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 回巴昔卡

当下寂灭正以天眼察观故土。

但见那喜马拉雅山脚下,雅鲁藏布大峡谷的出口处,三面环山四季常青的巴昔卡雨林,已面目全非。

原本植被茂盛的原始森林现今已千疮百孔被蚕食殆尽,满山遍野的参天巨树和珍禽异兽亦是不复存在。

那郁郁葱葱绵延三百亩的榕树林仅剩不足半亩,树干残破断裂树叶凌乱枯黄,再不见孟加拉虎、蟒蛇、孔雀等飞禽走兽栖息其中。

随处可见什毒人因勘探发掘开采石油天然气,所造成的放射性污染和地表水污染。然而更令人堪忧的是对深藏于地下的水系和土层的污染。那榕树已奄奄一息命悬一线。

寂灭将宝瓶收起,施五行神术诀从博隅白马岗山脉岩层洞天中遁出。

阳光明媚。

他化作一只云豹,穿梭在斑驳的树影间,向着巴昔卡的方位而去。

不久后却被什毒人边防警察设置的路障和电网拦住了。

那豹身轻巧地漫步到一棵稍大的乔木之下,用前肢两爪刨出一个浅坑,用爪子在大树上抓挠出一道道独属于自己的抓痕,然后敏捷地爬到树上。

放眼望去什毒人的军事哨所和边防警察设置的路障层出不穷,蜿蜒遍布在整片森林中。林中不但分布着军营和警局,更有用于关押“震旦间谍”、“震旦偷渡客”、跨境外逃嫌疑人的地牢。说是地牢其实也就是几个密闭的肮脏地窖。但见被关押在里面的男女皆尽衣衫褴褛蓬头垢面伤痕累累,即便没死也脱了几层皮。

在这里,就像这个星球上的某些地方一样,人权与贞洁竟可以明码标价。

经常从哨卡来来往往的平民,大都惯以为常皆尽忍气吞声。只是苦了那些为讨生活而不停奔波的无辜女性和伪生活而自以为是的无知游客,不但被盘剥揩油甚至会遭受肆意凌辱。

一对头上戴着手编鲜花的游客姐妹,因不忍什毒边警的粗鲁戏弄,音声俱厉连连惊叫。与之同行的六名男性据理抗争,齐齐声讨边警。几个回合之后,八人却一起被边警连哄带骗引至对面的岗哨营地之内。那一群披着人皮的禽兽即刻展露凶相,抡起枪托对六男进行轮番群殴毒打,更将姐妹推搡入拘留地牢......

寂灭怒从胆中生,咆哮着在粗大的树枝上跃来跳去!

就在他转身欲将化形的时候,却被“砰”地一声枪响惊醒了。

紧接着那一颗从斜对面的军营中射来的子弹擦破豹头击穿了肋骨钻入胸腔,幸亏在仅临心脏毫厘处被体内神枪之灵拦截。顷刻间他感觉灵力迅速破体消散,那受伤的豹身亦是失去平衡跌落树下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心中轰然响起师父的警言,‘人世间,不比魔界、暗域、修罗道。切记不要妄动神通!以化形为常不可现真身!更不可乱开杀戒!‘

紧接着他急转直下的神通,听到不远处有一个什毒士兵扛着枪,向着他掉落的大树快速跑来。他急忙拖着受伤的豹身,滚入林间的草丛中,卸除化形隐身匿宗,落荒而逃至百米之外。

不多时又听到一前一后两个什毒警察鬼哭狼嚎的惨叫声以及随之而来的两声枪响。

他以手抠出体内弹头。忍着剧痛攀到树梢定睛再看。地牢内两个狼狈的什毒警察下体血糊淋剌,疼得在地上打滚,地牢外两个狰狞的什毒警察,拖拽着两具衣不附身的尸体,踢入了密林中的尸坑。夕阳下的地上是一缕缕乌黑的长发和被蹂躏蔫菸及踩踏的花朵。

寂灭的怒火从胸中直冲脑壳!却又想起师父在五十日前的告诫,‘你这痴猴!可知若你执意去救,却会徒增变数。神木或你会殒其一,即便不死亦会折损道行’。

他内心又恼又愧!

心中反复响起师父的谆谆教导:‘你这痴猴。神通抵不过大道法则!受万劫千死之难,就是要你顿悟,神通不敌大道法则、因果业力。若干涉他人因果,援恶作孽、助人为非、替人隐罪、抑善坏道,因果无量后患无穷!更加不能因私欲肆意以神通力搅扰正常的因果循环!否则必遭天谴。’

爆怒之下智商为零!自己不可这样!

他咬着牙强闭了眼转头遁走。

然而没走多远,却又听到大队的什毒军警,四处巡逻的喧哗声。

只得寻了一处隐蔽的深草枯叶坑隐身,修复伤体。

丑时五刻,他悄然起身,趁着夜色无声无息地穿梭在这片垂直山地的自然带中,从寒带过温带到热带......

黎明之后他化作了一只太阳鸟,飞过这雪山脚下疯长得热带丛林,划过云气蒸腾的峡谷,掠过密林深处的那些散落着的木寨村落。

轻轻降落在一株芭蕉树上,望穿眼前的娑婆竹林和小片的农田,紧紧地盯着不远处的神木榕树。

“金猴。好孩子~。我真没想到。你,会回来,看望奶奶。”神木憔悴而疲惫的声音直接传到了寂灭的心间。

你见过会哭的鸟吗?你见过鸟流泪吗?

此时当下芭蕉树上的那只太阳鸟却是哭了,还发出是鸟叫却也不似鸟叫的啼鸣。

“好孩子,别哭。也许这,这就是,奶奶的宿命。你却千万,不要过来。此处被什毒,人的,巫师,下了诅咒。天空还,似有,一颗卫星,在监视着我的周遭。”神木榕树已经上气不接下气。

“难怪您身腹都是那么安静,我刚才差点忍不住就飞过去了,隐隐觉得不对劲,才停在这里。”

“奶奶,您好好歇着,莫要再费力说话。安心等我,我自会救你出来。”说完太阳鸟飞到了稍远处的密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