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集 抹书间敌
滔滔黄河,巍巍雄关。
曹操军马驻扎于蒲阪,想要西行渡河,主动出击关中联军。
马超闻之,便与韩遂商议:曹操今欲渡河西来,若依侄儿愚意,我等则可以静制动,只需在渭河北岸据守,他便过不得渭水。两军如此相拒,不到二十天,河东粮食用尽,曹操必然自行撤军。彼时我乘机随后击之,曹操必为我擒矣。
韩遂仗己兵多于马超,不欲用其所议,便道:不然。兵法云半渡击之,使其于渡河之时出击,一战即胜,何用长久相持?
马超见不用其计,又不想争议,只得声诺,不悦而出。
韩遂看出马超不悦之意,心中亦有些着恼,自去与八大健将商议。不料马超与韩遂争议,却被细作侦知,飞报于曹营。
曹操闻罢大惊,对诸将道:那韩遂妄称兵法,老而无用。倒是这个马孟起,不愧名将之后,颇晓军机。若用马超之计,我军必败。马儿不死,某无葬身之地矣。
过了几日,细作报来:马超因韩遂不用其计,遂添凉州二万生力兵前来助战,尽是羌人部落,极其善战。
曹营诸将听了,无不惊惧;曹操闻知,不忧反喜。三日过后,又报关上再添军马,诸将更慌,曹操却命就于帐中设宴作贺。
饮宴之中,徐晃进言:今贼众即已全部屯兵关上,河西必无准备;某请率一军暗渡蒲阪津,先截贼归路,丞相再径发河北之兵以正面击之,则西贼两不相应,势必危矣。
曹操大喜道:公明之言,正合我意。今被贼众占据潼关,若我初到之时便取河东,贼众必以各寨分守渡口,则河西绝不可渡。我故盛兵皆聚于潼关之前,使贼众南守而不备河西,正为公明所言之计也。又关中边远,若群贼各依险阻,征之非一二年不可平复;今皆来聚在一处,其众虽多,人心不一,易于离间,一举可灭,我故此闻其添兵而喜。此间妙处,他人不知,唯公明知我心意,真上将军也。
众将拜道:丞相神谋,众所不及!
曹操见众心一致,便于席间传令:教徐晃引精兵四千,和朱灵径袭河西,伏于山谷之中,待我大军渡过河北,同时击贼。
徐晃、朱灵领命,引军而动。却为马超侦知,急请韩遂派将阻止。
韩遂不以为意,只遣梁兴领五千兵,前去阻截徐晃。
那梁兴如何是徐晃对手?且因是马超之请,而非出自主将韩遂本意,作战时便不出全力。两军相遇,梁兴被徐晃一击便退,回营复命,韩遂也不怪罪。
徐晃由此兵渡蒲阪,占据河西,设立营寨,令人回报丞相。曹操便亲率军从潼关北渡,欲与徐晃形成犄角之势,对西凉兵实施夹击。
当日曹操坐于渭河南岸,亲自监督军士过河。许褚及虎豹骑百余人断后,随侍曹操左右护卫。兵渡逾半,忽听背后呐喊声大起,号角动天。
侍卫急呼道:主公速起,锦衣马超来也!
