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二章 早跑一步

“你把所有过程再说一遍。”彭清详突然问道，左旋没有迟疑，从最初开始讲起，过程一样，不过和之前略有点不同。左旋非常清楚军统如何甄别他们这种被抓过的人，他以前甄别过别人。找到这边，确确实实是从周天有那获得的线索，实实在在真事，在这件事上左旋没准备任何说辞。一切照实说就行。准备了，反而会成为破绽。但是其他方面不可以马虎大意，来到潜伏小组，他就相当于重新进入虎穴。左旋很快说完，彭清详听的很仔细。他同样是特工，有经验的特工。刚才问的时候，左旋的回答便被他牢牢记住，这次问，左旋说的基本差不多，仅仅是些用词不同。“说说你们在监狱的事。”彭清详改变问题，询问左旋被抓以后的所有事情，包括他们在监狱做过什么，被问过什么。“你难道不知道，把保密局的事说出去就是背叛？”彭清详突然打断了左旋的话，左旋主动交代，他在红党那招了供。这是他之前深思熟虑的问题。要不要说实话，说实话后对他的影响，以及接下来对方的每一步反应。“背叛？”左旋笑了，笑着笑着突然扬天大笑：“彭司令，我承认，我是有背叛的行为，但储家丰呢？一声不响，丢掉所有兄弟们跑了，他那算什么，战场逃兵吗？”“如果要按叛徒处置我，我没意见，但必须把储家丰等人一起按逃兵处理，否则我不服。”叛徒的结果是死，逃兵和他们一样。齐利民不可能把储家丰处死，那是他的心腹，处理不了储家丰，就不敢动他。他是战情组出身，他有后台，如果齐利民敢把他处死，组长饶不了他。特别是现在，老头子下台，齐利民更不敢有任何轻举妄动。“你的意思我明白，我会汇报给局长，把你们怎么找到这的再说一遍？”彭清详再次问道，左旋在红党那边说了什么，有没有背叛，对他来说没任何意义，果党丢了城，保密局站长丢掉他们自己逃跑，他们就算投降都不算做错。对他来说，最关键的是不是和左旋说的一样，通过一点点的线索，蛛丝马迹，最终找到的这。他这里非常重要，必须问清楚。“好……”左旋点头，再次把他在保密局的时候就知道潜伏小组存在是事讲出，当初他没在意，后来廖新庄建议他们逃跑，告诉了他们最佳跳车地点，以及他找到李五，给大家承诺，之后又让周天有说出所有知道的事情。最终他们找到了土匪窝，又找到了这。这次左旋说的和刚才一样，但词上又有不同，而且一些描述上有所不同。但整个过程没有变化。“我知道，左组长你先去休息。”彭清详没有再问，让人带左旋离开，而且是单独看押。他在甄别左旋所说的是真是假，他故意问两遍，是要看左旋的回答，如果两次全是一模一样，连个字都不差，他马上就会让人把左旋控制死，上报总部他是内奸或者叛徒。一字不差只有一种可能，提前背好了一切，所以说法完全相同。左旋的表现，目前来看算是正常。他不会因为一次询问便彻底相信左旋，很快，廖新庄，周天有等关键人物被他一个个叫来，单独询问。和问左旋的时候差不多，问一遍，故意打断，让他们交代出自己在监狱里招过供，然后趁他们激动的时候继续询问。每个人的回答相差不大，确实是左旋知道潜伏小组的存在，逃出来后询问周天有，通过周天有了解的一点线索，最终找到了这。问了几个人后，彭清详忍不住骂起了储家丰。当初信誓旦旦的对他说绝对保密，不会有任何人知道这个地方。结果呢，人家直接找上了门。这保的什么秘密？幸好是自己人，没有告诉红党这些东西，否则他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这个地方不能要了，必须换地方。被抓的保密局特工不止他们，万一剩下的人像周天有这样知道点什么，红党那边再出个聪明人，一样能找到他们。“该死。”想到这点彭清详忍不住再次骂人，建造这个基地并不容易，换的话更难，他们这么多人，合适的地方本就不多，那么多东西要搬，麻烦肯定不小。不管多麻烦，该搬也得搬，关乎到自己小命，必须慎重。南京，保密局。徐远飞最先拿到电文，看完电报他很是惊讶，左旋真找到了烈火小组？