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六十八章 贺年被贬

老头子确实很生气，跑了一位特使，谁也不知道他身上背负着怎样的任务。若真是有重要情报，放跑了他，绝对是很大的遗憾。万幸的是叶峰这次争气，把潜伏在他们内部的一名重要奸细给找了出来，虽说有一定的运气成分，不过抓到奸细同样是件大功。内奸所造成的破坏力，老头子非常清楚。当初的石原亨便给他们提供了很多重要的情报，帮助他们作战，若是红党在他们内部有这样的人，老头子想想都觉得可怕。“忠义救国军改编方案准备的怎么样了？”老头子突然话锋一转，戴老板微微一怔，马上明白，老头子是借助他犯错的机会，想要强行拿走他的军权。还好楚凌云帮他想到了一个好办法，至少能保住这些人，让他们依然控制在自己的手中。“有方案了，我们正在制定具体的计划，大概半年之内能够完成。”戴老板急忙回道，老头子沉默了几秒钟，随即问道：“说说具体情况。”“是，委座。”戴老板把楚凌云的交通警察计划详细讲了出来，几万人看似很多，但是分散到全国又显得很少，特别是交通警察，很多地方都需要。交通警察和原有警察系统并不冲突，有了交通警察，以后运输线会更安全，各地的交通秩序也能得到很好的改善，这的确是个不错的主意。老头子的目的是不想给军统军权，这些人分散后，哪怕还在军统的控制内，想要重新集中在一起已没有任何可能。“计划可行，不过交通警察要单列出来，另外半年的时间太久，一个月内把具体方案给我。”“是，我会尽快。”戴老板没敢推辞，说半年不过是为了争取时间，一个月有点急，到时候赶一赶，或者拖一拖，再把方案交上来。“铁路，河运方面，到时候多分一点人，以后的火车站和码头，还有火车和客轮上，要全部配有交通警察，他们的作用很大，你明白吗？”老头子再次说道，戴老板怎么可能不明白，这本来就是他们的计划。红党善于隐藏，但他们只要流动就需要使用交通工具，忠义救国军接受过特务训练，到时候更容易发现这些隐藏的红党。老头子的目的，依然是针对红党，若不是有这个作用在，忠义救国军的改编在他这里通过不了。“您放心，这些地方以后都会有。”戴老板稍稍松了口气，老头子答应了就好，忠义救国军化整为零，但实际控制权依然在他的手里，他并没有损失。这是他好不容易培养出的力量，没有被别人抢走就行。“回去吧。”老头子发完火，又把忠义救国军的问题解决，心情好了许多，戴老板出来后脸色立刻阴了下来。“许义，你马上去查清楚中统那边到底什么情况，温继涛究竟是不是真正的红党。”还没上车，戴老板便给许义下令，许义明白戴老板有多大的怒火，立刻答应，同时给贺年递了个眼神，温继涛若真是红党，贺年这次可要倒霉了。当初是他极力担保，才没对温继涛进行详查，若对方真是内奸，贺年肯定要被严惩。重则丧命，轻则撤职。贺年心里忐忑，不过硬着头皮走了过来：“老板，温继涛不可能是红党。”“回去再说。”戴老板瞪了他一眼，回到军统，贺年立刻被免去职务，沈汉文代替贺年主持行动处的工作，至于贺年，不仅被暂时撤职，还被软禁在军统，连家都不让回，仅仅允许家里送来点生活物品。他们送来的东西，也会被齐秘书亲自带人仔细检查。许义忙了起来，重点调查中统是怎么知道温继涛的事，最关键点在于那个电话。贺年被软禁，军统内的气氛变的极其压抑。“老板，查清楚了，中统盯住了一名红党，那名红党和温继涛的心腹杨自成接触过，他们便把杨自成和温继涛纳入监视范围，后来他们监视的红党发现了端倪，逃跑了，许麟立刻抓捕了杨自成和温继涛。杨自成招供，他是被温继涛策反，刚刚开始帮忙事，包括帮温继涛做掩饰，每天喝醉酒是温继涛故意做出来的，让大家以为他已自暴自弃，减少关注。”“温继涛是行动处的科长，就算他什么不做，也能知道一些行动处的机密，他发现贺年监视了吴桥茂后，利用喝酒做掩饰，偷偷打了提醒电话。”许义不敢隐瞒，把调查的结果说了出来，许麟不是白痴，明白身边有军统眼线，一开始便注意保密，参与的人全是他的心腹，没让外人知道他是先盯的温继涛，然后发现的许至才。他们发现小许的时间很早，一般的人都以为是先发现小许，后来盯住的杨自成以及温继涛。“电话呢，真是温继涛家里打出去的？”戴老板脸色铁青，他明白问题的关键在哪，许义犹豫了下，最后点头：“没错，我找电话局的人确认过，同时也让电讯处的人做了核实，通过非法交换机打到吴桥茂的电话，正是出自温继涛的家里。”