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四章 悠然且自得，威压世家祖
“爽~”
半响后，浑身汗毛炸起的姜玄吐出一口气，狠狠地抖了两下。
这感觉就好像在三伏天喝了口冰镇酸梅汤，又或者是憋了一天后放光了水。
其中酸爽，不足为外人道也。
酸爽之后，姜玄却又皱起了眉头。
“爽是爽了，可悟性没怎么提升？”
“还是说我现在悟性太高了，九色莲的莲子已经不能给我提供作用了？”
“按照之前得到的信息来看，莲生三色到九色，应该还能结下33枚莲子。”
想到这里，姜玄也不犹豫，直接就把手中的金色莲子也扔到了嘴里。
不似白色莲子需要自己咀嚼，咬起来好似在嚼冰。
金色莲子入口即化，化作了道道氤氲之气融入了姜玄体内。
而姜玄呢？
他就好似在大冬天泡上了温泉，身边还有三个软儒少女轻揉弱捏，整个身体突然升起一股无法言喻的舒适之感。
确定这慵懒感随时可以挥走，姜玄身子一松后就躺倒在了躺椅上，摇摇晃晃地陷入了沉睡。
“好久没睡觉了，有些乏了，睡一会。”
......
南柯一梦终须醒，浮生若梦皆是空。
说做梦之人，不会记起自己在梦中遭遇了什么。
所以闻着鸡肉香味醒来的姜玄，也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做梦。
他只知道盖在身子上的毛毯缓和，莲子当零食绝佳，不远处传来的香味诱人。
“大哥，你醒啦？”
穿得像个小厨娘似的姜瑶见姜玄睁开了眼睛，立刻拿着小勺子献宝似的跑到了姜玄身边：
“大哥，早上我来的时候看你还睡着，那几只天天天没亮就打鸣的公鸡又想叫。”
“我怕它们打扰你睡觉，就眼疾手快，让小白把它们都嘎了，给你炖了一锅鸡汤补补身子。”
小白是那条云梦泽里的蜃龙，因为长得如同白玉，所以被姜瑶取名成了小白。
看着身前巧笑嫣然的姜瑶，姜玄无奈地翻了个白眼：
“我谢谢你啊。”
“不用谢不用谢，我是你妹妹嘛，应该的。”
伸手扯了扯姜瑶的粉嫩的脸颊，姜玄不由笑着摇了摇头。
自家这宝贝妹妹，当真是越来约调皮了。
“杀了多少只鸡？”
“不多，也就一百三十七只。”
“还不够小老虎吃的。”
听到说到自己，蹲在火炉前边，胖了不止三圈小老虎回过了头：
“小瑶儿瞎说，我最近在减肥，一顿只吃99只。”
姜玄见此不由‘噗嗤’一声笑出了声。
他拿这两活宝，是真的没办法。
掀开毛毯，站起身子来到火炉边抱起小老虎。
扯了扯小老虎肥硕的脸颊后，姜玄不由开口道：
“你最近是不是没有好好修炼？怎么胖了这么多？”
入了境的修士，不管是修道者还是武者，亦或者是山精野怪。
除了天赋特殊的，身材基本贴合天地，看上去给人一种赏心悦目的感觉。
像小老虎胖成这样，完全就是因为体内灵气积攒太多了，没来得及炼化。
被姜玄抱起的小老虎把前爪搭到了姜玄肩膀上伸了个懒腰，随后在他怀里找了个舒服的位置盘下了身子：
“白天的时候，小瑶儿要么带我去外边买食材，要么带我去深山老林抓食材，晚上还要睡大觉，我哪有时间修炼嘛。”
“再说了，小狐狸比我还胖，小老爷你干嘛不说小狐狸。”
听到小老虎这理直气壮的话语，不仅姜玄惊了，连趴在他肩膀上，往往长时间没动静的小狐狸也支棱起了身子，嘤嘤叫着开始对小老虎疯狂乱抓。
摇头后随手抛下一虎一狐让他们自己玩，姜玄又看向了刚喂完灵兽，抱着拾来，带着一大群小家伙上山的连山雪：
“雪儿早。”
