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一章 想想自己根在哪里;佛光普照,普渡众生
阿修罗界。
从魔界回来的佛祖,让自己大弟子阿依那伐,在此地看守这一处魔界裂缝。
此行还算是顺利,其实也多亏了玉帝的化身在北俱芦洲同时进入了魔界,让魔界大圣分身乏术,才让他有了这一次潜入魔界的机会。
但稍让他失望的是,此行他只是见到了白衣紧那罗,并没有见到当年的魔罗,如今的魔界大圣无天。
“佛祖。”
阿依那伐觉着自己无法胜任这个艰巨的任务,他虽然是如来佛祖的大弟子,但是在佛法修行一道的天赋上,确实要差了许多。
灵山之中,提起如来佛祖的弟子,大家总是第一个想到金蝉子。
即便是金蝉子被赶出了灵山,入世轮回.可知道内情的都能看的出来,这分明就是佛祖对金蝉子有意提携。
自己这个大师兄,却在灵山之中仿佛是个透明人物,再加上佛祖曾经直言过,自己的天赋在医书与机关巧术之上,修行佛法,最多也只能成就个罗汉果位。
而如今,那金蝉子已然快到了灵山,到时候功成正果就比不说了,传闻佛祖还有意将灵山之主的位置传给金蝉子,让他成为下一任佛祖。
这让心性本就算不得上乘的阿依那伐,愈发不满。
如今又让他在此处以机关术封印此处的魔界裂缝.这难道不是要把自己永久发配在这阿修罗界之中?
他心里想要问问佛祖,为什么如此不公平。
但话到嘴边,却不敢开口。
“你心中似乎有些不满。”
“弟子不敢。”阿依那伐连忙低头。
“我知道你心中所想,以往不说,是想你自己能够参透,只是现在看来”佛祖在阿依那伐身上注视了一阵,道一声:“与其在此为了一个佛门果位自怨自艾,倒不妨想想自己根在哪里。”
说罢之后,佛祖便离开了。
留下一个阿依那伐呆愣愣站在原地,过了许久之后,他缓缓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头发.顿觉浑身冷汗直流,而后啪嗒一下就跪在地上,朝向东海方向,重重磕了下去。
阿依那伐本就不是佛门中人。
他是当年截教二代大师兄多宝道人的弟子,老子化胡,师父多宝道人立下大乘佛教,成为新的灵山之主他,自然也跟着一同过来了。
只是一句话,便让他豁然开朗。
师父之言,如雷贯耳。
自己的根在截教,证什么佛门的果位?
怪不得师父始终对自己疏远,并不传授自己高深佛法,原来用意在此处。
而金蝉子是师父来到灵山之后,才收下的弟子,自然要传授佛门衣钵。
这一念清明之后,阿依那伐顿觉念头通达,一时干劲十足,准备大显身手,要将这阿修罗界与魔界的裂缝封印起来。
深更半夜的,这寇府中的二夫人却避开了府中的耳目,来到了这大唐僧人们居住的禅房之中。
这事儿显然不正常。
再加上此前悟净之言,说这二夫人对师父情有独钟.几个弟子都存心想要看乐子。
师父的乐子寻常时候可见不到,更不是想见就能见的,如今却有此良机.大圣与小白龙两个已经一人抓了一把瓜子,在门口等候。
见几个弟子这般做作,法海也懒得训斥,左右一个凡人女子.应付了两句也就算了,或者.亦能劝其向善,收一收这淫情浪心。
二夫人无疑是见色起意,再加上年过六十的寇员外也实在是力不从心,否则她也不会跟那管家搞在一处。
今日见了三藏法师这等人物,一颗春心早已止不住的泛滥.她托着一壶美酒,欲要借机乱事,到时候生米煮成熟饭,便也由不得这大和尚不从了。
况且老爷一向斋僧,若自己能留下他在府中日夜祈福,做个专奉僧人.
嘿嘿嘿——
想着,想着,二夫人便险些笑出声来。
这夜里静悄悄,远远看过去,三藏法师的禅房的烛火还没有熄灭,她整理了一下衣衫,将身姿端起来,把个丰润身材展现得是淋漓尽致。
她信心十足!
