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4章 久违的心声

“自然是你的功劳,那火炮叫什么了,对了,叫红衣大炮,轰得项羽毫无还手之力,当然,朕的一千精锐也出了不少力。”

原来如此!

但李肇不甚关心这些,关心的是项羽的安危。

“项羽叔侄可有损?”

“嘿嘿!”嬴政放下皇帝之威拍了拍李肇的肩膀,“放心,你的人朕又怎会灭之?不过各大诸侯全被灭了。”

李肇听之心里跳了跳,暗道果然是暴戾之人。

自六国之地混乱了之后,各地纷纷有起义者,形成了各大诸侯,当时他们也来到了巨鹿,虽然没有参与巨鹿之战,却在观望。

历史上项羽之所以壮大得那么快,还有着如此地位,全都是各大诸侯衬托起来的。

他凭借着以少胜多巨鹿之战胜了章邯之后,受到各大诸侯刮目相看,便纷纷依附于他。

想必现在的诸侯也想如此吧!却因而遭到横祸,着实有些弄人。

不过灭就灭了,这些人趁机起义无疑趁火打劫,该。

“灭了也好!”李肇嘀咕。

这些都是六国余孽,是该灭,但也暗叹秦始皇的高明,这个局不但揪出朝中叛反者,还重重打击了六国余孽,可以想到,从今以后恐怕再无反叛者。

从此刻起,大秦才算真正稳如泰山。

“李肇,这刘季和项羽是个人才,希望你重用之。”

嬴政这话李肇听明白了,就是要培养这两人,适当时刻为大秦效劳。

不得不说皇帝的心可纳百川,如此反叛之人还敢用,他就不怕反噬吗?历史上的两人可不是善茬。

不过从大秦官员配置来看,也就说得通了,朝野中多六国之人,如他真怕的话,也不会任用之,他是唯才任之。

“诺!臣必定不负所望。”刘季和项羽是个人才他当然知道,须知他们可是历史上的汉高祖和西楚霸王呀!

两人对话才毕,却见一人走了进来,是太尉。

他赶来了。

这厮来得挺快的,想必早已来到上林苑了吧!

李肇嘀咕。

本来对此人没什么好感,此刻看之,也没多讨厌,就是那始终没有一点笑容的脸让人避而远之罢了。

“臣见过陛下。”

太尉拱手,目光却落在李肇身上,勉强挤出一点难看的笑容。

倒是冯去疾憎恨地对他露出不易察觉的目光。

太尉却没有在意,拱手向冯去疾问好:“冯相可还好?”这是明知故问,冯去疾别过脸去。

“嘿嘿!你把他卖了,他能好吗?”嬴政在一旁打趣,倒将整个气氛缓和了下来。

事情已基本平息,气氛也没必要那么局促了。

“太尉,冯相心中有疑惑,你便帮他解惑解惑吧!免得死不闭目。”

冯去疾依旧别过脸,不置一词,太尉难得浮现出一丝笑意,道:“诺!”便转向冯去疾,“冯相,别怪我,要怪就怪你贪得无厌,我也不过是顺水推舟罢了。”

“不过可惜的是没有见到指使你之人,有点遗憾,毕竟他是个祸害。”

冯去疾终究是回过头来,揪着心,紧紧地打量太尉一番,没有接上他的话,却问:“你如此背叛于我就不怕我将你的丑事说出来?”

这就是太尉受制于冯去疾的原因。

太尉依旧地生硬地笑了笑,回应:“当然不怕,因为陛下早已知道。”

“什么意思?”冯去疾听之脸色变了变,眼睛死死地盯着冯去疾,“难道说这一切都是圈套?你早已怀疑我才故意现出把柄,从而故意受制于我?”

“聪明,却也愚笨,不是我怀疑你,是陛下,确切地说,是陛下怀疑所有人,而你只是其中一份子罢了,如此做法很简单,便是让心中有鬼之人无所遁形,而你就是因心中有鬼才会上当。”

“原来如此!”冯去疾有种悲凉感觉,刚才那种淡然荡然无存,换来的是深深挫败感,自以为自己很聪明,但在陛下面前,却不过是只蹦跳得高一点的蚂蚱罢了。

李肇听了也惊了惊。

这是陛下的手段,那,是否陛下也将这手段用在自己身上?