这是技术问题，多个技术部门全部确定，做不了假。他们这边的人也说了，温继涛家的电话打出去就留下了痕迹，他们在末端查不到，可一旦知道了是哪部电话，在源头一样能查出来。“这么说温继涛真有问题？”戴老板脸色更难看，贺年死保的人，竟然真是红党内奸，实在是不可原谅。“电话问题确实解释不清楚，不过我发现了一个疑点，杨自成在中统用刑太过，被打死了，会不会杨自成是内奸，故意用温继涛家的电话打出去提醒，许麟认为他价值不高，所以陷害温继涛？”许义小心说道，他与贺年是竞争对手没错，但也是好友，力所能及内，他还是想帮帮贺年。“杨自成怎么会知道这样的秘密，他的级别接触的到吗？”戴老板突然发火，怒斥道，不管中统到底是怎么查到的，电话出自温继涛的家里，他便有重大嫌疑，至于杨自成，他的可能性不大。“老板，温继涛在家打电话同样说不通，他完全可以去公用电话打。”许义接着解释，为了贺年，他这次真是尽力了，单单他今天所说的这些话，贺年给他一百根金条都不为过。“你的意思是，中统为了陷害他，故意放跑一名重要的红党？”戴老板瞪着许义，吴桥茂的价值更高，如果中统发现了吴桥茂，肯定会抢先抓人，而不是利用吴桥茂来做陷害，况且他们怎么会知道转接的号码？许义想帮贺年，戴老板清楚，但这件事不是一般的理由能够解释的通。“我没这个意思。”许义低下头，虽说有疑点，可面对最大的问题，就是那个电话的问题，温继涛没办法解释。或许温继涛没有机会用别的电话，又急着通知吴桥茂，便冒险用自家电话，他明白对方接了电话也没人知道电话是他打的，心存了侥幸。只是他没想到，杨自成被中统的人盯住了。“你先回去吧，把疑点整理出来尽快给我。”戴老板吩咐道，许义无奈，离开办公室，他并没有回到自己办公室，转身去了督查处。他对戴老板非常了解，看戴老板的样子是打算重罚贺年，贺年和楚凌云关系不一般，现在要说谁能救贺年，非楚凌云莫属。楚凌云去求情的话，戴老板怎么也要给他个面子。“凌云，事情就是这样，老贺有危险，你要帮帮他。”许义对贺年确实不错，找到楚凌云说明情况后，立刻主动请求帮忙。“放心，我马上去见戴老板。”楚凌云没有推辞，整个行动是他计划，目前来看非常成功。楚凌云毕竟是后来人，看过那么多短视频和影视剧，虽说神剧不少，至少还是有点不错的，能够让他借鉴。这次利用交换机，楚凌云事先便做了准备，特意打听过情况。能做到，不过很难，要有妥善的线路，事后还不能被人发现那台交换机，一旦交换机被拿走，利用交换机很容易便能查到是哪个电话打过去进行的转接。楚凌云特意做了试验，最终使用这个方式。现在中统和戴老板都已经入局，戴老板吃了这么大亏，不会善罢甘休，他让许义整理嫌疑点便是证明，以他的性子，不会轻易承认温继涛就是红党。特别是杨自成死后，戴老板更有理由来打口水官司。提醒的电话的确出自温继涛的家里，但谁能证明是温继涛打出去的？中统不是傻子，温继涛已经招供，军统既然提出这样的怀疑，那就让军统自己证明，打电话的人不是温继涛。反正这件事有得扯皮。“好，辛苦你了。”许义稍稍松了口气，楚凌云依然那么仁义，没有推辞。“许处长不用那么客气，我和我们处长的关系可是更近，没有他就没有现在的我。”楚凌云笑了笑，他是被王跃民带出来的，贺年强行把他挖到了当时的行动科，他是抢人没错，但对自己是的不错。工作上全力支持，平时所有的事更是多有照顾。贺年护犊子比王跃民还要狠。这些年楚凌云能一直顺利发展，贺年的支持有着很重要的作用。贺年现在有难，楚凌云不能不问，况且这就是他的计划。“好，我先回去，戴老板要的东西我要尽快整理给他。”许义起身，楚凌云过去说情，贺年至少能保命，至于职务，这次估计有点悬了。戴老板同样要给老头子交代。老头子已经相信温继涛就是红党，力保温继涛的贺年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戴老板若是什么不做，老头子会怎么想？事关自己的前途，戴老板不可能为了贺年放弃自己，他本就被老头子猜忌，要是像贺年那样死保温继涛，说不定他这个局长的位置都会危险。这种事戴老板不可能去做。“老板，楚凌云求见。”齐秘书走进办公室，这会戴老板正在揉脑袋，许义是关心则乱，戴老板就算处置贺年也不会将他杀掉。