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极北雪原

秦浩知道苦荷不是在开玩笑,如果不跟他去神庙,这家伙可能不会杀他,但肯定会给他些苦头吃。好在,从北齐一路到极北之地,少说也得半年时间,到时候他差不多也能恢复到巅峰时期,再借助那里复杂的地形,逃跑的几率肯定比在北齐要高。念及至此,接下来的半个月里,秦浩抓紧每一分钟恢复实力。当然,这个过程充满了痛苦,全身肌肉,五脏六腑无时无刻不在承受着外界能量的冲击。狼桃跟海棠朵朵看在眼里,都不禁动容,练功也变得更加刻苦。之前,他们一直觉得秦浩这么强是因为天资过人,可当他们见识过秦浩变态的练功方法后,就改变了这种观念。这世上最可怕的不是没有天分,而是比你有天分的人,还比你更拼命。就这样,秦浩用了短短半个月时间,就从四品恢复到了七品,虽然距离他巅峰时期还相差甚远,但时间紧迫,也只能做到这个份上了。半个月后,在苦荷的带领下,秦浩一行四人秘密前往了北齐皇宫。太后似乎对秦浩很感兴趣,对着他一阵打量,随后转头对苦荷道:“苦大师,你确定此子知晓如何开启神庙?”说完,又笑着解释道:“并非本宫怀疑苦大师,只是这些年北齐国力日渐衰落,又遭逢新败,积攒下这些家当并不容易。”苦荷满怀杀意的瞥了秦浩一眼:“若是无法开启神庙,那他也就没有活在这世上的必要了。”话音刚落,苦荷又转头看向太后。“你我都没有下一个二十年等待了。”太后闻言一声轻叹:“是啊,没有下一个二十年了。”“那本宫就祝苦大师得偿所愿,早日开启神庙,祝我北齐重整旗鼓,恢复先辈大魏王朝的光辉。”在祭拜过北齐皇室宗庙后,太后亲自送苦荷、秦浩、狼桃三人从一个隐秘小门出了皇宫,在小门后面,已经有一千精锐骑士严阵以待,之所以没有把海棠朵朵带去,估计也是怕此行太过凶险,要是出了什么意外,也不至于连个传人都没有。北齐小皇帝站在城门上,看着队伍的离去,面色忧虑的对太后道:“母后,当年先皇还在时,便派过一支千人骑兵前往极北之地,寻找神庙,最后回来的只有苦荷跟肖恩二人,这一千精锐骑士可是能够硬撼南庆黑骑的存在,就这么葬送了,岂不可惜?”太后叹了口气:“如今南庆兵强马壮,国力强盛,更重要的是,庆帝也不算年轻,他不会给我们太多时间了,如今我们只能寄希望于苦大师能够开启神庙,帮助我北齐逆天改命,否则你我的命运.......”太后并没有把话说完,但小皇帝却很清楚,历朝历代,有哪个末代皇帝能够得到善终的?与此同时,就在秦浩一行千骑离开上京城范围不久,路边一个贩卖柴火的老头从柴火堆里掏出一只信鸽,将一封密信塞进鸽子腿后,信鸽振翅高飞。北齐大将军府。“义父,是苦大师那边有动静了吗?”上杉虎见肖恩脸上神色有异,好奇的问。肖恩点点头:“嗯,他们果然还是走了当年那条路。”“义父,那我们也赶紧出发吧。”“不着急,有苦荷在,我们跟太紧容易被发现,反正线路我清楚,晚些日子不碍事,何况咱们走之前,怎么也得送‘老朋友’一程。”说到“老朋友”这三个字时,肖恩面目狰狞,一阵咬牙切齿。要说他此生最恨的除了陈萍萍之外,那就要数沈重了,要不是秦浩出手相救,他早就被沈重阴死了。“沈重,你的死期到了!”翌日,太后寿宴,北齐皇宫内一派祥和之声。