许褚回头看时,见岸上尘头大起,马超当头飞驰而来,后面紧跟步骑万余杀到。
曹军此时尚有三成未曾渡河,见西凉兵如风而至,不由全军大乱,争相上船不及。那曹操许是被惊得呆了,或者故作姿态,仍然坐在胡床上,并不起身。
许褚、张郃等见事情紧急,便将曹操架起,带入船中强行渡河。
马超率骑兵自后而至,边追边射,箭如雨下,曹军纷纷中箭落水。曹操无处可躲,只可趴伏在许褚脚边,狼狈至极。
许褚见身边并无盾牌,只可一手举着马鞍挡箭,一手撑船槁猛力前划。拼死到了对岸,救出曹操,看许褚身上,中了七八支狼牙利箭,若不是有铠甲护身,早已不幸。
马超不舍,率兵渡河,沿岸紧追。
曹操帐下校尉丁斐见事情紧急万分,忽心生一计,遂仿效主公当年延津战败文丑之策,急命在河岸上放出营中牛马,遍布河滩。
马超所率士兵果然不顾追击,皆去抢捉牛马,控制不住。
曹操故得逃脱,与诸将复聚。
马超见对方兵将聚拢,而己无援兵,只得恨恨而去,对韩遂不用其计痛悔不已。
曹操手下诸将见到主公被马超逼得窘迫万分,无不心悸,终见被许褚救回,便纷纷聚拢过来,大都喜极而泣。
曹操却仰天大笑,安慰诸将道:某身经百战,无有不胜,今竟险些为小贼所困!今既得渡,破马儿必也。
便与徐晃军马会合,沿河南行。
西凉联军此时两面受敌,已是被动万分,只得移至渭口防守。曹操又令设置多队疑兵,以分散西凉军兵力,却另派一军乘船渡过渭水,架起浮桥,乘夜间在渭南结营。
马超恐其立起营栅,率兵不停攻打。曹军在河滩上立营不成,屡遭西凉铁骑冲跨。
时值冬深,滴水成冰。曹操见立营不成,正在帐中愁闷,心中已萌退兵之意。
忽军士来报,说有故人娄圭求见。曹操不由愁眉顿展,急命请入,并令摆酒相待。席间笑道:子伯夤夜前来,必有奇谋教我。
字幕:娄圭,字子伯,荆州南阳郡人氏。
镜头闪回,叙述娄圭来历。
娄圭少年时便有雄才大略,尝与曹操、许攸为友。因藏匿亡命之徒,被官府逮捕,当作死囚关押。不久便即设法越狱出来,为官吏急追。
眼见逃之不脱,娄圭急中生智,暗地换了衙役衣服,跟于其后贼喊捉贼,一起往前追赶,后趁官吏不觉,得以逃脱。其急智如此,无人可及。
初平年间,娄圭在荆北招募军队,聚众依附刘表,并为刘表接纳北方流亡避难之人。
时有流民王忠率众逆击娄圭,并夺其所募人马,俘获千余人,往北投奔曹操。
娄圭不敢回见刘表,于是便也投靠曹操,被曹操任命为将,参与谋划军国大事。后随曹操平定冀州,屡立大功,又随曹操南征荆州。
刘琮不战而降,派王忠往南阳呈递降表,诸将皆疑有诈。唯娄圭却力排众议:如今天下纷乱,荆州诸将各都贪图身家性命以自保,由此力劝刘琮归顺,其意必诚。
曹操赞同,遂进兵接受投降,娄圭因此被加以厚禄。
闪回结束。此次西征,娄圭夤夜求见;曹操知其必来献策,故此设酒相待。
娄圭见问,于是笑道:某来教明公如何筑城,以败马儿,可乎?
曹操:愿闻高论。
娄圭:丞相带兵久矣,乃不知天时乎?今天气寒冷,滴水成冰,何不以土沙筑城?边筑沙城边以水浇灌,水结成冰,则坚如铁石,城池一夜可就!
曹操大悟,将酒杯掷于地下,急命曹洪入帐:便趁此寒夜,在河岸立城,不可违误。
曹洪领命而去,冰城一夜而就。
次日西凉铁骑又来冲击,冰城岿然不动,攻城机械无施其用。西凉兵皆大惊,谓有神助,遂生怯战之心。曹操稳坐城中,得意至极,遂命厚赏娄圭,封以侯爵。
字幕:潼关大战之后,娄圭因为功高而骄,终与当年许攸一般,被曹操借故所杀。许攸、娄圭皆是曹操故交,终遭横死,世人由此皆称曹操乃为奸雄。
镜头转换,关中联军大营。
马超在潼关屯兵日久,见曹军据险而守,由是心浮气躁,几乎每日出营,诟辱骂战。曹操只是传令教军士坚守,如有乱动出战者斩。
诸将不服,纷纷求战道:西凉之兵悍勇,且尽使长枪,使我短兵无以为用;然我当选弓弩以迎之,则其必败也。
曹操却道:不是这等说法。如今战与不战,主动权皆在于我,非在贼众。贼虽有长枪,我等只需稳坐城中,其安能便刺?诸公但坚壁观之,贼将自退矣。
诸将私相议论:丞相自来征战,向是一身当先;今一旦败于马超,何如此之弱?