这个疑问挥之不去,想到几位公子,想到蒙毅等,背后冷汗阵阵,想必就是了,陛下的手段也用在他的身上,而且比冯去疾的更多。

幸好,幸好,李肇暗自拍胸口,他没有造反。

秦始皇这厮太会坑人了。

“好了,说说你为何要反叛朕吧!朕自认对你不薄,为何要如此?”终于,皇帝说话了,话语中带着几分愠怒。

冯去疾深深地苦笑,手轻轻地抹了一把老脸,尽量让自己洒脱一下,却是呢喃地回应:“为何要反叛?哈哈!”

绝望地笑着:“罪臣一把老骨头,难道是为了利和权吗?当然不是,皆是为了我冯家世世代代。”

听者无一人能听明白。

既然为了冯家世世代代,就更不应该反叛,按目前冯家在朝中地位,只要不出差错,世世代代必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

“陛下!”对着嬴政拱手,“怪你,怪你当初不处死胡亥。”

众人愕然。

当初胡亥和李斯、赵高一齐犯事,只有赵高被处死,而胡亥只是被幽禁。

但这和他的反叛有关吗?

“哦!你倒说说看!”嬴政盯着冯去疾冷笑。

“对于项公,应该陛下并不陌生吧!有一天他找上罪臣说,如果始皇帝崩,胡亥必继位,那到时便是罪臣和儿冯劫自缢之时。”

“要知道,冯家能有今天全靠罪臣和儿冯劫,如我俩都因胡亥而自缢,冯家将当何存?”

“起初,罪臣是不信的,但一件接着一件事的发生,罪臣不得不信,既然罪臣父子要死,罪臣就不得不为冯家做打算。”

“何事?”嬴政问。

“焚书坑儒、沙丘之变.”

“项公每说的一事都得到了证实,你说罪臣怕吗?罪臣能不相信吗?所以,只有反叛才能保存我冯家。”

李肇一听,暗惊,心声自然而然出来:

【看来冯相和项公接触了很久。】

【这不都是历史上发生的事儿吗?高明,项公利用对未来事的先知而策反冯去疾,果然有些手段,冯去疾不上钩才怪。】

嗯!嬴政突然扭过头来瞅了李肇一眼,暗想:历史上发生的事儿?对未来事的先知?难道项公知道我大秦的历史?还是他和李肇般也有预知未来之能?要真如此,又和冯去疾有什么关系?

【如果我猜测不错的话,一定是项公和冯去疾说胡亥继位之后,他父子俩会受到迫害,最终双双自缢而亡,这的确是个嚼头,冯去疾为了家族,不反叛才怪,只有反叛才能保存家族,这似乎怪不得他。】

【哎!秦始皇当初留着胡亥真不该呀!】

呃!

嬴政听之,眼睛眯了眯,心里一厉:胡亥继位会迫害冯家父子?这怎么可能?一切都在朕的掌控中,胡亥那混蛋怎会迫害得了?胡亥乃朕的儿子,留之有错吗?这事不怪冯去疾难道怪朕。

“这么说,你和项公勾结在一起很久了吧!”嬴政问,冯去疾却没有再回答,他已经将心中想说的说出来,再也没有了心里负担,就算死也死得舒畅。

没有得到冯去疾的回答,却迎来了李肇的心声:

【连焚书坑儒都有了,他当然和项公勾结了很久,就不知项公是否和他说了刘季项羽之乱?应该有的,否则冯去疾也不会如此坚定要盗取冶铁作坊。】

嗯!

嬴政听之愣了愣,暗想:刘季项羽之乱?难道这也是我大秦历史会出现的事儿?这不是你小子弄出来的吗?想必你小子能预知的和项公相当吧!就不知接下来还能预知到什么?

