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 葡萄牙人在东非

也门地区突遭战火，而对于东非海岸诸邦的统治者来说，来自海上的入侵已经经历过数次，并且葡萄牙入侵者的行动还十分规律。

阿尔梅达于1505年的夏至日抵达基尔瓦，已经在海上漂了近三个月的葡萄牙水手见到物产丰富的肥沃土地士气大振，不过副王没有轻举妄动。

虽说在瓦斯科·达·伽马的胁迫下，基尔瓦苏丹奉葡萄牙国王为宗主，可据副王所知，基尔瓦拖欠了曼努埃尔两年的贡赋，并且他在港口没看到葡萄牙王旗飘扬。

“基尔瓦的统治者呢？他在哪？”阿尔梅达责问前来接待的官员，对方只是结结巴巴地辩解道：“苏丹他……今天有贵客需要接待，现在还不方便……不过苏丹不会怠慢贵方，贵方所需的补给苏丹都会免费提供。”

基尔瓦苏丹此次依然打算逃避威胁，他这次谎称要接待其他贵客，并打算给予补给和财物来安抚副王。

阿尔梅达对于这个回答并不满意，他先下令舰队休整一夜。来自岸上的各类补给趁着夜色被输送到葡萄牙舰队上，水手们以极大的热情将这些补给运至船舱中，并在贵族军官的允许下大快朵颐起来。

除了高粱和鱼、肉外，最为重要的便是本地产的各类果蔬，得益于基尔瓦苏丹的慷慨，活着的每一个葡萄牙水手今夜的配给都十分丰富。

待舰队休整完毕之后，副王当即作出行动，下令舰队派出要炮击城市的架势。基尔瓦苏丹见此便派遣他的维齐尔与葡萄牙“宗主”接洽，

“尊敬的司令官阁下，这一切都是误会。”维齐尔面色十分难堪，乞求着能得到副王的怜悯和宽恕。

“误会？”阿尔梅达的唾沫星子直接砸到对方脸上，厉声喝道：“你国刻意拖延我国两年贡赋，不尊重我国王旗，如今又蔑视我，如此无礼地对待宗主，这不是一句误会能解释得了的，”

维齐尔只是承诺会补上拖欠的贡金，至于阿尔梅达反复强调、要求的基尔瓦苏丹则是怎么也叫不动，没有耐心继续与维齐尔对话的副王直接让卫兵将其扣押。

“您这是什么意思，要干啥什么？”维齐尔惊慌失措。

阿尔梅达没有回答他，一声令下，葡萄牙人开始登陆基尔瓦。他身先士卒地踏上沙滩上，葡萄牙王旗显眼地屹立着。

伴随着宣布进攻开始的炮声，葡萄牙士兵们精神百倍地跟着军官们攻入这座富庶的城市，他们挥舞着刀剑和火绳枪，冲入街道却发现几乎无人抵抗，一路畅通无阻地抵达宫殿的所在处。在一片混乱之中，仅有几个没能抓住机会逃走的官员和侍从被困在宫殿内。

士兵们没有理会向城外涌去的人潮，他们拿斧子砸开宫殿大门，被困住的官员将简易制成的葡萄牙旗帜探出窗户，并用斯瓦西里语和阿拉伯语大喊：“葡萄牙万岁！”

副王进入宫殿内，发现苏丹已经和部分市民一起逃走了，不过因为行事匆匆还留下诸多财物。他下令将这些财物都封存起来，宣布这是属于国王的财产，不许任何人私下处。

走出宫殿，随船的修士们在城内最大的清真寺上立起十字架，并感恩天主赐予他们胜利。基尔瓦的各个城区则被士兵们搜刮一空，他们冒着生命危险跨过重洋就是为了获取战利品一夜暴富的。这些士兵私下搜刮的财物都被揣进各自的兜，没有交给副王再分配，这让阿尔梅达恼怒地认为士兵们盗窃了国王的财产，可他却不能将所有士兵都严格按照军法处置。

副王在基尔瓦停留了两周，一是恢复本地秩序，葡萄牙人无力输送大量移民，当前他只能扶持一个傀儡保持葡萄牙在基尔瓦的存在。

新苏丹的加冕仪式准备得很匆忙，阿尔梅达甚至没有找与苏丹有血缘关系的贵族作为统治者，而是指定了一位对苏丹不满的富商。他穿着葡萄牙式的华服向副王宣誓效忠，保证永远忠于葡萄牙，不拖欠贡赋。

同时诸多废弃建筑被拆毁，其建材被用作建造堡垒，负责驻留堡垒的驻军也抽调完毕。安排好这些善后工作的阿尔梅达没有再浪费时间停留在基尔瓦，继续率领舰队沿海岸向北奔去。

尽管曼努埃尔没有在命令中指定更多在东非的目标，而是要求其尽快横渡印度洋抵达马拉巴尔海岸。副王还是发挥着主观能动性，决定先征服蒙巴萨。

蒙巴萨苏丹知道葡萄牙人是不好对付的对手，他加固城防，命令潜水员从附近沉没的葡萄牙船只中打捞火炮，叛逃至苏丹麾下的葡萄牙水手让这些火炮能够被正确使用。

不过数量稀少且保养不当的火炮没能对阿尔梅达造成威胁，舰队里的弗兰德炮手为副王赢下了与蒙巴萨之间的炮战。

蒙巴萨苏丹火冒三丈地接见了阿尔梅达派到岸上的使者：“我的主子希望您能够认清现实，和平地臣服于伟大的君主曼努埃尔是最有利的选择。”

“你们这些恶魔的私生子，火狱来的混蛋，蒙巴萨不是基尔瓦，我是苏丹而并非小鸡，没有人会在如此暴行面前坐以待毙……”

送走使者的苏丹打算拿出他手头上的所有军力与强敌一搏。

面对这些众志成城的守军和市民，观察到城内有诸多木制建筑的阿尔梅达打算讲城市付之一炬，被组织起来的葡萄牙敢死队上岸将点燃的火药罐掷入街道，火势迅速扩大，横扫全城。

大火持续一夜，次日黎明，葡萄牙军趁乱杀入其中，蒙巴萨苏丹无力阻挡，被赶出城的他只能看着葡萄牙人在烈火中毁灭城市、搜刮财富、俘虏奴隶。

吸取基尔瓦教训的阿尔梅达此次尝试将不同的城区分别划给不同战舰的水兵以进行有组织、高效地搜刮行动，这样也能减少战利品被士兵私下窃取的可能。

如此暴行让蒙巴萨屈服，这个浸在鲜血和火焰之中的贸易城邦成为了葡萄牙的新臣属。

至夏秋之交，葡属印度副王终于莅临马拉巴尔海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