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零二章 强渡失败

此时战场上杀声震天,任凭阎和如何声嘶力竭的呐喊,前面的魏兵也无法听见,其实就算他的呼喊能够传至前头,恐怕也难以扭转局势。毕竟汉军援兵一到,兵力上就已经胜过魏军,再加上适才魏军以为胜利在望遂全线出击、大举压上,以致于阵型处于极其混乱的状态,如此情形之下被突然杀来的汉军骑兵一阵强突,自然是连连败退。尽管冷静下来的阎和不住地发号施令、调兵遣将,想要将汉军势如破竹的进攻势头给遏制住,以确保好不容易取得的战果,然而终究是白费力气,汉军骑兵在冯冲的率领下来往冲杀,只用了两三个回合就已将数百魏军全部击溃。众魏兵被杀得丢盔卸甲、人仰马翻,再也抵挡不住,纷纷往岸边退去。他们想要乘船逃回北岸,可是事不凑巧,此时所有战船都驶向对面接运第五批援兵去了,整个渡口连一艘船只都没有,众魏兵只得望着渭水叫苦连天、不住哀嚎。幸好留守北岸的任震头脑清楚、镇定自若,发现南岸情况不对后当机立断地叫停了运兵,命令二十余艘战船迅速空船返回,将即将覆灭的阎和他们接应回来。“将军,船回来了,咱们快走吧,再不走就来不及了。”阎和的亲卫队长见船只靠岸,急忙抱拳对他说道。阎和尽管满心不甘,但见众军被敌人挤压在岸边这块狭小的地带,只有拼死抵挡的份,哪还有什么士气和余力反攻回去,心知此战败局已定,若再不撤离,不仅军士会死伤得更多,而且就连他自己恐怕也要折在这里。“传令众军迅速上船,撤回北岸。”“传令晏超,率队断后。”阎和叹息一声,接连下了两道军令。传令兵不敢耽误,领命之后迅速跑到山丘顶部挥动令旗。其实不等他下令,一众魏兵早就往船上退去了,不过二十余艘舢板小船可载不了四五百人,众人只得你争我夺、你推我攘,各凭本事,挤着上船。如此一来,落水者、摔倒者不可胜数,更有甚者一些魏兵没被汉军杀死,反而被自己的袍泽给踩死了。“让开、让开,阎将军在此,有敢挡道者格杀勿论!”阎和被十余名亲卫护在中间,那亲卫队长走在最前面为队伍开路,然而挡路的士卒实在太多,任凭他怎么呼喊,也没有几个人挪开脚步。听得身后汉军的喊杀声越来越近,亲卫队长遂把心一横,拔出佩刀对着挡路的军士就是一顿劈砍,生生地杀出了一条血路。阎和见状有心想要喝止,可回头一望,见汉军骑兵距离己方所在已不足十丈,心知再拖下去自己等人必遭灾殃,遂长叹一声,闭上了本已张开的嘴巴,终究还是什么话都没说出口。斩杀挡道的袍泽虽然残忍,但效果却是十分显着,后续的军士慑于阎和往日的威望和亲卫的钢刀纷纷主动向两边避让,阎和等人得以顺利登上一条战船,侥幸逃得性命。“开船、快开船!”甫一上船,阎和便对掌握船桨的四名军士下令道。之所以这般急促倒也不是他贪生怕死只顾自己性命,实是想让船只快些过到北岸再折返回来,以便能多抢救一些军士的性命。然而他的想法虽好,却也敌不过现实的摧残。冯冲领着骑兵来回冲锋,直杀得未能逃走的魏军尸横遍野、血流成河。现下这些魏兵被困在渡口已成一支外无援兵、内无士气的孤军,真可谓是叫天不应、叫地不灵,汉军对他们的攻击几乎变成了一边倒的屠杀。纵然断后的晏超不断发号施令想要聚拢士卒列阵抵御,但在这等不利的形势下也只能是有心无力,众魏兵已被汉军的刀锋吓破了胆,根本顾不上什么聚拢、什么列阵,他们只知道抱头鼠窜,各自四散逃命去了。无可奈何之下晏超只得放弃指挥断后,领着十余名心腹军士夺路离开。正在大杀四方的冯冲并未将视线局限于面前的几名敌军,他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很快就发现了晏超这个魏军校尉的动向。“兀那贼子,哪里逃?”冯冲杀败四周魏兵,双腿一夹,催动坐骑,径往晏超冲杀而去。一人一马加起来足足有数百斤之重,在高速的冲刺之下自是威势惊人,沿途所遇魏兵不是被撞得鼻青脸肿,就是被撞得脏腑碎裂,诚可谓是惨不忍睹。晏超早被冯冲的怒吼所吸引,见其突然拍马向自己杀来,自是吓得魂飞魄散,赶紧呼唤部众列阵抵御。然而冯冲的坐骑乃是精心挑选的西凉名驹,脚力甚是快捷,他见对方想要布阵抵挡,遂用枪把在坐骑屁股上轻轻一敲。此马跟随他的时日已然不短,虽未完全通灵,却也明白主人的意思,当即迈开四蹄,加快步伐。果然未等敌人将阵势布好,就已载着冯冲杀到了晏超面前。“贼子,吃某一枪。”冯冲挺抢出击,径向晏超的咽喉刺去,晏超不及细想连忙举刀格挡。可是有着战马冲刺的加持,冯冲这一枪的力道大得惊人,晏超虽成功挡下这一猛击,却再也握不住手中兵器,但听锵的一声,一把环首刀掉在了地上。“校尉快跑。”见晏超没了兵器,左右两名魏兵挥刀砍来,誓要掩护自家校尉离开。对于这两个小卒冯冲自是不放在眼里,刷刷两枪连刺,就将此二人杀死。抬头看去,晏超已然逃出两丈远,冯冲也不拍马追赶,将手中长枪高高举起,眯眼瞄着对方的背心奋力一掷,只听啊的一声惨叫,枪头穿过了晏超的身体。当大雾完全消散的时候,这场战事终于落下了帷幕。晏超死后,一众魏军更无战心,不是跪地请降,就是被汉军斩杀,只有数十人侥幸坐上了再一次过来的战船回到了北岸。“将军,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见最后一批军士接了回来,任震壮着胆子对双目几欲喷火的阎和问道。阎和没有立即回答,望着对岸沉默不语,半晌后方才没好气地说道:“怎么办我哪里知道怎么办?”顿了一顿,轻叹了口气,又无力地道:“此次偷袭既然没能成功,蜀军恐怕不会再给我们第二次强行渡河的机会了,为今之计就只有返回太平渡大营,休整一番后再做计较。唉,不想此番偷鸡不成反蚀把米,不仅损失了四五百军士,而且就连晏超也没能回来,真是令我痛心啊!”“常言道胜败乃兵家常事,此番我军虽然折损不少,可是王家渡口的蜀军同样死伤甚多,我军并未吃太多的亏。至于如何过河咱们再另想别的法子就是,还请将军振作起来,不要过于悲伤。”“嗯,子奋提醒的甚是,大军主力尚在,咱们还有希望。传令众军,西撤回营。”“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