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 论亡灵的动力来源

有着坚实岩层作为基底的沼泽中心区域，生长着的林木，不如雨林般茂密，但也绝对算不上稀疏。但就是这样的林地，树木的高度和年龄层，却有着相当诡异的分布。高大、巨大的树木稀疏分布，但大都生长在地势较高或者是有岩体围起，形成向内侧的口袋的区域。也只有这些区域，生长的树木会相对繁盛。而没有特殊地形地貌的其他区域，树木基本上看不到特别高大的几株。除此之外的规律，大概就是越靠南，树木越稀疏。而且，可以明显发现，一些林木区域明明是生长在同一个区域的树木，高度却有明显的差别——仿佛是被针对性地砍倒了，时不时会因为某些原因被砍倒一片，然后在这一片地区，重新长出新的植被。而靠近沼泽湿地的区域，林木的数量就会锐减，尤其是南方。或许“湿地”会更合适一些。和一般的沼泽水域破碎的、往往是富集的土壤间隔地分割出一个个小池塘大小的水域不一样，中心岛周围的沼泽湿地水域，是连绵不断的，偶尔能够在水域之中发现一块不知道够不够坚固的小陆地。如果没有这些时不时出现的小块陆地、以及水域深度参差不齐，在1米到30米来回徘徊，起伏不定的状况，或许叫做沼泽都不合适，还是叫做湿地湖更合适。“沼泽”这个称呼，只适合用在靠近岸边的位置。这片沼泽湿地，原本或许真的是由一个巨大的湖泊。而相对于沼中岛周围较为复杂的状况，对岸就很简单了。光秃秃一片。距离沼中岛南部岸边，距离最短的位置，直线距离也少说有两公里左右的对岸，几乎看不到多少没落叶的林木。大多数的树木，早就已经落光了叶子，不，不只是落叶，那些树木，毫无疑问已经枯萎死亡了。大片大片的林木枯萎死亡，让视野变得清晰而辽阔。离地两百多米的反鸦，爪子和尾巴抱紧的扩展核心，给地行提供了清晰的视野。骷髅，亡灵。地行看到了一具具正在缓慢移动的骷髅。各种姿态，各种形体，四足、两足、无足，类人、非人，地行能够通过这些一个个不同的骨架结构，确认它们生前并非同一种生物。只有或白或黄或灰的骨架结构，而没有血肉填充在其中。地行能够通过扩展核心感觉到，那些大半或小半截腿骨陷在枯叶中、缓慢行走的骷髅，身体内充斥着与沼泽蠕虫体内基本一致的、源自死亡能量逸散出的“波动”。而观察到另一片光景之后，他原本的疑惑也解开了。斑比和阿瓦拉慈它们的视力，能够让它们发现两公里之外的岸上的骷髅吗？就算岸上的植被几乎全部枯萎，视线开阔......然而，根本不是两公里之外，距离只有七八百米左右。在水域之中，那时不时出现的小块陆地，即使之前是松软的，但或许是因为温度的下降，已经变成了坚硬的土地。更重要的是，地行看到了一道又一道，从岸边出发，连接着一块块水中陆地的冰桥。尽管，这些冰桥并不够坚硬，也不够厚实，但是，只承担几具骨头架子的话，是完全足够的。让反鸦沿着冰桥寻找，它几乎是接到地行命令的那一刻，就找到了目标，或者说，它早已经找到了目标，只是地行没办法从扩展核心发现——制造出这一道道冰桥的，是一只看上去像是四足趴地，头骨相对狭长，有着偏向三角形头骨的骷髅。但是，相对来说，除了头骨和尾骨之外，它的其他骨骼结构，地行觉得更像是猫科动物的骨骼。它的能量波动来源，和其他的骷髅一样，是从骨骼内部散发出来的。只不过，地行能够感觉到，它的骨骼内，这种死亡能量和其他的骷髅，略有区别——僵硬。它体内的能量波动，带着一种“沉寂”感。如果说生命力、血能的波动，给地行的感觉是“活跃、连接、维持动态、修复连接”之类的词语，那么死亡能量给地行的感觉，就是“固化、连接、减少变动、扼制”这些关键词。