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五十四章 诸般因果尽加吾身!

“补药啊……”失真的话音在世间回响,证明不是人们的错觉,那被“荒天帝”与“魔帝”所选中的“凶兵”真的通了灵,在生猛的轰杀向一口碾碎诸世、撕裂一切诸天之形的巨轮时,它发出了自己的呐喊,神只在哀嚎。太有灵性了!简直就像是一个大活人!而且,巧了不是?两位至强者此刻所选中的兵器竟还是同一件!好在,这件兵器运用之妙,灵活无比,把柄不止一处,哪怕两尊强者共同驾驭,依旧游刃有余。甚至,刚一上手,就能将其威能发挥到淋漓尽致的地步。因为,在这件“兵器”的体内,“恰好”有“魔帝”与“荒”所烙印的法则,甚至干脆形成了对应的道果,能实现互补!这令人叹为观止。有那么一瞬间,连作为敌人的长恒古帝都被惊到了,感觉自己的三观被匪夷所思的冲击给震碎,都把他整不会了。他眼睁睁的看着那“凶兵”杀来,竟然有刹那的茫然。那兵器,他一点都不陌生,毕竟刚刚才按在地上打,都要给做成肥料了。正是——叶凡!叶邪祖!若不是“荒”和“魔帝”先后跳出,那么叶凡多半已经在欢声笑语中打出“GG”,告别了他多灾多难的一生,结束了那吃不完的苦难,享不尽的福报。长恒想要将叶凡生吞活剥,就必先过了这两关……本是如此。但……一个眨眼的功夫,这两人拎着叶凡的两条腿,以人做兵,呼的就轰杀了过来!长恒看不懂,并大感震撼。——你们两个,这么不按照套路出牌的吗?!不是!我看你们先后出场,与我激战,还琢磨着你们是有多看中这“邪祖”呢?结果倒好,一落入下风,半点没有“舍己为叶”的精神,拼命也要将之送走,反手就将其当成了兵器挥动,一丝犹豫都没有?!你们……究竟保护了个啥啊!这一刻,长恒古帝都不禁为叶凡感到同情,管中窥豹,他认为这位邪祖的人生,恐怕未必如其表现在外的那么运筹帷幄、强势无敌,多半有不为世人所知的凄凉酸楚。长恒猜对了。什么叫“宝藏男孩、人间兵器”啊?!感动当世十大人物,必有某位邪祖的一席之地。在平时,他兢兢业业,俯首甘为九天牛,为整个时代修行水平的提升做出了不可磨灭的贡献。在关键时刻,他又能“挺身而出”,横眉冷对长恒指,以身化兵,让“荒天帝”与“魔帝”不要怜惜他,尽情的用他来作战,去战胜邪恶的长恒古帝,为后人开辟出全新的天地与生路!哭死……叶凡他真的太伟大了!就是此时此刻,“魔帝”与“荒”以他所演绎的兵器神形,有些配不上叶邪祖那样崇高的品德——恍惚间,一口“黑锅”在演化,锅中有创世之光汹涌,岁月之力沸腾,锅边是无尽火光熊熊燃烧,两尊至强者各持“锅耳”,像是化作了大厨,一个酷爱烹饪,一个钻研黑暗料理……错觉!这一定是错觉!叶天帝怎么会成为“锅天帝”?九天十地的强者纷纷辟谣,他们对叶天帝是真心实意的爱戴的,只是因为某些“巧合”,才有了今天的邪祖罢了。“装神弄鬼!”长恒勉力收摄身心,才从那震撼心灵的状态中退出。他莫名有一种感受,这个时代,似乎比当年十位仙帝霸主同台竞技的纪元还要荒唐,那……那不是单纯的坏不坏、狠不狠的问题,而是一种……一种抽象的疯癫、魔性!连荒,这样以花粉的牺牲精神,潜移默化熏陶培养出来的种子选手,在这里都似乎……长歪了?!不像是一尊正气凛然的盖世天帝了,而是成了一个“熊孩子”,各种离谱行为信手拈来,主打一个离经叛道!‘我的对手是这样的人……真不知道,我该感觉庆幸还是悲哀?’