却不敢公开言讲,曹操也就故作不知。
韩遂眼见曹操大军分批渡过渭水结营,西凉军粮草不继,形势与己大为不利,即与马超商议,可派使向曹操议和,要求割让河西之地,就此罢战。
马超因见西凉兵军令不一,大半皆听于韩遂,无可奈何,也只得听从此论,随他之便。韩遂即修求和之书,令人送至曹营。
信使到至曹营,献上韩遂书信。曹操欲待不允,贾诩止住,附耳悄献离间之计。
曹操喜而从之,便与来使约定:书不尽言,来日与你家主将相见于阵前便了。
信使应诺,以此还报韩遂。次日两军对垒,韩遂纵马向前,与曹操相见。马超因不愿与曹操和谈,则便隐于门旗之后观之,不肯露面。
曹操见韩遂纵马来会,扬鞭大笑,高声寒暄:故友多年不见,将军风采如昔,着实可贺。
韩遂见此,只得挂起铁枪,与曹操问候。
马超见他二人在阵前马头相交,说了半晌,时复欢笑,不由大疑。关中联军阵前围观,前后重重叠叠,指指点点。
曹操提马向前,向西凉军笑道:你等欲看曹操乎?某亦平常之人,只是颇多智谋。
西凉兵无不大笑,战场上杀机顿消。
曹操大笑不已,又去与韩遂闲谈,既不罢兵,又不开战,诡异至极。
马超隐在阵中门旗之后,心中疑惑不定。又见曹操离其军阵已远,相距自己只有一箭之地,暗思:何不趁曹操不备,驰马过去,将其擒来?
暗中测度曹操体重,连铠甲在内,不过一斛米重量。于是令人在马前放置六斛米囊,骑马来回奔走,在马背上舒腰展臂,轻轻将米囊提在手中,模拟擒捉曹操之状。
不到一刻,只见百发百中,如捉婴孩,毫不费力。
马超大喜,绰枪在手,轻提战马,自门旗下暴然突出,似一阵狂风,直扑曹操。
对面阵中忽见马超出阵,一齐惊呼:丞相转来,小心马儿来也!
曹操亦抬头看见,惊得面无人色,待要回马走时,却已不及。
陡听曹营阵中一声大喝:马儿休得偷袭我主!
话音未落,一员大将泼风般向前,挡住马超,正是许褚。
马超勒住坐骑,见来者正是前日力救曹操渡河猛汉,喝道:来将为谁?
许褚答道:某乃谯人许褚是也!
马超早闻许褚勇猛过人,自忖并无得胜把握,遂道:公即人称“虎侯”之许褚么?今日两军谈和,非交战之时,你且回阵,某不追杀,来日约期再战可也。
许褚本欲上前放对,因未得军令,只得回马归阵,双方各自收兵。
曹操听说马超闻许褚之名而退,不由心有余悸:马儿亦知我军中有虎侯乎?若非许仲康,今日孤又差些为其所迫!
自此之后,曹营上下皆呼许褚为“虎侯”。
曹操采纳贾诩离间之计,故意在两军阵前与韩遂畅叙旧情,料想已引起马超猜疑,于是当夜又亲写密书一封,却将关键词句多处涂改,令人送至韩遂营帐。
信使到至关中联军大营,到处打听韩遂帅帐何处,故意使马超知道。
马超得知曹操有信送来,便至韩遂营中讨看。韩遂心中无鬼,坦然拿与他看。马超观书,心中大疑,即问:因何书中多有涂改之处?
