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黄家旧事

“送上门来的,你怎么能让他走了?”二狗走后,邢道士有些懊恼地说道。

“少安毋躁,我知道你急,但这二狗现在却是不能动。”杨德元见邢道士有些生气,赶忙解释道,“这些小子自小便熟悉,今日只来了他一个,若是抓了他搞不好便弄得全镇皆知。”

说到这杨德元突然压低了声音,“邢道长,若是真这么急,我倒是有个办法。”

“什么办法?”一听说有办法,邢道士立刻追问道。

“如此风平浪静,自是不好动手。可若是有妖怪入侵县城,乡勇,差人奋力抵抗,依旧死伤众多,那妖怪无人可挡,百姓也有许多被其掳走。这样不就合理了许多?”

“妖怪?”邢道士闻言愣了一下。

“对,就是那个蛊惑王县令并将其杀害的妖怪。”杨德元说着,手指轻轻地点了点桌子,“若到时候上面追查起来,正好可以顺势除了那妖孽。”

邢道士愣了片刻,随后摇着头哈哈大笑起来。

“我就说嘛,要说出主意,还得是你们读书人。”

杨德元含蓄一笑,“过奖,过奖。”

“好,就这么办。我去准备准备,咱们这两天便行动。”说着邢道士站起身来,迈着大步便准备离开。

杨德元本来还在自鸣得意,待到邢道士离开才突然想起自己此刻无人保护,顿时大惊,起身追出房间,却发现邢道士已经不知去向,只得愤愤一跺脚,回到屋里。

清冷的月光下,一只黑猫静静地趴在房顶上。

宋健跟着老妇人一路穿过小巷,东拐西拐地带着宋健来到了一处大宅子的侧门外。

老妇人熟练地摸索着,然后将门边的墙上的一块砖扣了出来,从里面取出一把钥匙,开门带着宋健走了进去。

这宅子十分破败,院子里堆满了落叶,门廊上挂满了蜘蛛网,窗户和门都破破烂烂的,有些已经松动,歪歪斜斜地挂在上面,看起来有些阴森森的。

但即便如此,也可以看出这里修建得十分精致。

老妇人目不能视,但却对这破败的宅院十分熟悉,径直穿过院落,推开快要掉下来的门,摸索着在前厅找出一把椅子,用袖子擦了擦,回头对宋健说道:“仙长请坐,这里许久没人照看了,还望仙长海涵。”

宋健借着月光打量着这厅里的布置,发现这里摆放的家具虽然落满灰尘但却都是上好材料打造的。

“无妨。”宋健摆摆手说道,然后搀着老妇在椅子上坐下,自己则随手拎了一把椅子,坐了下来。

“这便是你所说的安全所在?”宋健好奇地问道。

老妇人刚被宋健掺着坐在椅子上,脸上还有一丝受宠若惊的表情,闻言却是冷笑一声,“仙长放心,这里绝对安全,他们不敢来这。”

老妇人说完停顿了一下,紧接着继续说道:“仙长,老婆子我敢问您一句,您救我可是为了寻人?”

宋健闻言心中一动,更是肯定这老妇一定知道些什么,于是沉默片刻开口说道:“的确是为了寻人,不知大婶可有什么线索可以告知。”

“此事说来话长,仙长容我慢讲。”说完老妇脸上露出怀念的表情,轻轻地抚摸着椅子扶手,“这宅子以前是泸县黄老爷的家宅,以前黄老爷是泸县最大的富商,县里许多产业都曾是黄老爷的。而我曾在这里做了快二十年的厨娘。”

说到这老妇人突然问道:“仙长可知道我们这泸县有一桩传说,说是上任王县令的夫人是妖怪?”

“我知道此事。”宋健点了点头。

“那是假的!”老妇人有些激动,用手拍了拍椅子扶手,“那是他们编出来骗人的。那县令夫人是黄老爷的独女,是我看着长大的,她绝对不是妖,绝对不是!仙长你要信我!”

老妇人说着突然从椅子上滑了下来,跪在地上磕起头来,絮絮叨叨地说着什么,但嘴里的话却因为激动变得含糊不清。

宋健见状,赶忙将老妇人从地上搀起来“大婶,您别激动,慢慢说,将前因后果都说清楚,莫要遗漏。”

老妇人坐回椅子,平复了一会,摸了摸眼泪,有些愧疚地说道:“仙长莫怪,此事我藏在心里许久,此时说来有些激动。”

“无妨,大婶请继续说便是。”

老妇人吸了吸鼻子,缓缓说道:“黄老爷祖上是军官,因为祖籍在泸县,所以告老之后便回了这泸县扎下根来。”

“黄老爷是修行者,修炼的是家传的什么功法,具体是什么我们当下人的也不懂,只是常见老爷在后院练功。”

“黄老爷一生无子,也没什么亲戚,只有小姐这一个独女,所以也教了她修炼。不过小姐少女心性,更喜欢读些诗书话本,不爱练功,两人时常为此拌嘴。”

老妇人说着脸上露出怀念的笑容:“后来耀兴十四年,王县令便来了泸县,和小姐两情相悦,老爷便做主两人成亲。我也因为眼睛不好,便辞了工,不再到黄老爷家帮忙。”

说到这老妇人再次停住了,脸上浮现出一丝惊恐,“两年前那一日我就在院外面,我都听到了。那时候我家三郎刚成年,还没找到活计,我又生了病。眼看要过冬了,小姐知道后便喊我去,准备给我些旧衣服御寒。”

“我在黄家帮厨多年,向来是走小门入宅,后来我辞了工,也隔三差五来帮个忙找人聊聊天,所以黄老爷也没防着我,任我进出。”

“可那天还没走到小门,我便感觉不对。”

“仙长,你也知道,这人眼睛不好,耳朵鼻子便灵便些。我隔着院墙便闻到好重的血腥味,我依稀听到有许多人在交手,还有黄老爷呼喊声,后来,后来我听到了姑爷的声音,然后我便听到黄老爷发出一声惨叫……”

老妇人脸上露出十分惧怕的神情,“我到现在都记得那声音,就像是野兽的叫声,我吓得拔腿就跑,回到家里几天不敢出门。”

“结果第二天,我儿子便告诉我,小姐是妖怪,杀了黄老爷和姑爷,将宅子里的人都吃了,逃到林子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