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爱或者不爱
“喂，小慧，你现在在哪儿？”
电话里传来一个男子略有些着急的声音。
钟慧抬眼看了看叶天，随即对着手机道：“爸，我跟朋友在外面呢！有什么事吗？”
“你快回来，你姑姑在神衍洲给你说了门亲事，明天一早对方就要过来带你走。”
钟慧听了这话，不由得脸色一变。
盯着对面的叶天几秒，她咬了咬嘴唇，随即斩钉截铁地道。
“爸，我不想去神衍洲，我要留在你和妈身边陪你们。”
沉默了片刻之后，电话那头钟慧的父亲明显有些动怒了，嗓门也一下子提高了很多。
“你要是我的女儿，你现在就给我赶紧回来！”
“爸，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你不要逼我！”钟慧的语气中带着倔强。
“哼，你说的是那个叶天吧？他有什么？有钱还是有势？还有，他是修士吗？
你姑姑这回给你介绍的这个可是一个修士，据说在神衍洲四大修真家族中的黄家还是个重要的人物。”
钟慧听到这里，泪珠已经在眼眶里直打转，显然已经委屈到了极点。
然而，电话那头的人根本不想再跟她多说什么。
“赶紧回来，要不然以后你就别进这个家，也别认我和你妈！”
说完这句，对方直接挂断了电话。
虽然钟慧没有开免提，但叶天还是一字不落的将刚才的话全部听了进去。
看着正擦拭着眼角泪水的钟慧，他抽了张抽纸递了过去。
“你爸也是为了你好，别难过，嫁给一个修士总比跟一个普通人好。”
钟慧眉头轻蹙。
“你难道还不明白我的心意吗？我喜欢的人是你，不是什么修士！”
叶天苦笑一声。
“可是我只是一个普通人，没钱，没势，更不是修士，恐怕你爸妈不会答应吧。”
“我喜欢的是你这个人，不是钱和势，也不是其他的什么！”钟慧的眼圈有些发红。
叶天仰头叹了口气，心中五味杂陈。
他怎么也没有想到，忽然间的心动之后，竟是一盆冷水将自己从头浇到了脚。
作为一个从没有谈过恋爱的人，他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
他甚至不知道，自己对眼前这个女孩的感情到底算不算是爱。
看着楚楚可怜的钟慧，叶天嘴巴动了动，但最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钟慧似乎是捕捉到了他的犹豫，她霍然站起来，神情有些黯然。
“我先回去了，今晚之前我的心，我的人都是你的，过了今晚，如果你还拿不定主意，那我只能……”
说到这里，她捂着嘴冲出了早点铺。
“你等等……”
叶天伸出手想去拽住对方，但最终只抓到了一丝冰凉的空气。
匆匆扔下一张纸币，他走出了早点铺。
外面的阳光依旧刺眼，但他感觉自己的心里却是一片灰暗阴霾。
在停车场找到自己的那辆二手车，叶天打开车门坐了进去。
从口袋里掏出烟盒，抽出一根点上。
深深吸了一口，他立马被呛出了眼泪。
手忙脚乱地打开车窗，叶天感觉胸膛里憋闷得厉害。
强忍着咳嗽，他又吸了一口，随即将刚刚燃烧了一小半的烟扔了出去。
作为一个烟龄已经有大半年的烟民，被烟呛着这样的事只有在刚学抽烟的时候发生过。
但是今天，却又发生了这样的情况。
叶天知道抽烟不好，但那种无人能言的孤独和压力，让他不得不对这种东西慢慢产生了依赖。
叶天揪着自己利落的短发，心里在反复问自己一个问题——自己爱不爱钟慧？
如果爱的话，那么，之前为什么没有接纳她？
可如果不爱的话，刚刚那刹那的心动又算是什么？
是日久生情吗？
……
