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 特许贸易行会与银行

葡萄牙人打算在印度海岸大干一场，不过副王谨慎地将1505年的秋季和冬季都用于采购香料和修筑堡垒，有关于封锁红海和继续向东探索的任务通通暂缓执行。目前无论是在霍尔木兹的海军司令还是在大不里士的万王之王都暂不知晓副王到来。

姗姗来迟的马穆鲁克舰队在苏伊士集结，共装备6艘卡拉克和6艘桨帆船，这支远征军将于冬季出发，先抵达吉达港负责巩固圣地的防护和对外联系。

易卜拉欣则将精力投入到战役筹备和内政之中，有关于战备的工作由军务维齐尔和大埃米尔共同主持。他暂时只需要定期询问进度和成果。

意欲继续扩大财源的易卜拉欣再次将目光投向垄断货物的特许经营权，他觉得与其将特权单独授权给各个御用商人，倒不如把他们都组织起来。

易卜拉欣为此特地召来负责管理御用商人的白阉奴总管瓦切，将他的设想和盘托出：“我打算取消给个人的经营特许权，将所有为我服务的商人都纳入一个统一的贸易行会中，有关于丝绸或是其他货物的经营特许权将被授予给贸易行会……”

对于这个设想，瓦切称赞道：“还是只有主子能想出如此天才的法子，奴才认为把他们一个个都组织到行会里确实能方便管理，这样作为一个整体，也更有利于进行贸易。”

经营丝绸贸易的御用商人们最先历经变化，原先管理松散、在缴纳利润外自行其是的他们被要求统一在行会设立的商栈活动，不需要再自行寻找商队旅馆和仓库存储货物了，也不需要自己在港口租船将生丝和丝绸运到西欧，而是成为特许贸易行会的零部件，在行会的协调下分工明确、各司其职地运转贸易网络。

贸易行会的商栈不仅分布在国境内的各个城市，在阿勒颇、布尔萨等伊朗商人聚集的国外城市也有开设。同时亚美尼亚和犹太商人的关系网又让行会的商栈在西欧立足，原先与各个亚美尼亚和犹太丝绸商有着合作关系的意大利商人并没有因为这个变化受到什么不利的影响，对于行会来说，维持与这些人的商业关系无疑是稳妥的。

除了原有与威尼斯、热那亚的商业关系外，在贸易行会的支持下，丝绸贸易网络进一步扩张，亚美尼亚商人尝试在西西里与卡拉布里亚丝绸进行竞争，并为里昂的丝织业提供原料。

易卜拉欣见这个做法没出什么问题，便将这个模式扩大推广到其他由宫廷垄断和干涉的行业之中，除了贸易之外，由皇室和宫廷所有的作坊也被如此管理。到冬季，光顾伊朗商栈的西欧商人们发现除了生丝和丝绸外，他们还可以直接从这里采购番红花等香料、宝石以及其他奢侈品和特产。

此番变化直接气晕威尼斯人，他们没想到其贸易地位还能被这么威胁，急得执政官给新任威尼斯驻波斯大使的第一项任务就是与万王之王达成“对双方都有利的贸易协议”。

大使给易卜拉欣的协议便是萨法维授予威尼斯商人“在法兰克人诸国中经营贸易波斯货物的特许经营权”，这一项相当于直接排除其他西欧商人，继续维持威尼斯的垄断地位。作为回报，威尼斯大使声称可以将利润直接与易卜拉欣分享，具体分多少等以后慢慢谈。

在此条件的基础上，威尼斯方还提出运输货物的商船可以指定威尼斯的，为了诱惑万王之王同意此条，大使声称波斯商人租用威尼斯商船可以减免费用。

只是易卜拉欣对于授予威尼斯特许经营权的条件没什么兴趣，直接将其驳回，大使则接着请求万王之王授予威尼斯一些贸易特权，包括更优惠的关税等，没有直接粗暴地将他国商人排除在外。

对于这一略显温和的要求，易卜拉欣继续驳回：“贵方提的要求可真是无理。”

大使见万王之王是铁了心要与基督教世界各国自由开展商贸，只得承认失败，将这一悲报传递回国内。

除去贸易行会之外，被整合起来的还有效忠于宫廷的各个放贷商，意大利人创造的银行已经被易卜拉欣所知，正好商贸在伊朗有着重要的地位，或许可以试着引入这些商业发明。

出于对教义的避讳，这些银行业务也由宫廷异教徒操持，新的银行比原先市场上所有的放贷商都更有实力，不仅能为长途贸易和实业提供所需的资金，地方政府的建设项目也可以向其筹款。货币兑换也十分方便，收取的费用十分低廉。

王室银行的出现无疑遭到了宗教界的抨击，不过数周易卜拉欣就收到数封来自乌理玛的请愿书，其中内容多是请求万王之王下令不分信仰地禁止和惩罚任何收取和支付利息的亵渎行为。

万王之王对此是置之不理，王室银行内本金最多的就是皇室的现金，获利最多的人就是他，易卜拉欣并不虔诚，在信仰和财富之中他选择财富。毕竟钱没了可以再赚，良心丧失了就能赚的更多。

除去王室银行外，还有其他放贷者和货币兑换商打算也试着成立商业银行获利。

在乌理玛的抗议所带来的压力之下，参与业务的mu斯林银行家在利息之外发明了合乎教法原则的模式——如成本加成、盈亏共享等——来绕开利息以提供资金获利，这些合乎教法的贷款也不会被贷给酒业、养猪等不被允许的行业。

除了为民间的经济活动提供资金，万王之王还打算将银行业务介绍入军营内以便利士兵们寄存和转移财物。

新商业组织的出现和发展对于易卜拉欣的1505年来说仅算是插曲，其带来的影响也并非是立竿见影的，对于他来说，还是基础设施建设和金银铸币入库更加直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