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生死之间

陈尚东扳起手指算了算,学20天考古和画画,跟拍电影似乎也不冲突,横竖在杭城闲着也是闲着,倒是可以考虑考虑。

见他皱着眉头算来算去,焦孟山不耐地拉他胳膊。

“什么事啊?”陈尚东问。

焦孟山横他一眼,“甭算了,跟我俩走吧,去一个地方待一段时间。”

“去什么地方?”

“现在还不能跟你说。”

陈尚东顿时不干,摇头如拨浪鼓,惫懒地说:“不去不去,太久了,况且你什么地方也没明确。”

焦孟山肺都气炸了,狠狠地指着他:”“你……”

松木倒是顾忌地看了看惊讶的宓妃和左右,拉着他坐下来,“不肯就算了,我们再找人就是,何苦在这大庭广众之下拉拉扯扯成何体统?”

陈尚东奇道:“对啊,你们随便找个人不就行了么?为什么非要拉着我?”

松木长叹一声解释道:“那地方是个天坑,深不可及,有些危险,只能一人下去还不能待太久,所以要个记忆力好身体棒的小伙下去查探然后把地形画出来,这样我们才能有的放矢想法应对。”

“到底是什么地方啊?这么神秘?”陈尚东旋即醒悟,摆手道:“我明白,没同意前不能问这话的。”

松木顿觉孺子可教,点头道:“确实如此。”

陈尚东又沉吟道:“非得一段时间吗?很久?”

“你记忆力好的话7天也成,关键是要能画出来。”

陈尚东试探着问:“有多少人死在里面了?”

焦孟山没好气地道:“无可奉告。”

松木点头附和,“确实如此。”

陈尚东不屑地撇嘴,开始专注楼下的演出。

不说就不说,稀罕么?

此时楼下的竞争已趋白热化,蒲公英乐队计票数虽有落后却没拉开差距,随时有可能反超,这让“积木”乐队不敢懈怠,投注全部精力演唱完第三首歌,获得了满堂喝彩。

跟着出场的“蒲公英”乐队第三首歌正是改了歌词的《成吉思汗》。

宓妃耳语道:“他们没唱你给的歌,怎么这首倒拿了出来?”

“那几首歌是专辑的秘密武器,这首歌用来试水,看观众反应而已。”

米媛恍然。

焦孟山看两人嘀咕,有心想问却忍住不张口。

熟悉的鼓点很快响起,观众们虽然跟着律动却兴致阑珊。这老掉牙的歌早听腻了,不明摆着放弃“王者”乐队的荣誉么?什么时候“蒲公英”乐队如此自暴自弃了?讲好的愈挫愈勇百折不挠去哪了?

有些观众开始吹口哨喝倒彩,“下去吧,直接竖白旗就好了。”

“对啊,你们‘蒲公英’江郎才尽了么?连首像样的新歌都找不出来?”

“你们听,我去趟洗手……咦......”那人话还没完,就发现主唱廖杰唱出来的歌词有了变化。

“如果能重来一次我还会这样做,

如果能重活一次我还会去战争。”

苍茫的天空之下,只有一主。

美丽的草原之上,唯我威武。

我披肝沥胆统一大蒙古。

…..

“这歌改了词后好很多啊。”焦孟山笑道。

松木点头,“对,格调立刻变得不一般了,有意思。”

宓妃看着陈尚东笑,陈尚东脸上一红。

楼下再陷疯狂,甚至比先前更喧嚣,荧光棒再度挥舞起来。

“哎,你怎么还不去厕所?”

“我我听完这首歌,我靠,歌词太棒了,好有气势。”

“还用你说?‘蒲公英’虽然屡败屡战,可我一直都看好。”

“嗯,我也看好。”

“你不是……”

“那是怒其不争关心则乱,哈哈。”

原本无意争胜的廖杰等人看到台下的反应,顿时来了心气,开始竭力载歌载舞。

“……

成成成吉思汗,

最辽远最阔气大一统的国家,

都要听我吩咐,

都由我来做主,

我是当之无愧的猛虎。

……”

“积木”乐队看呆了,有人不服道:“不就是换几个字吗?老瓶装旧酒有啥意思?”

