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章:朱瞻基:不听话,未来也就是多烤一个大缸的事情!

朱高燧回来了!

这是朱瞻基吃过午膳后,得到的消息。

自从上次朱棣这位爷爷把这位三叔贬为平民后,就安排了两个锦衣卫一路护送其回应天。

并且为了体现平民的身份,甚至这一路上,就连马也没有一匹。

也就是说,这位三叔几乎是一路靠着双腿走回了应天。

应天城北,随着北方雪灾频发,时不时有些难民拖家带口的赶往应天。

虽然各地赈灾事宜已经安排了下去,但是道路遥远,赈灾物资也并非是短时间可以抵达各地。

一些运气好的难民还能走到应天,为了避免这些赶到应天的难民出现什么意外,朱瞻基在应天附近的几条官道上每隔一些距离便会设置一些粥棚施粥。

这种举措虽属无奈,不过效果倒也立竿见影。

随着粥棚的出现,靠近应天后,难民冻死饿死的情况明显大量开始减少。

再加上温棚的搭建,一些难民到了应天后,经过简单的休整,就会立即被安排进搭建好的温棚里面。

目前为止,单单温棚接纳的难民数量,差不多已经接近万人。

而温棚的数量,也差不多达到了五千左右。

难民数量太多,温棚数量有限。

这和朱瞻基一开始打算一个人照顾五个温棚的预算有些出入。

算下来几乎每个温棚都会有两个人在照顾。

不过如此一来,蔬菜的种植倒是加快了速度。

几乎每個温棚刚刚建好,就会被立即被人耕种好。

而最开始建造的温棚,一些长势较快的蔬菜,甚至已经开始发芽,冒出了嫩苗。

朱瞻基去看过一次,这些被安置的难民,再知道这些蔬菜收获后,会有五成收益属于他们时。

一个个对待这些幼苗,就像是对待什么宝贝一样,

除了吃喝拉撒,几乎恨不得时刻盯着这些幼苗。

温棚里的杂草刚刚冒出个头,就会立即被人连根拔起。

如此一来,剩下的事情自然就不用朱瞻基操心了。

这些百姓本来就是种地出身,照顾起这些蔬菜幼苗,自然比朱瞻基要来的专业。

“粥棚可以增加一些,另外可以请一些可靠的郎中,再熬煮一些防治风寒的汤药,回去后,把这些话转告给应天府尹顾佐,让他亲自督办此事!”

朱瞻基身上穿着一身简单的常服,肩上披着厚厚的棉袍,身边跟着的也只有张懋一人。

两个人穿着普通,随意的穿梭在一群难民之间,时不时会查看一些粥棚的情况。

不过让朱瞻基比较欣慰的是,他的命令下达后,这些下面的人倒也没有敷衍。

熬煮的粥都是十分浓稠的粥,就算是朱瞻基自己去吃,也并不觉得差。

一旁的张懋闻言点了点头,他对这些事情兴趣不大,也不懂,朱瞻基怎么吩咐,他就怎么做。

两人又查看了几处粥棚,朱瞻基就和张懋来到了一处石亭。

这种的石亭在这个时代并不少见,一来可以提供给过往商旅之人休息之用,二来也可以作为迎送之地。

朱瞻基和张懋两人走进石亭没多久,一个穿着便服的锦衣卫就走了进来,恭敬的对朱瞻基行了一礼后道:

“太孙殿下,赵王此时距此已经不足两里!”

朱瞻基闻言点了点头,示意锦衣卫退下后,对张懋笑笑道:

“既然我三叔快到了,你让去帮我准备一些茶水来吧,想必我三叔走了这么远的路也应该累了渴了,正好让他喝杯热茶,解解乏。”

“是!”

