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维齐尔挂帅进剿

侍从穿过轻轻打开的宫殿大门，带着最新的重要消息快步走到帕迪沙所在的房间请求觐见。

恰好巴耶济德正在和大维齐尔一同议事，得知信使求见便暂停当前议题，听听前线的最新进展。

“尊敬的帕迪沙、大维齐尔阁下，这是来自屈塔希亚的噩耗——这座城市已经落入异端叛匪之手，您忠诚勇敢的总督卡拉格兹·艾哈迈德帕夏被公开处以穿刺之刑，场面极其残忍。”

这一小段话差点让巴耶济德倒吸一口凉气，此时他努力控制住情绪，花费不少力气用于管理面部表情，可身上的微动作还是出卖了他。

“你所述的可是属实？若是欺君罔上这死罪可跑不了！”不敢相信这一消息的大维齐尔反复质问传话的信使，让信使只能委屈地重复道：“真主在上，屈塔希亚已经沦陷，若是我所说有误，就让祂降下惩罚吧！”

“咳咳。”坐在沙发上的巴耶济德及时解围：“就不要为难信使了，你可以退下了。”

信使将文书放在桌案上，又恭敬地向巴耶济德行礼后离开房间。

“唉。没想到，真是没想到，一个托钵僧组织的叛匪竟然能闹出这么大的动静，先前真是小看他了。”帕迪沙叹气道，为何这支什叶派反贼能闹这么大？他的心中已经有了答案，可当前最重要的事情还是动员军事力量尽快剿灭这股嚣张的叛匪，以免周边生出轻视之心乃至歹意。

如今沙赫库鲁已经控制屈塔希亚，距离布尔萨并不遥远，布尔萨隔海相望就是科斯坦丁尼耶，太近了……

“如今虽说卡拉格兹帕夏——愿他安息！——的部队已经覆没，可按理来说还有一支部队应该投入到与叛军的作战之中。”正在缕清思路的巴耶济德突然看向“阉人”阿里帕夏。

平乱的诏书同时也送到了阿马西亚的罗姆省总督艾哈迈德手中，可这位王子的行动并不积极，只比赖在马尼萨的科尔库特强得有限。

至于特拉布宗的塞利姆么，他的军事才能无疑高于另外两个兄弟，可他的辖区过于偏远，距离叛军有点距离。再说了，要是让他把叛军给剿了，那威望不都归他了？

艾哈迈德的不作为自然是挣不到什么声望，大维齐尔作为他的支持者这时就要有所表示了。

“陛下，如今卡拉格兹帕夏的部队覆没，单靠艾哈迈德殿下确实难以和叛军争锋，不能让士兵都白白地损失掉。从这点来看，艾哈迈德殿下的决策其实是明智的。”面对帕迪沙的不满，大维齐尔努力为支持者找补着。

好在就继承问题上君臣意见一致，巴耶济德并不打算真的追究长子的罪责，可威望没刷够到继位的时候可就麻烦了，这正是他最发愁的点。

“不能继续拖下去了，我的大维齐尔，从今天开始，就由你来全权负责剿灭叛军的战事，你能做到吗？”

面对突如其来的任命，“阉人”阿里帕夏只能应下：“是，陛下，臣保证不辱使命。”

为了保证这次不会再翻车，巴耶济德可谓是十分慷慨，大维齐尔能够调遣的不仅有鲁米利亚的各地方部队和非正规军，卡皮库鲁也全部调入他的麾下。

“我基本可以确定这股叛匪背后有波斯人在搞鬼，对此也必须做相应安排，不能单靠军队剿匪。”巴耶济德又思虑一番，和大维齐尔商议道。

“阉人”阿里帕夏当即拿出几条计策：“陛下，首先应当保障高门的安全，科斯坦丁尼耶乃至全鲁米利亚的异端都应该进行抓捕和集中关押，避免他们在未来响应叛匪作乱。其后应当严查所有自伊朗入境我国的商队和旅行者，禁止他们携带所有违禁物品，违者没收货物、罚款并驱逐出境。同时严格控制在布尔萨的伊朗商人社区和领事防止他们与托钵僧串通，同时向这些丝绸商增设限制，削减波斯沙赫从中获取的利润……”

“好，就这样办吧。”巴耶济德当即同意大维齐尔的制裁方案，同时他还在考虑是否要放松对塞利姆的限制，让他在这需要的时候搞点动静出来。

大维齐尔亲自挂帅出征的消息瞒不过有心人，科斯坦丁尼耶的市民们都在为帕迪沙的这一英明决定拍手叫好。毕竟沙赫库鲁麾下的什叶派义军臭名昭著，在小亚细亚无恶不作，天下就没有他们不干的坏事，所有人都担心遭受这些异端叛匪的蹂躏。

快速集结的数万大军仅用两周时间自科斯坦丁尼耶乘船至布尔萨，旧都的市民热情地迎接官军的到来，大维齐尔的马尾大纛成了全体市民安全感的来源。

抵达布尔萨，“阉人”阿里帕夏着手开始戡乱，萨法维领事被多次召见到贝伊官邸问话，伊朗商人的活动自由被大大限制，还有时不时的突击搜查。

另一方面，他又在收拢原属于卡拉格兹帕夏的部队，这些找到新领导的散兵游勇再次归到奥斯曼军队之中，为帕夏所用。

大维齐尔在布尔萨大张旗鼓地准备着，同时为了威慑敌军和潜在的敌人，他毫无隐瞒地进行备战和宣传，大大方方地将官军雄壮的军容展现出来。

奥斯曼大军云集布尔萨的消息毫无阻碍地传到屈塔希亚城中，先是引得城内逊尼派骚动，见苗头不对，沙赫库鲁直接下令让红头屠杀一千市民在巴扎中心堆成京观以稳定人心。

“这阉人维齐尔倒是挺唬人，我今日去视察军营，发现不少加入进来的加齐士气低落，都在打退堂鼓，没有成为殉道者的勇气。”

当前的义军状态很不好，自盘踞屈塔希亚以来就极度散漫，很多士兵本就是盗匪出身，打完“硬仗”就想着享受享受。仅有奇兹尔巴什还勉强维持着纪律，但也就是集合时不会缺人罢了。

“现在可不好硬碰硬，得先把当下这个状态……给整顿一下，同时向东转移，想办法再靠沙赫获取所需的资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