二夫人当然不知道,以前的那些女妖、公主与大户千金们,也是这个想法可结果呢?
三藏法师已经走到了灵山脚下。
一心在三藏法师身上的二夫人敲响了禅房的房门,她并没有发现一个躲在暗处的年轻人已经看到了夜会高僧的情形。
入门之后,二夫人笑呵呵说道:“大唐高僧,请用香茶。”
几个徒弟听了好一阵古怪.这酒香气这般浓郁,你真当我们没鼻子么?
但见师父并没有戳穿她,便也没有多嘴。
“多谢女施主。”悟净上前一步,将托盘接过来,放在了桌案上。
这二夫人也坦然的很,更不用人请他,跟着悟净便往里走,直接就坐在了桌旁的凳子上,还向着三藏法师说道:“法师,别客气了快请坐呀。”
虽然二夫人的行为让众人感到许些不适,但法海毕竟是高僧,倒还不至于因此失了涵养,便顺势坐在了另一侧。
倒不是要看看这女子有什么手段.而是法海想要试试,看是否能引她迷途知返,重归正途。
几个弟子也有默契,一看师父认真了起来,便知道乐子是看不成。
但为了给这二夫人留些颜面,他们便纷纷起身告辞。
“师父,弟子看外面月色正好,且去赏月了。”
小白龙与悟净也先后跟上,三人一同出了禅房。
只是把里间中的八戒给留下了,他听到外面的动静本来是想走的,但还没来得及起身,便听外面已经把门关上了.便只好收敛了气息,又把耳朵高高竖起,正听见了那二夫人开口说道:“三藏法师,似您这般仪表堂堂的人物,为何收了那么几个丑徒弟?”
“怪吓人的!”
嘿!
八戒一听这话,顿时不乐意了,心里说话:“俺们丑是丑了点,可心正啊.不似你这夫人,做了人妇,依旧不肯安分。”
紧接着,八戒就听到师父回答:“阿弥陀佛,或许世人见他们丑陋,可在贫僧看来确也有可爱之处。这一路上有他们一路相伴,也让这西行之路,不至于太过枯燥。”
八戒听了又撇撇嘴,心里又嘀咕道:“师父也是个做表面文章的以往去叫门时,不知道是谁说我等相貌丑陋,怕吓到人,不让我们去,只让小白龙去.”
八戒摸了摸自己的长鼻子与大耳朵,想起跟妖精撞在一处时,却是那妖精先大喊“妖怪”,便也无可奈何。
说起来,还是大师兄与沙师弟受了自己牵连,毕竟大师兄号称是美猴王,沙师弟总算还有个人样.唯独自己,拖了后腿。
相对于师父这边,他们更想要看看那个偷摸进庄园来的小子,要搞什么名堂。
一处偏僻的阁楼外,正瞧见一个年轻人脆响了嘴边的树叶,发出了一道清脆的哨声。
师兄弟三个这一瞧,大圣便笑道:“白日里应该是在街上见过他。”
小白龙稍稍回忆了一下,也跟着说道:“是那个打鼓的。”
悟净点点头,补充了一句:“当时还有个玩蛇的。”
“嘘——,你们看,有人过来。”大圣将他们拉至了隐蔽处。
却见那阁楼上先是有一位女子探头,那女子望见下方的年轻人,忍不住惊叫一声:“沃斯!”
然后便快步走下阁楼。
大圣多看了几眼,却也不识她的身份。
还是一旁的悟净开口说道:“她是寇员外的女儿,名叫朱丽娅,一向在此独居。”
“原来寇员外还有个女儿。”大圣听了呵呵一笑,又小声说道:“看来这寇府中的事儿,还藏着不少呢。”
大圣才说罢,朱丽娅便跑到了沃斯身前,神情急促间,还有几分欣喜,“沃斯,你怎么又来了?你不怕被他们看见么?”
“我不怕,看不见你,我就跟死了一样。”沃斯的话,说得十分直白,但却也重重的击在了朱丽娅的身上。
她也不过是个情窦初开的小姑娘,如何能受得住这般情话?
