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自古帝王多薄情
元嘉二年冬月。
谢玖梅被柳妍妍当面嘲笑后非常生气，让丈夫司马中原选了良辰吉日，买了厚重的礼品，准备乘年前赶去荆州找谢晦登门认亲，并提前给谢晦拜年。
老大夫妇两个正准备出发，柳妍妍又跑到两个姨妈那里去告状。
两个姨太太把这件事告诉了老庄主司马悦。
老庄主司马悦听说后把司马中原夫妇叫到书房狠狠训斥了一通，并让司马中原在书房罚跪了一个时辰。
罚完司马中原，司马悦又让管家司马曙把司马家的子孙全部叫到书房训话。
司马悦大骂老大夫妇猪脑子，瞎胡闹。
大骂谢晦是傻子，是天下第一大傻瓜。
司马悦说自古就有“兔死狗烹，鸟尽弓藏”的千古名言。
君臣之间往往是可共患难，不能共享福。聪明人待大事成功在即就应该想着如何全身而退。
纵观古代历史，范蠡助勾践兴越国，一雪会稽之耻，成就霸业，又被封为上将军，结果他功成名就之后急流勇退，带着西施遨游于山水之间，活了下来。
大汉王朝，帮助刘邦得天下的三大功臣韩信、萧何和张良，韩信居功至伟，被杀；萧何散尽家财，活了下来；张良辞官隐退，逍遥在山水间，活了下来。
谢晦任顾命大臣辅佐少帝，竟然不顾先帝遗命废杀少帝，拥立文帝，还杀死文帝另一个哥哥庐陵王刘义真，看上去他是拥立明君功高盖世，其实已经功高盖主离死不远已。
司马悦还说谢晦背信弃义，枉顾先帝遗命，还要杀死人家的两个哥哥少帝刘义符和庐陵王刘义真，这等手段残忍至极旷古绝后，怎么可能会有一个帝王可以容忍他活下去。
司马悦当场发下狠话，司马家族从此任何人不得再提起与谢家有关的事，尤其不允许提与谢晦有任何瓜葛的事，违者逐出家门。
司马悦反复强调老大夫妇必须马上与谢家理清关系，凡是与谢晦有关的事必须斩断，否则，把谢玖梅逐出家门。
……
“啪！啪！”冷怜梦突然鼓起掌来，插话说道：“说的好！自古有哪一个帝王可以容下功高盖主的臣子，何况还是我们这位心胸十分狭窄寡恩薄情的帝王……”
“瞎说！”
“不许瞎说！”
“这可是砍头的大罪！”
冷无痕连声训责制止。
可是，冷怜梦来劲了，说道：“我说的不是吗？扶他坐上皇帝宝座的徐羡之、令傅亮、谢晦及其党羽等一干人等已经作为乱臣贼子被斩首示众。保护他走进京城坐稳皇帝宝座的牛羡羽已经成了妖王牛得草，风云军也成了谋取天下的妖兵，天下人人得而珠子……”
“瞎说！”
“不许瞎说！”
冷无痕连忙捂住小妹冷怜梦的嘴。
冷无痕压低声音说道：“这些大逆不道的话从哪里听来的？”
冷怜梦：“不是吗？难道他能做，我不可以说嘛？”
冷无痕还是压低声音问道：“这些大逆不道的话从哪里听来的？”
冷怜梦：“怎么了？难道真的要砍头？我师父说的，我也说了……”
冷无痕：“求求你了，我的好小妹，这些疯话以后不许再说了！”
“还有你，桃花，永远不许再提今天郡主说的话！”
“今天就到此为止，好在今天船上的人都是我的亲信，不然就今天这样都……”
桃花：“不说就不说，但是，我觉得郡主说的对！”
冷怜梦：“你看桃花都知道我说的是对的！”
冷无痕：“求求你了，我的好小妹，不要疯了！”
“徐羡之、令傅亮、谢晦及其党羽等乱臣贼子是谋逆的大罪。妖王牛得草及风云军更是诛九族的重罪。妖者，天下人人得而诛之。我们绝不可同情妖人。”
冷怜梦：“我怎么会同情妖人？我与妖人有不共戴天之仇！”
冷无痕：“是的，是的，我知道！但是说皇帝陛下寡恩薄情这样的疯话以后永远不许再说！”
“皇帝陛下对我们冷家够好的了，你生父封了王，我们的父亲任中书，大哥我还担任皇城司守道堂的要职……”
冷怜梦：“好什么？没有冷家，没有大哥，他还有命坐在那张宝座上？”
冷无痕：“好了，我的好小妹，求求你，不要再说！”
冷怜梦：“我就要说，哪有他那样的，让大哥司职皇城司守道堂就堂堂正正的任命，什么代理掌事，还是一做就是十六年，十六年啊，我的好大哥！”
冷无痕：“小妹，你错怪皇帝陛下了。”
“皇帝陛下升了我的职，升我为南校尉，就是恩赐。至于让我做代理掌事，其实是有原因的：
文帝陛下把高祖武帝设立的亲军都尉府改为皇城司，把皇城司设东南西北四大校尉掌管四大堂。
文帝陛下深信风水阴阳之术，钦定皇城司四大堂分别为听雨、守道、望风、问天。
想当初，东南西三大校尉也基本选定，分别是东方听雨、南宫守道、西门望风，只有问天堂找不到一个姓北的。
这件事可能你也听说了，只有刘问天名对的，姓不对。于是刘问天上奏请皇帝赐姓北海，刘问天变成了北海问天，才成了问天堂掌事。
北海问天本姓刘，乃是国姓，何等尊贵，为了做这个掌事把姓氏都改了。
再说了，虎牢关之险之后，我执掌守道堂，接到的第一道圣旨就是抓捕沙头陀。
可是，找了十几年也没有找到沙头陀，皇帝陛下没有惩罚我已经是格外开恩。”
说到这里，冷无痕突然想起一个问题，小妹的师父乃是方外之人，不理人间俗世，怎么会和小妹说什么皇帝寡恩薄情的话……
可是，冷无痕又不敢问，他怕再次激起冷怜梦的话题，再说出其他更加大逆不道的话，到时只怕更加难易收场……
……
夜色苍茫，天空繁星点点，冷无痕默默地的看着星星，看着天……
冷怜梦看着大哥冷无痕问道：“你的故事讲到这里就算完了？”
冷无痕没有说话，还是默默地的看着星星，想着他自己的问题，他在回想当初第一次见到悔迟师太的情景，觉得那一天她好像就是在等自己去找她？
冷无痕在想这是为什么？
难道小妹的梦都是她做的局？
可是她为什么对小妹那样好？
冷无痕迷茫了……
冷怜梦推了大哥冷无痕一把问道：“怎么说，说话不算数了？我告诉你，你的故事不讲完，到了京城我不会理你的！”
冷怜梦还是那样痴痴地看着苍茫的夜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