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五章 阿不思-邓布利多,可惜,你太聪明了(三)

艾文和他爷爷的爷爷,邓布利多校长的老师瑞思-沙菲克说出了同样的话,让校长室里的人都是意外至极。艾文说出这句话之后就盯着邓布利多校长,没说别的。而瑞思面带惋惜的长叹了一口气,接着说道:

“阿不思,我现在才明白,我作为教师有多么的失败。当时你在学校,作为一个巫师的天分可真是高超,高到我们这些教导你的老师都无法触及的地步。我,玛奇班教授,以及迪佩特校长,当时都以当过你的老师为荣。”

“可是,就因为你作为一个巫师天赋奇佳,我们忽视了你作为一个人,思维上的错误和不成熟。可惜,阿不思,你实在是太过于聪明,聪明过头了!这种事,我们九十多年前就该发现的,居然现在才明白!”

“你实在是太聪明,阿不思-邓布利多,我教师生涯中最得意也是最出色的学生;你的魔法水平和天资远胜你的所有老师。但是,你的聪明并没有让你通向智慧,反而让你走上了痴愚和狂妄的道路。”

瑞思说完这话之后,就用悲哀的眼神看着邓布利多校长。邓布利多没想到自己的老师会说出这么一番话来,他脸上浮现出的意外明显盖过了愤怒,不由得放低了魔杖;校长室里的紧张气氛也缓和了一些。而艾文这时候又开了口:

“邓布利多校长,我看到你和斯内普先生,一直都觉得自己的巫师天赋还不够强。如果我能有更强的巫师天赋,那我可能会轻松很多。但是,现在我最庆幸的一件事,就是我还不如你们聪明!”

“如果获得你们的这种天赋,也会像你们一样愚蠢的话,那还不如不要这天赋来得好,我现在这点小天赋已经足够我用的了!”

艾文这话让屋内一半的人脸上浮现出疑惑,柯姆也没有听懂;而卫璇看着艾文,面带欣慰的翘起了嘴角。而哈利三人组,以及纳威和马尔福却彻底糊涂了,纳威鼓足勇气开口问艾文:

“艾文学长,你说邓布利多校长和斯内普教授太聪明了,是什么意思?而且,你怎么又说他们愚蠢?一个人怎么可能又聪明又愚蠢?”

艾文看向纳威,微微颔首表示满意:

“纳威,你有一个地方理解错了。跟聪明相反的词是笨,不是愚蠢!对你,我就有话直说了;平常你学东西慢,爱出错,这最多只能说是笨,不是愚蠢。”

“而跟愚蠢相反的词,才是智慧。至于你是否具备智慧这点,我现在作为你的学长,亦或者作为你半个老师说一句;你有智慧。你的智慧比邓布利多校长以及斯内普先生,要强得多。”

斯内普听到这话,将头抬了一下,眼底里露出一点好似是疑惑的视线;只不过立刻消失在他眼中。他现在好像对校长室里发生的任何事都不再关心,在他旁边的人,几乎看不出这个人还活着。

听了艾文的话,纳威的脸色在二十秒钟内变了两次。他听到自己笨的时候,头垂了下去,但接着就听到艾文说他有智慧,他惊讶的张大嘴看着艾文:下巴好像都不听使唤了;

“艾,艾艾——艾文学长,我,我有智慧?你不是在说反话吧?我,我一直以为,我和这个词儿完全没关系的——”

“你先听着就好,纳威。现在给你解释这个实在有点复杂,我想一会儿你就懂了。”

艾文打手势让纳威先安心听,而哈利是完全没听懂艾文和瑞思说的是什么意思,他也疑惑的开了口:

“艾文学长,你和你高祖父,瑞思-沙菲克教授说的是啥,我完全不明白!为啥说邓布利多校长太聪明了?聪明,不是一件好事吗?我一直都觉得自己不够聪明,想要更聪明一点呢!”

瑞思-沙菲克撇了撇嘴,对哈利笑了笑:

“小哈利,你还不太明白。聪明这事儿,并不是什么时候都是好事;有的时候,聪明偏偏就是一件大坏事。我最近学到这么一个比喻,孔雀开屏很是好看,但那也意味着,它丑陋的屁股也和羽毛一起展示出来了。”

“聪明不只能让你更快的学会东西,让你更容易的想清楚问题;它也能让你傲慢、狂妄、不尊重和不信任其他人。还有一个聪明人最容易犯的错,那就是聪明使人懒惰。这不只体现在行为上,还体现在思维上。”

瑞思说到这里,将视线转向邓布利多:

“阿不思,你上学的时候就以学什么都快而著称,像变形术那么难掌握的课程,你在三年级就已经让校内的七年级学长们全都俯首认输。至于黑魔法防御术课,你在O.w.Ls考试的时候的表现,让玛奇班教授觉得,能给你监考是一种荣幸。”