太后当众宣布大齐要和范闲做生意,还让锦衣卫与南庆外臣商量此事,沈重立刻站出来反对,可太后心意已决,上杉虎趁机弹劾沈重勾结南庆鉴查院出卖军情,指出沈重妹妹和言冰云有私情,而且还向言冰云通风报信,沈重百般辩解,否认把任何消息告诉妹妹,太后征求小皇帝的意见,小皇帝让她全权处理,太后罢免了沈重的官爵,还把蟒纹官服当场扒下来,沈重拼命阻止太后和范闲做生意,太后一气之下下令把沈重赶出大殿。“肖爱卿,从今以后,锦衣卫归你统领。”“臣领旨,谢恩。”肖恩毕恭毕敬的参拜,也让太后对沈重越发不满,觉得他恃宠而骄。太后寿宴过后,范闲跟肖恩并排走出宫门。“范大人,往后就要请你多多关照了。”“肖大人说的哪里话,您是前辈,该是您多提携晚辈才是。”二人一阵寒暄后,露出会心一笑,很有默契的在皇城外分道扬镳。马车上,上杉虎有些狐疑的问道:“义父,你对这个范闲,好像对其他人不太一样。”“哦?有吗?”“有.......吧?”肖恩斜眼瞥了上杉虎一眼:“去极北之地的人手跟物资都准备好了吗?”“都按照义父您的要求准备好了,一百名军中退役的精干好手,都是在战场上死过几回的人,义父咱们什么时候出发?”上杉虎正色道。“嗯,先不急,沈重一日不死,终究是个隐患。”肖恩眼中涌现浓浓的杀意。“沈重失了太后信重,往日在朝堂上又得罪了那么多人,就算咱们不杀他,朝堂上那些人也不会轻易放过他吧?”“除恶务尽,沈重又何曾会想到,有朝一日会死在我的手上?”上杉虎迟疑说道:“可是太后只是夺了沈重官爵,并未治罪,若是义父强加罪名,只怕会引起太后不满。”“是啊,所以要让沈重自己把刀递到咱们手里才行。”“这.......沈重如今失了权势,应该翻不起什么风浪了吧?”“不,沈重此人虽然阴狠狡诈,但对北齐却是一片忠心,要不然也不会触怒太后,既然他这么想阻止北齐跟范闲通商,那我就给他这个机会。”“义父的意思是.......借刀杀人?”翌日,南庆使团启程离开上京城,路上却遭到了沈重率领死士的截杀。经过一番激战,沈重不敌身受重伤,眼见败局已定,沈重告诉范闲,内库走私的财产都流入了庆国第一大家族的明家,而明家背后的主子就是二皇子和长公主李云睿,用这个消息,换取范闲将其妹妹带回庆国。沈重被押回上京城,肖恩早已在城门口“迎接”。“沈大人,有没有觉得眼前这一幕很是熟悉啊?此时此刻恰如彼时彼刻。”“肖恩,你为了报仇与庆国人合作,出卖北齐,你不得好死!”沈重破口大骂。肖恩非但不生气,反倒是笑呵呵的走到囚车前:“沈大人你我之间就没必要说这些冠冕堂皇的话了,这些年你手上染了多少鲜血,你敢说全都是乱臣贼子?全都是对北齐不利之人?”说话间,肖恩还打开了囚车,一把将沈重拽了下来,丢在地上。“当初沈大人就是这样对待肖某,如今肖某还回来,应该也不算过分吧?”“啊~~~”沈重还没来得及回答,就发出一声惨叫,小腿被肖恩一脚踩断,断掉的骨头直接刺破表皮,整条腿软趴趴的拖在地上,鲜血淋漓。“肖恩,有种你杀了我,杀了我。”肖恩目光阴冷的盯着沈重,将他头发扯了起来,一路在地上拖行。“想死?没那么容易,锦衣卫的手段你很熟悉,但是缇骑的手段,你恐怕就知之甚少了,放心,我会给你留一口气的,你死了那多无趣?”........与此同时,秦浩一行已经来到北牢关,再往北就是一望无际的极北雪原,那里是就连雪域北蛮都无法生存的不毛之地,终年被积雪覆盖。苦荷对于此次神庙之行还是做了很多准备的,此时正值三月,接下来的几个月极北雪原上的积雪会随着温度的上升,出现消融,同时还能避开极北雪原长达半年的极夜,是一年中最适合前往神庙的时间段。