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七十四章 夜空中最亮的星

恋上你看书网,亮剑:我震惊了李云龙

十五公里的路,罗战背着赛梨花一步步走回家里,一路上赛梨花不停的说着,每一家店铺,每一个转弯,每一处风景,都令她万般留恋,向往了半辈子的生活,今天终于实现了。

负重走路是罗战的家常便饭,可这次是最开心的一次,也是最伤心的一次,嘴角一直带着笑,眼泪一直流个不停。

回到家门口,罗战轻轻将赛梨花放下,她开心的像个孩子,伸了个懒腰笑道:“终于到家了,这里就是比医院舒服。”

她熟练的拿出钥匙打开了房门,房间里一股灰尘的味道,罗战刚刚回来过,但也没来得及收拾,周七狼和封雨拿着行李跟在后面走进房间,随手把行李放在地板上,激起一股烟尘。

周七狼扇了扇鼻子:“这屋子多久没人住了,队长要不你和嫂子先去外面转一圈,我和小雨把房间打扫一下。”

“不用了,还是我自己来吧,你们两个三年没见,小别胜新婚啊,赶快去过二人世界吧!”赛梨花满脸笑容的将二人推了出去。

“嫂子,还是让我来吧,你能行吗?”周七狼看了眼罗战。

“你这种公子哥会干家务吗,别在这儿碍事,带着你媳妇回家吧,不然小雨会怪我的!”赛梨花看了眼封雨。

“好吧,那我们先走了,队长,有事就往我家里打电话。”周七狼和罗战打了个招呼,牵着封雨的手离开了。

来到外面,封雨扭头看了眼罗战家的窗户,叹了口气道:“自从我认识梨花姐以来,这是她最开心的一天。”

“这或许是最好的结局了,一个月前,我和队长差点死在阵地上,那时我心里想的只有你,倘若我死在那里,唯一的遗憾就是没能再见你一面。”周七狼低低说道。

“小七,我知道你心里难过!你想做什么我都陪你。”封雨一脸心疼的摸了摸周七狼那张伤痕累累的脸。

“想当初,我们五百兄弟进入朝鲜战场,第一战就大获全胜,可到最后只有八个人活着回来,队长虽然不说,可我知道,他心里才是最苦的,有时候老天真的很不公平,队长已经失去的够多了,为什么连一个完整的家都不给他。”

周七狼自入伍起就一直跟在罗战身边,算得上最亲近的人,如今看到罗战如此痛苦,他心里感同身受。

兄弟的阵亡让他心力交瘁,赛梨花的绝症更是让他痛不欲生,他也是个人啊,他经不起这样连番打击,他也会崩溃。

可事到如今,什么都做不了,一切都是徒劳,只能任凭天意。

“对了,小胜利呢,怎么一直没看见他?”周七狼忽然问道。

“这个时间还在学校呢,梨花住院这些日子,我把胜利接到了咱们家,他还不知道梨花姐得了重病。”封雨说道。

“这样最好了!”周七狼点点头。

“现在罗大哥回来了,要不要把胜利送回来,让他们一家团聚。”封雨突然问道。

周七狼犹豫了一下,摇摇头:“还是不要了,让他们过两天二人世界吧,嫂子自从嫁给队长就没怎么在一起过,好不容易打完了鬼子,还没休息几天,队长就被送去留学了,刚回来就赶上解放战争,打完了老蒋又被调去朝鲜,真是没过过几天消停日子啊。”

“还说人家呢,你不也一样,结婚之后你跟我在一起的日子一只手都数得过来。”封雨狠狠白了他一眼。

“你以为我不想吗,没办法,谁让咱是军人呢,我们去打仗,去牺牲,为的就是让更多的人能够一家团聚!”周七狼苦笑。

“那以后呢,还去打仗吗?”封雨抱着肩膀问道。

“以后我就是你的,随叫随到。”周七狼拍了拍胸脯保证道。

“真的?那还等什么,跟我回家!”封雨拉着周七狼的手,一路小跑到路旁,一把将他推进了车里。

赛梨花说好打扫房间,结果当起了指挥官,罗战扎着围裙,左右手各拿着一块抹布,蹲在地上吭哧吭哧的擦地板。

“这里,这里,没擦干净,还有墙角,看看你,大老爷们这点活都干不好!”赛梨花双手叉腰,一边笑一边训斥罗战。

满脸苦笑的罗战一副绝对服从的样子,他忽然觉得做家务不是想象的那么容易,感觉比十公里越野还累,不过他心里却十分痛快,多希望从今往后,赛梨花能天天这么指挥,那对他来说无疑是最大的幸福。