长恒扪心自问,却无法回答,只能让现实来给他一个答案。“轰轰轰!”黑锅倾倒,盖压诸世!“咚咚咚!”巨轮抖动,碾碎古今!超世的光芒,在巨轮与黑锅间流转,无量伟力爆发,这是此刻最惊艳的对决!“杀!”长恒在怒吼,凝滞的巨大轮盘在坚定有力的一点一点前进,要碾压破碎最坚固的“绊脚石”。“咬!”“荒”与“魔帝”不甘示弱,哪怕是经文化身,不善言语,在这一刻却也清晰有力的吐字,指挥战斗。一个生灵,一件兵器,他双手交错,硬生生撑住了如天倾一般的重器,双目圆瞪,被巨大的压力压得心肝脾肺肾都仿佛要破体而出了。重器在紧逼,压的他双手颤栗,退至胸前,血光炸开。不能再退了。再退,车轱辘就要从他脸上压过去了!那时,他将亲自感受,是那巨轮坚硬,还是他的头骨更坚硬!“悔不当初!”一声悲叹。在最初时,叶凡就应该能想到会有这样的一天。金丹法!这是他所开辟的进化路,根源却是源自一次大梦万古的旅行,那很梦幻,跨越进了遥远岁月后的一种未来可能,在其中进修,得到了一门法,更准确说,是一门诅咒!——母金符!此为至凶至恶之诅咒,为至强者手段,以母金为种子,以人体为仙土,栽种在其中,从而实现母金的生长,最后收割。这打破了常理,对人体的研究精妙到了极点,不知道甩了发动黑暗动乱,收割千百亿生灵才能勉强续命一点点的禁区至尊多远,彻底挖掘了人体内在的潜能,证明了人人都有一种“不朽”的本质。那时的叶凡,收获了这门诅咒,如获至宝,并且,这对他来说也的确是无上的宝藏,为他未来开创金丹法奠定了基础。金丹的金,这既是一种比喻,指修行上的不朽成就,但,这同样也是实实在在的形容,登峰造极,肉身就是母金,甚至能超越出去!因为,叶凡用以“筑基”,在体内所栽种下的“母金种子”,来自……三世铜棺!提炼三世铜棺的材料气息,这是被诡异不祥源头的存在认可,认为可以为自己铸棺的材料,能配得上他的实力身份。故此,其特质之非凡,潜能之大,可想而知!叶凡浸淫此道很久,开辟出了一条进化路,甚至走到了路尽的领域。他成为仙帝的那一刻,此法同样大成了,在体内,不再仅仅是“母金种子”了,而是整个人都成为了“不朽金身”!可以说,他这个人,就等若一块人形的无上青铜,三世铜棺的主人看了,都要称赞——此子可为我棺乎!那纯度,纯的不能再纯,高的不能再高,稍加祭炼,就是一件可怕的兵器。何况是认真祭炼?先后两位至强者“灌顶”,这既是成就了两颗仙帝道果,也是一种祭炼的过程,成就无上凶兵!“我当初为什么要走上这条路?”邪祖悲叹,而后目露凶光,张开血盆大口,露出满嘴青铜大牙,冲着就要碾过他头颅的巨轮咬去!这一刻,没有惊艳神妙的无上神通,也没有恐怖无边的杀生大术,只有最根本、最纯粹的力量的碰撞!“咔嚓!”可怕的光芒炸开,巨轮荡漾涟漪,激烈震动,像是有亿万重时光波澜在激荡。但是,这都挡不住一副好牙口,击破了一切阻挡,真正触及其本体!在清脆的响声中,似乎有什么在裂开,被留下了牙印!“碎!”长恒变色,他用力一拍巨轮,让这与他性命交修的兵器爆发,无尽时光力量汹涌,淹没了古今,像是岁月长河崩溃决堤!此器,曾于有形无形间辗转,聚则成轮,散则与岁月相合,融入到时光的长河中,与诸世同在。在其上,有一个又一个的圈,一圈又一圈的套着,彼此间荡漾时间的涟漪,有着无尽青史的斑斓,宛如——年轮!只是,寻常的年轮,记录的是树木成长,烙印的是春夏秋冬。