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四十一章 叶凡:在我的律师到来之前,我是不会说一句话的!
“让这世间拥抱轮回与邪祟,从此之后再没有所谓光明与黑暗的分别,再没有神圣与诡异的区分,再没有正义与邪恶的相对……”三头犬帝高喝,这一刻它身上竟然有绚烂的光芒自冥冥中照耀而下,为它点缀出难以言喻的神圣与庄严。“从此之后,所有人都是一家人,相亲相爱,共建大同时代!”三头犬帝唾沫横飞,向世间昭告它的“宏愿”,让人一时间分不清它是抽象还是抽风。上苍的道祖都惊了,被追杀时不忘回头大叫,“三头!你们真的疯了!”“不!我没有!”三头犬帝大喊,“我现在清醒的很,疯的是你们,疯的是这个世界!”“是谁,畅言正义,歌颂牺牲,将芸芸众生送上战场?”“他们区分所谓阵营,所谓正义与邪恶,所谓神圣与不祥,只是为了给众生套上枷锁,违背生命求生的本能去奋战到死,到头来成全的是自己的私利!”“是仙帝,是始祖,是祭道!”三头犬帝在呐喊,“芸芸众生,一腔热血奋勇,一点微薄元气,寿不过千八百年,玩什么命呢?”“光明的子民也好,诡异的族人也罢,那些高层的博弈,与无数底层何干?”“强者,死去活来,总能再现;弱者,战死沙场,轮回往复。”“在这里,阵营重要吗?”“自诩光明者胜利了,芸芸众生头顶就没有压迫了吗?依旧在,不过换个模样,摘走胜利的果实——没有来自高原的屠刀,也有圣地、神朝对散修的蔑视与清洗!”“诡异的子民纵然大祭天下,为高原征战无数年,难道就有上进的机会了吗?成也诡异,败也诡异,早已被束缚、定格,再多的努力,也不敌体内原处物质多寡!”“苍生多艰,兴苦,亡亦苦!”“与其如此,不若躺平摆烂!”“万古以来,谁能堪破此中迷局,为苍生逆天改命?”“唯有邪祖而已!”“创法轮回,踏万古,大梦而行,便是给芸芸众生打造的避风港!”“轮回之中,再无强弱贵贱之别,无有神圣诡异之分,所有人都是邪祟大家庭的一份子!”“所以,来吧!”“芸芸众生团结起来,践行邪祖精神,掀翻光明的牺牲骗局,戳破高原的努力谎言!”“这是邪祖之大愿!”“邪祖,有最伟大的人格,他从一开始就选择了一条最艰难的道路,纵然举世皆敌也无怨无悔!”三头犬帝大喝,“他年邪祖重临世间,定当横推高原厄土,荡尽世间仙帝祭道,予人间太平与公道!”三头犬语气激昂,不知多少道祖、天帝,这一刻都听傻了。不是!你这说的都是什么啊?邪祖他是这么想的吗!好像也……没有什么问题?邪祖,似乎的确跟高原厄土有些恩怨纠葛,要进行清算来着。但,那背后,还有这样的原因吗?不止要扫平高原厄土,还要荡尽世间仙帝祭道?!卧槽!举世皆敌啊这!等等——好像……邪祖已经举世皆敌了?现在,只是在补全逻辑,打出旗号,师出有名……这不?已经有“人”汇聚到了邪祖的旗下!虽然,邪祖连脸都没有露。虽然,这只是个草台班子,是不是邪祖的真实意志都有待斟酌。虽然,全凭三头犬帝的三张狗嘴一起狂吠,放飞自我,编撰书写《邪祖叶凡如是说》,宣扬邪祖思想、叶凡大愿。“疯了……三头他们彻底疯了……”上苍的一尊道祖吐血,他被一个流黑血的黑暗准仙帝痛打落水狗,都打的去了半条命。不过,对于自己的状况,这尊道祖却不怎么在意——相比之下,三头犬帝的说法才是离大谱、逆大天!“无上的邪祖虽被万恶的荒放逐,但只要轮回路还在,邪祖的念就在这世间回响不散!”