张懋应了一声。

不多时,一个小火炉就被送了来。

火炉放在石亭的石桌上,几块木炭点燃,一个装着山泉水的紫砂壶就被放在了火炉上。

旁边还有茶碗,茶叶,茶具,朱瞻基绕有兴趣的随意摆弄了一会儿。

随着一壶热水烧开。

官道上一道有些萧索的身影也渐渐清晰起来。

这身影衣衫褴褛,不过却很厚实,大冬天的虽然依旧很冷,但是朱高燧却面色红润。

看上去倒是一点也不像是个难民。

朱瞻基见此撇了撇嘴,有些无语。

看得出来,虽然朱棣这位老爷子对朱高燧这个儿子下了狠手,但是该心疼还是在心疼的。

也没真的对自家这位三叔不管不问。

而且朱高燧也并非独行,身边还跟着两个身穿飞鱼服,负责看押的锦衣卫。

朱瞻基估摸着,看押是假,保护才是真的。

不然以自家这位三叔的能力,朱瞻基绝对不信这位三叔能够平平安安的走回应天。

朱瞻基对一旁的张懋使了一个眼色,后者会意,立即走了过去。

“锦衣卫代指挥使张懋见过赵王殿下!”

张懋走到朱高燧面前,对朱高燧拱了拱手,行了一礼。

虽说朱棣已经罢免了朱高燧的所有身份。

不过张懋并不是一个张扬之人,原本的礼节并没有减少。

“你是朱瞻基那小子的人?那小子呢?”

朱高燧听到张懋的声音,抬起头看了一眼张懋,似乎并不意外。

话落后,只是随意的看看张懋后,就开始了四下打量。

他不算傻,也知道张懋既然出现了,那么朱瞻基肯定也应该在附近才是。

石亭的位置并不偏僻,甚至还有些显眼,朱高燧一打量,随即就注意到了石亭中的朱瞻基,脸上立即露出一个眼泛桃花的笑容,下巴一抬,便远远的喊道:

“大侄子,见到你三叔了,你也不来迎接下,派一个手下来,你这是看不起你三叔吗?”

朱瞻基听到朱高燧喊,脸上也露出几分笑容,随即笑道:

“三叔,许久不见,侄儿甚是想念啊,这不侄儿这里已经备好了热茶,三叔一路远道而来,先进来喝杯热茶暖暖身子!”

两人说话间,朱高燧已经自觉的走进了石亭。

谷鹋

“三叔!”

朱瞻基看到朱高燧走进了亭子,就其实对着朱高燧行了一礼。

然后看了一眼跟着朱高燧寸步不离的两个锦衣卫,微微一笑,对一旁的张懋道:“张懋,带两位锦衣卫的兄弟下去休息一下。”

张懋会意,走到两人身边耳语几句后,随即带着两人走出了亭子,站在亭子外大概十米的距离。

朱高燧看着这一幕,脸上的表情微微一愣,随即意有所指的笑笑道:

“许久不见,大侄子这本事有些见长啊,连你爷爷身边的锦衣卫都已经能够指挥了,你三叔我这一路上可是被这两人烦的够呛啊。”

朱瞻基闻言,看了一眼朱高燧。

如果不是自家这位三叔依旧一脸白白胖胖,他或许还真信了这个糟老头子了。

自家那位爷爷,虽然嘴上贬了这位三叔的身份,可是事实上,明眼人也都知道。

这不过是一时的罢了,等过段时间,赵王也依旧还是那个赵王。

两个人既然能进锦衣卫,自然也不傻子,怎么可能敢折腾这位王爷?

显然这位三叔又是打算搞事了。

他突然觉得自家傻爹有一句话到是十分适合来形容这位三叔。

狗掀帘子,全凭一张嘴。

真本事没有什么,嘴上本事却是一流的。

都已经把自己搞成了难民了,都还不忘想着抓住机会就挑事。

话里话外都还想着给自己下套。

什么叫本事见长?

什么又叫连朱棣这位爷爷身边的锦衣卫都能指挥了。

朱瞻基不用想也明白,不管自己怎么答。

这位三叔绝对还有下一句话等着自己。

朱瞻基端起茶壶,给朱高燧面前的茶碗中添上一杯茶后,才笑道:

“三叔,喝茶!”

见到朱瞻基不接自己的话,朱高燧脸上失望一闪而过,

他刚刚确实下意识的就想搞点事情,不过却没想到自家这位大侄子倒是油盐不进,直接避开了。

如此一来,他若是继续抓着不放,反倒是他故意在找事情了。

接过茶水后,他也没喝的兴致。

毕竟他又不是真的难民,这一路上自然不可能渴着,饿着,累着了。

端起来,又放了下去,随即有些奇怪道:“你爹呢?我这位好大哥好太子爷,今天怎么没来?这不像我那好大哥的性子啊?”