就凭丁点的线索，两天便找到了地方？局长确实更了解战情组，这些人真的有能力。拿着电文，徐远飞来到齐利民的家里。现在是晚上，彭清详是问清楚之后发的电报，他那边正在对剩下的人继续询问，等全部问完会再汇报。“局座，储家丰做事太不靠谱，彭清详这次差点没被他给害死。”等齐利民看完电文，徐远飞立刻给储家丰上眼药，烈火小组属于他，彭清详是他的人，他们在哪这么重要的情报竟然是储家丰泄露出去的，徐远飞自然有着不满。“储家丰这次确实做的不够好。”齐利民点头，他又看了眼电文，他的关注点不是储家丰，甚至不是彭清详，而是左旋这些人。他们找到了地方，又没有红党跟着出现，暂时可以判断他们没有问题。有问题的话，很可能已经把红党带了过去。这是他最看重的结果。“彭清详请求更换换驻地，局长，要不让他们换了吧？”徐远飞小声问道，左旋能找到，证明彭清详那里确实不再安全。这个左旋很厉害，战情组出身的人果然不一般，个个能力突出。当初若真让楚凌云掌管军统，他手下战情组这么多旧部，保密局绝不是眼下这个样子，楚凌云能带的更好。这些徐远飞只敢在心里想想。至于果党，烂成这个样子，楚凌云别说掌控军统，就算掌控果党也改变不了这个结果。“可以。”齐利民同意了，储家丰做事不地道，没有真正帮彭清详保密，他同样需要彭清详做出成绩，那边不能有任何闪失。“多谢局座。”徐远飞松了口气，之前精心挑选，建造的驻地就这么要放弃，确实有点可惜。寻找并且建造新的驻地，肯定会耽误不少时间。第二天，彭清详继续询问，把所有人再次问了一遍。这些人的回答自然，说法不同，但全部对得上，基本可以证明他们没有说谎，并且没有事先统一过说辞。否则瞒不过他这样有经验的老特工。北平，城内一片喜气洋洋。成群结队的百姓张灯结彩，敲锣打鼓，沿路欢迎红色大军进城。穿着干净军装，排着整齐队伍的红党士兵，抬着头走进城门，一辆辆军车缓慢驶入，这座数百年的都城，完全被组织所掌握。林部长没能参与这么高兴的事，他正带人沿途寻找左旋留下的标记。左旋他们离开后，第三天林部长才行动，他知道左旋逃跑，担心自己太快，万一追上了左旋，会破坏掉他们的计划。左旋留下的印记很小，极不显眼，这是左旋之前和组织的约定，组织上把这个记号告诉了林部长。“林部长，这边发现了一个。”手下突然喊道，林部长立刻走了过去，昨天他们发现了左旋等人第一天逃出去休息的小屋。并且在地上找到了一个隐蔽的记号，记号旁有剪头，指向了南方。他们向南一路寻找，果然再次发现左旋的记号。当时左旋用木棍在地上写周天有交代的情况，最后虽然擦掉了，但却小心的留下了这个不起眼的符号，就是为了方便组织，他知道组织上肯定会寻找自己，而且很有可能是林部长。“继续寻找。”确定是左旋留下的记号，林部长微微点头，左旋一路和其他人在一起，不可能走几步就留个记号，基本上都是休息或者停留的时候才敢去做，又必须背着所有人，不能被人察觉。林部长没有着急，既然有记号，说明左旋之前属于安全状态，正在努力寻找潜伏小组的下落。“诸位，不好意思，针对你们的甄别初步结束，你们现在可以在驻地内自由活动，但不得离开。”彭清详再次召见左旋等十二人，李五用了药，已经被救了回来，意识恢复了清醒。这里的医生说，其实他的情况已经很危险，若是再不及时治疗，很可能没命，他听自己同伴说了，是左旋坚持自己寻找，并且一路没有放弃，最终将他带到了这个驻地。没有左旋，他就算不冻死，也会被搜查的红党找到，在劫难逃。他对左旋心里充满了感激。“没关系，多谢彭司令的接纳。”廖新庄第一个表态，其他众人纷纷道谢，不能出去没什么，至少这里比监狱强的多，他们在驻地内行动自由，而且吃的好，穿的好。“还有一点，局座发出指示，你们十二人全部留在烈火小组，单独组成一队，左旋为队长，廖新庄为副队长，由我带领指挥你们共同执行任务，等任务完成后，我会带你们返回南京。”彭清详淡淡说道，众人一愣，他们心里并不是想留在潜伏小组。虽说现在安全，但四周全是红党，他们执行的任务肯定不是那么容易，一旦失败，他们恐怕必死无疑。