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山庄避险
话说另一边,六仔领着肃思灵来到了伤者的厢房里。
小厮已经伺候玄苏木服用了一碗清粥,他正躺在床上休息。
听见有人进来了,玄苏木睁开眼,回头瞧见来人是肃思灵又重新合上了眼。
肃思灵见状,打趣玄苏木道:“你倒是挺能随遇而安的。”
然后,肃思灵回头对六仔说道:“六仔哥,帮我取一下药箱来。”
六仔闻言点了点头就去了。
说完,肃思灵伸出手给玄苏木把脉。
“有劳。”
玄苏木双唇微启道谢道,说完这两字后,他就继续闭嘴不言了。
以往,肃思灵的病人看到她是个小姑娘后,总会或多或少流露出不信任的神情。这个病人倒是与众不同,她不由地心生好奇,问道:“你信得过我?”
“姑娘说笑了。”玄苏木回答道,脸上的表情看起来挺真挚,“姑娘连我身上的奇毒都能解,如此医术当今又有几人能比得。”
“你倒是个明白人!”肃思灵手掌一拍大腿,眨了眨眼,开心地笑了起来。少女银铃般的笑声闯入玄苏木耳中,他也不由地勾起了嘴角。
窗被夜风吹得吱吱作响,于是肃思灵起身去关上了窗。
然后又回到玄苏木身旁,静静地坐着,认真地打量着玄苏木。见他除了脸色苍白了一些,倒也无其他。他恢复得挺好。
“今日有何症状?可有不适?”肃思灵问道,声音清脆甜美,如出谷黄莺般。
“四肢无力”玄苏木认真地回想,然后若有所思地说道,“能否再开些药与我调理?”
“药是吃着玩儿的?给你用的药,一剂足够!我再与你施一针,你体内的毒就可以排尽了。”
肃思灵差点儿给气笑了,嗓音提高了一度,瞪着他说道:“你四肢无力是因为体虚,养养就好了!”
肃思灵一想起给他用的那些药就肉痛,心里默默惋惜到:给你配一剂药的钱都够在岳阳盘两间旺铺了。
没多会儿,六仔就背着药箱回来了。
肃思灵一边打开药箱取银针,一边对着玄苏木道:“这次会很疼,不过这是最后一次施针了。”
“有劳姑娘了!”玄苏木依旧没有多余的废话。
一双素手灵动地挥舞摆弄着,下针极快,动作却极美,仿佛正在上演一段绝美的舞蹈。
半个时辰后,肃思灵轻轻擦了擦额上的细汗,有条不紊地收起了银针。
这个玄苏木倒是挺能忍,虽然施针全程都皱着眉,但他愣是一声没吭。
肃思灵心里默默地赞道:是条汉子。
肃思灵回房后唤人打了热水,泡了澡,抱着被子就睡去了。
夜里淅沥沥地下起雨来,埋在暖暖的被窝里,肃思灵一觉睡到了大天亮。
清早,晨曦透过层层窗户纸,斑驳的影子投在肃思灵的睡脸上。
梦里稀里糊涂的,似乎哪儿在唱大戏,热闹非凡。
肃思灵揉着眼,推开门,院子里大虎正在跟着张壮实练拳。
一旁小虎捏着肉乎乎的小拳头,屁大点儿个子,在那儿“嘿嘿哈哈”个不停。
拳头打得怎么样暂且先不说,那稚嫩的叫喊声倒是显得雄心勃勃。
等肃思灵洗漱好后,丫鬟就来唤他们去厅里用早饭。
主食备有蟹黄包、炸春卷、油条、豆沙包等,喝的有豆浆、金瓜小米粥、皮蛋瘦肉粥等,另外还配了些精致的小菜。
小虎特别喜欢吃蟹黄包,小家伙吃得两眼冒星星,正脆生生地和夏连翘说要住在这里不走了。
大虎用豆浆泡着油条,也吃得满脸欢快。
另一边的王状元则已经吃了五个蟹黄包、三根油条,酣战淋漓,大有继续吃下去的架势。
就在大家都吃好的时候,大伙儿瞧着一个胖乎乎的中年大叔正领着戴大胡子进来。
那胖大叔笑嘻嘻地就直冲着肃思灵过来,一到她面前就要行大礼。
吓得肃思灵心尖直颤,一边侧过身避礼,一边伸出手赶紧扶住他。
她可受不住这么大的礼,要折寿。
“肃姑娘,您是我们戴家的大恩人啊!我儿已与我说了,昨日他用了小神医的膏药之后,一夜安眠。”
大叔的脸有些富态,因为他太激动,肃思灵看着他脸上的肉笑得直抖,他继续说道:“肃姑娘有所不知,自从我儿受伤以来,这么多年,他每夜百般折磨,无法安睡。我四处寻医,均不得果。如今,他终于有望痊愈了。”
肃思灵心里暗暗好笑,她是医者,病人的病症岂能不知?
不过话却不能说得太满,那样显得她就好像那王婆一样,一边卖瓜还要一边自夸。
“多谢肃姑娘仗义赐药,昨日是我有眼不识泰山!”戴大胡子脸上既开心又有些惭愧地说道。
“不过举手之劳,不足挂齿。”肃思灵微笑着摆了摆手,既礼貌又谦和。
休息了一夜后,见大家都已恢复了精气神。
南春山命众人收拾好,准备启程。
谭老庄主自然是再三挽留。
“世伯盛情本不该辞,但是如今不宜在路上多作停留。”南春山婉言拒绝道。
谭老庄主思忖片刻,也觉得现在不是客气的时候。
小虎眼里包着泪水,舍不得那美味的蟹黄包,正趴在大虎背上抽抽搭搭地闹别扭。
三夫人提了个食盒走到小虎面前,揭开盖子给他看,哄道:“小虎,你看这是什么?”
见食盒里躺着圆滚滚的蟹黄包,小虎破涕为笑,拍着手甜甜地道:“肉包包,肉包包!”
大虎接过食盒,乖巧地道谢:“谢谢三婶婶!”
谭老夫人又命小厮提了几个大食盒出来,这回南春山倒是没有拒绝,让六仔和老九收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