初阳下，连山雪对着姜玄露出了一个明媚的笑容：
“姜大哥早。”
言罢，她把拾来放到了地上，又拿出了一些配料，加到了鸡煲中。
见到这一幕，姜玄不由把视线落到了姜瑶身上：
“你不是说这鸡汤是你煲的么？”
拿着小汤勺，背起双手的姜瑶理直气壮：
“柴是我加的。”
傲娇地说完以后，姜瑶就拉起了拾来，冲到了一群玩闹着的灵兽堆里，当起了山大王。
看着眼前这幅有人煲汤，孩童嬉闹，灵兽乖巧的场景，姜玄脸上不由露出了一丝笑意。
这种如同闲云野鹤般悠然自得的感觉，当真是不错。
然，心向田野，尘世却有挂念。
悠然自得的时间只持续了一上午，守山的尾火虎就来到了正看着灵兽们嬉闹的姜玄身边。
“老爷，徐家老祖徐落前来拜山，说是白莲教教众已经全都聚起来了，现在他就等在山下的庭院里。”
听到尾火虎禀报，姜玄当即就皱起了眉头。
徐落这老头他记得清楚。
之前就支使过子嗣，想要使用美人计勾引自己。
甚至还一度把美人计目标对准了自己老爹，想要自己多个小娘。
要不是他最终放弃了这个想法，好说歹说得让他挨上几雷。
不过想到他这次过来是因为白莲教教众，姜玄想了想以后还是分出了个分身，控制着分身朝着山下庭院走去。
须臾后来到庭院中，那正在品茶的徐落见到姜玄以后，当即就站起了身子：
“见过姜道长。”
看着把态度摆得极低的徐落，姜玄点了点头，随后也不说话，直接借着阵法的力量带着徐落挪移到了白莲教教众汇聚之地。
感受着徐落散发出的惊悸情绪，姜玄不由暗自一笑。
下马威下得还行，起码徐落肯定是被吓到了。
心中思绪转动，姜玄随后又把视线落到了白莲教教众身上，然后不由皱起了眉头。
许是见到了姜玄的不悦，站在他身旁的徐落赶忙开口道：
“白莲教中有许多无生老母的狂信众，我们将白莲教徒带到这里以后他们就暗中串联白莲教各个势力，闹起了不小乱子。”
“除此之外，还有白莲教众得知无生老母抛下他们退出神州以后就纷纷自杀，说是要追寻无生老母而去。”
“我们出于无奈之下，才用秘术让他们都陷入了沉睡。”
“道长您放心，我们的秘术都是无害的，保证不会让他们出现任何问题。”
得知原委后姜玄点了点头，接着先是给姜文传了条信息过去，然后脚步轻点，百道人影就凭空出现在了半空之上。
分化出百个分身以后，姜玄也不犹豫，控制着分身就来到百姓头顶。
待每个分身都选择自己的目标以后，他又单手向下一压，施展起了神通。
没有龙吟虎啸，也没有天降金莲。
一压之后，天地间好似并没有生出任何奇异。
但被姜玄分身所选择的那百万白莲教众眉心的莲花，却收缩成了一颗莲子，片刻后又似融化般消失不见，化作本源精气融入了百姓体内。
随着精气融入，原本是修行者的，身上的气息纷纷强大了一些。
而且这增加的气息极为稳固，没有一丝虚浮之感。
若是不曾修炼，百姓得到的好处虽然不及修士，但也足够让他们无病无灾十几，甚至几十年了。
大约两刻钟以后，百万白莲教众眉心白莲尽皆消融完毕。
姜玄收起神通刚想给第二批教众解开眉心白莲，却突然又顿了一下。
白莲教众，有好亦有坏。
走投无路，入教后依然是个寻常人，有良知的，不少。
但除此之外，借着白莲教势力为恶的也不少。
想到这里，姜玄那些分身眼中突然一黑，随后无尽魔魇之气突然从姜玄体内爆发，落到了百万百姓身上。
“杀，杀，杀。”
“无声老母，神爱世人。”
“小娘子，你喊吧，你夫君就在外边，但他进不来的。”
“娘亲，孩儿给你报仇了。”
......
