要知道,任何人的忍耐都是有极限的。”犬山贺额间的青筋已经冒出了头。
“还记得么阿贺,1946年我独自来到日本,我代表秘党,那时的蛇歧八家也派出你来和我谈判,同样是在一间和室里,你也像这样找了一群女人来陪酒,喝酒喝到一半你忽然掀翻台面,说你忍受不了我傲慢的语气,说蛇歧八家的尊严不是像我这样的外国混血种能侮辱的。”
昂热夹起餐盘里最后一片鱼生,蘸上日本酱油后放入嘴里。
“可是后来我用实际行动告诉你,并非是我太过傲慢,而是阿贺你太过弱小了,弱小的人听到露骨的实话就觉得别人是在嘲讽自己,弱小的人的自尊心好像特别脆弱,随意的一句话就能轻易碾碎。”昂热将细腻的鱼肉吞入腹中,“说了这么多,我只是想告诉你,阿贺你好像都没变过,你可怜的自尊心,六十二年前你是这么脆弱,六十二年后你好像依旧脆弱。”
犬山贺挥挥手,餐桌旁所有的女孩们都退到墙边,接下来的内容是家族的使者与卡塞尔学院的代表之间的对峙,是男人与男人的对谈,没有女人能够插足的余地。
当所有女孩迅速后掠的时候,只有樱乃比其他人慢了半拍,但好在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昂热身上,没有人在意她的失误。
“所以在校长眼里,我仍然是六十二年前的我,蛇歧八家也还是1946年那个弱小的蛇歧八家,是这样么?”犬山贺的声音沉如雷鸣。
“哦,那还是有些许不一样的。”昂热摇摇头,“那时候的你们还只是在整天街头斗殴抢地盘的混混,现在却以黑道贵族自居了,那时候你们为了一份几百日元生意连互相的家主都能砍死,现在你们有能力封锁机场了。”
“阿贺你其实也有变化,那时你跑遍整个东京,也只能找来谐星一样的女人给我陪酒,但现在你喊来的都是长泽雅美级别的女孩。”
昂热依旧随意的笑着。
“世道变了啊,你这样死拉皮条的都能摇身一变成为明星经纪人,但阿贺你不会以为认识了几个女明星就能让整个世界绕着你转吧?见过了上流社会,于是觉得自己掌握了这个世界的话语权,你说话谁都要卖你几分面子恭恭敬敬地听?阿贺你七十岁的生日时一定要了一份超级大的蛋糕吧?”
昂热最后一句话就像是在用关切的语气询问,阿贺,大人的咖啡对你来说太苦了吧,需要在你的咖啡里加一点小孩子才需要的方糖和牛奶么?
“希尔伯特·让·昂热!”犬山贺拍桌断喝,目光里含着凛冽的刀剑,“所以你以为全世界都是绕着你转的么?!你觉得独自一人还能挑翻现如今的蛇歧八家?你狂妄的底气就是来自于你当世屠龙第一人的称号么!”
“原来阿贺你觉得我的底气来源于最强屠龙者的称号啊,说起称号,那时的蛇歧八家是怎么称呼你的来着……”昂热点了点额头,仿佛在苦思冥想,忽然一击掌,笑了,“哦对,我想起来了!好像是‘犬山家那个年轻的男妈妈桑’?”
犬山贺整张面庞都在抽搐,额头上的青筋一根接一根地冒出,就像是有好几十条毒蛇在他皮肤底下跳动,神经像是有火烤的针扎一样刺痛。
这里是玉藻前,是他的地盘,宫本家和犬山家的家主都只能位列陪席,他明星般的干女儿们在他的一声令下也只能颤颤巍巍地缩在墙角,不敢吱声,他是整个日本风俗业最有权势、叱咤风云的人物……
但是希尔伯特·让·昂热,唯独这个男人,一次又一次、一次又一次、一次又一次地提醒他,他曾是弱小的、受辱的,他的威严都是建立在那颗脆弱易碎的自尊心上的纸老虎,那个男人开心时就说阿贺你是懂事的好孩子,不开心时就说哦过去了这么多年阿贺没怎么还是没有长大。
“阿贺,这些年过去了,你还是在思考这些幼稚的问题么?思考世界是围绕着怎样的人转的,怎样的人才配拥有话语权,思考我为什么能一直像这样傲慢狂妄。”昂热灌下一口烧酒,“可是阿贺你已经很老了啊,你准备带着这些幼稚的问题进坟墓么?”
