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四章 毕竟是曾经了

此刻的萧衍，已经站在了黑虎山的山峰之上，淡淡的目光之中，蕴含着令人不寒而栗的光芒。这一刻，萧衍的心中，充斥着浓郁的杀机。他已经见到了铁剑书生，也就是廖疏狂，这位让人钦佩的人物，并没有让萧衍失望。

但是黑虎山之中，痼疾难除，廖疏狂已经是失望透顶。

黑虎山，这是一个需要除掉的毒瘤，否则，在这个地方，就不知道要有多少人要继续受苦了。黑虎山盘踞于南疆荒蛮之地，正因为如此，黑虎山也成为了南疆不少女子的噩梦。也许，一梦醒来，就成为了黑虎山上的一个贱女，任人糟践。

黑虎山上面，并没有种植粮食，并没有金矿银矿。于是，这附近的百姓，就遭受了灭顶之灾。他们成年累月的辛苦，似乎就是为了给这些混蛋，提供粮食一般。很多时候，抢夺粮食不过是最普通的事情，更多的时候，那将会发生流血事件。

萧衍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他转身离开了黑虎山，再过几天，就是他来到黑虎山的日子。而到时候，锦衣卫的陈泰来，还有天机阁的霓裳，都会成为他的伙伴。这两个人一心一意，想要借助黑虎山的势力，将萧衍弄死，但是萧衍这么可能让他们称心如意。

并不是说，萧衍的智商远高于这二人，而是这事情过于明显了，即便是一个傻瓜，也并不会视而不见。

三天的时间过了，黑虎山上面，一阵阵的紧张了起来。卫元魁的胡子一抖一抖的，因为那极为深沉的恐惧，连身体都微微颤抖了起来。他不得不害怕，这些日子一来，那个铁剑书生将黑虎山弄的是一手遮天，虽然很多人并不是真心臣服，更有许多人是保持中立。

但是，这对于卫元魁来说，却是毫无差别。他山主的威严，早已经形同虚设，在黑虎山上面，他说的话绝对没有铁剑书生的话好使。这并不是最关键的，最关键的是，他做了一件大事。

他在天机阁的霓裳姑娘的请求下，已经大大咧咧的答应了合作，并且在今日的酒菜之中，下了毒。这并不是让他害怕的，真正让他害怕的是，这件事情被廖疏狂发现了。此刻，廖疏狂就那么冷冷的看着他，不发一言。

偌大的房间里面，似乎没有了声音，那淡淡的呼吸声，也让人心胆皆裂。

铁剑书生微微笑了笑，那张朴实的脸上，没有多少的温暖。

“你很怕我？”

卫元魁身子动了一下，有些嗫嚅道：“我怕什么？”

铁剑书生冷冷的笑了笑，将手中的铁剑指着卫元魁道：“如果你不是怕我，你为什么要在酒菜里面下毒？如果你不怕我，你为什么不敢还手？你知不知道，我将这件事情说出去，你将会有什么下场吗？”

“黑虎山上可有善类？那些大哥们，知道你要给他们下毒……”

卫元魁连忙抬起头道，“那些都是蒙汗药，并不会致命的，你……”

“这话告诉你，你信吗？”铁剑书生的脸上，满是甜蜜蜜的笑容，但是就这么一句话，顿时让卫元魁哑火了。是啊，那些人会相信吗？

“到时候，你说那些大哥们会在乎你是一个山主，而不杀你吗？当初的王伦是怎么死的？你现在，又应该是个什么死法？”

铁剑书生的话，让卫元魁浑身发冷，一种浓郁的恐惧感，让他在地上磕头了起来。一个人在面临死亡的时候，那曾经守住不放的荣誉，早就石沉大海，不见踪影。此时此刻，卫元魁这个人，哪里还有尊严可言？

“我不想死。”

要的就是这句话，铁剑书生的脸上，露出了一丝意味深长的笑容。然后笑眯眯的道：“我怎么舍得让你死呢？我还需要你这个人才，帮我将那个叫做霓裳的女子捉来。不然的话，我要你的脑袋，又有什么用处呢？”

