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尼普尔教徒

一切照计划进行,出行那天维克托与克拉克一道登上了船,在进入房间放好行李后,前者独自来到甲板,同迈克·坎比诺见了面。这位白手党的头领比维克托更加谨慎,他穿着一身厚实的风衣,衣领立起来遮住了大半张脸,要不是事先约定好了时间跟地点,维克托差点都没认出他来。“你的那位准船长先生呢?”迈克头也没抬,坐在露天椅子上若无其事地询问。“在房间休息,他跟你不一样,不会有多少仇家时刻盯着。”维克托调侃道,随后故意露出震惊表情,“你没有带手下来吗?”“在上面,正看着这里呢……”迈克推了推墨镜。随后维克托就朝后方看去,果然发现有个人死死盯着自己。“就带了一个?”“两个,够了,人太多更加容易引起注意。”离开地盘对迈克这种人物来说拥有相当大的风险,谁也不知道还有多少雪茄会的势力留存在赛国。桌上有份报纸,迈克捡起来展开看着,假装跟维克托不认识,说话一直都没看向他。“那一位,又藏在何处?”维克托知道他在问艾瑞汀的位置。维克托其实也不清楚,不过他相信,对方一定已经上了船,且时刻关注着自己的行踪。维克托让艾瑞汀负责保护克拉克,这可比保护迈克要容易多了。“好吧!我先说说我的安排,我不会跟你们在黄昏岛下船,而是直接搭乘这艘西方黎明号前去红土地……”黄昏岛就是距离风神恩利尔号搁浅岛屿最近的一座有人岛,是格瑞贝恩帝国的殖民地,上边有码头与海港小城镇。虽然早就知晓,但维克托也很好奇迈克给他们的安排。果不其然,迈克接着说道:“我带来的人中,有一位会陪同你们下船,他会在黄昏岛上给你们安排一艘前往搁浅岛屿的船只。”“很好,足够了……祝你此行顺利。”维克托点头起身,不再同迈克做过多交流,准备回到房间去找克拉克。然而他刚站起来,就在甲板的栏杆附近见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从背影与那类似白色的头发上看,应该就是艾瑞汀·维希尔而。她穿着黑色的夹克,下身是紧身的皮裤,毫不遮掩自己的脸与发色。这女人……维克托本以为她会藏在暗处,默默监视并保护克拉克,谁知道会这么明目张胆地出现在了维克托跟迈克的附近。“咳咳……”维克托走到对方边上,咳嗽两声,想要质问她,结果艾瑞汀却抢先发言了。“你的那位准船长已经睡着了。”“哦?是吗?感谢你的汇报,所以他睡着了就没有危险了?”被这么阴阳怪气了一句,艾瑞汀完全没有听出话里的讽刺意味儿,继续说道:“是啊,这真是一件轻松的工作,没人会加害他这么一位普普通通的前大副,我得感谢你的安排,给了我一份不错的差事……”艾瑞汀想得很简单,在去往搁浅岛的途中,克拉克并不会遇见什么生命危险。然而维克托非常清楚,风神恩利尔号的船员既然全都失踪了,那么搁浅岛上大概率会存在一些诡异的风险,所以才需要艾瑞汀这样的保镖,随时保护克拉克·雨果。既然已经谈及到了报酬,那么维克托就跟大部分老板一样,见不得雇员轻松惬意。他正准备令艾瑞汀回去好好看住克拉克,然而这时,艾瑞汀的目光却突然凝视向了某个方向。她在看一帮刚登上船的人,一共有五六位,身穿统一的服侍,装扮也相近,拥有明显不同于本地民族的神态举止,。那成套的土黄色外衣,跟个罩子一样把这群人的身体给裹住。他们的头上遮着兜帽,脸部只露出了双眼。其中有一名身材高大的家伙,走在几人的中央,背上背着一坨巨大无比且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被布料给遮住,像是块门板般厚实。他们的遮脸行为果然引起了检票员的注意,对方要求他们扯下面罩,一番争执后对方还是妥协了。维克托看着那几张异乡人的面孔,好奇他们来自哪里。当这帮家伙来到甲板上时,刚走三步就匍匐在地,朝着西方叩拜,嘴里念念有词。那身材高大的壮汉也跪拜了下来,当他的膝盖接触甲板的一瞬间,仿佛整艘船都抖了抖。“尼普尔人……”艾瑞汀全程关注他们,眼睛眯缝着,表情凝重。维克托听后略显惊讶,他不久前听说过这个民族,也知道他们在格瑞贝恩帝国遭到了迫害。这个民族同赛普吉人类似,没有自己的国家跟土地,只能生活在其他地方。比如赛克瑞德这种大杂烩的国家,让这些人有了立足之地。“这是尼普尔人的宗教礼仪吗?”维克托好奇地问旁边的艾瑞汀。她活得够长,见多识广。只见艾瑞汀双手叉在胸前,注视着面前的异乡人。“确切的说,应该是守旧的那批尼普尔人,现在许多尼普尔人早就摒弃这种原始习俗了。”同维克托一样,周围很多乘客都被这几个人的古怪朝拜举动给吸引到了注意力。男女老少都站在两侧观察,窃笑声不停响起。半个钟头过后,游轮离港出发,驶向了南部海域…………同一时刻,在南部岛链中的某座岛屿上,并不繁华的码头正在经历一场狂风骤雨。所有船只都被限制在港口,不准出航,挨家挨户都闭门躲避风浪,暴风掀起的海浪无情拍打驳岸,一不小心就会卷走码头上的一切。然而,就是在这样的恶劣天气里,依旧有人奔走在街巷中,追捕一名玩命逃跑的年轻人。警哨不断响起,那些追捕逃犯的家伙,是海港小镇上的警察,十几人中还有两位璀光之境的宗教执行者,他们集体出动,却只为了逮捕一名罪犯。其实在白天的时候,城镇警署已经抓到了好几名类似的罪犯,他们所犯的罪名,仅仅只是崇拜了某位被除名的神只。那位神只的名字,在不久前还那么的神圣,登堂入室,其信徒成立的教会,贵为五大教会之一,在神之手议会中拥有一席之地。然而现在,整个瑞曼兰德宗教圈甚至政府,都开始了对这些人的捕杀剿灭。是的,他们正是散落在世界各地的赫密士信徒。被追捕的人是个弱不禁风的青年,他玩命奔逃,却依旧被警察给堵到了死路,面前的悬崖下是波涛汹涌的海浪,已经无路可走了。听着警哨声,望着那摇晃的油灯光芒,赫密士青年面如死灰,正打算跳崖赌命,但接下来,一道金光突然从他瞳孔中乍现,下一秒……万籁俱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