“左旋，你是什么意思？”彭清详首先看向左旋，左旋站直身子：“卑职领命，以后服从组长安排。”彭清详说的是留在烈火小组，而不是北平别动队，现在他算是彭清详的手下，所以改了称呼。“很好。”彭清详满意点头，他们知道了自己的任务，就算新驻地能瞒住他们，同样不能让他们离开。一旦消息泄密，红党肯定会分出人手，大范围的寻找他们。实际上徐远飞给他的命令不是这样。让他主动询问，这些人是否愿意留下，愿意的归他指挥，不愿意的就地枪决。不同意就是隐患，不能放走。除了左旋。别说徐远飞，就算是齐利民也不敢轻易处置左旋，他是战情组的人，一旦被楚凌云知道他们杀了战情组的人，不管什么原因，楚凌云都不会和他们善罢甘休。楚凌云可是个极其护短的人。对彭清详来说，他最想要的就一个，左旋。这次左旋能找到他们，确实让彭清详很是惊艳，左旋有能力，他现在身边最缺这样的帮手。其他人无所谓。他想让左旋心甘情愿为他效命，就不能让他知道自己处决别的人，索性直接说是局长的命令，将他们全部留下，问都不问。这样他们想走没有任何可能。左旋答应后，廖新庄等人不管有什么想法，都只能暂时答应，他们是保密局的人，清楚这些长官什么性子，不答应恐怕比留在监狱里还惨。“左队长跟我过来。”等所有人同意后，彭清详带走了左旋，他的心腹已经去寻找新的适合做驻地的地方，找到后便会建造，然后把所有人和物资全部搬运过去。“左队长，徐处长表扬了你，你的能力我很认可，你留下来，我们一起把任务完成，等回去后我帮你晋升上校，你放心，这次局长绝对不会拦着。”想让左旋真心帮他做事，该有的好处不能少，这些话先许出去。况且有能力的人谁不喜欢，左旋是出自战情组，可楚凌云又不在他们保密局，以后不说让左旋成为他的心腹，至少这次任务能好好的帮他完成。“谢谢徐处长，谢谢组长，您放心，我一定全力以赴把任务完成。”“很好，现在我告诉你任务情况，你不要告诉其他的人。”彭清详微笑点头，把他们这次的任务详详细细讲给了左旋，左旋听的很仔细，也很认真。烈火小组的任务，简单来说就是三块。第一收编土匪，越多越好，让这些土匪和红党打游击战，破坏这边的治安，制造一定的混乱。这点彭清详已经在做，并且有了成绩，这伙土匪便是他们事先收编。第二，收集北平情报。烈火小组有从南京来的三十人，还有保密局北平站的二十人，另外他们还在城内安插了一些潜伏人员，具体数量彭清详没说。左旋什么没问，一旦问了很容易引来彭清详的怀疑。不过彭清详必须抓活的，只有他知道城内的潜伏人员是谁。第三，也是他们最重要的任务。必须想办法暗杀掉组织一名重要成员，他们准备了大量炸药，并且在城内收集情报，只要得到有组织内重要人员外出视察或者活动，他们便提前去布置炸药。使用炸药确实效果更好，不用带人强攻，他们的想法很恶毒，但不可能实现。苏州，楚凌云正带人游山玩水。中午吃饭的时候，郑广涛出去了一趟，回来附耳在楚凌云耳边说了几句。楚凌云轻轻点头，没做任何指示。左旋他们逃出来后，督查室这边便收到了情报，是从保密局那边拿到的，天津丢了后，督查室吸取教训，北平督查室的人提前撤退，并没有被抓。否则他们一样逃不出来。左旋是自己同志，他却跟着保密局的人一起被关进监狱，楚凌云早就猜到左旋发现了什么，继续潜伏。今天得知左旋已经和保密局的人汇合在一起，他便明白，这就是左旋不回归组织的原因。这伙人肯定要完蛋。左旋能力很强，在战情组的时候表现就不错，楚凌云相信他能够很好的完成这次任务。现在楚凌云不需要做什么，甚至不用打任何招呼。他就是左旋最大的后盾。齐利民不敢对左旋做任何过分的事。“楚，这里的景色好美。”隆梅对苏州的园林赞不绝口，这些古老的建筑确实很漂亮，特别是园林中的植被，她非常喜欢。“在中国这样的地方还有很多，有着很多美丽的自然风景。”楚凌云微笑解释，中国的山川景色确实漂亮，老祖宗更是留下了无数赞美这些美丽景色的诗词。“我都要去看。”隆梅微微点头，中国不仅美食多，景色更好，她现在真的喜欢上了这个国家。