无尽喧哗之声自魔魇之气落下以后，突然就从那些白莲教众的嘴里喊了出来。
而姜玄见到这一幕，却是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百万白莲教众，起码有六成五犯过罪。
或偷盗扒窃，或剪径袭人，或借势逼人，或饱其私囊。
总而言之，世间之恶，好似都能在这些人身上看到了。
似是察觉到了姜玄的迟疑，刚凑过来的王家家主忍不住开口道：
“道长，俗话说法不责众，只要白莲教众能痛改前非，或许不用计较那么多？”
瞄了眼王飞，姜玄眼中不由闪过了一丝晦暗。
“按你这么说，那跟佛门那套放下屠刀，立地成佛的说法有什么两样？”
呛了王飞一句，姜玄随后看向了紧赶慢赶，终于达到了现场的姜文：
“派士兵衙役将身上冒红光的白莲教众带走，无论其男女老少。”
“除此之外，做的恶越多，身上的红光越甚，若是红的发黑发紫，那基本可以当场正法。”
“还有，小偷小摸押去矿场劳改，杀人者偿命。”
“但若是杀人之因是替父母、子女、妻儿报仇，除报仇外不曾为恶，那便赦他们无罪。”
姜文听到这话，顿时点了点头表示赞同，随后又开口道：
“要是是因为想要救治父母妻儿去偷盗，抢劫，甚至杀人呢？
姜玄立刻回道：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偷盗者挖煤，抢劫未伤人者同样如此，若是杀人，那就一命偿一命。”
“当然，若是他们抢的、杀的是山匪强人、无良富商，那就当你哥没说过上边那句话。”
姜文闻言再次点头，“知道了大哥。”
“不过我人手不够，哪怕借了书院的同窗跟夫子，也远远不够。”
姜文话音一落，刚才马屁拍到马腿上的王飞顿时就开口了：
“我王家愿遣入境修道者三百，入境文修七百，入境武者两千，入境兵修两千，供夫子差遣。”
王飞话音一落，其他家族纷纷跟上：
“我徐家愿派遣文修一千五，兵修五千，供夫子差遣。”
“我白家有入境兵修两万，尽皆二境以上好手，可归天地书院名下。”
......
瞄了眼越说越卷的世家老祖，姜玄却是不由暗自感慨。
这就是形势不如人啊。
感慨之后，姜玄刚想去解开第二批百姓的眉心白莲，突然又听到有人开口说道。
“赵宋有六境修道者一人，道修一千，六境儒修一人，儒生四千，六境武者一人，武者五千，六境兵修一人，兵修五万，供神霄派差遣。”
随着赵广增话音落下，原本还嘈杂无比的半空突然陷入了寂静。
哪怕是其余世家老祖也没想到，赵家竟然愿意拿出这等底蕴用之以投诚。
而姜玄的注意力，却是在赵广增最开始所言的两字上。
“赵宋，哪个赵宋？”
听到姜玄询问，赵广增抱拳躬身对着姜玄行了一礼：
“徽宗第二十九世孙赵广增，见过神霄派姜道长。”
一听到徽宗两字，姜玄就已经闪身离开了赵广增身前，站到了一旁面色复杂的看向了他。
神霄派跟宋朝，或者说宋徽宗，可以说是绕不开的字眼。
神霄派两个师祖，冲和子王文卿、元妙先生林灵素，都曾在宋徽宗手下当过官。
除此之外，徽宗还自封‘教主道君皇帝’，甚至听从林灵素所言，颁旨让和尚须发、穿道袍，自称贫道。
总而言之，神霄派跟赵宋，特别是宋徽宗赵佶这一支，渊源太甚。
不过别人说归说，但到底是不是，还得算了再说。
半响后，姜玄停下手诀，面上复杂之色更甚。
赵广增还真没说假话。
他确实是徽宗第二十九世孙，虽然只是旁系，但不作假。
算到这里，姜玄吐出一口气，随后挥了下拂尘，对着赵广增回了个道稽：