韩遂只能含糊应对:恐是曹操一时粗心,将草稿误送来也。
马超更是疑云大起,愤愤离了韩遂大营,高声扬言韩遂通敌,满营将士皆闻。
关中联军诸将闻之,于是相互猜疑,各怀异心,便已有擅自移营西去者。
曹操闻报关中联军移营,知道时机已到,遂令各军趁机发动攻击,在渭南发起决战。
一阵下来,西凉联军不能相互接应,于是被曹军各个击破,大败亏输。马超、韩遂武艺高强,杀透重围逃走,成宜、李堪等将战死于乱军之中。
潼关大战后,曹操令人清理战场,闻报军民死伤十数万计,不由大悔:恨我当初不听高柔之谏,逼反河西诸将,以至关中破败。虽说终胜韩马,但亦两败俱伤,甚不划算。
镜头转换,按下关中,复说西凉。
韩遂、马超兵败,反而丢失关中地盘,只得逃回凉州,二人而且就此反目。马超于是独自退回上邽,郡人任养率领部众迎接进城,奉之为主。
曹操欲求斩草除根,一劳永逸,率军随后紧追不舍,直到安定。
正待寻机与马超决战,忽有哨马自中原来报:马超部将马灵偷出潼关,已至冀州,鼓动河间苏伯、田银反叛,欲与马腾里应外合,夺取邺城。
曹操大惊,即命撤军东返,拜曹仁为骁骑将军,都督七支大军前往河北,讨破田银。
又怕许都有失,遂留夏侯渊、张郃把守关中,以防韩遂、马超复来,亲率大军回京。
安排已毕,座中忽一人起身道:丞相若此时回兵许都,则西凉不复为朝廷所有矣!
曹操视之,见进言者乃是凉州参军杨阜,字义山。
镜头闪回。杨阜早年就与同郡尹奉、赵昂齐名,一起在凉州担任从事。官渡大战之前,杨阜为凉州牧韦端所派至许都,曹操命为安定长史。
韦端见杨阜返回,便即征为太仆,使辅其子凉州刺史韦康,并留州中为参军。
曹操此番西征,杨阜作为凉州使节,随征军中,见丞相说要回兵,故而起身谏阻。
闪回结束。曹操见杨阜阻己回兵,即问其因。
杨阜谏道:马超有吕布之勇,又深得羌人之心。今丞相若不乘势剿绝,他日养成气力,陇上诸郡,非复国家之有也。望丞相且休回兵,应一鼓作气平定西凉,勿致后患。
曹操闻言点头,深表赞许:孤本欲留兵征之,奈中原多事,南方未定,不可久留。今留夏侯渊及张郃在此,公当相助二将,为孤力保凉州。
杨阜领诺,推荐韦康领兵屯扎冀城,以防马超。曹操允准,打发杨阜去了,遂留夏侯渊屯兵长安,升新丰令张既为京兆尹,以为夏侯渊臂助。
安排已毕,下令班师。忽听人报:刘雄鸣聚众数千,扼守武关道口,拦住大军归路。
曹操大惊,便问是何缘故。
探马禀道:前番刘雄鸣奉丞相之命前去招揽旧部,因见山寨一空,便权住旧寨,观看双方交战动静。由春至冬,因见马超败于潼关远走上邽,刘雄鸣便分路下山招抚旧部,不日间重聚万人,声势复振。却不知因何占了武关,阻我归路。
曹操惊道:那刘雄鸣武艺仅次于马超,若与马儿联手,凉州危矣。且据关扼守,使我军进退两难,这便如何是好?
话犹未了,夏侯渊出班,自告奋勇:末将愿去擒此反贼,献于丞相。
曹操壮之,遂派夏侯渊前去讨伐,命张郃与张既留守长安,自带大队人马回师许都。
结果曹操兵马尚未回到许都,已得长安飞马来报:夏侯渊率军奇袭武关,大获全胜,刘雄鸣率残部南奔汉中,投奔张鲁去了。
曹操闻报大喜,复怒张鲁竟敢收纳反叛,自此已有收复汉中之意。
献帝闻报丞相平定关中还朝,遂率阖朝文武大排銮驾,出郭迎接。还归京师,又在宫中大设筵宴,犒赏慰劳出征将士,诏许曹操赞拜不名,入朝不趋,剑履上殿,依萧何故事。
夏侯渊大破刘雄鸣,威震关中,西凉探马报至上邽。马超闻说曹操班师回兵,猜测必是后院起火。于是重整雄威,再率各部胡人首领,带兵攻击陇上诸郡。
各郡纷纷响应,刹时间陇上尽归马超,只有冀城一郡坚持固守。
马超派人前往汉中,向汉中太守张鲁借兵,许之复夺凉州后,表奏张鲁为汉宁王。
张鲁亦欲结好马超,遂派大将杨昂率三千人出汉中相助。
马超声势复振,约集万余人马,日夜攻打冀城不息。凉州刺史韦康见马超前来攻打,不由体如筛糠,急令杨阜设计退敌。
杨阜即率满城官员,及宗族子弟中能战者千余人,又让从弟杨岳在城上修筑偃月营,与马超苦苦相持鏖战。从正月一直守到八月,眼望救兵不至。
韦康又派别驾阎温沿水路逃出求援,结果被马超截住诛杀,将首级在城下示众。韦康见之大惊失色,于是请来杨阜,计议向马超投降。
杨阜流泪谏道:我率父兄子弟以节义相勉,死守不降。昔田单守即墨之时,尚无此城坚固,犹不投降!而今刺史弃即建之功,蒙不义罪名,某不敢从,惟愿以死相守。
于是号啕大哭,在阶前叩头流血。
韦康不听,使人将杨阜牵出府门,派人出城求降,将马超放进城来。
马超因围城八月损兵数千,心中恼怒不可遏制,进城见了韦康,破口大骂道:某攻城之前,亦曾招降你来。今事急而请降,非真心也。来人,将其全家尽行斩之,不留一人!