三头犬帝更超然了,唾沫星子乱飞,“本天王蒙邪祖大愿感召,为其前驱,要让尔等这些光明巨擘的爪牙明白,苍生可灭不可欺,这里永远有他们最后的选择!”“我昭告那世间芸芸众生,要让他们彻悟,从此之后不用做无谓的牺牲,不需做无用的杀戮,那都不过是在用血肉成全他人的功绩!”“皈依吧,世人!这里有永宁的净土,不用再担惊受怕,害怕高原厄土的屠刀!”“皈依吧,世人!这里有自由的乐园,不用再苦恼忧愁,苦闷自己的出身跟脚!”“皈依吧,世人!这里有奋斗的彼岸,不用再负重前行,悲愤他人的岁月静好!”“皈依吧,世人!这里……”三头犬帝,它三颗狗头扬的很高,完全一副俯视的姿态,神圣超然,不再像是上苍道祖口中的丧家之犬了,而是如同一尊至高无上的神灵!此神,神恩如海,神威如狱!“杀!”它的属神暴喝,人虽少,但一个个强大无比,似乎自“主神”中得到过怎样天大的好处。他们还在准仙帝大圆满的领域,却仿佛迈出了关键的半步,能在仙帝的领域中站的更稳,保持的更长久。曾经,他们在“主神”中演化山寨版天帝葬坑、魂河、四极浮土、古地府,这成全了叶凡,为其终极一跃打下了扎实的基础。这是因果。当叶凡的先天背锅圣体大成,化身邪祖,先前的投资有了汇报——两个时代真实无虚的葬坑、魂河、浮土、地府交融,轮回权柄显化,对他们的反馈如同再造,是脱胎换骨般的洗礼!这种洗礼,恍惚间消磨了昔日横亘在他们前路上的境界壁垒,那看似只有一步之遥便能成为仙帝,实则受制于整个诡异一族一个萝卜一个坑的体系,只要前任没有陨落,便永生都无望更高的成就——这样的壁垒,竟然在瓦解,出现缺损!这是惊世的,让成为了丧家之犬、惶惶不可终日的黑暗准仙帝欣喜若狂,在迷茫的人生道路上找到了新的目标与方向。——信邪祖,成仙帝!甚至,始祖的成就……此刻,这些黑暗准仙帝热血沸腾,他们畅想美好未来,长啸着,上击九天,下击九幽,横扫这天地间,将昔日彼此难以奈何的对手横推。“轰!”化作战场的界海中,一尊尊上苍的道祖或满身血迹,或通体裂痕,竟全被重创!并非他们弱,而是先被“主神”的本能反击动摇了根基、道果,再对上得到了加强的对手,才会不敌。“噗!”有道祖喋血,踉跄着倒在界海中。这一幕看得他的战友目眦欲裂,“三头,你们要把事情做绝?”“荒天帝已独断万古,我上苍的帝随时都可以赶来……”但不等他说完,就被三头犬帝大笑打断,“那又如何?!”“本天王承认,独断万古是不错……可它不是万能的!”“浅水能养鱼虾,无有波澜。”“可若真龙腾飞,只要眼不瞎,都能看到!”“于这世间,于那岁月长河而言,我等准仙帝就是鱼虾,真正的仙帝,这样的重量级生命体,就是真龙!”“他们代表一条进化路,极致强大,自然也早已入了高原厄土上那位至强始祖的法眼。”“若蛰伏不动,独断万古还能遮掩一二。一旦动了,全力出手……他们敢不敢赌,会被那尊至强始祖窥到破绽,将成群结队的仙帝甚至是始祖送来?!”三头犬帝志得意满,“当世已经成道的仙帝,实则都在天罗地网之中,强大是强大了,却有着制衡。”“仙帝不出,‘主神’便是无敌!”三头犬帝豪迈道,“你们承认吧!”“邪祖大愿的践行,已经是不可阻挡的大势!”“你们现在皈依,化干戈为玉帛,还可保全性命。”“若不识天数,顽抗到底,只会被伟大邪祖的意志碾碎在时代中,一生修行尽化虚无!”“三头,你做梦!”有道祖纵咳血,意志却坚定不改。“唉!何必呢?何苦呢?”三头犬帝摇动三颗狗头,“曾经本天王也像你们这样,不撞南墙不回头。”