这里虽然还有不少贫穷落后的地方，但不像国内某些人说的那样，到处都是扎辫子的人，鞭子在中国早已消失，那是前朝时候的事情，过去了几十年。这里同样有不少穿着西装，打着领带的年轻人。苏州之后，楚凌云的下一站是杭州，顺便回趟宁城老家。父母不在这边，他回去也算是衣锦还乡，自从上次回家见过父母，他已经很多年没有去过宁城。“所有人集合。”老虎沟，彭清详下达集合命令，包括烈火小组成员，土匪组成的别动队所有人，全部来到院子里。左旋第一次见到这些土匪的所有人。他们站的不齐，有说有笑，这种纪律根本不可能是组织的对手，就他们还想着和组织对抗，简直是做梦这两天左旋见过一些土匪，和他们聊过天。他发现这些土匪全被忽悠，被彭清详所利用，他们甚至想着反攻北平，打下北平，以后到城内做大官，作威作福。白日梦做的确实不错。左旋很清楚，完成任务后彭清详就会撤离，这些土匪即使没死，也是留下其他人继续带着他们打游击，迟早要被组织所消灭。简单来说他们就是炮灰，却丝毫不知。土匪乱，相对比之下，保密局这边的人给他们强的多，虽说站的没那么齐，至少比土匪好，而且这边没人交头接耳，全站在原地等着。“司令，怎么突然集合？”土匪的老大同样出来，站在彭清详的身边。“我们要搬家，集合后带上东西，我们去新的地方。”彭清详轻声说道，土匪老大愣了下，急急问道：“这里挺好的，为什么搬家？”“这里不安全，必须搬家。”彭清详没有解释详细原因，新的地方已经找好，他去看了，挺不错，那里有个很深的山洞，可以储藏他们的炸药等东西。房子肯定没有，先住帐篷，慢慢搭建。他不会等建好再搬，左旋他们来到这边后，每一天彭清详都感觉不安全，为此特意撒出去更多的暗哨，别红党的人到了他们面前都不知道。左旋心里微微一动，这么快就搬？他们来到后，左旋清楚彭清详不会在这里太久，但没想到会这么快，不知道组织有没有找到他留下的信息，如果现在赶到，还有机会留住他们。若是赶不到，他看看路上有没有机会留下记号。这么多人一起撤离，记号不是那么好留，一旦被发现她必死无疑，就算他是战情组的人也不行。“林部长，找到个山洞。”外面，林部长沿着记号一路寻找，终于让他找到了左旋之前夜宿的山洞。他需要寻找记号，进度要比直接赶路慢的多。记号又不是一路都有，而且很隐蔽，有时候要隔上好几里路才能发现，这样加大了寻找的难度。还好左旋的记号用箭头标明了方向，否则更难。“过去看看。”林部长带着人进入山洞，地上还有左旋他们之前取暖留下的柴灰以及吃剩下的一些皮。“仔细搜查，不要错过任何一个角落。”林部长立刻下令，同时根据灰烬和食物残渣，判断左旋他们从这离开的时间。从残留的东西来看，他们已经走了好几天，不知道左旋现在情况如何，有没有找到潜伏小组，同时又担心左旋的安全。他负责情报工作，不过一直是跟着部队。对这些潜伏在敌人心脏，不断为组织做贡献的人，他非常的敬佩，一般的人干不了这样的工作，不仅需要极大的心脏，还要有着超高的智慧。一个不好，就可能万劫不复。组织上不少潜伏同志暴露过，被敌人残害，等抓到这些刽子手，一定让他们付出代价。比如天津的冯涯，做到了保密局的行动组长，结果被督查室查出了真实身份。他在天津仔细看过关于冯涯的记录，是个好同志，多次破坏敌人的行动，挽救同志，可惜没能等到最终的胜利。北平绝对不能出现这种情况，他必须保证左旋的安全。林部长正在仔细查看他们遗留下的东西，里面的人突然喊道：“林部长，有重要发现。”他马上起身，走到里面。在手电筒的照射下，他们在山洞一个暗处，发现了上面写下的几个字。“三百土匪，万斤炸药，老虎沟。”看到内容，林部长愣了下，他知道这一定是左旋冒险留下来，特意通知他们的重要情报。“清除掉痕迹，这件事绝对保密。”林部长吩咐下属，他带来的都是绝对可靠的自己同志，跟随他多年，他们不会泄密。左旋现在还在敌人那边，这个秘密要是泄露出去，被敌人知道的话，左旋马上就要面临危险。清除掉痕迹，林部长立刻带人前往老虎沟。他们想知道老虎沟在哪很容易，百姓非常配合。老虎沟外，一队人正在赶路，彭清详带着人伪装成走货的商贩，带着人前往新的驻地。