韦康父子世守西凉,至此献城反而被杀,吏民皆为叹息,切齿痛恨马超。
庞德见马超杀了韦康,进言说道:此番我等损兵折将,苦战八月之久,非关韦康之事,皆因杨阜率其族人坚守冀城,且哭劝韦康休降之故。此等逆贼,将军可擒而斩之。
马超:我谓不然。此人守义,不可轻斩。
于是非但不斩杨阜,反而复拜其为参军。庞德心中不悦,以为马超只是一介莽夫,又怀妇人之仁,自此便有背叛马超之心。
杨阜谢过不斩之恩,又向马超荐梁宽、赵衢二人。马超皆予重用,收留帐下。
冀城即降,陇上诸郡皆平。马超以重礼遣回杨昂,令回汉中,即命休兵一月。
杨阜趁此求告:小将之妻前不久死于临洮,至今未殓。乞告假归葬舍妻,月余便回。
马超不疑,当即放杨阜去了。
字幕:杨阜此去,马超只落得家破人亡,再无争霸天下机会。
镜头转换,按下马超,再说韩遂。
曹操回到许都,即令许褚率五百甲士,将韩遂子孙在京师者百余口尽皆擒来,牵至街口,全部当众诛杀;又寄书给阎行,以其父相胁,令擒拿韩遂来京复命。
韩遂质子府中有一小厮,许褚搜府之时因事不在家中,就此逃脱。闻说主人全家被害,急乔妆出了许都,一路逃回西凉,面见韩遂,哭诉前情。
韩遂闻说全家百余口被害,惊悲欲绝。听说阎行之父尚在许都,忽然思得一计,欲令阎父亦为曹操所杀,以激阎行同反。
计议已定,便使人去请阎行到府,要将己之小女嫁之。
阎行人在屋檐下,焉敢不低头?不得已只得应了,择日娶韩遂之女过门,成了韩遂女婿。
韩遂由此大为放心,即令阎行为西平郡守,即日携妻赴任。
阎行既得自由,立杀韩遂之女,纠集部下,转而攻击韩遂。但因人少,最终无法得胜,反为韩遂所败。阎行遂带家人逃出西凉,一路辗转到了许都,来投曹操。
曹操见阎行归朝,深为嘉许,封为列侯。并立即释放其父,使其天伦团聚。
于是聚集诸将,置酒大会,公卿满座,独请阎行坐于上首。
诸将皆惊,阎行亦不自安。曹操与众畅饮,对诸将说道:诸公皆为名将,个个横勇无敌,立下赫赫战功。但阎公之勇,似不为世人所知。早在建安元年,阎公时为韩遂部将,曾与马超彼交战,用断矛险些夺其性命。自吕布之后,公等皆知马超勇猛,但阎公似乎又勇于马超。今日来聚者皆为武将,故使阎公独居上座,以赞其勇也。
众将凡经潼关大战者,谁不知马超之勇?闻言大惊失色,至此方知阎行之能。
阎行既降,曹操又传令世子曹丕及冀州曹仁,教休走了曹腾父子,需一并拿至许都。
镜头闪回,就此叙述世子曹丕。
曹操进位丞相之时,便命世子曹丕留守邺城,使程昱参赞军事。
前因袁绍旧部田银、苏伯等造反于河间,曹操派大将曹仁自关中回兵讨伐,就此经略冀州。然而曹仁未至,曹丕已派遣将军贾信征讨,一战而胜,再战而平乱。
田银及苏伯战死,部众千余请降。
曹丕召集群僚商议如何处置,议者皆以为宜如旧法,尽行诛戮。
程昱独持异议,谏道:诛降不仁。天下扰攘之时,围城而后降者不赦,以示威天下,开其利路,使此后不至于有围城而拒降者。今天下已定,且在我邦域之中,此必降之贼,杀之无所立威,非同于前日诛降之意也。臣以为不可诛降,纵欲诛之,宜先启闻于丞相。
曹丕听了,便问群僚如何。
在座诸将不以为然,纷纷言道:世子代理本郡军事,享有专权,丞相并且曾许以便宜行事。此处置叛降战俘小事,何需请示而行?程先生多虑了罢?
