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上古秘辛（下）

彭天霸饶有深意道：“两位勿急，且静候片刻。”俩人虽不知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见他一副成竹在胸模样，也就不再多言，垂首饮茶。这时，左边街道，有三名男子，正联袂而来。为首一人，龙行虎步，身材高壮魁梧。其腰间配剑，比平常剑身略短，剑鞘图纹古朴高雅。石浩忽然身形微颤，眼中恨芒大炽。他刚想起身，却被彭天霸和王祈安联手按住两边肩膀。三人垂头埋首，假意喝茶。彭天霸压低嗓音道：“石兄切勿冲动！先静观其变！”王祈安点头轻声附和。来人乃是彭道全，石浩已认出其腰间佩剑正是青龙庄丢失的青釭剑。仇人见面，分外眼红，何况家传宝刃正佩在对方身上。但他并非冲动之人，冷静下来，自然知道此时非是动手时机。彭道全三人走近杂货铺，环顾两边，不见什么异常，陡然跨步，踏进店内。店内两夫妇，只是抬头瞥了三人一眼，也不理睬，就自顾忙自己手里的活。彭天霸悄声道：“今日连他也来了，只怕有些不寻常。”三人刚坐直身躯，彭天霸又讶声道：“咦，又有人来了！”果见两名气度沉凝，面容严峻的青年，趁人不注意，快速步入店内。王祈安侧耳倾听，发现几人进去之后就毫无动静。这时，彭天霸突然重重咳了数声。王祈安二人不明所以，疑惑向他望来，却见他若无其事，端起茶壶为他们斟满。突见一衣衫褴褛，面容邋遢的小伙子，神色惶急，慌慌张张从长街一端奔来。他手里攥着一个布袋子，也不知是什么东西。一边跑还一边紧张后望。“抓小偷！快抓前面的小偷！”三个劲装大汉，在一个管家打扮的老者率领下，追在邋遢小伙子后面大喊大叫。街边店铺诸人，听到声音，纷纷出门张望。追兵渐近，小伙子大急，顺手推倒街边一些摊架桌椅，惹来主人一阵怒斥大骂。眼见这小伙子，就要跑过王祈安三人的茶馆，却见街道另一端也出现两名劲装大汉，正向他迫近。此人顾盼左右，突然一把窜进了王祈安三人监视的杂货铺。看店夫妇大吃一惊，慌忙放下手中货物，急追入屋。这是，合围而来的五六名劲装大汉也一窝蜂朝店内挤了进去。只剩下那管家模样老者，停留在门外，气喘不停。紧接着，只闻里面传来一阵“劈里平碰”的响声。片刻之后，那邋遢小伙子鼻青脸肿，被两名大汉架着双臂，当先走出门外。其他人陆续走出。那对看店夫妇脸色阴沉，忿忿冷眼，盯着这群不速之客。一名劲装男子，恭敬将一个布袋交到老者手里。该老者小心翼翼，将布袋之物倒出掌心。众人忽的眼前一亮，原来竟是几颗价值连城的蓝宝石。那对夫妇也是面容骤变，他们知道，能拥有这些宝石的，自非寻常人家。老者将宝石谨慎收好，走到邋遢小伙面前。突然左右开弓，啪啪扇了此人两巴掌。斜嘴倪目哼哼道：“你这小贼啊，竟敢偷到我们李家大爷府上来。也不打听打听我家老爷是什么人物。给我带回去，等候老爷回来发落！”两名大汉大声应喏，正要押着邋遢小伙离开。那对夫妇却闪身一拦，含笑道：“各位爷，此人没头没脑，闯进舍下，又打翻了诸多物件，可不能不明不白就走了。”那老者瞧也不瞧俩人，只将一锭银子丢来，颐指气使道：“这银子，别说打坏了什么东西，就算买你整个店铺也够了。”说着不理二人反应，自顾朝前而去。一众大汉急忙拖着邋遢小伙跟上。两夫妇意外收了大锭银子，暗想无端多了一笔横财，那还顾得拦阻，心中窃喜走回店内。闹剧停歇后，又过了大约一刻钟，只见一头戴斗笠，肩挑青菜鲜果的农夫，吆喝着走过茶馆。彭天霸忽然叫住他道：“这位朋友，你担子里可有冬梨卖？”农夫停下脚步，左右翻腾了一下竹筐，抱歉陪笑道：“这位大哥，真对不住了。刚刚明明还有七八个梨子在这里，现在却突然不见了踪影。要不您买些甜桔？”彭天霸淡然道：“不用了，我只好梨，不喜桔子。”农夫也不多言，自顾挑着担子，吆喝远去。彭天霸凝思道：“奇怪，据他们回报，店铺内宅，并不见人影。刚刚进去的彭道全等人均毫无踪迹。”王祈安两人恍然大悟，刚刚这一场戏，原来是彭天霸提前安排的。石浩道：“这么说，这个店铺只是掩人耳目之用，他们早从后门离开了。”彭天霸沉吟摇头道：“巷后也有人盯梢，不见有人从此宅离开。”王祈安反应过来道：“店内该有密室，或者是可通往他处的秘道。”彭天霸也点头道：“没错！以彭道全的性格，秘道的可能性比较大。只是这方圆一里，屋宇密集，到底会通往何处？”三人离开茶馆，来到此街中心。此片坊市唯一的三重建筑物，钟楼高耸伫立。但此楼日常并不对外开放，楼门处，有卫兵看守。不过有钱能使鬼推磨，彭天霸掏出数两银子。胡诌道，他们三人是外地来此经商，想观览此楼一番云云。几名守卫收了好处，心想这钟楼也并非什么要地，顶上只有一口巨钟，没什么值钱之物，放他们上去也无妨。于是派了一人，领着他们登上顶层，叮嘱几句，也就离开不管了。从此俯视鸟瞰，一条长河从眼前流过，河面舟楫往来，熙攘热闹。三人开始凝神打量杂货铺周边屋宅。彭天霸道：“据我所知，这一代多为普通民居，并没有达官贵绅的府邸。”王祈安忽然问道：“眼前此河可有名称？”彭天霸介绍道：“这是信江主要支流，是城内重要商用水道之一。河内盛产一种拇指大小的斑螺，美味可口，因此本地人都叫它螺河。”王祈安指着河边数间外墙屋瓦颜色一致的房屋，好奇问道：“哪些是何人居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