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三章 亚丁炮台之战

阿尔布克尔克重新清点他手头的兵力——七艘载满火炮但状况不佳的卡拉克船、一艘从穆斯林处俘虏来的卡拉维尔、两百人的要塞驻军和千人出头的水兵。

而且索科特拉岛的穷困超乎阿拉伯海岸首席船长的想象,原先他已经做好要靠掳掠养活水兵的准备,可驻军长官却向他报告道:“阁下,这里干旱无比,出奇地贫瘠,本地人也不愿意配合,哪怕是最基础的粮食和水我们都不能自给自足,如果您还有意维持要塞的存在,我请求您为苏克持续输送给养。”

为此,他没有冒险地直接突袭亚丁,而是先率舰队来到其他尚未被萨法维纳入统治的阿拉伯港口,通过恐吓和突袭使当地人屈服,他通过这个手段筹措到不少给养。

经过一番对物资的“征用”,阿尔布克尔克在返回索科特拉岛后下令让随船的工匠检查并维护战舰,同时紧急整修好一艘俘虏来的小三角帆船,他打算利用这个伪装侦查亚丁。

伪装成商船的三角帆船向西驶入亚丁,葡萄牙水兵当即开始勘测本地水文条件,并观察亚丁的防御工事。

“亚丁港位于一处半封闭的水域内,两岸之间的海域并不宽阔,出入口还被一座岛屿分割,瞭望员可以很清晰地看到岛屿上的炮台,无论内外方向都有炮口对准,而亚丁城的城墙上则没有布置火炮,若是突袭港口,夺取岛屿炮台则是重中之重,最为首要的事项。”

“港口内的战舰很少,我只看见一艘穆斯林的圆船,其他的船只都无需关注。可能是其他的圆船部署在其他港口或是外出巡逻,在水域上我船接连遇到悬挂着异教徒旗帜的圆船。”

将船舱里带来的东非财物换成舰队所需的补给之后,这艘葡萄牙商船将物资和情报都全部载回苏克。

阿尔布克尔克和船长们一齐看着亚丁港草图,商讨着接下来攻击亚丁的作战计划:“舰队倾巢而出,以最快的速度向西直奔亚丁,碾碎遇到的所有穆斯林船只,我们的首要攻击目标就是岛上的炮台和那一艘穆斯林圆船,拔掉这个点,亚丁的穆斯林就毫无还手之力了。”

“只要他们的增援能晚点到,或者干脆不来。”

首席船长思量后说道:“我打算让俘虏来的卡拉维尔负责警戒,若是发现有疑似增援的船队靠近亚丁就鸣炮示警。”

做完作战计划后就是最后的投票环节,无论是对亚丁港发动攻击还是刚才的作战方案,船长们都是全票通过。

经过一周的战前准备和航行,葡萄牙舰队顺利地通过亚丁湾抵达亚丁港,并在路途中袭击几艘商船获取补给,尽管一路上天气晴朗,可巡逻舰队还是与葡萄牙人擦肩而过。

七艘卡拉克船排成一列直接进入港区,靠近亚丁港的炮台,曾到过索科特拉岛突袭葡萄牙据点的萨法维瞭望员见到桅杆上悬挂的葡萄牙王旗和主帆上绘制的十字就迅速示警:“这是敌人!是法兰克异教徒的船!”

还没等炮位就绪,葡萄牙战舰的舰炮就向炮台猛烈开火,只是第一轮炮击多命中墙体,对炮位和垛墙没有造成太多的损害。

在炮击的同时,小艇被放下水面,准备登陆夺取炮台的葡萄牙水兵通过绳网爬下卡拉克船。待一艘小艇载满水兵,众人便划桨向岸边移动。

经过紧张的整备,萨法维炮手将准备完毕的岸防炮对准葡萄牙战舰,然后点火射击。岸防炮的炮弹迅速飞出一条弧线,砸中最为显眼的旗舰。

“你们去看看,船体损伤程度如何?”

“阁下……穆斯林的炮弹全部打在水线以上,仅有人员伤亡,没有火炮受损。”下去查看船体状况的船长和船匠气喘吁吁地前来向阿尔布克尔克汇报。

首席船长看向不远处的防御工事,虽然七艘满载火炮的卡拉克船在火炮数量上远超面前的这个岸防炮台,可让战舰与岸防炮对射并不是什么划算的买卖,船体不能和坚固的堡垒比抗击打,固定的岸防炮比浮在水面上的炮位更稳更易操控。

所以当下破局的契机就是登岸的海军陆战队,看看这些勇敢的水兵能不能在己方船只被全部击沉前夺取炮台和岸防炮。

萨法维哨兵不是瞎子,当载满人员的一群小艇逐渐划向此处的消息被汇报给驻军长官时,他就立马组织火枪兵到垛墙后布防。

炮弹在这些葡萄牙水兵的头顶向着相反的方向飞去,不断有垛墙因为炮击被损毁,失去掩体的萨法维海军步兵依然坚守阵地,朝着尚未靠岸的小艇射击,几个葡萄牙水兵当即因为此轮射击牺牲。

小艇上的葡萄牙人当即还以颜色,船首的后装回旋炮最先喷吐出硝烟,小实心弹精准地杀伤没有垛墙掩护的萨法维士兵。等到距离更加靠近一些,葡萄牙火绳枪逐渐加入射击的行列之中。

“天主庇佑葡萄牙!圣人们庇佑我们!”

短暂的祈祷和宗教口号的煽动后,水兵们跃出小艇,踏上海岸,面对岸边的石墙,长梯直接搭到垛墙被损毁的几段,抓钩被抛上垛口固定,其下的绳索则供葡萄牙水兵攀爬。

两方的火器对射为试图攀爬城墙的葡萄牙水兵创造了突破的机会,手持弯刀的水兵爬上顶端后迅速扑向最近的敌人与之搏斗。

几处缺口当即陷入混战之中,普遍装备有胸甲的萨法维水兵难以因葡萄牙水兵的劈砍失去战斗能力,不过单论作战技巧,葡萄牙水兵比当面之敌要强上不少,并且因为城墙宽度的限制使得人数更有优势的驻军难以展开,在这局部战场上,葡萄牙水兵逐渐在近战中取得优势。

驻军指挥官下令调遣火枪兵到最近的高处集火射击这些已经立在墙上的葡萄牙人,特别是在领头的葡萄牙军官被击毙或是击伤之后,葡萄牙人的攻击就没有先前那样难以抵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