经过一下午的奋战,罗战把房间里里外外打扫的干干净净,床单被褥都重新洗了一遍,赛梨花也没让他白干,做了一顿丰盛的晚餐,两人在宁静的小屋里,过了一天充实的二人世界。

第二天一早,罗战侧身看着躺在怀里熟睡的妻子,她的鼻子不停的流血,罗战轻轻的擦拭着,手里的纱布已经被鲜血染红。

当赛梨花醒来的时候,鲜血已经止住,她的脸上没有留下一丝血迹,罗战把纱布藏在床下,装作什么事都没有发生的样子。

接下来的几天,罗战陪着赛梨花逛遍了南京城,又带她到照相馆拍了一组照片留作纪念。

赛天虎阵亡的消息,罗战没有告诉她,只说在外执行任务还没有回来,其实赛梨花心知肚明,只是没有拆穿。

得知罗战回来的罗胜利高兴的不得了,曾经那个集特战队宠爱于一身的小家伙如今已经是八岁的少年。

他也不愧是罗战和赛梨花的儿子,从小就酷爱武术,学习倒是不咋地,经常在学校惹事,十个八个男生都打不过他,小小年纪就已经成为这一片的孩子王了。

这也难怪,谁叫他就出生在这样的环境呢,从小身边全是高手,三岁就已经能够打出一套完整的八极拳了,罗战不在的这些年,只要他犯错不听话,赛梨花就罚他练武。

而且经常用祖传的药水给他泡澡,赛梨花小时候练功就是用这种药水泡出来的,虽然没有教他真正的铁砂掌,但这种药浴对身体有极大的好处。

一家三口,其乐融融,过了一段简单幸福的生活。

直到两个月后,赛梨花病情加剧,已经卧床不起,这天晚上,赛梨花已到了弥留之际,罗战一直守在她身旁,片刻不曾离去。

躺在床上,赛梨花的目光看向窗外,幽幽道:“今天晚上有星星吗?”

罗战赶紧推开窗向外看去:“有,月亮很圆,满天都是星星。”

“真好,你好像还没陪我看过星星呢,带我去屋顶好吗?”赛梨花嘴角含笑,声音却无比虚弱。

“好,你说什么都好!”罗战声音颤抖,略微带着哭腔。

拿过旁边的衣服,轻轻帮赛梨花穿好,再用棉被将她包裹起来,罗战小心翼翼的将她抱起。

来到楼顶天台,找了块干净的空地坐下,罗战让她靠着自己肩膀,又将棉被盖在她身上。

“好美的星空啊!上次看星星还是在天龙寨的时候,好像已经过了很多年。”赛梨花面色苍白,眼神迷离。

“是啊,如果可以,我真希望可以永远这样陪着你。”罗战道。

“你有没有听过一个传说,人死之后就会变成星星,留在天上注视牵挂的人,所以我们看到的每一颗星星都是一个灵魂。”赛梨花的脸上带着一丝期待。

“也许那不是传说,是真的也说不定。”罗战微微侧头擦了擦眼泪,搂着赛梨花的手臂收紧了一些。

“如果我化作星星,一定就是最亮的那一颗,你要记得,想我的时候就看看天空,找到最亮的那颗星星,我就在那里看着你。”

“呵呵,我记住了,你放心,我一定可以找到。”

赛梨花欣慰的点点头,靠在罗战的身上,双眸凝望着夜空,渐渐蒙上了一层阴影。

“给我唱首歌听吧,我想听你唱歌了。”赛梨花的声音越来越小。

“好!”罗战用下巴抵着她的额头,仰头看着夜空,作为穿越而来的人,他想起一首歌,或许最适合此时此刻的情景。

“夜空中最亮的星,是否知道,曾与我同行的身影,如今在哪里?夜空中最亮的星,是否在意,是等太阳升起,还是意外先来临。我宁愿所有痛苦都留在心里,也不愿忘记你的眼睛,给我再去相信的勇气,越过谎言去拥抱你,每当我找不到存在的意义,每当我迷失在黑夜里,夜空中最亮的星,请照亮我前行。”

