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四章 西尔欣德前哨战

确认没有后顾之忧的易卜拉欣率领萨法维军自拉合尔继续向西行军，伊斯迈尔率领的前锋部队没有遇到什么像样的抵抗，跟在后面的易卜拉欣一直在接收弟弟勒索来的赎金。

进军途中的顺利让大军上下颇为乐观，好在没有人被此冲昏头脑而懈怠。“营内的所有人都怀着极大的热情执行任务，你在营内遇到每个士兵都在积极地议论此次征服印度斯坦所能获取的荣耀。”

直到在西尔欣德，伊斯迈尔才遇上真正算得上可堪一战的敌人，这些德里军据守着完备的城防工事，但前锋部队没有装备火炮。

这里算是洛迪王朝的起源地，西坎达尔汗之父便是前朝任命的西尔欣德总督，并从这出发夺取了苏丹的权柄。

西坎达尔汗下令大部队在阿格拉集结的同时分出人马向西前去探查入侵者的进军状况和战力，这支拥有数千人的骑兵部队在前几日抵达西尔欣德城，并谨慎地放出斥候探查情况。

快速行军的伊斯迈尔被这些斥候发现并回报给这支偏师的指挥官曼苏尔。

“你是说这支骑兵规模比我军小，但看上去都十分精锐？”曼苏尔捋着胡子思虑着，并反复询问斥候有关于这支敌军的信息。

“是的，将军。”斥候低头回复。

没有发现敌军主力部队让曼苏尔犹豫起来，他不能确定这支前锋是否和主力脱节，只得先将这个重要信息传回阿格拉。

可保守一点把军队全部缩到城墙之内吧，可能会被政敌扣上胆怯的帽子加以攻击，他和苏丹的关系一般，被任命为前锋还是因为在对抗拉杰普特人的战事中表现突出。

“将军，现在该怎么办？”一旁几个副将的询问催促着曼苏尔尽快作出决断。最终，这位埃米尔决定先主动出击，试着打一打。

…………

“殿下，斥候侦查到敌人正在城外聚集，很可能是已经察觉到我军的存在了。”

得到消息的伊斯迈尔当即带着亲兵随斥候前去查看，发现此时出城的德里军即将集结完毕，正打算朝萨法维军杀来。

曼苏尔手上的部队以伊克塔采邑提供的封建骑兵为主力，这些训练有素、装备精良的武士以阿富汗人、突厥人、塔吉克人等外来mu斯林移民为主。除去封建骑兵，苏丹还塞了不少非正规骑兵给他，还有另外一多半是被他轻视的步兵。

米尔扎迅速集结部队，准备上前接敌。

弓骑兵顶在萨法维军最前方，箭矢无法对披挂着精良甲胄的德里骑兵造成有效杀伤，见无法阻滞敌军突击，这些红头趁势后撤，并向两翼移动，为友军留出通道。

伊斯迈尔亲率亲兵冲锋在前，其他红头紧随其后。从装备和数量上来说，此时驰骋在平原上的德里骑兵并没有明显的优势，相互缠斗的双方就是比勇气和战斗技巧，对于信仰狂热的红头来说，战斗意志是最不缺的。

就在伊斯迈尔与曼苏尔麾下的正规骑兵作战之时，撤到两翼的红头没能继续使用箭矢向敌军侧翼射击，因为德里军中的非正规骑兵在此时贴了上来，想要迂回至萨法维军侧翼，与他们撞个正着。

标枪和箭矢自远及近地飞来，回击的箭矢也凌厉地飞去，两方就在机动和对射中陷入僵持，好在这些轻骑兵见一时之间没有抢到优势，便主动退出战斗，向后撤去，继续观察战局伺机而动。

红头们乘胜主动追击，紧紧咬住这些部落骑兵，用刀剑和箭矢让不少人落马，打散了他们本就散乱的组织和并不坚定的作战意志，红头们直到追至大队德里步兵前一大段距离才撤回。

“这些废物！”曼苏尔此时心急如焚，他已经察觉到骑兵与步兵脱节的问题，可先前可以缠住敌两翼骑兵的己方轻骑兵却在此时选择后撤，让所有的敌骑都可以从四面八方围攻他麾下最为精锐的战士们。

“你们去，带着亲卫把那些擅自后退的拦下来，通通赶回战场上去。”吩咐副将们前去收拢轻骑兵后，曼苏尔催促步兵快步前进，希望能够让增援尽快投入战场。

不过曼苏尔还是慢了些，伊斯迈尔的突击无人能敌，那些骁勇的、表现突出的都被他割了脑袋，德里骑兵士气大挫，心慌意乱的他们在与红头的缠斗中不出意料地落入下风。

再加上两翼的红头刚刚击退不靠谱的部落骑兵，能够返身射击德里骑兵的后背，穿甲箭矢自后背刺穿这些武士身上的锁子甲，来自侧后方的背袭是压垮这些德里骑兵的最后一吨稻草。

见骑兵被敌军围攻到崩溃的曼苏尔只得无奈地下令撤回城内，他让副将率领刚刚收拢、重返战场的轻骑兵上前用投射武器攻击萨法维军，他断定此时萨法维军此时应该疲惫不堪，这样的袭扰应该能够阻止敌军追击。

不过这些轻骑兵能够坚持的时间不长，伊斯迈尔直接继续突击和这些非正规军搏斗，一陷入搏斗之中，这些几乎无甲的骑手便几乎丧失所有战斗力和勇气，立马溃散了。

曼苏尔只得命令步兵原地坚守，又去收拢溃散的骑兵，希望能够争取机会，不过这战局的倾颓就好似多米诺骨牌，除非萨法维军主动犯下足以让敌军翻盘的重大错误，否则他是无力挽回当下的劣势的。

伊斯迈尔见敌骑基本退出战场，便专心对付还被迫留在场上的步兵，红头一次突击，顺着箭矢打开的缺口凿入敌阵。这些被强征来的步兵在象征性和基于求生本能的抵抗后便溃散。

曼苏尔和其他德里军官见状已经知道败局不可挽回，便带着收拢的骑兵向东退去，连城都不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