杨凯怒喝道:“不懂别乱说,一首好词比曲子更重要,看看黄霑就知道了。”

“他们是不是找了高人?”

“不清楚,反正今晚咱们麻烦了。”

果不其然,两支颇具实力的乐队直接面对面PK的结果很快出来,无心插柳的“蒲公英”乐队八次冲冠无果后终于荣膺“王者”称号。

四人喜极而泣,共同望向一楼陈尚东的座位,却只见空无一人,又往楼上看去,还是没人。

酒吧外面,陈尚东跟松木和焦孟山道别。

“下周我回京城了,你有事可以去找老焦,这是我的名片。小子,这事真的不再考虑考虑?”松木递张名片过来依依不舍地问。

陈尚东接过名片摇头:“不了,太危险。”

焦孟山怒其不争,“想要出人头地,还怕这怕那作甚?”

陈尚东只当没听这话,抱拳离开。

老子是要出人头地,可也不会不顾一切吧?你要叫老子去地球哪个角落,不死也得脱层皮,那有何苦呢?

松木两人无奈,往相反方向走去。

陈尚东看着名片摇头,招手叫出租车。

宓妃在旁关切地问道:“他们要你做什么?不会真有生命危险吧?你最好别去。”

出租车停靠路边,陈尚东拉开车门,“我当然知……”

话没说完,他蓦然异感丛生,一种从未有过的心悸掠过心间。

他迅速转头,只见两个面相凶恶的人正从腰间拔出枪来。

就这电光火石间,他已经认出对面两人正是自己上次在兴华医院门口见过的保镖。

赵德良的人!

陈尚东暗叫不好,一把拽过宓妃推进车后座,跟着自己扑到她身上,顺手关上了车门。

“砰砰”两枪,已然分别打中了车窗和车门。

出租车司机以为拍电影,摇下车窗开口就骂:“你他么......”

紧跟着又是两枪,一枪正中司机胸口,另一枪却穿透了车窗,陈尚立刻觉得裤腿一凉,跟着有一丝疼痛传来。

他趴在那里一动不动,心里却愤怒到了极点。

赵德良真是丧心病狂,老子都辞职离开南楚他还不放过,须知匹夫之怒也能血溅五步!

好一阵没听枪声响起,陈尚东抬头透过车窗望去,只见两名歹徒正慌不择路地逃开,一人托着手臂跑得尤其狼狈。

片刻后松木和焦孟山跑过来打开车门,“你俩没事吧?”

陈尚东摇头,“宓妃你没事吧?”

宓妃吓哭了,“我没事。”

两人下车,陈尚东见地上有把枪,“道长你用飞刀救了我?”

焦孟山撇嘴道,“不然呢?当时歹徒已经走近车门,再开两枪你们都得完蛋。”

陈尚东来不及庆幸,宓妃尖叫道:“你的腿…出血了。”

他这才捋起裤腿查看,只见裤腿有个大洞,子弹擦着膝盖飞过,有鲜血冒出来。

松木撕下衣角过来包住,“没事,子弹擦过伤口不深,等会去医院消毒就好,没什么大碍。”

陈尚东强抑怒气,“多谢道长。”

“没事,”松木低声问道:“晓得是谁干的么?”

陈尚东微微点头,不说话。

松木拍拍他肩膀,不做声。

此时焦孟山检查过司机的鼻息后摇头道:“你俩走不掉了,等警察过来录完口供再说吧,我们马上离开。”

松木瞥一眼酒吧门口拿手机拍照的顾客后点头,快步离去。

“道长。”陈尚东在后喊道。

“什么事?”两人脚下丝毫不慢。

“我明天就给你答复。”

松木脚下一顿,继续快步前行,“行,我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