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万王之王，请下命令吧！

在批示中授权旁遮普省向辖区内的异教寺庙进行额外摊派来筹集资金的万王之王没有与大维齐尔再多聊，将其屏退后暂时从政务中脱身的他将注意力转移到军事上。

自果阿海战大胜之后，埃赫桑看上去暂无大动作，定期向后方寄送的奏报中都是报告新募水兵的数目和分配情况、新船下水状况及计划和持续在果阿囤积军需等事，最后还贴心地附上海军军费的使用情况。

如今的海军都沉迷于造大船，躺在船坞里的龙骨都肉眼可见地比现役的卡拉克船都大一圈，预计能装载的火炮和水兵更多。待这些强大的战舰下水服役，萨法维海军在波斯湾和波斯海的支配地位就更加无可动摇。

易卜拉欣此时有点急，但又没那么急，只是当前其他方向的战火暂时熄灭，让他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在波斯海上了。

想来想去，他下达命令道：“你准时向底万发来报告，让我知道前线无虞、一切顺利，我很满意。如果你已经对接下来的战事有了安排，务必将计划上报给我，让我安心。”口谕被卡姆兰润色为书面公文后寄出。

看完海军，作为国之根本的陆军不可忽视，易卜拉欣为此特别召来闲置的米尔扎，在伊斯迈尔的陪同下视察城郊的常备军军营。

在迁都后制定的募兵扩军计划已经基本落实，无论是模范军还是古拉姆都各自拥有二十个步兵团和三个炮兵团，还有独立的工兵和攻城炮兵部队，在不计辎重营辅兵的情况下，这两支常备军的作战人员已经超过了四万人。

城郊的大军营修得与堡垒无异，四周被砖墙围着，间隔一定距离还立有塔楼，正在大营门前执勤的哨兵见是圣驾来到不敢怠慢，被恭迎入营的易卜拉欣向驻留于此的凯霍巴德说明来意：“我今日来看看模范军的将士们。”

“陛下，正巧现在就有部队正在操练，若您想要检阅部队，末将还可以当即让全体将士集合。”凯霍巴德下跪低头道。

“检阅一事就免了，你先和我说说部队的现状吧。”易卜拉欣随意地坐在原本属于将军的主位上，并示意周围随从的人坐下待着。

“得益于您和大埃米尔的重视和慷慨，募兵工作进行得十分顺利，我们从踊跃报名的良民中挑选出优秀的新兵，并大致依照地域分配进各编制。当前我部拥有齐装满员的二十个步兵团和三个炮兵团正在操练，随时准备为国效力。”

为了训练这些新兵，伊斯法罕城郊的永久军营就在新一轮募兵进行前完成建设，这些被选中用作训练新兵的营地还会配备由老兵和外国雇佣兵组成的教官队伍，而非由各长官自行进行新兵训练。

凯霍巴德随后说起部队由于军费充裕而产生的改变，其中最显而易见的便是装备的改善，士兵的披甲率明显上升，无论是用于肉搏的剑盾兵还是操作打放火器的射手都穿戴不同形制的甲胄加强自身的生产能力，

步兵增添的不仅有用于防身的甲胄，还有用于输出的利器。为了增强火力，火器作坊的工匠结合军官提出的需求制造出了各类火器。

来到靶场，首先展示的是加长加粗的重型火绳枪，这个东西易卜拉欣越看觉得越像抬枪，既然它看上去像抬枪，用起来也像抬枪，那它应该就是抬枪，不过在这里它被命名为墙枪。这种武器当前的主要使用者是攻坚需求薄弱的东方古拉姆，虽然它的威力不及后装回旋炮和蛇炮，但胜在比所有的火炮都轻便，又射得比普通火枪远，凭这些优点就已经收获了阿富汗战士的好评。

但凯霍巴德还没拿定主意是否要让自己的部队列装这些墙枪，因为作坊的火器工匠还提供了其他的选择。

两个炮手将一门小炮快速地推至众人面前，这看上去比骆驼背上的回旋炮大得有限的青铜前装炮一下成为众人的焦点。

“陛下，诸位长官，这种小炮最大的优点就是轻便，单用人力就可以在战场上快速移动，并且能装填比后装回旋炮更重的炮弹，射得也更远。”炮手三言两语地将这门火炮的特点简述一番，然后开始上手操作进行演示。

易卜拉欣知道前装炮因为更好的气密性可以在装填同等发射药的情况下比子母炮更好地利用火药燃气来推动弹丸，从小炮中射出的实心弹如他所料般命中了远处的土垒，嵌入其中。

凯霍巴德等军官们想要纳入步兵团炮队的新火器大致就这两款，火器工匠还在意大利人的指导下制造出管风琴枪，不过因为其装填过于繁琐而被认为无用：“多支枪管同时射击的场面确实十分壮观，可这样的武器很明显只能在战场上射击一次。”

单独的射击演示结束后，凯霍巴德将正在校场上训练的部队都集合起来：“将士们，万王之王莅临营地前来检阅我军，都拿出最好的状态来！”

下级军官则领着各自的士兵高呼以表示在场将士的赤诚忠心：“陛下万岁！伊朗沙赫尔万岁！胡达至大！万王之王，请下命令吧！”

在检阅中令易卜拉欣惊喜的是，这些火力得到增强的步兵部队不仅训练了如何使用数量众多的火器帮助己方骑兵打击敌军，军官们还研究了一下如何使用轻型火炮敲开敌军车营。

车营可谓是东西方军队都会使用的防御阵型，不管是专门打造的战车还是临时充当障碍的辎重车都能用作阻挡敌军的掩体。骑兵恰恰是伊朗的传统强项、军队主体，帮助骑兵部队打碎可能的敌军车营防御便成了火器部队的一大功用。

想到这里，易卜拉欣就明白凯霍巴德为什么要为步兵额外配备轻型火炮以增强火力，这样就不必浪费己方步骑兵的鲜血与敌精锐步兵或是坚固车垒硬拼了。

炮弹很快就从无人抵抗的模拟车阵中砸开一道通路，肉搏部队冲入其中砍杀着其中的“敌军”，顺利地取得最后的胜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