贺年毕竟是跟着他的功臣，身边的绝对心腹，这次走眼看错了人，他自己并不是内奸，罪不至死，不过撤职是必须的。可是撤职之后，谁来接任行动处？行动处是大处，抗战这些年更是把情报处比了下去，成为军统的第一部门，来接任行动处长的人，资历和能力缺一不可。楚凌云是最合适的人选，但他不想选择。把楚凌云调到督察处，就是不让他继续立功，否则自己都都有被架空的危险，戴老板绝对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他会将这种可能性直接掐断。不让楚凌云来，谁是最合适的人选？沈汉文肯定不行，让他来做处长，不如让楚凌云来，他可是楚凌云的绝对心腹，不夸张的说，他这个局长在沈汉文的心里远没有楚凌云重要。一般的人也不行，行动处太重要，能力和资历俱全的人真不多。戴老板确实头疼，不过最终他心里还是有了一个合适的人选。“让他进来吧。”戴老板叹了口气，楚凌云来做什么他很清楚，肯定是来为贺年求情，他没有杀贺年的心，这个人情可以给。“老板。”楚凌云进到办公室，果然是为了贺年而来。“你先回去吧，尽管放心，贺年自身只要没问题，我不会处决他。”“多谢老板。”楚凌云识趣离开，他明白戴老板不会杀贺年，但必须要来。这么做是给别人看的，有些事哪怕明白最终的结果也要去做，这便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军统后院和原来南京一样，有专门软禁有身份人的地方。南京是小院，这里则是一栋楼。此时贺年就被关在二楼的一个房间内，房间很大，有单独的客厅，卧室，卫生间，还有一间书房，甚至还放着电话，不过没接电话线。允许他们对外联系的时候，会把电话线给他们接上，不允许的时候，电话就是个摆设。电器不少，电风扇，收音机，留声机等等，足够他们消遣。“怎么还躺着呢？”戴老板进来，贺年没在客厅，他直接进了卧室，发现贺年躺在床上，背对着门口。“老板，您怎么来了？”贺年猛然起身，戴老板正带着齐秘书站在门口。“起来说。”戴老板摇摇头，在客厅等着贺年。“老板，温继涛是红党吗？”贺年跑出来问的第一个问题便是关于温继涛，温继涛跟了他那么多年，他是真不相信对方会是红党，贺年对自己身边的每一个人都是绝对的信任。否则他之前不会帮着温继涛做担保。这个担保同样害了他。“目前来看，可能性很大。”戴老板叹了口气，对外他不会承认，对贺年没必要隐瞒，那个电话实在解释不清楚，他更不相信有人会那么麻烦来陷害温继涛。陷害贺年还有可能。“他真是？”贺年双眼无神，呆呆看着前方，戴老板则点头：“你为他担保，不处罚你不行，明天我会宣布处罚结果，你先去香港那边吧。”香港此时在英国人的控制下，远不如国内那么方便，军统有不少海外分站，不过海外站无论级别还是规模都比不过国内。贺年这些年有不少大功，戴老板没太苛刻他，这样惩罚有发配到边疆的意思，不过香港繁华，远比西北等地要好。“我去。”贺年点头，马上又说道：“让凌云回来吧，行动处在他的手里最好。”“行动处我有安排，你不要问了。”戴老板脸色再次拉了下来，贺年竟然还想让楚凌云回行动处，他就一点不知道自己的心思？“老板，楚凌云来行动处，我保证城内不会有多少红党，他一定能抓到很多。”贺年没有放弃，还在劝，戴老板的脸色则是越来越难看。“贺处长，别让老板为难。”齐秘书劝道，贺年看了他一眼，丝毫没有改变主意：“老板，无论能力还是资历，楚凌云都是最合适的人选……”“够了，做好准备，最迟后天就给我滚香港去。”戴老板大怒起身，说完一甩袖子，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齐秘书则叹了口气，快速跟着离开。贺年的软禁没有结束，戴老板当天便宣布任命，免去贺年行动处处长职务，调任香港站，担任副站长。总部处长到海外做副站长，这份惩罚够重的。紧接着便是行动处新处长的任命，不少人以为楚凌云要回来了，结果楚凌云没动，湖南站站长朱青调回总部，接任行动处处长。朱青有资历，比温继涛加入军统的时间还要早。能力他是不如楚凌云，但也不差，之前在长沙做的很好，级别也够，他本就是行动处出身，回来做处长，行动处的人也不会不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