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梦中不见不散

五点钟，生存课准时结束。因为学校已经取消了晚上的课程，生存课接束就是放学了，每到这个时候，整个学校都变得欢快起来。“秦慕瑶。”苏业气喘吁吁地叫住准备离开的少女，“可以晚点走么，我想和你聊一聊。”“明……明天可以么？今天……我还有别的事情……我真的不是故意想要拒绝你的……”秦慕瑶惊慌失措地解释着，水灵灵的大眼睛几乎瞪圆，似乎自己真的做了什么天大的错事。苏业挥了挥手，“没事，今天我也是累的够呛，那我们明天见。”“嗯！对不起！”秦慕瑶朝着苏业恭敬地鞠了一躬，抬头的瞬间就快速跑掉了。看着消失在校门口的秦慕瑶，苏业没再多想什么，既然她答应了明天可以好好聊一聊，有什么问题到时候当面问她就是了。临出校门口的时候，苏业又回头看了眼操场方向，已经这个时候了，那边还有人在训练。“卷不过你们。”苏业嘀咕着推出自行车，费力地朝家骑去。快到家门口的时候，苏业给他的大龄舍友敲了个电话。“倩倩，晚饭吃了没？”“咦？你放学了？我还没吃呢！”“昂，有没有什么想吃的，我很快就要到菜市场了。”“啊，我想想啊。嗯……”电话里的“嗯”声不断拉长，随后猛地顿住，“你会做佛跳墙么？我想尝尝。”“我会做老婆饼，没有老婆只有饼的老婆饼，你吃不吃？”“切～那就剁椒鱼头吧。”“成，你先煮米先。”菜市场。苏业刚走进去的时候，靠近门口那家菜摊老板就一脸防备地盯住了他。他笑嘻嘻走了过去。“哎，老板，你家有大头鱼的鱼头没？”“走走走，我家没鱼头。”“我都瞧见了，我今天不砍价。”“真的？”“啧，老板瞧你这话说的，我们年轻人说话肯定算数啊。”苏业瞥了眼旁边的豆腐，笑道，“再拿两条鲫鱼，我拿来红烧。”“小伙子你自己看秤，总共一百一十二，我收你一百块，成吧。”“可以可以！”苏业朝着老板比了比大拇指，一面递钱一面接过鱼，趁其不备，一转身摸了块豆腐就跑，同时还扭头喊道，“老板你家这豆腐不够老啊！”“小子你当个人吧！”老板气的跳脚，却拿苏业没什么办法，这崽子腿脚灵活，扭头的功夫就没了影儿。…苏业回到家时，于倩倩正盘着腿坐在沙发上看娱乐节目，嘴巴里还叼着一根巧克力棒。“就不晓得帮我开下门啊？”苏业把东西丢在桌子上，顺手把于倩倩嘴上叼着的巧克力棒掰断，塞到自己嘴里，“今天累死了，帮我备菜。”“桌子上没有？”于倩倩瞪了苏业一眼，又从茶几上抽出一根巧克力棒叼进嘴里，这才提着食材进了厨房。“倩倩，你不打算找个班上么？”苏业接了杯水，抓起遥控器切到新闻频道。“别换台。”于倩倩叫了一声，又说道，“我又不缺钱，上什么班？”苏业把频道调回来，丢下遥控器，“那你天天待在屋里不觉得闷么？”于倩倩没有回应，踏着拖鞋朝客厅走来。“你……你要干嘛？”苏业看到于倩倩掐腰瞪着他，另一手里还提着菜刀，慌乱间抓了个抱枕放在身前。“你小子欠打是吧？”“我……我怎么了啊？”苏业一脸委屈，却还是被于倩倩用刀面狠狠地拍了一下。“啊！好疼啊！”苏业抱着脑袋哼唧不停。“哼。”于倩倩白了苏业一眼，“你小子少装可怜，横里竖里套我话，再被我发现，有你好受的！”“那你直接说嘛。”被识破的苏业撇了撇嘴巴，“房间又不肯让我进，水表电表也不正常，你偷偷摸摸地干嘛呢？”“不犯法就是了，你别管，葱姜蒜给你弄好了，烧菜去。”于倩倩回到客厅，把苏业赶进了厨房。三十分钟后，苏业把剁椒鱼头和鲫鱼豆腐汤端了上来。因为冰箱里还有牛肉，苏业又炒了盘青椒牛肉。长身体的年纪再加上高强度的锻体，肉制品不能缺。刚把菜端上桌，于倩倩就从沙发里挪了过来，苏业瞥了她一眼。“明天我可能会回来的晚一点。”“哦。”“晚饭你自己点外卖吧。”“啊？你有什么事啊？”“和同学出去玩。”“为了一个女同学，你就把你娘亲一个人丢在家里孤苦伶仃地点外卖吃？”“喂过我奶水么，就想占我便宜？不想点外卖，你可以自己下面条吃啊。”苏业狐疑地看于倩倩一眼，“另外，你怎么知道是女的？”于倩倩瞥了苏业一眼，“嘴角都挑得那么高了，难不成是男的啊？”苏业摸了摸嘴巴，“有么？”“嘿嘿，刚才乱说的，现在已经确定了。”于倩倩抿了口鱼汤，砸巴几下嘴，“那你这是约会呀。身为你的母亲，我可告诉你，高中不能谈恋爱哦。”“我那死去的亲妈都没你管得多。”苏业翻了翻眼皮，又笑了起来，“肯定不是约会，不过毕竟是女同学嘛，你能不能支援一点啊？”“滚！泡妞还想让我支援你？死了这条心吧！”入夜，苏业只做了二十多个俯卧撑就做不下去了，手臂酸胀得厉害，起身洗了澡就上床了。坐在床边，苏业纠结许久，他现在很困，也很怕。虽说昨夜的梦已经变得模糊，但浓烈的不安感依旧缭绕在心头，他鼓起很大勇气才躺了下去。“好梦。”苏业呼吸越发平缓，他感觉到自己的意识就像灵魂出窍一样，慢慢飘忽起来。房间里的床开始坍塌，化作白色光粒在原地跳动，然后是扩散到整张床、地板，入目的一切都开始坍塌成白色粒子，最后整个房间都是这样。『卧槽！』苏业脑仁像是触了电一样缩了一下，昨夜发生的一切瞬间变得清晰起来，如同放电影一样在眼前快进着。他蓦地愤怒起来，“谁啊！给我滚出来！还来搞老子！”看着眼前的立方体，苏业脸更黑了，一百次啊！整整一百次啊！苏业看了看左右，“不肯放过我是吧？行啊，那咱们就耗着，看谁先撑不住！”他坐了下来，两手抱怀，动也不动地瞪着面前悬浮着的白色正方体。两分钟后。“哎呀！真是气傻了。”苏业一拍脑袋，躺下来闭上了眼睛。十分钟后。苏业猛地睁开睁开，“淦！”他开始数绵羊，“1、2、3……7539、7540……、……”…窗外，不足十公分的窗檐上，眼角带有泪痣的短发少女侧身坐在那里。她左腿撑起，单手搭在上面，抬着右手，扣在洁白手腕上面的表盘瞬间亮了起来。