而在这里,在长恒古帝的手中,他祭炼此轮,那所记录的,烙印的,便是诸天诸世、上苍高原的兴衰存亡!那一个轮,便是一个纪元,而在这一圈又一圈的年轮上,年轮间的疏密,便是那个时代、那片天地,无尽众生的悲欢离合!某种意义上,这也是一本……青史。相比于某位邪祖的“改编不是乱编,戏说不是胡说”,那“戏说史前”,在这里,在这年轮上,是属于当世的真实而残酷的冰冷历史!此刻,这份厚重,这份沧桑,这份悲凉,就那么爆发而出,劈头盖脸的砸在叶凡的身上,从肉体到精神,从修为到自我,全方位的冲击!“啊!”叶凡痛呼,他太难了,也太惨了,遭受了人生难以承受之重。“邪祖,不要怕!”“你要坚持住!要支棱起来!”关键时刻,叶凡似乎幻听了,有那么一个人在他耳边加油鼓劲,听着像是……魔祖的声音?他很茫然,分不太清,因为长恒太决绝了,将一件至关重要的兵器瓦解,祭出了最强的杀伐,用无尽的历史厚重淹没了他的身与心。无穷的血与火的片段,可怕的浩劫,悲凉的大世,凋零的人杰……这是诡异不祥所凝聚的血债。而他,叶凡,却是新继任的“高原意识”,戴上了这顶王冠,自然要承受这王冠的重量!诡异不祥的因果,尽数加诸其身!论肉身,叶凡可称无敌,道不败——只要不能一次性将他灭杀到永寂,就只会让他更强大。但是在这里,征战的领域不是肉身,是岁月,是因果!也可以说,是诡异不祥有史以来凝聚的终极黑锅!这本是属于真正的高原意识的……可谁让人家跑路了呢?自然,这份罪孽就落到了后继者的身上,牢牢的扣在他的背上!戴上王冠,背上黑锅,从此之后,叶凡可以对外宣称——他,就是完整的诡异,彻底的不祥,真正的高原意识!当然,前提是他要在这种冲击下坚持住,扛下来!相比于真正的高原意识,那是自三世铜棺主人遗留下来的伟力通灵而生的,虽然战力拉胯,但有那种真实不虚的超脱本质。叶凡,尽管他的成就很非凡,高原厄土、轮回路献祭所归,三道果仙帝……等等等等,却终究还差了一点。这是一场可怕的劫难!劫难中,叶凡如履薄冰,他能撑到最后吗?“……我们遇到什么困难,也不要怕,微笑着面对它,消除劫难的最好办法就是面对劫难,坚持,才是胜利!”喋喋不休的话音还在叶凡的耳畔回响,“这是你的劫,也是你的机缘……想想那位道尊!”“他被你克制到死的时候,他退缩了吗?他没有!”“相反,他迎难而上,将克制化作考验,将劫难视作提纯的机缘,借此焚尽了所有的伪物,只剩下最后的一点属于自己的真!”“邪祖啊,不要忘记你的初心!”“你可是要创造一个没有苦……创造一个完美世界的!”“所以,这点小小的苦难怎能打倒你?”“去吧!”“迎难而上,历劫重生!”“坦然的背负起这一切,纵然诸般因果尽加汝身,汝又有何惧?!”“承载它,包容它,将当世的无边血泪汇聚,倾听,理解,直到有朝一日,令阴阳逆乱,颠倒人世……”“那时,纵然诸世破败,人间寂灭又如何?”“自能在破败中崛起,在寂灭中复苏,重现一切,再现所有!”轻语回响,在叶凡的心头激荡。最终,一声大吼,从叶凡口中传出。“啊!”随着他的咆哮,那被可怕因果侵蚀得破破烂烂的真身在发光,叶凡猛的睁大了双眼,“长恒,你杀不死我的!”“诸般因果尽加吾身!”“天帝葬坑、四极浮土、魂河、古地府……”“归来……归来!”诸世震动,邪祖逞威,背负一切因果,上演最恐怖的转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