渐渐地,嬴政又对李肇产生了兴趣。这小子很久没有心声了,今日一来就那么多,确实惊人。

可惜,李肇心声没有再出来,这让他失望了一会儿。

但下一刻,冯去疾却笑了起来,也不知是临终前的苦笑还是不甘的笑,接着,便见他噗通地跪下,还叩起了头。

前后做法反差非常大。

“陛下,罪臣罪无可赦,自知离死不久矣,但实在放心不下冯家,求陛下放过我冯家,我儿冯家并没有参与谋逆之事,他什么都不知情,望陛下成全。”

深深地埋着头,额头上叩出了血。

这一刻,兴许他怕了。

“哼!”嬴政板起了脸,“怕了吗?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你作为右丞相也应该知道,谋逆大罪,诛连族人。”m.

“此求何等愚哉!”

冯去疾哀求声更甚,却是眼珠子转了转,立刻说:“不,陛下,项公曾和罪臣说过一事,此事非常重大,乃关于咸阳宫,只要陛下答应放过我冯家,罪臣愿意告知。”

哦!

嬴政听之,微微一愣,看冯去疾表情不似谎言,便暗想:咸阳宫?非常重大,什么事如此重大呢?咸阳宫乃先辈所留下宫殿,也是现时处理政事之地,乃京畿重地,不可有失。

如果此事非常重大,就得要了解清楚了。

当然,确有此事,放过冯家也不是不可以,顶多便宜一下他。

可,他刚想问,李肇的心声却出现了。

【项公说过的事儿?莫非是历史上发生的事儿?什么事件和咸阳宫有关呢?】

听着,嬴政便见到李肇皱起眉头,似在思索的样子,下一刻,却见他的身体颤了颤,似乎很惊慌,心声自然而然出来。

【咸阳宫?咸阳宫?难道是】

难道是什么?

听到这里,嬴政的心也跟着揪了起来,身体不经意地微微倾向李肇,似乎要更清晰地听到那心声。

【焚烧咸阳宫?楚人一炬,可怜焦土,项羽便是楚人,项羽一把火烧了咸阳宫三个月,处处为焦土,自此咸阳宫沦为废墟。】

什么?

嬴政一听,整个身躯仰了仰,两眼差点昏黑而倒。

焚烧咸阳宫,火烧三月,沦为废墟?

咸阳宫包含的宫殿众多,如真焚烧,他如何对得起六世先王,如何能盘定大秦基石?他又将寄身何处?

不行,绝对不能被项羽烧了咸阳宫。

但,当他慌乱之际,李肇的心声又起。

【可不对呀!项羽大军已经被秦始皇擒下,又怎能焚烧得了咸阳宫呢?】

对呀!

嬴政听之,猛地一拍脑袋,直恨自己刚才无脑,不,是关心则乱。

项羽已经被擒下,大军死的死,伤的伤,完好的也被擒了下来,又如何能焚烧咸阳宫?他多虑了。

稍稍地,才放下心来。

不过这一惊一乍,让他对李肇直抛白眼。这小子,就是折腾人。

突然感觉到皇帝不善的目光,李肇潜意识地缩了缩,但内心是懵逼的,他没有做什么呀!皇帝为何有如此表情,似乎要生吃了他一般。

“陛下,陛下,可愿答应罪臣,如答应,罪臣马上告知,否则,时间一拖,事情就严重了。”冯去疾见到皇帝那一惊一乍的表情,甚为不解,便焦急地催促。

他很怕皇帝不同意。

当然,皇帝就是不同意,却是冷声回应:“你是否想说会有人焚烧咸阳宫?还想说那焚烧之人正是项羽?”

啊!

啊!

两声异口同声而出,正是冯去疾和李肇。

李肇惊讶的是,秦始皇为何会知道他心中所想,他刚刚才想过这个问题,便从秦始皇口中出现了。

不过很快便释然,能布置出惊天大局的人,又如何不能探听到一些隐秘?想必他已经探听到一些关于项羽的想法了。

而冯去疾当然惊讶陛下竟然说出了他心中所想。

“你,你怎么知道?”话语不禁而出,嬴政却装出高深莫测的表情,反问,“你说呢?”

冯去疾无语,却是哀嚎连连,没有了依仗,皇帝会如何对待冯家?冯家注定要因他而亡吗?

不能,绝对不能。

突然,他眼睛一凸,又再想到什么,连忙跪道:“陛下,是否阳滋公主失踪了很久?罪臣知道她的下落,只要不罪至冯家,罪臣愿意告知。”

有的人死了,但没有完全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