当然,即便如此,此时的北牢关温度也在零下三十度以下,带来的一千骑士已经有人被冻伤出现了减员的情况。“这什么鬼地方,都开春了还这么冷。”狼桃站在北牢关城墙上紧了紧身上的熊皮衣。身边一身黑袍的苦荷站在寒风中眼里却满是兴奋之色,他远眺北方,神庙似乎就在眼前。“小子,马上就要进入极北雪原了,你们上次走的是这条路吗?”秦浩随意点了点头,他哪去过极北雪原,为了保命也只能硬着头皮附和。“除了这里,还有别的路吗?”苦荷没再说什么,转头对狼桃说道:“休整一天,明日启程。”“师父,最近大家赶路都十分辛苦,马匹也累坏了,要不还是多休整一段时间再出发吧?”狼桃闻言面露难色。苦荷语气坚定的道:“不行,我们没有时间浪费了。”秦浩自然不会跟苦荷唱反调,极北雪原其实就是北极,每年的三月份到九月份,是极昼天气,等过了这段时间,就会陷入极夜,一旦迷失方向,即便是大宗师也很难存活下来。当狼桃将命令传达下去后,哪怕这支骑兵对北齐的忠诚度足够高,又有大宗师坐镇,依旧免不了怨声载道。第二天一早,天刚蒙蒙亮,秦浩一行就从北牢关出发,踏入茫茫雪原之中。由于是极昼天气下,没有黑夜,也没有钟表之类的计时工具,一天究竟要走多久,完全看苦荷的感觉,一连三天下来,已经有十几名骑兵扛不住病倒了。“师父,要不派人护送他们回去?”狼桃看着帐篷里蜷缩成一团的病人,于心不忍。“找个冰窟窿,丢进去吧,我们没有时间浪费在这些废物身上。”苦荷语气里不带任何一丝感情。“这.......是,师父。”在苦荷冷冽的目光中,狼桃还是选择了听命从事。随着深入极北雪原,秦浩一行遇到的问题也越来越多,除了零下三四十度的严寒外,更要命的是脚下不知何时会出现的冰窟窿,一旦掉进去,即便不立马被冻死,救上来人也已经废了一半。除了人之外,马也时常会掉进冰窟窿里,最后这些马肉都会成为大家的口粮,几乎每天都会有人、马损失,这也对士气产生了不小的打击。对此,苦荷毫不在意,只要能进入神庙,付出任何代价都是能够接受的,必要的时候,他不介意把这些人全部当成口粮。秦浩在艰苦赶路的同时,丝毫没有懈怠,进入极北雪原一个月后,就重新回到了八品武者的境界,这一度让狼桃自信心大为受挫。不过,秦浩很清楚,哪怕他恢复到九品巅峰,依旧很难逃脱苦荷的魔爪,更别提在极北雪原这样恶劣的环境下,所以始终没有实施逃跑计划,一路上十分配合的没有离开苦荷视线范围。一路向北,走了差不多有一个月,整个队伍已经减员超过百人,剩下的人,也都是满脸的绝望,这些战场上勇猛的骑兵,即便是面对十倍百倍于自己的敌人,也会悍然发起冲锋,可面对这永远看不到边际的极北雪原,心中只有恐惧。忽然,队伍最前沿一阵骚乱,伴随着一阵野兽的嘶吼,以及人的惊叫,马的嘶鸣。秦浩往前方眺望,发现了令他震惊的一幕,一只浑身雪白的巨熊正在对几名骑兵展开追杀,它口中还嚼着一名骑兵的尸体,鲜血顺着它上下颚的咬合,将其脖颈处染得一片猩红。“这是北极熊?”这北极熊未免也太大了吧?正常的北极熊体长顶多也就2.4米,体重450公斤,而这只北极熊体长却接近六米,体重至少有1.5顿,那硕大的熊掌,一掌拍下去,骑兵连人带马就被拍成肉饼。更加让秦浩瞠目结舌的是,骑兵射出的箭矢对于这头北极熊来说,就跟挠痒痒一样,只能扎进表皮,被它随便一甩就给甩飞出去,连血都没流几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