“神霄派第五十二代弟子姜道玄，见过赵家主。”
见到姜玄回礼，赵广增顿时松了一口气。
他没猜错。
神霄派够念旧。
随着赵广增松了口气，徐落跟王飞等人却是面面相觑。
他们眼中的含义很明显，那就是‘低声下气，累死累活，不如别人生的好’。
赵广增却没有理徐落他们。
在见到姜玄认可他的身份以后，他又对姜玄施了一礼：
“此番遣四名六境，六万弟子供贵派差遣，其实赵某还有事情想求贵派。”
姜玄闻言点了点头。
这些世家有求于自己，他早就猜到了。
甚至求自己什么，他大概也心中有数。
所以他便直接示意赵广增开口。
赵广增见姜玄这番模样，心中也是有了思量：
“还请道长知道，之前天师道祸乱神州，无数城隍土地被天师道以拘神遣将之术控制，最终坠于幽冥。”
“这些城隍土地之中，有不少是我等手足亲朋。”
“所以我想请求贵派，可否将我等家人放归阳世。”
听完赵广增所言，姜玄微微点了点头。
赵广增所言，不出他的所料。
而且他更知道，要回那些城隍土地以后，接下去就该谈到城隍地祇去留的问题了。
这，就属于利益划分了。
对于姜玄而言，祖上的情，要认。
但关于现在的利，也要争。
所以他很是干脆地应了下来：
“赵氏与我神霄派有旧，此刻问贫道讨要地祇，贫道自然会让酆都鬼神将赵氏地祇放归阳世。”
说到这里，见其他世家老祖尽皆产生了意动之色，姜玄又接着开口道：
“然，地祇之位权重且有限，应有德者居之。”
“之前天师道大肆封神，甚至将一些为祸乡里之徒敕封成正神。”
“此乃大过也。”
话音间，见这些家族老祖面色尽皆严肃了起来，他又话音一转：
“所以，贫道觉得赵家曾经地祇，皆需削去一阶。”
“重返阳世以后，府城隍做县城隍，县城隍做镇土地，镇土地当村土地。”
“至于村土地，则平调他村。”
“其后考据地祇职能，能者上，庸者下，若是连一村之地也护不了，便削去地祇之位。”
见到姜玄面无表情说出这番话，特别是在赵家两字上加重了口音以后，赵广增立马应了下来。
“能者上，庸者下，理应如此。”
“我赵家愿遵神霄法旨。”
赵广增话音一落，大多世家家主对视了一眼，好似想到了什么，纷纷露出了无奈之色。
不过无奈归无奈，但他们还是带着一丝侥幸开口道：
“我等也愿遵从神霄法旨。”
见到这些世家老祖愿意听令，姜玄却是不乐意了。
这跟他之前跟自家师祖们商量的不一样。
所以他眉目低敛，冷声开口道：
“诸位想多了。”
“贫道刚才所言，只是对赵家多言。”
“诸位若是想让自家成神亲朋归阳，自然也是可以。”
“但地祇职位尽皆削去两阶，府城隍成镇土地，余者皆为村土地。”
姜玄话音一落，徐落跟王飞顿时对视了一眼，然后苦笑了一声。
他们刚才听姜玄所言就知道不对，没想到真让他们猜到了。
不过形势比人强，如今神霄派大势已成，他们除了认命，又何来其他选择？
不过不等他们开口应承，就有人不岔道：
“不是说地祇之位能者上，庸者下，有德者居之么？”
“凭什么他赵家的地祇只削一阶。”
抬头看向出声那人，姜玄却突然嗤笑了一声：
“我神霄派说赵家有德，他赵家就有德。”
“怎么，我神霄派最近几年不对小势力动手，就忘记我等手段了？”
“贫道说赵家有德，可居高位，诸位以为然否？”
话音落下，四象五曜虚影在姜玄身后若影若现，蛮横的气机压得天地一片寂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