犬山贺一言不发,他忽然察觉到自己早在昂热面前露了怯。
他摆上如此隆重豪华的酒席,让自己最优秀最漂亮的干女儿们中断一切经纪活动回到家族里,让宫本家主和龙马家主听从自己的调度,而他自己摆出一副老流氓的架势和昂热侃情说事……这一切都是想要证明他是有头有脸的大人物了,如今掌握了话语权。
可昂热从一开始就是大人物,在他这种真正的老贵族眼里,自己的做派就像是个骤然得势的暴发户……暴发户总是把所有的金银堆在身上,大声说话,迫不及待地证明自己是有钱人,有资格跻入上流社会。
“校长,我们承认瞒着你们让你的学生们为我们涉险这件事是我们不厚道,但除此之外家族并不欠秘党什么,我们向你们臣服了六十年。”犬山贺的声音里透着老人般的疲倦,“你的学生们都活着,你该去找猛鬼众的麻烦,家族并不想与你为敌。”
“与我为敌?”昂热点燃了一支雪茄,笑笑,“你们也得敢啊!”
“在我眼里,你们和猛鬼众没什么分别,一脉相承的血统。”昂热说,“而且找你们比找他们方便很多。”
宫本志雄和龙马弦一郎皆是神色一振,犬山贺不动声色地问:“校长这话是什么意思?”
“你听不懂我什么意思么?那我就说得再直白点好了。”昂热吐出一口浓密的烟雾,“你们蛇歧八家一直游离于混血种的社会以外,直到二战之后我乘着美军巡洋舰才找到你们,你们不参与混血种世界的纷争不是因为你们没有功利心也不是因为日本这块小岛偏僻一隅,相反的,你们怀着比所有混血种组织更大的野心,你们害怕和其他的混血种接触是因为你们本身的存在就是不能让其他人知道的辛秘,哪怕距离你们最近的中国你们也不与那里的混血种结交。”
“我早该发现的,你们派来卡塞尔学院的学生们其实对言灵·皇帝并不起反应,通过调查你们3E考试的试卷就能发现,你们的答案存在某种人为的规律。”昂热缓缓说,“阿贺,随堂提问一句,哪位龙王的血裔能免疫黑王的‘皇帝’呢?”
场内寂静如死,墙边的少女们身子微微颤抖着,这不该是她们能倾听的辛秘,这时但凡表露出一丝一毫的好奇都是对家族历威严的僭越。
宫本志雄和龙马弦一郎也不受控制地屏住呼吸,心里暗自祈祷着昂热不要吐出那个禁忌的名字,不然场面真的会走向不受掌控的地步。
“所以这就是你们不与其他混血种为伍的原因对么?你们炸毁了高天原,以为消灭了证据,可你们本身的存在就是证据。”昂热幽幽地说,“白王的血裔,你们藏得真深啊。”
禁忌被揭开的一刻,就像尘封的黑棺被猛然抖开,月光刺破了乌云,一切的巫障都大白于天下,蛇歧八家苦心隐藏了几千年的秘密,被这个来自于欧洲的混血种无情揭穿,第一次暴露在世人眼前。
“校长,你这种做法无异于把我们推向悬崖,蛇歧八家不愿被你逼死,这里是日本,我们不可能让秘密被暴露。”犬山贺缓缓地说,“守护秘密唯一的方法就是让有可能暴露秘密的家伙闭嘴。”
“你们还要把我毒哑啊?”昂热开玩笑地说,“还是给上我一笔封口费,让我拿人嘴软,永远替你们保守秘密啊?”
“校长,我们没在和你开玩笑,当你撕破脸的那一刻,就已经把自己的退路堵上了!”
“阿贺,你到底是从哪学会这样讲话的?”昂热微微叹气。
“什么?”犬山贺皱眉,他一时间没懂昂热的意思。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卡塞尔学院的学生们就会用一种很怪奇的语气说话,明明没人惹他们却非要装作一副愤怒激昂的模样。觉得自己表现得与众不同,老师和班上的女孩们就会多关注自己一点,偶尔念叨着‘人这种东西,实在是太有趣了,实在让我欲罢不能呢’、或是‘能赢我的只有我自己’,‘错的不是我,而是这个世界’。”
“天呐,这简直太蠢了,我当时简直觉得他们患上了一种集体性精神疾病,然后我去咨询富山雅史教员,结果他告诉我这在孩子们的世界里是很普遍的,这些都是他们看一种叫‘动漫’的东西,模仿里面的主角念叨的台词,孩子们每个人都幻想自己是这个世界的主角,他们通常会觉得大人都是在荼害他们,觉得这个世界是不友好的,自己的存在就是与整个世界为敌。”昂热说。
犬山贺眉头深锁,不解其意。
“然后我就想到了你阿贺,你和那些孩子何其相似啊,但我转念一些,你小时候好像还没有流行‘动漫’这种东西,你又是跟谁学的呢?”昂热说,“后来我上网查,发现其实你们这里的动漫业最发达,那些奇怪的话其实都源自于你们日本,你们这里的孩子上了中学后都会忽然患上一种叫‘中二’的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