当即便羞红了脸。
“你还是小心些吧。”朱丽娅稍稍低头,尽量不跟他对视,口中却说道:“当心被二夫人抓住了”
“她啊——”沃斯全然不惧:“她眼下正在那禅房中,跟大唐来的和尚调情呢。”
呔!
这话听在小白龙耳中,险些让他一枪掷过去。
他家二夫人不守妇道,却不能叫你坏我师父名声。
大圣稍拦了小白龙一下,小声道:“先不急,听听他们说些什么.至于师父那边儿,你就放一百个心吧,连女儿国的国主与孔雀公主,都不能让师父动摇心念,何况只是一个寇府的二夫人?”
悟净也一旁说道:“说不准到头来,这位二夫人反被师父渡入佛门,也做个虔诚女修。”
禅房之中。
二夫人渐渐察觉到了有些不太对劲,自己竟然在跟三藏法师言语之间,忘了此行的目的。
即便是现在想起来,此前那躁动不已的内心,也不知道在什么时候便平息下来了。
是什么时候呢?
大概是在三藏法师在自己对面坐下的时候吧。
那宽宏温润的佛法,似乎在不经意间,便浇灭了自己心头浴火。
不行!
二夫人蹭的一声,便从椅子上站起来。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这和尚怪的很,不愧是大唐的高僧我还没出手拉他入红尘,他反而要来渡我进佛门了!
此地不宜久留。
她可还没享受够呢,礼佛是礼佛,但怎么可能出家入佛门去。
她见三藏法师目光看来,知道自己失态,便径直走向了挂着袈裟的衣架处,又掩饰性的问了一句:“你家皇帝让你这么远来取经,取了经文,又有何用呢?”
二夫人的一举一动,即便是心中所想,也绝难逃过法海双目。
这凡人的事儿,是当真不太好办。
重了不行,轻了又没成效.若是个妖精,那便简单多了。
法海虽然没有以法力干涉,只是以佛法稍加引导,想要将她心中的欲念一点点平息下去,却没想到她对自己竟然如此觊觎.还以此挣脱佛法对她的影响。
从另外一个角度上来说,她也有些非凡之处。
法海见她去倒酒,当即便开口说道:“阿弥陀佛,为使真经流传天下,佛光普照,普渡众生——”
若说此前,法海都没有刻意施为,但这一句话,却蕴含着颇深的佛法修为。
二夫人去取酒壶的手稍稍一顿,心中莫名生出了愧疚之意,心说:“若因我一己之私,却坏了高僧宏愿,岂非罪人?”
一时间兴趣缺缺,更不想再跟三藏法师继续言语,便就此告辞,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走出了禅房。
但这情绪还没稳住,二夫人忽然脚步一顿,心里另有一个声音又说道:“他连你都不肯渡,还谈何渡众生?刚才话都是他的托词,你可不要被他骗了!”
想到这里,二夫人忽然回神。
但她也并不打算回头了这三藏法师还得在府中住上了几日,急也不再今日一时。
这位二夫人,便是世间众生心中欲念的一个缩影。
凡人动欲,尚且如此,也难怪天庭对七情六欲之把控,那般严苛。
二夫人走后不多时,八戒便从里间钻出来,来到师父身边,小声嘀咕了一句:“师父,看样子.她似乎并不死心。”
法海笑道:“若是人的欲念,当真那么容易就能熄灭,那世间成道者,岂会这般寥寥?”
“且不说她。”法海对着八戒说道:“若非当年白骨精那一遭.你的色欲之心,恐比这位二夫人更甚。”
八戒当即就不说话了。
色欲之心,其实是两性共有.只不过男性表露的机会更多一些。
“你后娘见那三藏法师相貌英伟,故而起了心思.我来时正看到她入了房中,应该是在他打主意。”
朱丽娅神情一时惊慌,“他可是和尚!”
“和尚怎么了?和尚也是男子。”沃斯不愧是在外自己寻生活的,也算是有些见识,当即便道:“你是不知道,我还见过方丈与师太私会呢。”
“天啊!”一向被养在府中的朱丽娅,听到这等言语,更为震惊,一时竟不知道该如何回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