程昱见众人皆如此说,闭口不答。
曹丕借口起身更衣,特请程昱出厅相问:某观适才情状,先生似乎言犹未尽?
程昱答道:众人所议谬也。专命之权,谓有临时急于呼吸之间,不得不决,方可用之。今降贼已在贾信之手,并无朝夕之变。故老臣不愿将军行以专权,宜请丞相待命行之。
曹丕:君虑甚善,某即告白丞相,请其示下。
即回厅堂,宣布罢会,专折遣使前往许都,请示父亲。曹操回信,果然说不准诛降。曹丕暗道惭愧,急向程昱道谢。
曹操亦寄书程昱,赞道:君非徒明于军计,又善处人父子之间关系,真大才也。
闪回结束。曹丕接到父亲檄令,见说令擒马腾父子,于是请来程昱,商议方略。
程昱:公子可知那田银及苏伯,乃袁绍旧部,因何于这许多年后,忽然起兵造反?
曹丕:未知也。想是先生知之,愿闻其详。
程昱:原来如此,皆是马腾背后指使之故也。
镜头闪回,数月之前。补叙田银、苏伯造反原因。
马灵奉了马超之命,前至邺城,欲图解救老将军马腾,以及马休、马铁、马岱兄弟。不则一日进城,至夜潜入府中,与马腾相见,说了少将军意思。
马腾亦想趁机举家逃出邺城,因见马灵到来,遂召集诸子侄说道:邺城今有世子曹丕坐镇,且有程昱相辅,将我府宅看得甚紧。须待我打听的确,有隙可乘,方可行动。
这一日马腾至公衙朝会,忽闻同僚说起:有袁绍旧部田银、苏伯聚众上万,隐于山中,时时出山抢掠,官府禁止不得。
马腾记在心里,回府后遂得一计,密令马岱:你可到携带重金,假作到冀州采办模样,命马灵扮作马童,陪你摸进山去,收买田银人等,起兵叛乱。若能成功,我等既可引兵南下洛阳,再向西与你兄长马超汇合,两面夹击,则必得关东。
马岱领命,自与马灵假作客商,进入山中,联络叛军。那田银早思为袁氏报仇,今日有了军饷,自然一说就着,就便举起义旗,冲撞府县,劫掠仓廪府库。
马腾派走马岱,便对二子马休、马铁说道:田银既有万人之众,必致吸引曹丕,举全军与其混战。我等父子三人,既可保着家眷杀出,杀向洛阳。就算其事不济,亦可返归西凉。
马休:我父子三个,又有马灵和马岱在外接应,凭着五杆神枪杀出冀州,万无一失!
父子们正商议间,前随马岱外出仆从狼狈还家,入府惊报:老大人,大事不好。
马腾:何事惊慌?
家仆:那田银和苏伯抢掠府库仓廪,倒是行家里手,真打起仗来,却是稀松平常,甚不禁打。被程昱指挥贾信等五千军围攻,半日间便溃不成军,田、苏二人被杀,余众皆降。
马腾:田、苏虽败,马灵、马岱何在?某料区区一个贾信,绝非其二人敌手。就算是程昱亲自出马,亦不及我马家神枪也。(本集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