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六章 针对演员的计划

阿道夫能够认识到表演家的可怕,他对此产生了犹豫,先前的激动心情减弱了不少。反而最开始对这个计划略微排斥的迈克,如今却被挑起了内心的仇恨。既然表演家是幕后黑手,易先生就应当为大家解答,他在过去都做过些什么——一场分隔两地进行的仪式,避开了两国歼察局的耳目,隐秘的将长生者召唤来到现世,摧毁了海港明珠约顿市。这样的谋划确实令人叹为观止。艾比盖尔如今才明白,原来卡门教授也仅仅是那位表演家的棋子罢了。得知真相后的她,双眼越发红肿,痛苦的回忆哪怕在精神世界也不断刺激着这位女记者的神经。唐尼的外貌特征,易先生已经全部告知给了三人。并且易先生还提醒道:“表演家的演出再怎么精彩,他毕竟也只是演员,若诸位牢记对方的长相,时刻警惕生活中出现的割裂感,一定可以分辨出什么是真实,什么又是伪装。”其实这种破解的办法,维克托也没有验证过,他只是回忆起了当初跟唐尼同行的日子,从他身上感觉到的别扭,有种与世界格格不入的割裂感。因此才判断出,表演家的能力其实是有破绽的。但在这里面,还有个最关键的问题无法解决,那就是他没办法确认,唐尼究竟还是不是停留在密传三,万一对方真就踏入了自古以来就鬼神莫测的通晓领域呢?不过无所谓,维克托本身就存着报复的心理,哪怕唐尼真的成为了通晓者,他找到机会也肯定会一雪前耻。毕竟,连长生者都惹到几位了,不在乎多对付一个通晓者!阿道夫现在有些犹豫了,他说道:“干掉这个人,对您的登天之路有利吗?易先生,他仅仅是个密传三,在您同那位祖灵之间的斗争下,根本微不足道。”确实,易先生提出的“打败魔王先解决手下”的计划,在双边理论实力对照下,根本就起不了多大作用。维克托愣了愣,他忽然发觉,阿道夫似乎对自己的实力产生了一丝怀疑。但很快,有人就主动替他解围了。艾比盖尔第一个站出来,同意寻找演员的踪迹,她说道。“淘金客先生,这跟表演家的份量无关,易先生为了我……不惜在约顿市上空同那位祖灵交战,我相信在她的心目中,有些事情,比成就自我的升华更加重要。”听到这话,阿道夫微微愣住了,他不可置信地望着作家小姐,重复了一遍刚才她的话:“易先生……同那位祖灵直接交手了?”当然没有!维克托心脏狂跳,但既然被艾比盖尔误认为自己跟祖灵打过了,那就让她这么想去吧,正好可以借此来震慑道观众人。“那时我就在现场,战斗使得整片天空熊熊燃烧,坠落的巨型枯木差点毁掉了另外一半的约顿市……”从艾比盖尔直观的描述里,阿道夫能够想象出当时的画面。他是第一次听到易先生直接参与的战斗,直至今日对这位黄衣高位者才有了清晰的认知——能够毁掉一座城市的表现,太过惊世骇俗了!哪怕易先生不是长生者,距离那登天高位大概率也只差临门一脚!“我也认可这个计划,并且愿意配合易先生。”迈克也站出来答应这份协议。他的态度真就跟阿道夫反了过来。在意识到表演家可能伪装成赛·拉图谋害了马龙后,迈克绝对不会放过这个复仇的机会。易先生扭头看向还在犹豫不定的阿道夫,后者从震惊中回过神来,依旧没法下决定。“在恰当的时机,我可以贡献自己的一份力量,但……但最近我遇到了些麻烦,必须得先顾忌到自身的安危。”听到这里,易先生只是澹澹地回应了一句:“可惜……”感觉到了道观主人的失望,阿道夫急忙补充道:“如果我能把事情搞定,将来会给您确切的回复。”维克托没再回答,而是对所有人说道:“参与也罢,不参与亦无事,但诸位多少都欠下了与我的恩惠,所以我希望各位,留意表演家的出没,时刻同吾联系。”三位道观成员中,盗火者与作家小姐是明确心知自己欠下了易先生太多恩情,而且都是救命之恩无以回报那种,若想要偿还,一时半刻也做不到,所以只能默认。而淘金客先生,表面上看确实跟易先生在每次的交易上都是互惠互利,但易先生已经察觉到,对方在这次的交易中,内心里藏着一股鬼祟的投机。就比如,他在这次集会上提供的黄金塔罗牌信息,那明明就是跟阿道夫自己的性相相连的路径,他居然拿出来作为回报进行交易,而且只认准了易先生,想必料定了这东西大概率对易先生没用,不但可以从易先生口中确认那张塔罗牌到底是不是路径规则,还有机会得到易先生的翻译,直接获得路径规则的具体操作步骤。最终虽然没有得到翻译,阿道夫却获得了一名石之性相密传三先见者的消息,简直是赢麻了。相较而言,易先生却没有得到任何好处。维克托之所以那么说,就是为了点明,他已经看懂了阿道夫的小心思,劝他小心点。阿道夫脸色骤变,他忽然意识到自己干了一件多么愚蠢的事情,急忙匍匐在地朝着易先生低头认错。“我答应您,一旦我摆脱了麻烦,绝对会参与进您的任何计划当中。”易先生没再回应,只是微微点头,最终三人陆续离开了道观。当他们都走后,维克托也准备逆入梦回到现世。可这时,他赫然发现,桉几前的十个蒲团上,其中一个的表面被染上了层漆黑无比的诡异物质。那物质像是浸散的墨汁,不仅将稻禾编织的蒲团给染成了深色,还在地面上逐渐扩散,势头没有减弱,形成了一摊犹如黑水般的镜面痕迹。维克托盯着地面的痕迹,竟然从深色的倒影中看到了一张扭曲的脸。那脸似乎无视了黄衣的遮蔽,五官虽然扭曲,但体态姿势却跟维克托一模一样。维克托心中巨骇,他没碰见过这种情况,不知道该怎么应对。但下一刻,他身上的黄袍自己却动了,呼的一声飘下去,铺展开彷若棉被,笼罩而下盖住了缓慢扩散的深色物质。随着黄袍上的符咒闪烁,下方的深色逐渐澹去,直至消失不见,仿佛它们从未出现在道观中那样。维克托收回了黄衣,盯着那蒲团看了几秒才意识到,刚才坐在这上边的人,是艾比盖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