卫元魁知道，自己又要做一次违背良心的事情了，但是这一次，他真的是别无选择了。

“好。”

颓然的低下了头，卫元魁的心里面一阵憋屈，他也算得上是一个了不起的人物。但是，在这一刻，他甚至不如一条狗。铁剑书生已经离去，看都没有看他一眼，似乎并不担心他会耍什么花样，而事实上，卫元魁也不可能再用什么手段了。

这些人的心机，根本就不是他一个小小的继承者，可以媲美的。如果非要这样坚持下去，到最后一刻，他将会惨死在这黑虎山上面。这曾经让他觉得荣耀的地方，在这一刻，却如同洪水猛兽一般。

只是，想到要对付那个女人，卫元魁的心里面，不知道怎么的，竟然有些发凉。那是一个让人心生惧意的女人，她有着令人无法想象的威严。那种看似魅惑的姿态，在他的眼中，却犹如一道道紧箍咒，让他不敢肆意胡为。

即便是面对死亡的威胁，在这一刻，卫元魁心中的天平，依旧开始倾斜了。

“你说什么？卫元魁被廖疏狂带进了客厅，很长时间之后，廖疏狂就那么平静的走了。这个人一向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并不是我们可以揣测的，卫元魁失魂落魄的出来了。看来，这个白痴的行径，已经被铁剑书生知道了，那也好。”

霓裳听到手下的汇报，并没有惊慌失措，对于卫元魁会失手，她早就有所预测。这样一个窝囊废，想要对付一个心机手段，都不弱于人的铁剑书生，何其困难？一个能够在江湖上闯出这么大名堂的人，绝对不会是什么所谓的白痴。

看着属下，霓裳笑了笑，轻轻的说道：“那么，就去请上官飞鹰出手吧，想来，他的儿子被人收拾了，他这个做父亲的，也是面上无光吧。”何止是面上无光，上官飞鹰这个时候，已经可以说是面如土色，看着眼前巧笑嫣然的霓裳，他没有丝毫的笑脸。

作为南疆大势力的武士首领，虽然不能够说是可以一锤定音，但是在武之一脉之中，他也是很有话语权的。话语权也代表了可以掌控很多的秘密，而天机阁这个令人无法言喻的大势力，就有着让人不得不低头的魅力。

武之一脉固然强大，但是，让他们和天机阁作对，甚至是合作，都并不是一件可以轻易决定的事情。

只是，上官飞鹰这一次，却是骑虎难下了。儿子被人收拾了，他这个作为父亲的人，绝对不可能袖手旁观。虽然，他很想要用其它的办法决定，但是对天机阁甚为了解的他，却是知道，如果他不同意，天机阁一定不会善摆干休。

霓裳虽然没有明说，但是明里暗里，她的字里行间里面的意思，很清楚。

那就是，你上官飞鹰如果不跟我们合作，那么，自然会有其余的人跟我们合作。这样一来，上官飞鹰可以说是完全被动了，如果让其余的人掌控了权力，武之一脉会不会失去平衡，这是长老们需要考虑的问题。

而他上官飞鹰需要考虑的，那就是他能不能继续好好的活着的问题了，无论他自问做的多么好，但是他的敌人依旧不可小觑。

“我不想出手，但是既然阁下有言，我自然责无旁贷。”上官飞鹰是一个雄伟的男子汉，但是此刻，却犹如一个受伤的小媳妇一样。淡淡的忧伤，总会随着时间，在这个时间流淌。

英雄的血液，洒在边疆，他们所守护的百姓，绝对不会看到。坏人的爪牙抓向何方，那么，这世间的丑陋就毕露无疑。

上官飞鹰绝对不是所谓的英雄，他生活在在南疆这片土地，对于南疆的生活，有着他的理解。黑虎山，这是一个名气很大的地方，一般情况下，武之一脉自然不会与它轻易交锋。但是，当需要找到理由的时候，却很简单了。

一群从外地来的人，怎么能够在南疆作威作福？黑虎山上面恶性累累，一直没有人去管，这边成为了他做事的由头。蛊之一脉的部分人，已经随之下山，而武之一脉的人，更是倾巢出动。