“你来学校当老师之后,我一度担心你过于天才,会让你没耐心教导学生;天才未必是好老师的事儿,我可没少见。不过我发现,你对当老师这件事也是天才,刚当了两三年老师,你就达到了我在学校教十年才能达到的水平。”

“后来,你做成了很多很多事,英国巫师界捧你为英国最强的巫师;击败格林德沃之后,你的称谓变成了‘欧洲最强巫师’,都上了巧克力蛙的卡片。我们这些前辈,都认为霍格沃茨找到了一个极为出色的校长,从来没有觉得你有可能会不称职。”

“可是,没想到你在校长这个位置上,终于露出了马脚!我现在才明白,你到底错在哪里!作为一个拉文克劳,对学问必须极度的认真和诚恳,不知道就是不知道。你以为什么严肃问题,都是你随便想想就能得出正确结论的?看看你,说的那叫什么话?”

“‘也许最适合掌握权力的是那些从不钻营权术的人,在情势所逼之下穿上战袍,结果自己很惊讶地发现居然穿得很好。’哦,既然你自己对权力都没有半点兴趣,也不想掌控权力;那你怎么能确认,你自己说的这话就是对的?”

“我就不会对魔法部部长的职位要求和行事方法随意评论,因为我真没兴趣,且我对此一无所知!阿不思,你居然如此狂妄自大?对于自己完全不懂的东西,你就敢随意乱发言?”

瑞思的质问,让邓布利多将举着魔杖的右臂垂了下去。他在自己的老师面前低下了头,喃喃的说道:

“沙菲克老师,可能确实是您说的那样;我有些狂妄自大这点,我自己也明白。只是,我是基于自己走上的弯路和对家人的愧疚,才得出的这种结论。我承认,我在这个问题上并没有过足够的思考......”

瑞思用带刺的话回应道:

“愧疚?算了吧,阿不思,我在一边早就看明白了!幸好你弟弟不在,否则,我这话还真不好说。你嘴里说着愧疚,脸上展示着愧疚,连心里想的都是对家人的愧疚。但实际上,你自己在用愧疚逃避自己;”

“愧疚在你心里就跟往石头上泼水一样,来了就走了,没有留下什么东西。愧疚意味着认识到自己错了,知道自己错在哪里,让自己下一次千万不要再犯同样的错误。而事实证明,你除了愧疚之外,根本就没有走上过,愧疚之后应该走的那条路。”

“犯错并不奇怪,任何人都会犯错,还可能会犯很严重的错;但是重点不在于错误本身,而在于犯错之后怎么面对错误。我看到的,是你在拿愧疚自己骗自己!你聪明到,连自己都能欺骗!作为你的老师,我现在只感觉到耻辱!”

瑞思说出这话的语气并没有多么强烈,可现场的人觉得好像被一柄千斤巨锤敲过一样,心脏都猛地一颤。里斯突然觉得一哆嗦,看向埃里克,埃里克对他无奈的笑到:

“儿子,你看你爷爷厉害吧?学校学生都说我严厉,我父亲温和好相处。但是他们不知道,瑞思-沙菲克教授真生气的话是什么样子;我想,他们还是不要知道比较好,因为我就很清楚。”

瑞思说完之后,连胡子都在微微颤抖,看邓布利多的眼神也是极度的失望和责怪。这时候,艾文打了个圆场:

“高祖父,不如听听我这个斯莱特林学生对于权力这玩意的见解如何?我作为一个斯莱特林,难免是要和权力打打交道的。既然邓布利多校长对此的发言有些轻率,不如听听我的观点。”

听到艾文的话,瑞思抬了抬眉毛,脸色平和了很多,示意艾文发言。艾文看了看阿布拉克萨斯,说道:

“一般面对权力,我认为有三种处理方法;一种,就是接受自己的权力欲望,比如说老马尔福先生您。我想您是做好了觉悟,才去争取获得权力的。既然我已经决定要去用一切手段获取权力,身居高位,那我就去做能让我得到权力的事情;”

“在这个基础上,我做任何事都问心无愧,因为这是我基于自己的心作出的追求,无论善恶。同时,我也要承担可能失败,可能被人憎恨的结果。您觉得我对此的粗浅见解如何,老马尔福先生?”

阿布拉克萨斯满意的看着艾文,笑道:

“说的太好了,艾文!你说的这些话,就说明你是个真正出色的斯莱特林!可惜,你偏偏是里斯的孙子,不是我的孙子。卢修斯要是有你十分之一,我就满意喽!”

坐在画像下面的卢修斯听了这话,脸上像便秘一样难看,嘴歪的就像吃了一大把酸梅。艾文接着看了看坐在后面的斯拉格霍恩教授,说到:

“说第二点之前,有件事我想说明白。其实,就最近还活着的斯莱特林前辈来说,如果要说哪位是我最佩服的人,那就是斯拉格霍恩教授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