从未听过的歌声回荡在赛梨花的耳畔,罗战一遍又一遍的唱着,自始至终都不敢低头,唱到泪流满面,唱到喉咙沙哑,感受着怀里逐渐冰冷的身体,他不敢有丝毫的放松。

手臂越楼越紧,仿佛想用自己的体温,将她重新焐热。

直到太阳升起,罗战如同雕像一样坐在那里,干瘪的嘴唇还在呢喃着那首歌。

最终,他还是轻轻低下了头,怀中的人儿安静的睡去,嘴角还挂着满足的微笑,只是这一睡,再也不会醒来。

罗战再也忍不住心中的悲痛,怀抱着赛梨花的身体放声痛哭,只哭的撕心裂肺,哭的歇斯底里。

赛梨花的葬礼是在两天后举行的,来参加的人不多,也就只有特战队的几个人而已。

自始至终罗战一句话也没有说过,像个木头人一样失魂落魄,仿佛一夜之间,他的灵魂都被抽干了,整个人显得异常死寂,从他身上看不到一点活力和生机。

葬礼进行的很简单,埋葬之后,特战队的兄弟们送上花圈以表敬意,没有其他的环节,就这么简单的结束了。

直到所有人离去,罗战一直没有走,兄弟们也没有打扰他,远远的站在路边看着。

天空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罗战独自坐在墓碑前,再也忍不住心中的悲痛,双手抱着墓碑失声痛哭。

轻轻抚摸着墓碑上的照片,罗战不敢相信那上面的女子永远离开了自己,那种伤痛仿佛要让他窒息。

雨越下越大,罗战的哭声也越来越大,正片陵园似乎都沉浸在浓浓的悲伤中。

远处的路边,一排身穿黑衣的特战队员站在那里,静静地看着,他们最为敬佩的队长,沉浸在痛苦的煎熬里,他们却束手无策。

“要不要过去劝劝?”洪三实在受不了队长那么痛苦太揪心了。

“这不是我们能劝的,让他哭吧,全都发泄出来心里才能痛快!”周七狼淡淡说道。

“为什么会这样,梨花姐那么好的人,怎么会……”封雨早已哭成泪人,靠在周七狼身上泣不成声。

“不行,队长这样下去会垮掉的,我去看看!”巴图虽然没有亲身经历,但从罗战身上感受到那种生不如死的痛苦。

说着话,巴图拎着雨伞大步走了过去,没有人拦着他。

谁也不知道,怎么做是对的,一个人过去至少不会打扰到罗战。

巴图举着雨伞顶在罗战的上方,他想要开口,张开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内心的想法竟然没有语言能够表达出来,看到罗战痛不欲生的模样,任何语言在这一刻都显得苍白无力。

雨水混合着泪水顺着罗战的脸颊留下,他靠在墓碑上,嘶哑的咆哮着,仿佛要用尽所有的力气,让自己在痛苦中死去。

巴图终究还是没有开口,就那么直挺挺的站在那里,手中举着雨伞,任由大雨浇在自己身上。

也不知过了多久,雨还在下,罗战的声音却越来越小,他闭着双眼,口中呢喃着赛梨花的名字,就那么晕倒在墓碑前。

巴图叹了口气,扔掉雨伞蹲下身轻轻在罗战抱起,扭头看了眼墓碑上的照片,低低说道:“嫂子,你一路走好,我带大哥回去了。”

说完巴图抱着罗战转身离开了陵园。

罗战自此一病不起,以他的身体素质,十几年栉风沐雨从未生病,如今仅次于一夜白头。

大家都明白,他不是身体生病,他是心中郁结,苦闷,硬生生憋出来的病,说是心病也不为过。

持续十几天高烧不退,任何药物都不起作用,若不是他身体足够强悍,换做普通人恐怕烧都烧死了。

他自己不想好,这病永远都治不好,按照医生的说法,他的身上看不到一丝一毫求生的欲望,他的大脑仿佛在时刻提醒自己,就这样死去吧,只有死亡才会解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