这一次的动静有点大，黑虎山已经得到了消息，但是，作为统领的卫元魁这一次终于成了缩头乌龟。而新一任的无冕之王，铁剑书生廖疏狂，那更是毫无危机感。只说了一句话，“他们想要来，那就让他们有来无回。”

这个世间，总有些事情是让人无法想象的，这个世上，总有些人是让人难以言喻的。

黑虎山上面的人，似乎并不畏惧这种流血的场面，也是，他们大部分人都是从外面杀了人，逃到这里来的。更有许多，是江湖上无恶不作的恶棍，简直可以说是罪该万死。他们怎么可能会怕流血的场面呢？

当然，只能是流别人的血。

上官飞鹰带着人马，已经是登上了黑虎山的山崖，只是，在这一刻，石头随着落土滚落。不少的人，都被石头砸死了。更多的人，则是选择了攀岩，终于，有人上了黑虎山。黑虎山上面的人，已经是越来越多。

上官飞鹰带来的人，大都是武之一脉的精锐，虽然比起黑虎山上面的巨擘，可以说是武力不足。但是，这并不影响上官飞鹰所统领的人，攻营拔寨。说句不客气的话，黑虎山上的人，都是单打独斗的好汉，但是群战起来，却是各自为营。

这样一来，也就方便了上官飞鹰带来的人，一个又一个的歼灭了。

黑虎山的客厅，已经被团团包围，但是上官飞鹰带来的人，也是已经不足一百人了。所谓，伤敌一千，自损八百，就是这个道理。上官飞鹰缓缓的朝着大厅走去，那一个又一个身影，让他不敢小觑。

他知道，这里面的人，大都有着以一敌十的本领，黑虎山上面的重要人物，都在里面了。

而萧衍，似乎也在这个地方。

萧衍的确就在大厅里面，在昨天晚上，萧衍就进入了黑虎山。为了让黑虎山更加容易成为一团烂泥，他甚至为暗中下毒的奸细，扫平了几个路障。他知道，在黑虎山里面，他可能极为危险，但是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他萧衍一个人的兴衰荣辱，算得了什么？只要能够拔掉这一颗毒瘤，那么，这世界上就多了一片祥和之地。

看着上官飞鹰一步一步的走来，萧衍眼前一亮，这绝对是一代枭雄。不过，这是敌人，萧衍的脸色也是微微认真了起来。对于眼前的上官飞鹰，萧衍并没有丝毫的恐惧，他笑着开口道：“从来没有见过上官飞鹰，今日一见，才知道真为雄鹰。”

上官飞鹰并没有一开始就兵戎相见，他并不是一个傻瓜，知道里面的这些人虽然杀敌不足，但是突围却是绰绰有余的。两边看起来似乎有些僵持，但是，那只不过是因为客厅之中，那个持着铁剑的男子罢了。

没错，这一切都是因为，铁剑书生已经将一切都说开了，所以，这些人想要灭了铁剑书生。

但是铁剑书生并不是那么容易对付的，所有人都想要最后出手，而铁剑书生也是因为心有忌惮，迟迟不曾动手。外面纵使打破了天，他们也不敢前去帮忙，在他们这些人的心中，手下的性命根本就不如自己的性命，他们根本就不在乎。

“廖疏狂，你不要以为自己已经天下无敌了，说不得，我就能收了你。”一个瘦小干枯的老人，在大厅之中坐着，直到此时，才缓缓抬起头。只不过，看着廖疏狂的神色，已经变得充满了杀意。

铁剑书生笑了，声音很淡，道：“曾经纵横天下的千手如来，自然有说这句话的资格。只是，不知道你已经有多长的时间不曾动手了？你那曾经威震天下的千叶掌，是否还能够有当年的威力？是否还能够接的下我一剑？”

这明显是轻视的话，让千手如来神色一凝，这是莫大的侮辱。

利剑如刃，朝着千手如来而去，剑入血出。曾经名震天下的千手如来，已经是死了，曾经纵横天下，那毕竟是曾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