而在这只骷髅的身上，这种感觉就更加强烈了。尤其是“固化”。地行感觉它身上的能量散发出来的波动都少得有些异常。甚至，看着它脚爪下那些凝结成冰块的冰面，地行都觉得它们会凝结成冰块和温度无关，不是因为热传导之类的现象而凝结成冰，而是水被那只亡灵骷髅的能量强行拘束而形成了冰晶，结成冰块。不过，相对于这些，地行的注意力，集中在它那不断抬起又落下，踩出一块块冰面的骨头脚爪上。按理说，爪子的动力主要来源于爪部的屈肌和伸肌，攻击时的攻击力，主要来自于屈肌，也就是用来使指爪弯曲用的肌肉。像镰刀龙，尽管第一指骨，爪尖特化强化，但第二第三指骨退化，爪部的屈肌也很弱，这就是镰刀龙手臂力量很强但是爪子力量却被认为很弱的原因。镰刀龙要用爪子攻击，爪子用来砸——就像人类抓着剑进行砍击的可能性，比用来抓挠的可能性更大。那么，只要解决了屈肌的问题，让屈肌变得发达，爪子的攻击力应该也会上升。然而，太长的爪子，本身就会阻碍攻击动作。说真的，如果是在现实环境，地行觉得镰爪龙的爪子适合发展翼手，而不适合用于攻击强化，但是，之前，他尝试过。在血能的强化下，血能甚至可以强化甚至取代屈肌的作用，让爪子具备强大的力量。“能量”......在这些会跑，会动的骨头架子身上，死亡能量是不是取代了屈肌和伸肌的作用？不然，它们的攻击，纯靠骨头的重量？不，就算纯靠骨头的重量，也得有能够让骨头架子连在一起的东西才对。怎么达成的？血能可以依附在本来就存在的肌肉上，达成强化效果，原因或许是肌肉细胞能够利用血能，甚至血能对于血肉，本身就具备某种类似于磁场对金属的效果。以这个想法扩展开来，死亡能量或许也是一种类似磁场类的能量，这也能解释这是怎么在没有肌肉这种物理结构的状况下，让骨头进行活动的。但是，问题来了——如果把它们的能量驱散掉，也应该就能让它们彻底失去动力？死亡能量和死亡能量互斥？或者......死亡能量和生命能量互斥？想起前世各类作品中，一旦谈及亡灵，就基本上离不开与生命敌对，或者与什么“圣光”敌对的状况。这个世界，就那么“巧合”地刚好符合前世大多数奇幻作品都默认的一套二元对立关系？尽管因为“信息简化处理”这个顽疾，二极管式的二元对立，往往是各种关系简化之后的结果，各种生物复杂的一生，都会在死亡时画上句号。基本都会被简化成“生与死”，由此逐渐形成生与死的对立二元文化。但是，想象是想象，一个真实存在的世界，会那么巧合地形成生与死的二元对立关系？不，也许是他的问题。是他先入为主，把这些骨头内充斥着异种能量的骷髅，当成了“死亡”的象征，当成了死者。没准，这些所谓的“亡灵”其实是某种寄生生物呢？只不过是寄生在骨头里而已。至于亡灵，正体是固态实体还是火焰一样的等离子，又或者电磁波那样的存在形式，又或者与前三者都不同的形式，地行也并没有妄下定论。毕竟，他现在对“血能”和“波动”这些“能量”到底是等离子还是波还没确切的概念。“亡灵......生物吗？”天空之上，地行充斥着好奇和探究欲的视线透过晶红色的扩展核心，投落在一步步踏出冰桥的亡灵之上。不只是好奇它们是否是一种生物，自己又是否能够制造出“亡灵生物”，就算造不出来，地行也对它们很有兴趣。尽管不能下肚，但是作为演化和核心突破用的基底素材，应该是可行的吧？毕竟，各种被钙化、碳化、硅化的化石都能转化为素材了，没有变成化石的骨头，反而不能转化成素材，就说不过去了吧。素材库！天然的素材库！就是不知道，储量有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