朱瞻基见朱高燧问起自家傻爹,端起茶碗喝了一口后,淡淡道:“我爹现在很忙,三叔的事情,我没让人告诉他。”

“没告诉他吗?”

朱高燧闻言,有些恍然,但随即有些不满道:“大侄子,不是三叔说你,这倒是你的不对了,好歹我也是你三叔,伱爹的亲弟弟,你怎么可以把我的消息,瞒着你爹呢?你爹向来注重名声,处处示人于仁义,你这样会陷你爹于不仁不义的。”

这一开口,又是老阴阳人了!

对付自己不成,就转头把目标放到了自家傻爹身上。

朱瞻基有些无语。看了一眼朱高燧,想了想,随即先是点了点头,又摇摇头道:

“三叔说的话,倒也不无道理,不过如果我记得没错的话,按照爷爷的命令,现在三叔的身份可只是一个平民百姓,如果我爹来迎接你,这样反倒是会有失身份,又会陷害了三叔不遵旨意,反而不美。”

“而且违背了爷爷的命令,更是会让我爹显得不孝,相比之下,让他为了三叔操心,费心费神,却得不到一点半点的好,背后还被三叔这么讽刺,我觉得倒是不让他知道有三叔这么一个不争气的弟弟来的更好!”

顿了一下,朱瞻基微微一笑,看向朱高燧道:“三叔,您觉得呢?”

“你……”

朱高燧闻言,脸上一黑,有心反驳,但是又一时间找不到理由。

虽然心里不想接受,但是他却不得不承。

朱高炽对他确实没的说,无论是在朱棣面前,还是其他事情,事事都是顶在前面。

但是事实是事实,听到朱瞻基这么拐弯抹角的骂他没良心,朱高燧自然有些恼火,以及尴尬。

看着朱瞻基,气道:“大侄子倒是孝敬!”

“我爹对我好,我自然要孝敬他,总不能我爹对我好,我还在背后说他的不是吧?如此,岂不成了白眼狼?三叔,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朱瞻看了一眼脸色发黑的朱高燧,脸上露出几分笑容。

叫你当阴阳人?

搞得谁不会讽刺人一样?

真当祖安传人,不会骂人是吧?

朱高燧再次被讽刺了几句,脸上尴尬更甚。

早知道自家这位大侄子这么牙尖嘴利,他就不和这位大侄子耍嘴皮子了。

现在反倒让他自己更加难受了。

毕竟还有什么,和别人对喷,却突然被人喷到痛处,自己却还不能还嘴,更难受的事情?

看着一脸笑容的朱瞻基,虽然阳光明媚,但是朱高燧却突然觉得这个笑容看起来却十分阴险。

心里恨不得直接一拳打上去,朱高燧脸上却尴尬笑了下:“呵呵,大侄子果然是个实在人!”

朱瞻基闻言,摇摇头道:“三叔,实在人不实在人不重要,但是有一句话,我觉得我应该提醒一下您,我爹是仁慈,对你和二叔两个弟弟是宽厚有加,无论您和二叔在背后怎么说他也好,骂他也罢,哪怕是跟着二叔一起陷害他,他依然会把你们当做一个弟弟,去宽恕你们,忍让你们,因为他是哥哥,当哥哥的会理所应当的承担起照顾弟弟的责任。”

说着,朱瞻基微微一顿,声音陡然一转道:

“当然,您也应该明白另一个道理,三叔您是长辈,做侄子的理应孝敬您,就像是当哥哥的会照顾弟弟一般,但是这不代表,当侄子的就会支持自己爹一直照顾一个和自己爹唱反调的弟弟!”

听到朱瞻基的话,朱高燧脸色一变,随即又故作一脸不解道:“大侄子,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唱反调?你是在说你三叔吗?要是如此的话,我可就得和你评评理了。”

“三叔不明白就算了!”

朱瞻基脸上无所谓的笑笑。

不见棺材不落泪,他算是看清楚了这个三叔的性子。

他刚刚也是好言相劝,如果这位三叔能够改改性子,去掉一些不必要的想法。

未来他未必不能给这位三叔一些好处。

毕竟自家傻爹向来看重这两个弟弟,朱瞻基自然也想傻爹开心一些。

不过,如果这位三叔,不听劝,非要挡住他的路,他也未必不能多烤两个大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