“直到本天王的一位友狗点醒我,让我知道这实在没有必要。”“牺牲,不是不可以,但不能做无谓的牺牲……那摆弄时代、执棋纪元的棋手,就没有一个是良善的,为了他们的棋局牺牲?不值得。”“与其没有意义的赴死,不如找寻契机,抓住一切能抓住的机会,提升自己,化作棋手……活着,才有希望!”三头犬帝平静道,“最终,本天王觉醒了,于寂静中,聆听到无上邪祖遗留在轮回路中的呢喃残语,大彻大悟,将邪祖大愿与本天王的修行路相合,于此开创大教,弘扬邪祖精神!”“不愿意再成为牺牲品的苍生,不愿意再被压榨的诡异子民,团结起来,共聚在无上邪祖的旗帜之下,在两强争霸、不死不休的时代舞台上,开辟出一方属于我们的净土!”“远离战争,远离牺牲,一起化身自由自在、没有束缚的邪祟……岂不美哉?!”三头犬帝说着,盘坐在虚空中,“主神”光球悬挂在它脑后,将它衬托的是那样神圣非凡。诸强失语,既是被三头犬帝所震撼,亦是动容于邪祖之愿。“啪!”界海的一处角落中,有人一只手拍在了自己的额头上,表情纠结、惆怅,似乎是啼笑皆非。如他一般的,不止一人,数道身影做相近姿态,若心有灵犀。若是先天背锅圣体大成的叶凡在这里,看着这几道身影,多半得原地一蹦三尺高,跳脚不停——这特么的,全是“仇人”啊!无始、万青、神皇……他们以手扶额,神情一言难尽。忽然,无始大帝看向了身旁眼神乱瞟、游移不定的大黑狗,用一种肯定的语气询问,“小黑,你教的?”“呃——这个,那个……汪!”大黑狗露出一个尴尬而不失礼貌的笑容,小心翼翼的打量自家主人,“大帝,我说不是,您信吗?”“它都说‘友狗’了,小黑你觉得呢?”无始大帝反问。“啊这……”黑皇的一张狗脸生生挤出了“囧”字,暗中腹诽,‘本以为这兄弟有三个头,能聪明一点,结果就这?不打自招,坑狗啊!’‘唉,难怪魔祖说,不要轻易使用不祥物质,这玩意儿减智商……诚不欺我!’黑皇心中嘀咕,嘴里“吭哧吭哧”了半晌,最终在无始大帝越发深邃的目光下艰难点头,“本皇……我,只不过是提了一点小小的……微不足道的……建议,对,没错,就是这样。”“嗯,小黑我真的没啥想法,只是……呃……我觉得,叶凡当初也是我的好兄弟,是一起去‘取经’的好朋友。”“结果,他那样草率的落幕,背负滔天黑锅被放逐……小黑我看的于心不忍,觉得不应如此,应该给他一个体面。”“比如说,为他书写一段可歌可泣的往事,为他立下一个伟大的梦想宏愿……”大黑狗讪讪的说着,让无始等人嘴角抽搐,表情莫名。“唔……小黑啊!”无始大帝深呼吸,语重心长,“以后哪天你主人我若栽了,你千万不要轻举妄动,可好?”“保持沉默,不要随便叫唤,便不负我对你的培养恩情了……”无始缓缓道。这叫什么事?大家只是想让叶凡背锅而已。但,黑皇这么安排,是想让叶凡去死啊!叶凡成邪祖,自有黑皇为他辩经,罗列罪名,创造敌人,举世皆敌!在先前,叶凡的举世皆敌还是很模糊的,可现在不同了,有的是人想跟他“谈心”!可怜叶凡。他或许还在哪个无名的“监狱”中,眼巴巴的等辩护“律师”到场,并且这个过程中再三严肃声明:“在我的律师到来之前,我是不会说一句话的!”结果,律师到了,是黑皇,代表他出庭,去直面那狂风暴雨。这条大黑狗还在大叫——“让暴风雨来的更猛烈些吧!”“无期?看不起谁呢?改!改成死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