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边城客栈

因为掏银子的不是自己，所以肃思灵只能乖乖地等着小二上那两菜一汤。

第一道菜上的是酱香牛肉。用金钱腱炖制的酱牛肉，被切得厚薄得当，整齐地排在盘子里。

再细细一看，每一块肉都是筋肉交错，层次分明，上面点缀着翠绿的香菜，光是看起来就色泽诱人。

第二道菜是红烧肉，小二哥的盘子从肃思灵鼻子下经过，那浓郁的香味一下子就勾住了她的魂。

那肥瘦相间的五花肉，被切得方方正正，每一块上都浇着浓浓的汤汁，金黄金黄的肉块仿佛在发出灵魂的召唤。

肃思灵想，哪怕是大相国寺的悟禅方丈对着这么一道红烧肉，凡心也要动上一动的吧。

最后，小二哥用托盘端出了一盆小菜豆腐汤，和一摞烤得金黄酥脆的馕。

也不知道这边城客栈的厨子上哪儿寻得的新鲜蔬菜。

汤里绿油油的小青菜交错地缠绕在嫩豆腐周围，汤上零星地散落着一些葱花，我见犹怜。一份简简单单的小菜豆腐汤散发出一股淡淡的清香，沁人心脾。

肃思灵手脚麻利地给三人各盛了一小碗汤，又给各人的酒杯斟上了一杯甜酒。回到座位，她用手掰了半块馕，轻轻咬了一口，酥酥脆脆，口感甚好。

继而端起碗，喝了一口汤，满口蔬菜的清香。

然后迫不及待地夹起一块牛肉往嘴里送，唇齿顿时如登仙界。又端起酒杯呡了一口，微微带甜，一股清爽直流心间，白日的燥热与疲惫一扫而空。

接着，用筷子夹起一块红烧肉送入口中，入口即化，肥而不腻，那滋味竟无法与人说，于是，见她摇头晃脑，情不自禁地眯起眼来。

就在肃思灵沉醉不知归路的时候，对面传来肉白骨肉麻的声音：“小骨，你尝尝这个牛肉，可香了！”肉白骨夹起一块酱牛肉往蓝玉骨嘴里送。

“大骨，这个红烧肉你也尝尝，味道也可好了！”蓝玉骨往肉白骨的碟子里夹了一块红烧肉，含情脉脉地望着他。

两架骨头就在肃思灵面前你来我往地夹着菜，时不时地还要交杯喝一口甜酒，看得肃思灵牙酸。

但是，美味当前，不能辜负，于是，肃思灵选择性地忽略那老两口子散发出来的恋爱酸臭味儿。

等吃到最后，还是本着不浪费的原则，肉白骨把剩的酱牛肉和红烧肉都拨到了肃思灵的碟子里，要喂她这条吃不饱的小狗。

肃思灵吞下一口红烧肉后，又小口小口地咬着牛肉，思索着：现在尝着这红烧肉和酱牛肉味道虽好，但是却没有第一口那种欲仙欲死的感觉了。

第一口的那种惊艳感，可能是因为饿得太狠了，白天在大漠里迫切地想吃肉而不得的缘故。虽然现在吃得有点撑了，却又舍不得浪费。

求而不得，得而不惜，舍而不能。

当了一个月的假和尚，现在居然动不动就参起禅来，肃思灵连忙甩了甩脑袋。大口大口地把剩下的肉消灭了。

实在吃得太撑了，肃思灵摸着肚子望着客栈门口走神。

一个男子背上背着一个女子突然闯入了肃思灵的眼中。

那男子呼到：“小二！”

小二把抹布往肩上一搭，热情地迎上去：“客官，您有何吩咐？”

那人道：“一间上房，立刻去准备浴桶和水。”说完，阔气地在柜台上放下一锭分量十足的大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