他们有马车和推车，把驻地所有的东西带走。全部都拿上不可能，比如有些桌子，床等东西不方便携带，这些等以后再置办，自己做也行，目前最重要的就是先搬走，保证安全。“林部长，找到他们的地方了，但是里面没人。”林部长晚了一步，他到的时候，这里已经空无一人，得到这个消息他顿时一惊，急忙带人过去查看。原来的驻地有不少房子，里面显得有点乱。“快，仔细找找，看看有没有线索，还有这里和周围所有地方都要找找，包括地面有没有被挖开的地方。”他最大的担心就是左旋，敌人为什么突然撤离，是不是他们发现了左旋的身份？如果是左旋恐怕凶多吉少，他特意吩咐人在四周寻找，但他的内心不希望听到任何不好的消息。林部长带的人不少，有一个营，他知道对方人数，加上对方火力很猛，人少的话吃亏的是他们。他的人搜查很仔细，一个角落都没有放过，很快找到了一些线索。明面上的，这里的床铺，桌子，生活垃圾等等，可以推断出他们的人数。大概三百五十到四百人之间，符合左旋留下的情报。细微的，比如烟头，个人遗留下来的不起眼小东西，还有车轱辘印子等等。这些有用，但不是林部长想要的东西。“林部长，他们走的应该不是特别急，我们一个纸片都没找到，附近也没有发现。”一个小时后搜查结束，可以确定他们刚走不久，就是今天走的，灶台内有点余温，以及一些新鲜的垃圾，证明他们今天还在这里做过饭。“我知道了，再检查一遍。”林部长微微点头，没有发现就好，既然对方是做好准备离开，左旋暴露的可能性减小许多。虽然现场没有左旋留下的痕迹，但林部长相信，左旋肯定找到了这里。或许正是因为他们突然到来，这里的果党指挥官比较谨慎，放弃了这个驻地，换到了别的地方。真是这样的话，那左旋不会有事。没能及时找到这伙人，让他们跑了林部长确实很遗憾，不过能确定左旋安全，他心里又有着欣慰。“向组织求援，给我们增派人手，分散四周，对百里以内的地方进行详查。”林部长同时下令，找到这伙人就好，他们跑不掉，去的地方不会距离特别远，百里应该是极限。他们是来北平执行任务，太远的话怎么执行？还有一点，他要看看能不能重新找到左旋的记号，若是能找到，不仅能确定左旋确实安全，还能更快的找到这伙人。晚上，彭清详带着所有人到了新的地方。“怎么什么都没有？”“这么荒凉的地方，我们搬来干什么？”土匪们很快有了意见，这里只有临时搭建的帐篷，非常的简陋，完全无法和之前驻地建造好的房子相比。现在可是冬天，他们房子内烧着暖炕，非常舒服。彭清详曾经想对这些土匪进行训练，增强他们的实力，可惜土匪根本不配合，一说训练就这疼那疼，就算强行将他们拉出来，没几个人真正听话，到处拖后腿。连他们老大都站出来提意见，彭清详索性作罢。反正都是炮灰，不管他们，以后任凭他们生死。“别吵吵。”彭清详突然喝道，他在这里有一定的威望，包括土匪在内，没人敢在吱声。“今天先凑合下，明天伐木建房，保密局内部有人知情，那里不再安全，有可能被红党发现，你们是想被红党抓走，还是想要再这里先凑合一段时间？”到了地方，彭清详说明了原因，反正来都来了，这些人也不可能再让他们回去。“伐木，建木房子吗？”有个土匪问道，彭清详点头：“没错，大家先委屈下，等以后有了条件，我带你们进城吃香喝辣。”彭清详很会蛊惑人心，可惜这次没几个人愿意听。以后进城，不知道什么时候，木屋哪有之前建造的砖瓦房舒服，现在大冷的天，要是烧不了炕，晚上都睡不好。“现在分配帐篷……”彭清详安排好所有人，布置好明哨暗哨，并且安排好他的人看好这些土匪。左旋和他的小队没有被分配任务。左旋明白，彭清详并没有对他们完全信任，要继续对他们进行观察。一路左旋都在计算，这里属于北平西南，他们一路向西，距离原来的驻地大概有四十到六十里的路程。距离北平城大概有七十到一百里的距离。这个距离并不近，他们没有汽车，就几辆马车，城内真传来情报，他们过去布置至少要半天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