在车里坐了很久后，最终，叶天的内心给出了一个答案，自己是爱钟慧的，那种爱，于点滴中累积，刚刚只是突然迸发出来而已。
想通了这个问题，叶天感觉自己一下子轻松了许多。
不过，这种轻松只持续了数秒，另一个问题又向他劈头盖脸地袭来。
这个问题，关乎未来，却又跟现在紧紧联系在一起
——自己能带给她幸福吗？
这个问题如同一根硬刺一般，卡在他的心里。
坐在车里想了很久，他也没能得到一个准确的答案。
带着这个问题，叶天发动了车子，吹着冷风往回走去。
一路上，他想了很多，做了无数种假设。
然而，最终得出的都是否定答案。
刚刚踏上修炼一途的自己，还有很多事要去做。
其中要经历多少凶险与磨难，自己心里一点儿底也没有。
平心而论，钟慧无疑是个好女孩，但是爱她并不一定非要占有她。
不过，如果真要做出这样的决定无疑是痛苦的，爱而不能拥有，对于大部分人来说都是一种煎熬。
回到自己的住处，他坐在椅子上，眼神空洞地盯着窗外。
那里有一棵枝叶凋零的枯树，在风中不停摇摆。
不知过了多久，伴随着一声沙哑的鸣叫，一只白头青鸦落在了枯树上。
然而，白头青鸦还没在枝头上站稳，万里晴空便劈下一道闪电。
闪电击中枝头，白头青鸦落脚的地方腾起一阵烟气。
待烟气散去，叶天惊讶地发现，那只青鸦竟然完好无损地扑棱了两下翅膀腾空而起。
回想刚刚的那一幕，他依稀觉察到闪电击中树枝的那一瞬间，神魂之中产生了一股剧烈的波动。
那种波动，就像是一根金针透体而出，将刚刚那道闪电击得溃散开来。
这样的场景，跟当初那神秘巨猿御使金芒力战九天轰落而下的那些银色光柱一样。
唯一的不同在于，刚刚的场面不如那般惊心动魄，只能算是一个微缩版。
这一切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其中的变化如果不仔细去回味，或许就被忽略了。
不过，此时的叶天却感觉自己的身体在发生着巨大的变化。
皮肤逐渐变得滚烫，血液在慢慢接近沸腾的边缘，浑身上下的骨骼都在咔啪作响，狂暴的能量在体内左突右撞，灵魂深处似乎有一头万年巨兽在慢慢苏醒。
发现不对劲的他慌忙向卫生间冲去，抬起头，镜子里的自己，已经变得面貌全非。
那已经不能算是一个正常意义的人，而是一只人猿。
棕色的毛发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脸部生长，逐渐向下，瞬间蔓延到全身。
而原先清澈的眸子，则闪动着妖异的红芒。
叶天被这一幕吓得面无血色，整个人愣在了当场。
这场景，实在太诡异了！
自己怎么会变成这副模样？是那一滴血的缘故吗？
伴随着灵魂深处那巨兽的咆哮，叶天感觉自己的胸膛里压抑了太多的东西需要去发泄。
“嘭”的一声将拳头砸向镜子，叶天彻底懵了。
因为这一拳砸碎的不仅是镜子，就连镜子后面的墙壁都被轰出了一个大窟窿。
而似乎正是这一拳，让那体内那种奇异的能量找到了突破口。
下一刻，叶天感觉体内的能量变得更加狂暴，整个人似乎随时都会爆体而亡。
他咬着牙竭力压制着对方，但似乎效果不大。
到后来，叶天感觉气海内刚刚形成的那一丝造化之气也被这股能量给牵引着不停在身体内游走。
不过，这样的情形并未持续多久，原本在气海之中沉浮的那道金芒便轰然爆开，瞬间与体内的狂暴能量撞击在了一起。
这种剧烈的能量波动，比之刚才不知道狂暴霸道了多少倍。
叶天感觉自己的灵魂都快被撕碎了，整个人完全处于一种灵肉分离的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